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他合理嗎?!】
最近一直一來都被醉美湘西及北緯三十度刷屏的旅客論壇裡, 忽然現了這麼一個帖子。
帖子的配圖是個堪稱漂亮的男人,他眼尾暈紅,似笑非笑, 一個身披斗篷的男子踩在腳下。就算截圖畫質不高, 但這頗具x張力的圖異常奪人眼球,帖子一就吸引了不少旅客的目光。
【實話實說這長的確實真好看, 哪個直播間啊我去看看?】
【操了, 人導遊?我怎麼沒見?還露著臉, 會不會是第一次帶團啊】
【人導遊就能這麼玩嗎?!】
【這恆河裡.jpg, 別小看人導遊, 有旅社偏向, 就算是人導遊也能把旅客當狗玩, 真他媽的操蛋】
【這是人導遊立威吧,我們驚悚旅社是不是真要完蛋了,人導遊不該是最友好的嗎, 怎麼這個樣子】
【他媽的好看又有什麼用, 蛇蠍心腸, 該死!】
【被他踩在腳下的旅客就沒點恥辱心嗎, 抄傢伙跟他幹啊!一個人導遊怕什麼,能不能有點尊嚴】
【旅客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什麼意思啊,在旅客論壇發這種帖子,就欺負旅客唄,大旅隊能不能有人來管管, 你們導遊沒有自的論壇嗎!】
【就是啊煩死了, 真就三觀跟著五官走唄,我看這導遊就是年輕,他要是以後再敢不戴面具做這種齷齪事, 肯定有大佬教他做人】
【舔個屁舔,這哪個小導遊的直播間,兄弟們衝了他,奶奶的,毛還沒長齊就欺負旅客!】
這帖子沸沸揚揚罵了一百樓,樓主才再次現。
【臥槽哥們別開火別開火,是自人!被踩在下面的個才是導遊!】
【踩著他的是人旅客啊!我剛才去搜了一波,保,純正的人旅客!我的媽,一見面就把導遊給踩在腳下的人旅客我還是第一次見!】
樓主這話一頓時被暴躁哥們罵傻了,人旅客踩導遊?誰信啊,編謊話也不能這麼編!直到樓主甩了【丁一探秘藏北直播間】的連結,不少旅客哥們罵罵咧咧順著連結去看,隨後帖子裡的風向直接徹底逆轉。
【臥槽絕了,真是自人,他媽的手旅客在踩丁一,天上下紅雨了嗎?!】
【這薄荷裡.jpg,我是不是現幻覺了??】
【給人穿上友軍的衣服!】
【他奶奶的可真痛快,我的媽絕了,真絕!】
【一秒鐘內我要知道這個人旅客的名字!】
【丁一是個什麼導遊,他很弱嗎?是抖m嗎?】
【不不不兄弟,丁一可是號稱小丙九的,聽說真認了丙九當大哥,你說他能弱嗎】
【小道消息,丁一本來都要衝丙等了,實力非常強勁。這次他是看上了人旅客,調·教人家,結果陰溝裡翻了船】
【喲喲喲,這不是丁一嗎,幾天不見這麼拉了?】
【不是,這旅程還沒開始吧,他這麼罪導遊,還是個人,我猜他活不這旅程】
【是啊,人還是憋不住氣,不知道導遊的可怕,有他後悔的】
【怎麼可怕,被人踩到腳底下當狗的種可怕嗎?】
【笑死,你們喜歡當狗,人家可不喜歡,反正一個困難級的探秘旅程而已,我相信他肯定能活下來的!】
【有沒有大哥看之前的直播啊,抓心撓肝的我,這人真的好強,他有什麼稱號啊?】
【野性心靈,好像是能變成野生動物的】
【他這也沒變啊,再說了什麼動物這麼猛,獅子王嗎??】
【打架這麼厲害,不會是我平頭哥(蜜獾)吧】
【我賭一波雪豹!安隊長不是養了頭豹王嗎,好傢伙簡直是重定義雪豹,能生撕鬼王!】
【真的,我原本不喜歡小臉的,但人家這是真正的猛漢啊,又講義氣,又替朋友頭,沒說的,要我在旅程裡絕先認波大哥】
