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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死亡撒哈拉(57)

“他奶奶的!”

死亡撒哈拉外?, 撒哈拉之眼。

正?架火燒水煮飯的王澎湃突然?罵道,但只罵了這一句他就住了嘴,如常攪了覺鍋裡煮的泡麵。

之前神?秘學出現?時王澎湃和衛洵()就出來接應他們, 等神?秘學他們消失後就乾脆一直留在上?面觀察。

火燒的不大, 鍋裡的水一直沸不起來,攪了兩下王澎湃他拋下作為臨時作為長筷子的胡楊枝子, 扯著嗓子嚷:“柴火呢?柴火找了半天還沒找回來啊?”

“來了來了, 我剛收集好。”

一個年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就見?衛洵()懷裡抱著些乾枯的芨芨草駱駝刺,並著些胡楊枝子匆匆過來。王澎湃連忙過去接,一把抱了過來,變了語氣, 一通噓寒問?暖。

“哎呀,怎麼是你去收集了?不是說這種粗活讓那群狼人們幹就行了。”

“我也想幫上?點忙。”

衛洵靦腆笑笑,也不說話,一看就是那種乖巧孩子,看到王澎湃更心疼了,板起臉拿出副隊長的架勢訓話:

“幫忙在哪裡都行,但你不能一個人去。別把這當普通旅遊,你一個人在這大沙漠裡跑不害怕啊,小心迷了路!快坐下歇會吧,感覺怎麼樣?還吃得消嗎, 瞧你這汗出的, 來趕緊喝水, 別中暑了。”

王澎湃絮絮叨叨中‘衛洵’從善如流坐下,捧著王澎湃遞給他的軍用水壺,乖巧道:“我還是沒鍛鍊到位, 要是安隊在肯定沒事。”

“嗐,那你也得看跟誰比啊。要跟老安比那我都不行。”

王澎湃樂呵呵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抹了把額頭?虛汗,抱著柴去添火,水煮沸了又熱的開始罵老天,發洩似的,一會說十月份還這麼熱,太?陽毒天色差吹得人滿頭?滿臉都是沙,一點都沒有副隊長的架子,聽得剛被訓過的衛洵也放鬆起來跟著笑。

要是在旅隊中摸爬滾打多年的老人,王澎湃肯定不會費勁去煮什麼面,幾塊壓縮餅乾就完事了。純粹是照顧新人,表現?得和善些讓新人能更快適應旅隊。反正?直播間的觀眾們都覺得歸途對新人是真的好,就衛洵在歸途團寵的樣,王澎湃要不這麼照顧才有鬼。

王澎湃和演的真真的,到現?在無論旅程內外?都沒人發現?問?題。但王澎湃自?己快齁不住了,從早上?開始他的小心臟就砰砰砰狂跳——這是旅隊聯結導遊受重傷的預兆,是催促旅客們趕快去保護自?家導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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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這種預感說明?導遊受的不是小傷,不說是死亡倒計時歸零也得是心臟被剖出來的那種重創!說實話這種感覺蠻新奇的,來旅社?十年王澎湃是第一次有這種感應。這種影響也是在導遊和旅隊長中度聯結及往上?,在更緊密的聯絡下,旅隊中旅客們才有可能同時感應到。

身為副隊長,王澎湃的感受也是很深的,但王澎湃並不太?擔心,丙一第一場旅程他就在,也是相當知道丙一的為人,受點瀕死重傷啥的根本就不算事,更何況安隊也在,還能讓丙一真死了?真有問?題大不了直接毀掉場景重演帶人出來嘛,肯定是沒問?題的。

所以一開始王澎湃還細品了一下,心中嘖嘖感慨,回味無窮,他們歸途這也是有導遊的旅隊了啊,有導遊的旅客那種小感覺就是不一樣哈。

但這種加速心跳三番兩次出現?——幾乎不間斷的一直在叫囂著‘危·導遊·危’!就整的王澎湃渾身刺撓冷汗直冒,恨不得立刻衝到哪兒去解救導遊,不解救都不得勁,他感覺自?己一張嘴心臟都要蹦出來一樣!

倒是坐得住,剛才王澎湃忍不了又去隱晦問?他,他還的意思還是安隊在肯定沒問?題。王澎湃也知道安隊在事情壞不了……但問?題是這種抓心撓肝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啊!尤其是這次感覺可比前幾次更強,弄得王澎湃心驚膽戰的。

丙一這到底是受了什麼重傷啊?難道是歸零了??

