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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死亡撒哈拉(24)

人馬·凱蒂小聲笑道, 又有點驚奇與崇拜:“隊長,你?帶的輪椅真派上用場了!”

安雪鋒是給誰借的輪椅呢?反正不可能是他自己用的,大衛和凱蒂兩人大開腦洞, 做出種?種?猜想, 但占星者並沒理會他們,他望著前方, 看到?了紅沙巨人部落的所有巨人們用原始舞蹈向新酋長效忠後, 新酋長展示了她的大兒子和雌雄同體的‘女兒’, 展示了她養的共生黑蟲,展示了她的兩個男矮巨人。

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莉莉有些空靈的聲音:“隊長,我看不到?血狼雷克斯和血族男爵他們, 也許是離開紅沙巨人部落了。”

莉莉是一名通靈者,藉助特殊的黑色蠟燭,她的眼睛能看到?很多?奇異的事情?,並且莉莉在占星者這邊留下?了她的靈,雖然?無法看到?,但能傳遞她的聲音。

他們進來的一行人早已分開,但占星者一直讓莉莉觀察著雷克斯等人的動向。

“安來了,他們現在不走,一會可就走不成了。”

大衛笑道,莉莉也輕笑了一聲, 隨後她道:“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紅色的,紅色的沙子,這裡的名字……也許是紅沙巨人部落, 我還看到?了——”

“莉莉,閉上你?的眼睛!”

然?而占星者卻立刻打斷她的話,厲聲道:“現在回來,立刻。”

他話一出口,卻沒得到?任何?回應,大衛等人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大衛馬上放飛小火龍,把莉莉帶了回來,然?而莉莉的狀態卻極其?糟糕。她有像是紋上去的,深黑色的眼線,蒼白的皮膚以及殷紅的嘴唇,眼睛是深邃的孔雀綠色,彷彿能窺視到?一切。

然?而此時此刻,這對孔雀綠色的迷人雙眼卻變成了黑色,莉莉渾身都在劇烈顫抖,宛如癲癇發?作一般,力量大的甚至大衛都差點沒壓制住,他凝重急聲道:“隊長,莉莉看到?了髒東西?!”

占星者沒說話,只是伸手掐住了莉莉的下?巴,擰眉審視,而這時莉莉拼命想要?蜷縮起身體,彷彿要?變成一枚繭子,但當占星者伸出手時,莉莉突然?不再蜷縮。她溫順起來,臉上滿是那種?病態的,痴迷的表情?,口中不住呢喃著雜亂的話語,聽起來竟不像原本女聲,更像是某種?男聲,而且說的像是一種?奇怪的,讓人無法理解的古語。

占星者側耳傾聽,隨後臉色微變。

他不再鉗制著莉莉的下?巴,而是將手貼在了莉莉的臉頰處。讓人驚訝的是莉莉竟然?不再痙攣顫抖,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像小動物一樣輕輕摩擦占星者的手臂,輕柔又小心,同時還有微不可查的欣喜與貪婪。

如此過了五分鐘後,莉莉終於安靜下?來,她像是收到?了過度的刺激,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莉莉開始輕聲啜泣,而占星者也收回了手。凱蒂心疼安慰地把她抱在懷中,輕輕拍打她瘦弱伶仃的脊背,大衛顯得有些煩躁,欲言又止,最後問道:

“莉莉,你?看到?了什麼??”

“對不起隊長,對不起。”

莉莉第一反應是道歉,隨後沙啞道:“我,我看了眼高臺旁的巨人新酋長。”

在陌生地方想要?獲取儘可能多?的資訊,莉莉的眼睛很是重要?,畢竟占星者開闢了瑪雅旅程,同為?北緯三十度,他在這裡無法使?用太多?的力量。所以莉莉做的不算錯,她是老隊員了,也知道分寸。

問題在那位‘新酋長’身上。

“我去拜訪一下?老朋友。”

占星者道:“大衛……”

“隊長,我跟你?一起去!”