【有沒有人知道這大哥叫什麼名字啊,我把他名字紋胸口能去踩導遊嗎?】
【衛洵,他叫衛洵,這名字一聽就超猛的!】
【我感覺這人旅客不簡單,他肯定不只有這一個稱號,你看丁1導遊旗落他身上他竟然還能動,真是個硬漢子,他真的是人旅客嗎??】
歸途旅社駐地,單闢來的,如小型影院般豪華的,專門用來看直播與vlog的房間中,王澎湃手裡的爆米花桶嘩啦一下掉到地上,雪的爆米花蹦跳著,黏在了茅小樂的布鞋上。
原本絕會暴跳如雷的茅小樂這次卻顧不管鞋上的爆米花,他直勾勾瞪著螢幕,眼珠近乎脫框。
“這,這,好傢伙。”
王澎湃罕見說話磕磕巴巴,這房間的觀影效果特好,環繞式立體聲,絕的身臨其境。螢幕上容貌俊美的人旅客踩到丁一後,說的‘真爽’‘跪著舒服嗎?’‘你來當我的狗,好嗎’三連,直接把王澎湃給聽傻了,下意識就打了個哆嗦。
“了不,現在的小人可真了不。”
王澎湃反覆唸叨:“旅社這選人標準真越來越變態了,他媽的,這是從哪個搞凰俱樂部裡給選來的小變態吧。”
“不許你這麼說。”
茅小樂回神來,不滿瞪了眼王澎湃,嚴肅道:“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難道衛師他真讓丁一當狗嗎?不,他不是,他只是讓丁一也嚐嚐屈辱的感覺罷了。”
“他人頭,正義感爆表,又強又颯,真不愧是我衛師!”
“不是,你這就叫上衛師了??”
王澎湃匪夷所思:“你真覺他是個三水?你不是說三水日月他一生坎坷,心思細膩敏·感,身體不算健康,是個知識淵博,好似教授一般的存在嗎?我怎麼一個點兒都沒從這人身上看來啊!”
“是我低估衛師了。”
茅小樂肅然,深刻反思自:“一生坎坷,所以才如堅強。心思細膩,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身體不算健康,並不表不強,他知識淵博,精通近身格鬥,才能一照面就把丁一踩在腳下。”
茅小樂目光灼灼,蒼的臉竟然有點泛紅:“錯不了的,我一看他的臉就知道,他就是三水師!”
“你就是圖人家好看吧。”
王澎湃吐槽,摩挲雙層胖的下巴:“不這真的是人嗎,人也不可能初始就有四個稱號吧。”
王澎湃指指點點:“丁一說的野性心靈,藍色稱號,不怕降頭鬼面,怨念抗性類稱號,不怕劇毒,劇毒抗性類稱號,還有他捱打的時候。”
“他被導遊旗打的時候顯然是疼的,但能這麼快就反應來,應該是有恢復類、意志類,或者傷痛轉移類的稱號,好傢伙,這能是人嗎?”
“也可能是野性心靈帶來的效果,看他選中的是種動物了。不怕毒,忍耐力強,感覺有可能是蜜獾。再者說,就算是初始四個稱號怎麼啦,隊長當初人的時候不也是有三個稱號嗎。”
“你就真認定他是唄。”
茅小樂倔起來可是只有隊長才能說動,王澎湃不費口舌,他搖了搖頭,若有所思:“不這小子看起來真不錯,再看看他接下來的表現。”
“不你做好心理準備,他要是真麼優秀,到時候搶人的可不止咱們一個隊。我看快到年末慶典了,挺多旅隊都有納的計劃,就算咱們歸途旅隊最強,但衛洵這種人一看就是自有法的,他要是真選別的隊,你可不能亂來啊,到時候反倒結仇可不妙。”
“他肯定會來歸途的,咱們隊長搶人可是最強的!”
茅小樂信心滿滿:“能跟我當五年網友,還和隊長在一個旅程,又都有野性心靈的稱號,他跟咱們旅隊的緣分已經滿值了!”