* *

“我其實可以在這會試試歸零。”

半命道人背上?,衛洵逐漸緩了過來。安雪鋒餵給他的不知名液體?清香撲鼻,有點像某種植物?的汁液。一入喉嚨簡直舒服的衛洵都想喟嘆出聲,這裡面旺盛的生命力甚至讓衛洵含在口中的參片都要發芽了!好東西,這絕對是好東西,一滴就吊住了衛洵的命,暴動的汙染火焰也迴歸了掌控。

但安雪鋒還想再喂他一口時衛洵卻扭開了臉,身體?痊癒對他來說意義不大,半死不死的低死亡倒計時狀態才更有利於導遊實力發揮。

然?而安雪鋒好像有點生氣了,衛洵密語問?他這是什麼東西時蛇蛇根本沒有理他,見?他真的不肯再吃就冷漠從衛洵身上?滑下來要走,結果被衛洵揪住了尾巴尖。安雪蛇倒也不掙扎,尾尖順勢纏上?了衛洵手指,但還是不肯回頭?。

難得見?安雪鋒發小脾氣,衛洵心中新奇,笑著哄他。正?堅毅揹負一人一蛇的半命聽他這話簡直想吐槽。

“祖宗,你真是我祖宗!”

他這吐槽還算委婉,貂崽佟和歌剛才都差點變參把自?己整個兒塞衛洵嘴裡了!聽衛洵這麼說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訓他。

‘還擱這歸零吶?深淵都聯絡不上?你還歸零?用你蝴蝶碎片的純粹深淵能量去歸零嗎?萬一蝴蝶碎片暴動咋辦,這玩意還沒整清楚,陰陽蝶能成功可不一定你成功啊,你身上?有多少蝴蝶碎片心裡沒點數??’

佟和歌跟鬱和慧都是衛洵復生的,緊密的聯絡讓他們能在心中密語聊天,中度聯結後衛洵和安雪鋒聯絡更緊密,也能把他拉到這個‘聊天群’裡。

佟和歌開口訓話的時候衛洵特?意把安雪鋒拉進來,果然?佟和歌訓過後安雪蛇情緒也緩和了很多,同樣的,知道隊長也在佟和歌的馴化也縮短了……別人聽著呢,怎麼說都要給衛洵面子,談戀愛的小年輕總會計較這些的。

一次談話兩個好處,衛洵算是精打細算。

‘是我態度不好’

安雪蛇終於開口,開口卻是道歉,它慢吞吞爬到衛洵肩膀上?,與他頭?頸相纏。獸化時人總會受到更多獸性的影響,當看到衛洵又一次瀕死的時候安雪鋒心跳都快停了。一瞬間甚至恨不得咬他一口狠狠注入毒液,讓衛洵知道真正?的死亡絕不好玩,真正?的無助瀕死是有多痛苦。

但和衛洵精神?相連時,當分享生命力時,源自?導遊的撫慰卻讓安雪鋒緊繃紊亂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他知道是自?己太?緊張了,太?急了,明?明?是中度聯結的導遊旅客,他又和衛洵在同一處空間,可以說只要他活著衛洵想徹底死亡(被旅社?回收那種,歸零不算)也很難。

然?而一遇到和衛洵相關的事情就無法?做到真正?冷靜。

安雪鋒回答了衛洵一開始的問?題,他餵給他的是生命精華,源自?占星者的北緯三十度旅程失落古瑪雅。

那是中美洲宏都拉斯的叢林中一處古瑪雅神?殿遺蹟,在遺蹟後如金字塔一般的瑪雅天文臺內第九層密室內,長著一棵葫蘆樹。

在古瑪雅創世傳說中,死神?在殺死玉米神?(生命的象徵)後,將他的頭?顱掛在了一棵樹上?。從此這樹上?就長滿了葫蘆,變成了一棵葫蘆樹。

死神?的一個女兒看到了這棵結滿果實的樹,想嘗一顆時,藏在眾多葫蘆和樹杈間的頭?顱從她吐了口唾沫,從此她便懷了孕,最終女人生下的雙胞胎戰勝了死神?,他們的靈魂升到了天上?,變成了太?陽和月亮。而報仇的頭?顱融入了這棵樹中,被種在艾克西巴爾巴(陰間)的第九層。

如果死去的人成功穿越了九層陰間的考驗,那麼他就能透過葫蘆樹復活,再回到人間。

‘可以說葫蘆樹的果實擁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強大生命力’

‘失落古瑪雅很危險吧’

安雪鋒和衛洵同時開口,雖然?安雪鋒說的輕描淡寫,但衛洵可窺到了其中的險境。神?話傳說中葫蘆樹生長在陰間第九層,那說明?瑪雅天文臺遺蹟危險程度相當於陰間。

‘是啊,差點死了’

但是很值得,那是一次和神?秘學合作探索。神?秘學探索的是主神?殿遺蹟,歸途退而求其次,探索的是遺蹟後的天文臺,卻沒想到差點在那裡全軍覆沒。但最終結果是好的,他們帶回來了生命精華的液體?還有一些葫蘆籽,這不是‘道具’,能夠在北緯三十度旅程中自?由使用,對他們巔峰旅客來說都是能救命的好東西!

