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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下個套

人群裡終於爆發出一聲被驚嚇的尖叫,是鸞影,大驚小怪地蹦了起來,花容色變。

吟風恨聲聲討:“花千樹,你胡說八道。”

花千樹無辜地眨眨眼睛:“騙你們做什麼?反正我是無可奈何,想想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你們都比我聰明,集思廣益,一定會有好辦法。所以,我就介紹你們給她,她說今夜裡去找你們想辦法,怎麼把舌頭縮回去。”

說完驚恐地一指眾人身後:“她來了!”

“啊?!”

又是鸞影被嚇得魂不附體,驚叫起來。

頓時引起了連鎖反應。尖叫聲猶如浪潮一般洶湧澎湃,亮出了新高度。

花千樹成功捉弄了眾人,得意地笑出了公雞打鳴聲,直到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還在得逞大笑,顯得突兀。

院子裡,一時間,寂靜極了,氣氛有點詭異。

就像是女鬼舉著跳繩,真的站在了眾人的身後。

花千樹慢慢地轉過頭來,見嚴婆子正杵在院門口,面沉似水。

流年不利,福不雙降,禍不單行。

她花千樹近日裡真的是點背到家了,樂極生悲。

牽強地笑笑,臉上笑肌僵硬,頗不自然:“開個玩笑,調節調節氣氛。”

嚴婆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並不買賬,冷聲道:“先將花姨娘拖去祠堂裡跪著,待明日老太妃處置。”

這嚴婆子果真囂張,自己好賴也是個姨娘,竟然一張嘴就要懲罰,難道這也是規矩?

“為什麼?”

“就因為你妖言惑眾,散播子虛烏有的鬼神論道,恐嚇人心,按照府裡規矩,就應當先行祠堂悔過,然後再由老太妃責罰。”

花千樹輕哼一聲:“鬼神論道?我什麼時候說自己遇到鬼了?是有人心裡有鬼吧?”

她一句話反駁得嚴婆子啞口無言。她的確沒有說自己遇到的是鬼,是大家先入為主,不自覺地代入了。

淺月給眾人帶來的恐怖陰影一直籠罩在這裡,經久不散。

花千樹順利扳回一局,還未來得及得意,身邊挽月與晴雨已經異口同聲道:“她說了,我們都可以作證。”

呃......

人緣啊,果真是個好東西,可惜花千樹還是沒有。

嚴婆子自鼻端輕哼一聲,面上還掛著濃濃的譏諷笑意。

她悠悠地嘆口氣:“我好賴也是府裡姨娘,半個主子。”

“姨娘怎麼了?無論是誰敢裝神弄鬼,蠱惑人心,婆子我都要秉公而斷。”

“您就能做主?”

嚴婆子一挺胸:“那是自然。”

花千樹頓時就慫了:“還有沒有別的處罰方法?告訴老太妃豈不小題大做?”

嚴婆子一聲冷哼:“可以,自己掌嘴二十,或者罰三個月月例,以儆效尤。”

“只有這三條路?難道不能從輕?”花千樹繼續討價還價。

嚴婆子咬著後槽牙,不耐煩地道:“不能!”

花千樹緩緩勾起唇角,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微微眯起,在挽雲與酒兒的臉上盪漾過去。

正得意地等著看笑話的幾人頓時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感覺脖頸裡似乎有陰風飄過,密密麻麻地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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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也已經預感到了不妙。

果真,花千樹兩步上前,撿起了惡作劇的人丟盔棄甲之時,丟在窗下的那套白衣裙,裡面還撐著竹架,頂端頂著墨汁染黑的亂麻,舉在頭頂左右搖晃,便如女鬼懸空飄蕩。

她得意地晃了晃:“我可是實事求是,沒有虛言,證據還留在這裡。至於是誰在裝神弄鬼嚇唬我,那就請嚴嬤嬤秉公而斷,追查一下。”

這是顯而易見的。

適才正是挽雲被嚇得失魂落魄地跑出去,大聲呼叫,引來了眾人。

嚴婆子突然發現,自己中了花千樹的圈套,適才一問一答間,她已經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她縱然是想偏袒挽雲也是不可能。

誰讓自己適才說得那樣斬釘截鐵。

挽雲同樣也是啞口無言,想反駁,卻不知道怎樣辯解。

花千樹笑吟吟地問嚴婆子:“嚴嬤嬤受老太妃倚重,想來這執行家法也定然公平公正,不會因人而異吧?”

“自然不會!”嚴婆子將後槽牙咬得更緊:“是誰在裝神弄鬼,自己站出來吧。”

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望向了挽雲。

挽雲膽怯地望了晴雨一眼,晴雨慌忙將目光遊離到了別處,裝傻充愣。

挽雲也只能捨車保帥,一指跟前的小丫頭酒兒:“是這個丫頭搗鬼。”

“喔?”嚴婆子挑了挑眉:“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是?”

酒兒沒想到,挽雲竟然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上,滿心冤枉,但是奴才,不就是用來背鍋的嗎?她哪裡敢反駁一個字?

“噗通”就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嚴嬤嬤饒命,奴婢就是想跟花姨娘開一個玩笑,並不像她適才所說的那般。”

“承認了就好。”花千樹笑嘻嘻地道:“我與你可沒有這麼熟,熟悉到可以開這樣的玩笑。而且,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咱王爺府裡還有這種以下犯上的傳統?是不是應當罪加一等?這三條路,不知道你願意選哪一種呢?”

挽雲見花千樹並未追究自己的責任,情不自禁地就松了一口氣。

酒兒被嚇得不輕:“求求嚴嬤嬤,求求花姨娘,千萬不要讓老太妃知道。我會被趕出王府的。”

花千樹若有所思地看了晴雨一眼:“晴雨姨娘難道就不打算可憐可憐這個丫頭,幫她把被罰的月例交了,也免得她捱打?”

晴雨不自然地扭過臉去:“她又不是我的奴才,我為什麼要出頭。自然還有挽雲在呢。”

“吆,挽雲姨娘囊中羞澀,就連下個月的月例都被扣去了一半,大家眾所周知,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這對於你來說,可是九牛一毛。”

晴雨瞬間就惱羞成怒:“老是扯我做什麼?今日這事情與我又沒有關係,都是這個丫頭自作主張。”

花千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俯下身子,好整以暇地看著痛哭流涕的酒兒:“不若這般吧,晴雨與挽雲姨娘都不管你,我就多一回事。只要你今日當著挽雲姨娘的面,告訴她,那日究竟是誰嘴碎,在她母親面前胡說八道,挑起事端的,我就幫你把罰銀交了。

我雖然沒啥積蓄,可是你三個月的月例,我勉強還能湊得出來。總好過你被打二十個耳光,這臉都被打腫了,誰看到都會指著你笑話,一個大姑娘家,臊都臊死了。你說,怎麼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