“倒是現在不懂規矩的小導遊真是越來越多。”
茅小樂看向直播間裡,從衛洵腳下掙扎爬起的丁一,陰陰冷笑一聲,眼中閃一抹血光,慢條斯理:“小丙九?真這麼見丙九,我倒是可以送他去冥府裡見見。”
“讓衛師當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什麼德行,被師踩在腳下都髒了師的鞋。就算衛師真養狗——”
茅小樂一邊放狠話,一邊看直播,一邊狂點手機,飛快就起草了‘小道士狗勾’一套的表情包,唸叨著什麼‘原來衛師喜歡這個’‘不愧是師’‘師真可愛’之類的,伴隨著意味不明的嘿嘿笑聲,王澎湃聽了都下意識挪動屁股,坐的遠了點。
再看向螢幕時,正看到衛洵拔刀在丁一頸側留下道傷痕,隨後他染血刀鋒貼近唇畔,讓淡色唇瓣染上一道刺目猩紅。
“乖乖,這可真瘋啊。”
王澎湃心裡毛毛的,雖然茅小樂把‘三水日月’誇天上有地下無,但王澎湃還是相信自的直覺。這衛洵絕是個危險的狠角色,別看他現在只是人,但他要是真能活下來,絕會比其他人都走的更快。
他就是種天然更適應旅途的人,這種人真的很少見,饒是王澎湃來這麼多次旅程,也少見到一上來就把導遊給幹翻的,說實話,不僅是正在藏北旅程裡的些旅客們看呆了,就連王澎湃剛看時都沒反應來,到現在冷靜下來,再看螢幕。
刨去些‘再踩會,踩他踩他!’‘哈哈哈牛逼人!’的彈幕,王澎湃心理倒是沒樂觀,反倒有點擔憂。高調的人總會引人注目,丁一也不算沒有名聲的導遊,前一陣的丙□□波,據說已經有幾個導遊聯盟和他接觸了。
更有導遊聯盟的人注意到了丙250,畢竟他可是超越當年甲一嬉命人的星,就算暫時沒有人他和‘旅客’聯絡起來,也足夠引人注目。
快到年末慶典,各處都漸漸亂起來了。聽說歐區邊了初始稱號就是紫色的人‘聖子’,被歐區最強的教堂旅隊引入,保護起來,堪稱整個西區的年度最強人,卻也遭到逆十字導遊聯盟與血教堂導遊聯盟數次的暗殺。
美區邊也了個有魔鬼商人稱號的人導遊,以與第二名3000積分差距強勢登上了西區導遊人榜榜首,被狼人聯盟引入,然後就差點在下一次旅程中被驅魔人旅隊的隊長擊殺,現在仍生死未卜。
王澎湃敏銳嗅到了時要到來的氣息,山雨欲來風滿樓,驚悚全球旅社又選入了一批天賦極強的好苗子,人天才輩,正如他們亞區的人導遊丙二五零以及人旅客衛洵。
多年仇怨積攢,導遊與旅客堪稱死敵,會殺死方有天賦的人,這也算是慣例。旅社就像在養蠱,活下來的人都是最強,最適合旅程的。
但導遊丙二五零極有可能是開闢北緯三十度旅程的導遊,起碼他們歸途旅隊不會他動手。但旅客衛洵可就沒這個保護符了。
衛洵表現實在挑,他的天賦絕會引起旁人矚目,一旦活著來絕會被大旅隊邀請,保護性的全力培養,些不擇手段的導遊聯盟,丁一背後的勢力,或許會在旅程裡就衛洵動手,不會讓他活著旅程。
“還好隊長進去了。”
王澎湃拍了拍肚皮,放了心:“不然小衛說不定還真著了幫小屠崽子的道。”
就算安隊長目前狀態異常,王澎湃和茅小樂也自家隊長有絕的信心。只要他坐鎮旅隊,丁一或者他背後的些人,就不會有機會動手。
放下心來的王澎湃繼續興致勃勃看起直播來,不僅是看人旅客衛洵,也是在看旅程本身,一直以來旅客與導遊們西藏的關注,絕大多數都凝聚在岡仁波齊與珠穆朗瑪上,藏北禁區卻是很少有人關注。
王澎湃有預感,這次旅程絕會異常好看。
* *
丁一的直播從沒有上亞區推薦位,甚至連主頁推薦位,頻道推薦位都沒有。聽說大導遊光靠直播就能轉的盆滿缽滿,但丁一的直播間最多也就只有寥寥百名觀眾。
不說甲等,乙等,光是丙等的導遊就有二百五十位,算上西區邊數量還翻倍,每天直播的旅程起碼有百個,他這種小導遊怎麼可能脫穎而?