安雪鋒講故事的時候也在梳理情緒,是啊,他們當時為了葫蘆樹都肯冒全軍覆沒的風險,到最後幾乎人人重傷半數瀕死,他們本來就是最敢拼敢爭的,拼死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他都經常做的事情,更不該因此對衛洵擺臉色。

‘不怪你,是我情緒不對’

安雪鋒低聲嘶嘶道,明?明?是那麼大那麼危險的劇毒蛇,但當被它用軟軟蛇信輕觸臉頰時,被它用溼漉漉的眼睛盯住時,根本沒人能生氣。

衛洵見?過安雪鋒訓人,鬱和慧跟佟和歌也隱約說過歸途隊裡紀律分明?,安雪鋒就像嚴厲的父親一樣,從來都是是誰的錯誰就要認,就要有懲罰。不吃訓就不會長教訓,在旅社?這種危險地?方犯的錯要越少越好,犯過一次的錯就不能再犯了。

衛洵沒想到安雪鋒會先檢討自?己,上?次把蝴蝶碎片融合到吸血刀,意外?讓嬉命貓被汙染時也是這樣。似乎在和他相關的事情上?,安雪鋒根本就不可能怪他,從來都是反思自?己沒有做好。

要是在外?面遇到這種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什麼都怪自?己的大傻子衛洵可要笑出聲來,不打蛇隨棍上?都不是他的作風。

但安雪鋒對著他做自?我檢討,衛洵卻心軟了。像是種輕盈如氣泡的愉悅情緒充盈內心,這種只對他特?殊的感覺實在是好極了。

‘回去我們深度聯結吧’

衛洵忽然?道。他能感到安雪鋒剛才一瞬間精神?的紊亂,那種長久被汙染造成的後遺症實在影響太?重了,衛洵想著回去後有時間還是得給王澎湃他們也看看。身為旅隊長,安雪鋒還肩負著隊員們的很多汙染。

喜歡吃生肉的鹿書橙,控制不住殺欲的茅小樂,經常會不受控制情緒消極的汪玉樹等等,嚴重汙染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已經在稱號失控的範疇。

安雪鋒沒有說話,只是又吐了吐信,冰涼的一點點在衛洵唇角。等待生命精華徹底起作用時大約十分鐘過去,半命道人就揹著他們站在原地?,撐著勁一動沒動,還有空和遠遠守在邊緣的陳誠眉來眼去,伊夫利特?竟然?就也在旁邊等。半點都沒懷疑火神?是不是重傷了之類的。

沒看火神?正?在跟祂的小情蛇親親我我嘛,這蛇一看也不是普通野獸,更像是精靈(妖靈)。牠們妖靈間彼此親暱才正?常,要是把這蛇換成個人類伊夫利特?才會懷疑。

當火神?周身威懾終於平復,看起來像是被哄好後,一行人開始向石化森林深處前進,伊夫利特?才善解人意開口:“好了火神?,要我說祂也不是故意,誰知道那些野獸們會如此大膽呢?”

安雪蛇冰冷瞪了祂一眼,伊夫利特?臉上?卻掛著虛偽和善的笑容。祂看似是在為蛇開脫,實際上?卻是故意又提起蛇失職的事情!伊夫利特?天性邪惡,才不喜歡看什麼互相原諒的戲碼,如果火神?真跟這蛇打起來甚至把祂殺死才是伊夫利特?真正?想看的好戲。

但遺憾的是火神?並沒有如他的願。

“你說得對伊夫利特?,那些卑賤的野獸們實在太?大膽了。但它們可不是普通野獸,身上?更有很多奇異之處,不弱於妖靈。”

