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猛然間眯緊了眸子,眸底溢位輕飄飄的笑意:“這話怎麼聽起來酸味十足,好像是在賭氣一般?”
花千樹一愣,自己咂摸咂摸味道,好像的確是有一點吃醋的意味。
她懊惱地輕哼一聲:“隨便您怎麼想。”
這舉動多少有點孩子氣,夜放唇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兩下:“本王更好奇的,是你如何竟然能夠斬殺那條巨蟒,而且是在身無利器的情況下?”
花千樹只覺得七皇叔喜怒無常,該發火的時候不發火,有的時候又莫名其妙地暴跳如雷。
她與鳳楚狂開兩句玩笑,他便差點掐死自己。
自己說晴雨給他戴了綠帽子,他竟然絲毫不以為意。
這個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
好像,被戴了綠帽子的人不是他,而是鳳楚狂,還可以幸災樂禍。
作為男人,即便是不信,這心裡多少不也應該有那麼一點膈應嗎?
此時的夜放,風輕雲淡,就像是跟自己在拉家常。
男人心,海底針啊。
花千樹微彎了眉眼:“自然是我命大福大,自上面掉落下來,正好砸到那條巨蟒的七寸之處,當時就把它砸懵了,當然,我也有點懵了。還是求生的本能提醒了我,毫不猶豫地將腳上的繩索套在蛇身上,趁它還沒有喘過這口仙氣兒來,立即使了吃奶的氣力,勒死了它。我也只剩了最後一口氣。”
“是嗎?”夜放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胡說八道:“那你再告訴本王,蟒井那麼深,你手無縛雞之力,是怎麼上來的?”
“我好歹也是花家的女兒,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防身的功夫?更何況,這些日子裡,我也一直在勤學苦練,小有成效。我的確是爬不上那蟒井,但是幸好,唐修展將我拽進蟒井裡,我的腳上有那截繩索。後來見繩索不夠長,我就只能抽了它的筋,接在一起,勾住井邊的樹,爬上了蟒井。”
花千樹不厭其煩地解釋,半真半假。
夜放眸光閃爍,明顯是在揣測她話裡的破綻。想了想,的確是合情合理,便暫時饒過了她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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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晴雨的頭應該也是你砸破的吧?”
花千樹坦然地承認不諱:“是我。我覺得我若是告訴你們晴雨害我,你們非但不會相信我,可能還會怪罪我殺了蟒蛇。可心裡又氣不過,就偷偷地砸破了她的頭,先解解氣。反正,她就算是懷疑是我,也不敢指認。”
“小聰明。”夜放沒好氣地揶揄一句,又意味深長地道:“單憑指力,竟然可以在這麼遠的距離砸破她的頭,可見,你還是深藏不露,令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花千樹眨眨眼睛:“王爺是真的高抬我了,我哪裡有這樣的本事。這是得益於昨夜裡那根蛇筋而已,彈性特別好,我像拉弓箭一般,將它緊繃,利用彈力,將石子發射出去的。”
這話解釋得合情合理,夜放也無從辯駁。
“如此說來,本王是空歡喜一場了。我還以為,本王的後宅裡出了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蓋世女英雄。”
花千樹羞暱地低垂下頭:“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可惜,自己太過於嬌氣,不能如哥哥們一般,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就一身鋼筋鐵骨。如今,只能任人欺凌,沒有還手之力。”
“你這是在怪責本王,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
花千樹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只奢望七皇叔能夠為我主持公道就好。”
夜放沉吟片刻:“你覺得,你這樣無憑無據,晴雨面對你的指控,會承認嗎?”
花千樹心思一轉,將牙一咬:“皇叔可以將晴雨叫進來對質,妾身有計。”
七皇叔眸光閃爍,盯了她半晌,緩緩吐唇:“什麼計?”
“李代桃僵,誘敵之計。”
眾人圍攏在花千樹的院子門口,仍舊沒有離開。
花千樹房間的門緊閉,鳳楚狂就抱肩坐在門口,面色顯而易見地越來越凝重。
眾人竊竊私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何七皇叔問明晴雨緣由之後,直接就進了花千樹的屋子。而且這都半晌功夫過去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傷了晴雨的,會不會就是花千樹?
最為憂心忡忡的,還是晴雨。
程郎中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檢視了她的傷勢之後,連連搖頭,說要想治傷,就必須要用剃刀剃光了傷口附近的頭髮,再敷藥包紮。
而且這窟窿就算是癒合了,這一塊也永遠都長不出頭髮來了。
眾人連聲惋惜,晴雨卻一點都沒有往心裡去,完全顧不上。
血已經流了不少,甚至於都開始出現了眩暈。她完全麻木了,一門心思全在花千樹的身上。
七皇叔今日竟然踏足霓裳館,一臉的凝重,或許,就是發現了井中花千樹的屍體呢?
也許,有人能從地上散落的首飾辨認出,那屍骨是花千樹的,所以,七皇叔才會風風火火地過來確認。
這些猜測,令晴雨心中暗喜,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得逞。
可是,為什麼,七皇叔闖進那花千樹的房間裡,不是立即返身出來追問眾人,花千樹究竟去了哪裡?
而是,反手關上了門,還將鳳楚狂都拒之門外。
這麼長的時間!
難道,花千樹並沒有死?
難道,花千樹就在房間裡?
難道,花千樹正在向著七皇叔指證自己?
難道......
諸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起湧上來。
而且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她心裡不詳的預感更加重。
怎麼可能呢?
落井,巨蟒,她完全就不可能有任何生還的理由!
一時間,腦子裡就好像是鑽進了一窩蜜蜂,吵嚷得頭腦都眩暈起來。
花千樹房間的門終於開了,七皇叔面沉似水地站在門口。
鳳楚狂“唰”地合攏了手中摺扇,等著看好戲。
正在悄聲議論的鶯鶯燕燕們立即噤聲,覺察到了氣壓的低沉,誰也不敢開口。
夜放環顧四周一眼就望向了失魂落魄的晴雨,沉聲道:“進來。”
簡單的兩個字,卻帶著令人不容抗拒的低沉與威嚴。
眾人全部將目光望向了晴雨,晴雨心裡就像敲響了戰鼓一樣,更加地忐忑不安。心裡已經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