也就是在學了丙九,用搞凰與殺旅客來當噱頭博眼球後,丁一每次直播間裡的人數才勉強千,一百觀眾才等於一積分,一千的觀眾,也就是可憐巴巴的十積分罷了。
然而時刻,積分上漲的提示聲卻不斷響在丁一耳畔,短短五分鐘,他竟然狂攬五十積分!也就是說,他直播間裡的人數,破天荒的到達了五千!
要是往常丁一絕狂喜,會狠狠抽一頓林啟明慶祝。
但現在,丁一併不覺高興。
他感到深深的恥辱,而始作俑者剛把腳從他背上挪開。
“我們是人旅客,旅程充滿了期待,希望能與大家和睦相處,你說嗎,導遊先生。”
這個可惡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該死的人旅客輕笑道,微張開嘴,露略尖的顆犬齒。
該死的,這牙可真,真好看,完美戳中了他的性·癖——呸!
丁一,你親手弄死他,才能洗清身上的恥辱!
丁一惡狠狠警告自。衛洵說的話他心裡冷哼一聲,沒有理會,眼神陰鷙。等著吧,他剛才不是輕敵而已,他有一萬種手段在旅程里弄死這個小旅客。
暫且先讓他意著,等他越是放鬆警惕,他就會死的越快!
見丁一陰沉著臉,不搭話,衛洵眼中笑容更深。下一刻,丁一心裡竟響起如惡魔般的嗡鳴聲!
‘導遊先生,您的血已經被我控制’
丁一猛地抬頭,不敢置信望向衛洵,只覺他唇畔抹鮮紅格刺眼!
不,不不,一個人旅客而已,怎麼可能有能掌控他渾身血液的稱號,丁一不肯相信。
但衛洵的聲音卻不被丁一抗拒意志所轉移,仍在他心頭響起。
‘我是個喜歡用和平手段解決辦法的人,也是第一次旅程,只希望能正常度旅程而已。只要離開旅程,控制就不會再您產生影響了,好嗎?’
見鬼的和平手段!
伴隨著失真與莫名的嗡鳴聲,更顯恐怖,丁一感覺自被嚇san都要下降了。但衛洵這一番話,卻讓丁一瞬間冷靜下來,甚至不屑嗤笑。
明明能他控制,什麼不做絕?竟然還著談合作?
哈,人就是人,就算有再強的初始稱號又怎麼樣,絕不會立刻意識到旅程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殘酷至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衛洵這樣剛從文明社會來的人,怕是不敢殺人,還沒殺人吧。
天真,可笑,軟弱。
這裡沒有法律,沒有道德,強者就是法律,強者就是道德。沒有殺人與被殺的覺悟,怎麼可能在旅隊裡活下來。
稱號只能表天賦,能不能活下來可不是只靠天賦。他丁一也屠不少隊,其中不乏有實力比他強大的旅客,卻都死在他的手下,導遊就是旅程有絕的掌控力,和他們相比衛洵又算上什麼?
丁一甚至覺可笑——衛洵聲音在他心中響起時,自竟然真的慌亂,甚至使用位大人賞的道具,強行殺掉衛洵。
這次丁一來帶旅程也是有任務的,如果能順利完成,說不定就能加入幾個強大的導遊聯盟,每每到這丁一心底就湧起無限的野望。他被衛洵踩了一腳,不算什麼,左右這只是旅程剛開始罷了。要是他真被一個人旅客嚇使用大人給的道具,殺了衛洵,才是真的沒用,會被所有人恥笑!
相反,人旅客的強大,更是他展現的機會。如天賦眾的人旅客絕少見,如果他丁一能用自的手段,徹底馴服衛洵,好好折辱玩弄後,再交給些大導遊們,絕能到更多大佬的賞識與看中。
這可是難的機會!