衛洵故作陰鬱冷哼一聲,說了這一番話,卻透出股色厲內荏的感覺。像是故意把敵人說的強大,來為自?己竟然?沒看護住石卵,讓它被野獸玷汙而開脫。

伊夫利特?聽他這話就笑了,心中更是蠢蠢欲動,對殺死‘火神?’,奪取他的靈魂和力量這事又自?信了幾分。心中有鬼,伊夫利特?不再多說,飄在前面引路。

千萬年來只剩下樹幹的石化森林如密密麻麻的粗壯巖柱,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標記,森林比想象中更大,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異味,有點像硫磺和石灰水混合的氣味,說不上?是什麼。但一直在暗中記憶路線的衛洵卻發現?,自?己已經根本想不起剛進來時的路了。

如果陳誠他們進來尋找沙漠玫瑰,應該會迷路。

衛洵想到。

‘我在陳隊駱駝褡褳那裡放了個小茅草人’

半命道人低聲道,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只不過老旅客慣常仔細又謹慎,有草人的指引,他不用記路也能走出去。

‘我有歸途刀’

安雪鋒道,歸途刀能回放過往,可以說是自?動記憶路線。

但緊接著安雪鋒又說:‘巔峰級旅客在石化森林深處也會迷路’

衛洵瞭然?,這種情況下蜥蜴公爵還選擇和銀月殺手一起進入石化森林深處,肯定是有所依仗。而他們在面對安雪鋒時都沒有退走,說明?那顆石卵恐怕十分珍貴!

據安雪鋒說哪怕被無形之力掃了出去,銀月殺手和蜥蜴公爵仍然?沒有離開。想到這衛洵越發期待起來,尤其是安雪鋒剛跟他說過古瑪雅的葫蘆汁。這石化森林深處該是能算是遠古綠洲的一部?分了,算是無解級!就算比不上?葫蘆汁,這枚石卵也絕不容小覷。

當終於走到目的地?時,眼前的景象震撼人的心神?。那是一棵極其巨大的化石樹,堪稱獨木成林,人在它面前簡直就像螻蟻一樣,這高度遠遠超過了人已知的世界上?最高的化石樹!

這麼高的化石樹在這片林中簡直是鶴立雞群,但實際上?衛洵他們在外?面時,甚至在黑沙漠那邊遠遠眺望石化森林時,都根本沒有看到這棵樹的影子!

它沒有額外?的側枝,只有褐紅色與沙灰色交織的主幹,看起來簡直就像一處古樸神?秘的祭臺,但卻沒有任何階梯,石質化的樹皮晶瑩如玉,紋路清晰,遠遠就能感受到澎湃的熱度。就連伊夫利特?的臉上?都多了一絲鄭重。

“請吧,我的朋友。”

伊夫利特?欠身,善解人意般笑道:“或許你更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來吧伊夫利特?,你不會是怕了吧?”

衛洵卻故意激他,然?而讓衛洵沒想到的是,他明?明?看到伊夫利特?臉上?露出怒意,但牠卻無論如何都不肯一起上?去。哪怕衛洵刻薄讓祂出去處理‘還遊蕩在化石森林外?的野獸們’,伊夫利特?都直接應了!

‘很危險,信物?在發燙’

半命道人凝重又有點興奮,安雪鋒也說這枚腓尼基的石卵絕不僅僅只是鳳凰卵,更像是某種祭祀的象徵。

安雪鋒變成鳳鳥,渾身燃起火焰在前方引路,半命道人揹著衛洵踩著樹幹向上?縱躍,衛洵在安雪鋒提示下也召出了融合火焰。距離在這棵樹上?幾乎都成了幻影,沒有掌握火焰的人恐怕終生都無法?跳躍到這棵樹的頂端。

當他們終於到達頂端時,酷熱幾乎能將人烤熟,這巨大無比的化石樹內部?也是中空的,裡面竟然?盛滿了滾燙的黑紅相間的岩漿!化石樹頂距離內部?岩漿層大約有十數米,人跌落下去絕對會沒命的。追夢龍只看到了石卵和化石樹,卻沒有看到岩漿。

衛洵懷疑這岩漿恐怕是某種幻象,又或者它在晚上?時會消失。緊接著他的目光落在岩漿正?中,那裡靜靜懸浮著一枚一顆巨大的,帶有火焰花紋的灰紅色石卵。

下一刻衛洵眸光一凝。

石卵頂端有一條裂開的縫隙!

與此同時,在石化森林外?,一頭?潛伏在沙丘後的巨大銀狼突然?衝著前方威懾低吼。下一秒黑紅色的龐大虛影降臨,傲慢裹挾著剛被火神?戲謔嘲笑的怒意。

“卑賤的野獸,滾出石化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