占星者本想讓大衛留下?,但這次大衛卻異常堅決,到?最後弄得占星者不耐煩了,乾脆不再管他,自顧自向著酋長所住的塔樓走去。而大衛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在快到?那裡時,大衛忽然?道:“隊長,當初莉莉看到?嬉命人時,她也是類似的反應。”

占星者沒說話,大衛自言自語:“然?後隊長您就做出了那個大預言,再後來……”

再後來占星者就自己做了切片,把悲觀自毀的一部分自己切出去,成了主事人???。他這次切片做的誰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們來自己內訌打了起來,就連神秘學內部都不知道隊長竟然?搞了個切片。

“我擔心……”

當年占卜的事,其?實就連副隊大衛都不算太過清楚,他只是擔心。

如果,如果那個新酋長真和嬉命人有什麼?關係,會導致占星者再做出什麼?預言或者再悲觀起來,那……那占星者可沒有切片可以再切了啊!大衛很擔心隊長的安全?!

“大衛,難道你?的腦子只有金魚大,真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快到?酋長塔樓,一路沉默的占星者終於開口,深吸一口氣,忍耐道:“難道我還要?再說一遍,我當時真是個被誤導,被矇騙,做出了那個可笑的預言,還可笑的切掉了悲觀自己的蠢蛋?”

“隊長您是不可能被誤導的!”

然?而大衛卻嚴肅反駁,反倒安慰:“一切都還有轉機,我相信您!”

他們都覺得占星者當年絕對做出了一個極為?可怕的預言,而現在的他否定預言,正因為?切除悲觀後,剩下?的自己過於樂觀,才直接從根源上否定。

“是啊,是啊,你?說的真對。”

占星者翻了個白眼,不再和大衛理論,直接就進去了酋長塔樓——

“等等。”

他忽然?攔住大衛,然?後掏出了兩幅完全?不透光的小圓眼鏡,自已一副給大衛一副。

“一會進去以後,不許睜眼,不許看。”

占星者又拿出根手杖,這幅打扮看起來著實有點像盲人。

紅沙巨人部落的建築沒有門,只有個十米高的門洞,而酋長塔樓的門洞高二十五米。新酋長出現後如果身高比不上老酋長,她就只能住原來酋長的舊塔樓,除非自己建造新房。但如果她身高超過,那整個紅沙巨人部落的巨人們就會為?她來建造一棟新的塔樓。

當然?,現在新塔還沒有影子,材料也還不夠,眼下?最重要?的是狩獵,是掠奪,新酋長也宣佈明天將會有一場盛大的狩獵,所以目前新酋長只能暫時屈居於原本的塔樓。

說是屈居,但衛洵覺得這塔樓高的足以給安鳳鳥當鳥籠子,寬敞到?足夠他們加上陳誠旅隊一行人全?在這裡打地鋪,就是氣味有點恐怖。放玉米筍去清理房子,陳誠旅隊的大家?也很積極來幫忙,沒事幹的衛洵坐著輪椅裝深沉,其?實卻在和安雪鋒密聊:

‘我感到?有人在窺視我’

就在剛才慶典上,他透過小沙,告訴其?他巨人明天要?出發?狩獵(偉大蠕蟲)的時候。

‘也許是神秘學的莉莉,或者是占星者’

安雪鋒道:‘他們就是喜歡看東看西?的’

隨後他又道:‘之前都是任由他們來看,只不過必須把‘看’的結果告訴他,一會占星者他們要?是來了,你?可以直接問’

‘不只是看’

衛洵若有所思:‘我還有點別的感覺’

就在剛才,他感到?自己腰間的吸血刀微顫了一下?,似乎是某種?感應,某種?悸動,隨後衛洵感到?了一種?微妙的渴望與飢餓。

對蝴蝶碎片的渴望,對新的,北緯三十度汙染的飢餓。他心臟中像是住著一頭野獸,開始試圖影響他的感知……衛洵感覺自己握住的手在輕顫,回過神來後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握住了推輪椅的陰陽蝶的小手。

“咳……這裡暫時用不到?你?,你?去盯著感染者。”

手?