‘合作可以,但我希望接下來你能聽我的命令’
丁一狡猾用心聲道,卻沒到衛洵的回覆,他一直注視著衛洵的神情——很好,衛洵應該無法聽到他的心聲。
也,丁一就沒聽所謂的血液控制,說不定衛洵只是用特殊稱號的作用來恐嚇他吧。
天知道他竟然真差點被唬住。
“我是導遊,你要聽從我的指揮。”
丁一表面上卻陰鬱的,非常不情願嘶聲道:“我可以讓你成隊長。”
“好。”
衛洵笑了笑答應,十分有禮衝丁一頷首:“接下來旅程愉快。”
嗤,不愧什麼都不懂的人,這麼好騙,一個隊長就糊弄住了。
丁一心裡笑開了花。旅隊長有什麼用,還不是他讓誰當,誰就能當?不僅沒有實權不說,衛洵還會被隊裡的人與事絆住。
隊裡絕大部分是人,卻要聽人發號施令,十二天的生死旅程,他們能一直服氣?一直不起矛盾?不僅人抱團,人也會抱團,人們一抱團完全就能架空衛洵這個隊長,到時候都是旅客,衛洵還能他們手?採取強制手段?
再者說你是隊長,你該走到最前面,面危險,不?如果你退後了,你不到他人信服。如果你次都走在前頭,正和丁一的意。面層不窮的危險,就算鐵人也會疲憊,這種旅程裡的隊長哪是麼好當。
等到衛洵疲憊,甚至受傷,他再付,豈不是輕而易舉?
“還愣著幹什麼,傻子嗎?還不來見衛隊長?!”
丁一心裡意志滿,衝衛洵笑了笑,轉頭就隊員們不耐呵斥道:“是不是蠢豬,廢物?還站這浪費時間?!”
他丁一可不是什麼大心胸的人,這些人旁觀了他的窘境,卻沒一個人上來幫忙,早被丁一記在心裡,看旅客門的眼神狠都像淬了毒。
人們心裡一突,大家都不是笨人,知道自怕是被丁一恨上了,心裡凜然,完全不敢在耽誤,齊聲道:
“衛隊長好!”
翡樂至和殷桃他們見衛洵一轉攻勢,不僅壓服了丁一,還成了隊長,更是興奮不已。翡樂至簡直覺自都不怕疼了,句‘衛隊長’好喊格真誠大聲,倒是殷桃心裡又是高興,又多了憂慮。
衛洵成隊長,她當然是高興的,但看丁一和其他旅客的表情,恐怕這隊長並不是什麼好事啊。
果然,下一刻丁一拖長聲音道:“旅客朋友們,我們現在就在文布南村。請往邊看,視野的盡頭是否能看到一蔚藍如海的湖泊?就是傳說中的雪山聖湖當惹雍錯,而聖湖南側的七座漆黑山峰,是達爾果雪山。”
“必大家都知道,我們明天要前往的景點是象雄王國遺址,而達爾果雪山與當惹雍錯是古象雄文明的搖籃。來西藏旅遊,一定不能錯繞山與繞湖,我相信如果能繞當惹雍錯一週,肯定會我們明天的象雄之旅帶來好運。”
丁一笑眯眯望向衛洵,饒有深意:“衛隊長,你覺呢?”
“丁導說的。”
衛洵溫和笑道,脾氣很好,善解人意的模樣:“我也是第一次來到西藏,傳說中的雪山聖湖很感興趣。”
“感興趣就好。”
丁一敷衍道,他是在試探衛洵,也知道衛洵不會拒絕——以他展現來的性格來說,既然談成了合作,衛洵會給他丁一面子,比如正常的旅程安排,不會故意反。
他就是要讓衛洵獨自去繞湖,一是分離他和其他旅客,不僅是這次,接下來,以後,丁一也會這樣做。
看,如果衛洵每次都獨自行動,剩下的旅隊裡,自然而然會產生的隱性領隊,衛洵無法再輕易掌控旅隊是其一。
這其二嘛,就是旅程本身自帶的危險。哪怕是看似簡單的一個繞湖,如果衛洵倏忽大意,恐怕也會陷入糟糕的困境。
繞湖更不是旅程景點,丁一根本不擔心衛洵會有什麼重大發現。
“就麻煩衛隊長了。”
丁一假情假意客氣道:“天快黑了,我先帶其他人去搭帳篷。”
“誒,我們不是一起去繞湖嗎?”
