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勇道:“你跟她說,讓她出來,我等著她。”
張父覺得他的態度怪怪的,但也沒說什麼,進去傳話。
片刻後,門開了。
出來的卻不是王桂蘭,而是張母和張月。
張月被扶著出來,身子有些臃腫。
父女倆好些天沒見了,兩兩相對,一時無言。
之前就鬧翻了,現在裝什麼父女情深也沒意義,張月道:“我媽昨天回來,媽腫著一直哭,傷心過度就病了,你有什麼事等她病好再說吧!”
張大勇不大信,但對張月,他還是多了份包容。
左右不可能進去把人揪出來,張大勇不得不放棄眼下的想法。
“那行,我今天先回去,等她病好再去辦,她這病不會一直不好吧?”
張月沒想到,老實巴交的張大勇會說出這話。
感覺他真是變了。
可能以前也不是不聰明,就是一直被王桂蘭壓著,所以才顯得那麼窩囊。
“好,我會告訴她。”
張大勇點點頭,拉著張雪離開,走兩步又停下來。
“告訴王桂蘭,她就算不去也沒什麼,反正張家從此以後沒有她這號人。”
說完,父女倆出了張家院子。
張月皺眉,轉身回屋。
“怎麼樣?”
被稱為病了的王桂蘭臉還有些紅,但精神奕奕,明顯沒有生病。
張月嗤笑一聲,“能怎麼樣,他說等你病好。”
這下子王桂蘭就樂了。
病好?
拖著就是了。
不過張月下一句話,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他還說了,你不去也沒關係,反正張家沒有你這號人。”
她勾著一抹冷笑,“你死心吧,別折騰了,他不可能再要你了。”
看著張月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王桂蘭有些氣。
“我要是回去了,對你也有好處,你這是啥態度,不幫忙就罷了還說風涼話。”
這個女兒,自從來縣裡,就變了。
一點也不聽話。
王桂蘭對此不滿,但卻也不敢說什麼重話。
張月沒有理會她,回到床上鑽進被窩裡。
“我說的是事實,你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不如想辦法找個有錢人。”
現在王桂蘭還沒人老珠黃,這些年什麼也不幹,比同樣年齡的婦女顯少一些。
好好收拾收拾,應該還是有行情的。
王桂蘭一愣,有些不自在。
她倒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她都快四十了,哪裡那麼好找?
有錢的,看不上她,沒錢的,她也不樂意。
她不能吃苦,窩囊的看不上,不窩囊的,怕到時候降不住。
心裡格外矛盾。
張大勇並沒有回家,他覺得,他這一回去,說不定王桂蘭真就不回去了。
而張茹這邊,學期也到了最後,馬上進行期末考試。
最近一段時間,張書傑看上去像是沒事人一樣,相比從前,安靜了很多。
自從楊喜革的主任被撤,楊鳳也因為打架鬥毆,被學校開除了。
張茹依舊每天準時上學放學,日子過的很簡單。
學習成績也是突飛猛進。
上輩子她就是聰明的,不然也不會考上一中,如今各科成績都跟上,考試對她來說,就沒什麼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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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考完試,徹底放假。
張茹徹底鬆口氣,剛回到店裡,卻突然聽喬四海說,周雲出事了。
被王桂蘭打了,現在人在醫院。
張茹趕到醫院時,韓誠已經到了,面色冷凝的坐在床邊。
“周姨。”
張茹快步上前,只看一眼,眼眶就紅了。
周雲的臉被撓花了,一看就下了狠手,一張臉都沒有好地方。
這會兒她正睡著,頭上了包著紗布,上面還有血跡。
韓誠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是她,面色稍稍柔和下來。
“你來了。”
張茹點頭,咬唇,“周姨怎麼樣?”
韓誠嘆氣,眼底也瀰漫著怒意,“腦部受創,現在昏迷還沒醒。”
他的聲音很淡,但卻掩不住那抹戾氣。
張茹鼻子發酸,“這件事怪我了。”
要不是她把周雲帶回去過年,也不過遭此不測。
想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張茹扭身就走,“我去找王桂蘭!”
還沒走兩步,就被韓誠拉住了手腕。
“不用去。”
韓誠把人把到懷裡,輕輕拍了拍背,“王桂蘭現在跑了,你找不到。”
事情發生的時候,正好一個鄰居看到了,鄰居趕著報警送醫院,王桂蘭趁亂就跑了。
韓誠得到訊息去找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張茹咬牙,卻也知道他說的對。
她靜下心來,坐在韓誠身邊,看著病床的周雲。
“周姨睡了多久了?”
腦部的傷可大可小,她真是害怕,萬一週雲出什麼事,她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二個小時。”
韓誠眉頭也皺起來,“周姨會別事的,別怕。”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與其說安慰張茹,其實也是安慰自己。
張茹也知他這話安慰的成份,點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
不過之前在店裡時,就沒看到張大勇,到這裡還是沒人,便道:“看到我爸了嗎?”
“張叔去找人了。”
不用想,肯定是去找王桂蘭。
張大勇這個人向來老實,自己的事從來不願意麻煩別人,現在因為他,周雲受了這麼大罪,他心裡肯定十分不安。
“我也去找找吧,萬一找到了呢!”
張茹現在迫切想找到人,做出這樣的事,怎麼能讓她就這麼跑了。
韓誠明白她的想法,他站起身,“我去吧,你也別太自責,這不怪你,你是女孩子,在這照顧周姨方便,我去找人。”
現在派出所同事已經出動去找王桂蘭的下落,她傷了人,是定然要抓回來的。
見此,張茹便也沒有反對。
韓誠走後,張茹坐在床邊,看著周雲的睡顏,心裡格外內疚。
即便韓誠說不怪她,她又怎麼能心安理得呢!
都是她家這破事鬧的。
張大勇回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這件事對他打擊有些大,憨厚的面孔透著頹喪。
“小茹來了,你周姨怎麼樣?醒過嗎?”
看著周雲的臉,張大勇就嘆了口氣。
張茹搖搖頭,從她來,周雲一直沒醒過。
張大勇坐下來,捂著自己的頭,“都怪我,小茹,要是你周姨醒不來,爸這輩子良心都不能安。”
這個時候,張茹也沒辦法安慰他,父女兩個很是沉默。
就在這時候,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來。
張茹微微一怔,抬起頭,看到周雲的手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