衛洵把陰陽蝶打發?走,隨後問安雪鋒:‘占星者開闢了北緯三十度旅程,那他應該也有蝴蝶碎片?’

‘當然?,這不算秘密,就在他右手紋的星盤中央’

安雪鋒自以為?懂了衛洵的潛臺詞:‘嬉命人當然?也對這塊蝴蝶碎片有想法,???會完全?聽命於他這點似乎另有蹊蹺,畢竟占星者曾經?發?過話,說要?擰掉某大導遊的頭——當然?,那會嬉命人已經?進去了’

而且西?區屠夫聯盟還以此為?機會試圖踩低東屠夫聯盟,象徵性找了找神秘學的麻煩,結果是徹底引火燒身,反倒被占星者擰了不少骨幹的頭。那些年占星者在屠夫聯盟的壞名聲幾乎僅次於安雪鋒。

‘占星者的預言真有這麼?神奇?’

衛洵好奇,但鳳鳥搖了搖頭:‘他在這邊實力也會受限,應該看不穿北緯三十度的汙染。但簡單看看還是可以的’

可以給陳誠隊員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死,知道這點後在接下?來的場景重演裡,他們也能掌握主動權。

就在這時,衛洵注意到?塔樓門口那邊有點動靜。

* *

陳誠旅隊的朱元德樂呵呵的準備把清理好的垃圾扔出去,雖然?衛老大的那頭蠕蟲看起來很能吃的樣子,他拿著垃圾經?過時就直接張大嘴,但來之前陳隊又專門跟他們細細聊了聊,強調了一下?衛老大一行人的強大與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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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德深深記在心中,覺得把蠕蟲當垃圾桶不太好,就笑著衝蠕蟲鞠了一躬,繼續往外走。那蠕蟲果然?沒有難為?他。

‘元德,你?雖然?運氣很好,但一定要?記住,不能失了分寸’

來旅社前,他只是個普通本分的生意人,除了幸運以外都很普通。家?裡人的諄諄教誨被朱元德深深記在心裡。

太過幸運的人總會有些飄,總覺得很多?好事的到?來是應該的,是不用去過多?維護的,但朱元德一家?都是很謹慎的人,他媽媽堅信人一聲的運氣是恆定的,用一點就少一點,所以當朱元德從小到?大運氣一路好到?極致的時候,他媽媽總會有莫名的焦慮。

之前朱元德以為?媽媽的焦慮不過是想太多?,但他進了旅社後才發?現媽媽的擔心不無道理。

他有深藍稱號天命之孫,再往上是紫色稱號天命之子,最終的橙色稱號是天命,都是極好的運氣。

但在旅社這種?地方,‘好運’代表的,從來都是更多?的‘進步可能’

也就是更多?的危險。

這幾天朱元德其?實都沒怎麼?睡好覺,心老是砰砰砰的跳,有種?莫名的疲勞感。這讓他在扔垃圾的路上有點走神——

“砰!”

“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

在塔樓門口撞上了一個陌生人,朱元德連忙道歉。

好奇怪的人,這人很高很瘦,大晚上還戴著黑圓眼鏡,拄著盲杖……啊,應該是衛老大的熟人吧,畢竟都是殘疾人。

“百老大在那邊。”

朱元德好心指了下?路:“這邊地不平,走路小心些。”

雖然?人家?強者可能根本就不怕坑坑窪窪路,但不過是提醒兩句,又費什麼?事呢。見對方不說話,朱元德好脾氣笑了笑,準備去扔垃圾。

然?而下?一刻,他的肩膀卻被那奇怪人的盲杖抵住。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出去。”

那人的普通話很標準,帶著一點說不出來的,好聽又有點傲慢的腔調。

但緊接著,那人的聲音就在朱元德心中激起一陣冷意。

“否則你?會在一分鐘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