翡樂至下意識道,丁一仍有敵意戒備,下意識站在衛洵身旁:“衛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樂至,你先去換衣服吧。”
衛洵安撫道:“高原感冒是致命的,你和殷桃他們一起,我轉完湖就回來。”
“阿,阿嚏!行。”
翡樂至打了個噴嚏,剛才事情多,熱血沸騰的,現在回神來,衛洵一說,他也是真覺冷。而且翡樂至可不信丁一真能實,些冷漠的人旅客們在他眼裡也不是什麼好人。再到殷桃和徐陽人一個是妹子,一個是盲眼小孩,唯有他是人高馬大的男人,翡樂至心裡保護欲起來,倒也不再執著跟著衛洵去了。
“我去了。”
衛洵轉頭,衝著群手旅客們道。他唇角仍是微笑的,卻不似翡樂至他們般溫暖,而是有股冷意,更顯強勢,簡短吩咐道:
“文布南村分南村與北村,中間以溝壑隔開,邊記都去。明天就要去象雄遺址,今天多收集資訊,明嗎。”
翡樂至這些人,重點在凝聚力,在感情,強勢命令只會適其反。但已經會明哲保身,經歷諸多旅程,真正明導遊丁一可怕之處的手旅客們來說,衛洵越是強勢,強大,反倒能壓制他們——如果他表現溫和有禮,只會讓人覺好欺負,不靠譜。
一個真正溫和有禮的人,怎麼可能是導遊丁一的手?
果然在衛洵如命令般的語氣下,手旅客們反倒並沒有露不服氣的表情,雖然沒有應答,一個個都是沉默,卻也把他話聽進心裡,部分人眸光閃爍。
這個人……看起來真的不一樣。
或許跟著他真的能活?
“知道了,囉囉嗦嗦。”
之前敲車窗的鐵塔壯漢不耐煩道,卻是唯一一個應聲的:“南村北村都要查,都知道了,衛隊你趕緊去轉湖吧,別轉完了天都黑了。”
“季鴻彩。”
衛洵頷首,之前丁一點名的時候,他就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衛洵不在乎這些人怎樣站隊,在他眼裡人旅客與手旅客沒什麼區別,只要他們足夠識相,足夠實就行。
反倒是季鴻彩,聽到自名字從衛洵口中說來時一愣,等衛洵轉身離開後,他撓了撓頭,嘟嘟囔囔:“文化人,嘿,還真挺討人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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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你少說幾句吧。”
與季鴻彩一家庭的房宇航無奈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咱們凡人啊。”
他壓低聲音:“你看丁導看你的眼神,嗯?”
“他就是個傻逼龜孫,被衛頭兒踩跟狗似的,這才叫爽快。”
季鴻彩哼道,好在這次他放小了聲音,他是我行我素,主要是省的連帶著朋友都被丁一嫉恨上。
“走了,去調查村子了。”
江宏光提醒道:“別落在後邊,惹眼。”
手旅客能活到現在,自有一番自的生存之道,不頭,不搶先,不掉隊,正正在中間最是安全。
等跟上大部隊,季鴻彩還心不在焉,他快走步,戳了戳房宇航的腰眼:“喂,房,我怎麼覺不勁,你說丁龜孫讓衛隊自去轉湖,是不是耍操蛋呢,我看他不安好心眼。”
“嘶。”
房宇航被戳的差點跳起來,不善掃了季鴻彩一眼,警告道:“閉嘴,少說話。”
“你都能看來,人家能看不來?”
旁邊的江宏光輕嘲:“衛隊不是尋常人,和大部隊一起,說不準他還嫌麻煩。”
“獨自調查可能正和人家的意。”
* *
獨自調查正和衛洵心意!剛才制住丁一後,他暗自讓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後來的匕首割脖子,血抹嘴唇,都是衛洵做戲給丁一在看。以後丁一就算防備,也只是提防著不要讓自的血再落到衛洵手上,而不會注意小小的金蚊。
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他的些惡意念頭就完全衛洵展開了,瓦倫丁魔蚊就是好使。如果衛洵用魔蚊口器親自去吸血的話,他甚至能完全看透丁一的心理。
但衛洵嫌髒,金蚊子吸血已經夠用了。走在前往當惹雍錯的小路上,衛洵甚至天馬行空在,等有機會他完全可以找機會去吸頭雪豹的血——丁一點名,十五個旅客全都到位,但他提都沒提越野車後座雪豹,彷彿它不存在似的,反倒更讓衛洵疑心。
只要吸了血,它究竟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人,就完全清楚了。
等走到湖邊一排色的佛塔處,衛洵收回思緒,放緩了腳步。
當惹雍錯是雍仲苯教崇拜的最大聖湖,它與達爾果雪山的地位,與佛教所認世界中心的岡仁波齊與瑪旁雍錯地位等,湖畔是土黃色的砂石與非常稀疏的植被,能看到一條積年累月踩踏而留下的湖邊小路。放眼望去湖面平靜無波,看不到邊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倒映著藏北的藍天雲。
這是繞湖者留下的痕跡,和佛教徒順時針繞山繞湖相反,苯教徒繞山繞湖是逆時針的。這次旅程的多個景點都涉及到苯教,恐怕丁一打的就是這主意——如果衛洵不知道這點,以順時針繞湖,說不定會引來麻煩與危險。
困難級旅程即沒有靈異類鬼怪,也有它本身的難度與危險。
衛洵在湖邊站了站,回頭望去,從這個角度他已經看不到其他旅客與文布南村,風吹褪色的經幡,靜謐非凡,彷彿這廣闊天地就只剩下他與眼前的雪山聖湖。
沿著湖邊的小路,衛洵慢悠悠轉起湖來,卻是——順時針。
【他怎麼沿順時針繞湖啊,完了,這衛洵危險了!】
丁一直播間裡的觀眾很大一部分都在看衛洵分屏,期待著這位不了的人導遊又有什麼壯舉。看到這一幕,在彈幕上有人科普苯教與佛教繞湖區別後,許多觀眾揪起了心。
【別啊,應該逆時針繞啊!哎急死了,衛洵怎麼突然就拉跨了啊!】
【畢竟是人旅客,丁一就憋著壞心眼,半點沒提醒苯教的事。誰知道要逆時針繞湖啊】
【早說了別罪導遊,別罪導遊,看看吧,罪導遊一時爽,這衛洵馬上就嚐到苦頭】
【行了,別馬後炮了,衛洵還是天真,不防備導遊,不我覺他這麼強,應該沒問題的】
【臥槽臥槽小心!快看衛洵身後!】
【我的媽衛洵危險!】
突然間彈幕多了� �來,飛速刷,一個個焦急提醒衛洵快跑或者趕快回頭,但衛洵看不到直播,仍在一步步,以自的速度,順時針繞著湖。
周圍靜謐可怕,沒有半點鳥獸蟲魚的聲響,唯有衛洵踩在湖邊砂石地上時,窸窣些微的聲響。
窸窣。
窸窣。
窸窣——
驀然間衛洵轉身向後,撞進了雙滿是血絲,充滿惡意的眼瞳中。
黧黑粗獷的面容幾乎與衛洵完全貼合,但之前卻沒有半點聲響。不知從何時起,這人竟悄無聲息,一步一步,緊跟在衛洵身後!
寒光閃爍,衛洵垂下眼,這寒光是方手中鋒利無比的藏刀,上面殘存著觸目驚心紅褐血漬!
“你、在、做、什、麼。”
他一字一句,聲音嘶啞怪異,雙眼死死盯著衛洵,似乎只要他答錯一句,藏刀要斬下衛洵的頭顱!
危急關頭,衛洵卻是笑了。
真好,這正是他要的危險!
醉美湘西,衛洵在抵達小龍義莊前,烏螺山上,擊退屍化飛狐,救了苗芳菲,從而到了開闢景點任務。
衛洵試試——在前往象雄遺址前,當惹雍錯旁,如果救了危險中的旅客,會不會也能觸發任務。
旅客能不能觸發開闢景點的任務?
這是危險,也是機遇!
脫離旅隊,獨自行動,正方了衛洵。這件事衛洵獨自嘗試,他要的就是自遇險,再自救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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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在驚險與刺激中,這就是他享受旅程的真諦。
只見衛洵微微一笑,用藏語說了句話。下一刻,手持尖刀,渾身煞氣的藏族男人竟然一愣。
衛洵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