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張家倒是沒有圍的裡三圈外三圈,但還是有不少人在外面探頭探腦。
張茹一進院就聽到屋裡傳出的哭聲。
不是王桂蘭,那就肯定是張翠蓮了。
張茹深吸口氣進了屋,張家所有人都在。
王桂蘭倚著牆坐在炕沿邊。
張月挨著她坐著。
喬四海悶頭抽菸袋。
張雪縮著身子把自己藏在角落裡。
張翠蓮鼻青臉腫靠坐在大櫃子旁嗚嗚咽咽的哭,她身邊還站著個眼睛紅紅的姑娘。
張大勇臉色十分難看,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張茹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神色各異。
不過她不是今天的主角,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映。
“小茹,過來。”
看到喬四海衝她招手,張茹搬了個凳子坐到他旁邊。
王桂蘭掃了她一眼,難得的沒找她的茬。
“翠蓮,到底是咋回事?佟大寶又打你了?你總這麼哭也不是個事,你倒是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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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勇急的不行,張翠蓮一臉傷的過來,從進門一直哭,偏偏怎麼問也問不出來,讓他又急又氣。
這個妹妹就是個軟弱的性子,還是個鋸嘴葫蘆,有啥事就自己悶著,真真愁人。
王桂蘭翻了個白眼,“是不是你能咋的,說的好像你能管得了似的,人家兩口子才是一家人,你跟著急個什麼勁兒。”
不陰不陽,事不關己。
張大勇對她的態度有些不滿,但礙於她的淫威卻也沒有說什麼。
但不代表他就不用了。
他看向佟蘭,“佟蘭,你媽不說你說,到底咋了?”
佟蘭眼睛紅紅的,低頭瞧了她媽一眼,緊緊咬了咬牙。
“舅,是我爸,我爸他...”
“蘭子!”
佟蘭正要往下說,就被張翠蓮打斷了。
佟蘭就惱了。
“媽,都這樣了你還替他瞞啥?他好意思幹,你有啥不能說的?”
佟蘭一臉恨鐵不成鋼。
“舅,是我爸打的,他在外面瞎搞讓人逮住了,找我媽要錢,我媽哪有錢,沒錢他就動手。”
佟蘭的話到底說出來了,張翠蓮沒能阻止,哭的更大聲了。
“啥?”
張大勇音量拔高,“他...這個畜生,他竟然幹出這事來,翠蓮你等著,哥肯定不能放過他。”
張大勇真生氣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張茹冷眼瞧著,覺得張大勇也不是沒有一點血性。
可能真是因為自己不是親生的,所以才不在意吧!
不過眼下他想幹什麼?找佟大寶打一架?
“站住!”
張大勇剛走到門口,就被王桂蘭叫住了。
“你幹啥去?”
“我去找那畜生算帳!”
“呵呵。”王桂蘭扯了扯嘴角,眼中隱隱透著絲鄙夷,“找啥找,消停在家呆著得了。”
她看向張翠蓮,“翠蓮妹子,按說你受了委屈,你哥該去給你出頭,但是吧,你看你們孩子都這麼大了,這日子也還得過,你哥這會兒去了,將來你們好了還不得落埋怨。
你就在這歇歇,一會兒就回去吧!”
王桂蘭話音一落,張翠蓮哭的更慘了。
好一會兒緩和下來,抽抽咽咽道:“哥,嫂子,你明白,哥你不用幫我出頭,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們借點錢。”
“借錢?”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王桂蘭臉色一下子變了。
說別的還好,提借錢這可是觸到她逆鱗了。
她之所以不愛跟佟家來往,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窮,在她眼裡,窮人就沒有地位,連讓她撩個眼皮的資格都沒有。
能讓張翠蓮進門,已經是看在姑嫂的面子。
“妹子,這個嫂子可真幫不了你,你知道嫂子身體不好,家裡就你哥一個人掙工分,這日子也就對付過,糧都快斷了...”
言下之意哪有錢借你。
被拒絕了,張翠蓮很是絕望。
“嫂子,我這也是實在沒路了,這才來的,你們,能不能幫我抬點錢,等年底就還。”
這話王桂蘭可不信。
窮是病,還是治不好的病,她傻了才幫著借錢。
王桂蘭一臉為難,“真借不著。”
張翠蓮頓時絕望。
張大勇抿嘴,有些不是滋味,“桂蘭,你手上...”
“我手上啥?我手上沒錢!”王桂蘭瞪了張大勇一眼,“知道你惦記翠蓮妹子,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沒有你還能變錢出來?”
這一眼瞪的,明顯帶著警告,張大勇胸口劇烈起伏。
但他還是捨不得妹子著急。
“翠蓮,要用多少錢?”
“五百。”
張翠蓮說的忐忑,她清楚五百塊對一個家代表的是什麼,這麼大一筆錢,不是誰都能拿的出來的?
但她沒辦法,她現在只能求助張大勇。
“啥?五百!”王桂蘭直接炸了,“張大勇,你上哪整五百去,你搶錢去啊!我告訴你,你別想拉著我跟你拉饑荒過日子。”
王桂蘭直接表明立場,在五百塊錢面前,什麼表面功夫都不重要了。
她堅決維護自己的立場。
你是護崽的母雞,一旦張大勇敢答應,立馬上來拼命。
張大勇很為難。
五百塊對於他來說,這數量太大了,就算是借,他都借不來這麼多錢。
可翠蓮要咋辦?
一時間,張大勇苦惱的抱住了頭。
張茹全程沒有說話,心裡對張翠蓮這事很是不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看不上張翠蓮這逆來順受的模樣。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上輩子她一直生活在王桂蘭的淫威下,但她從來也沒忘記反抗。
十七年之前,她叛逆,她跟王桂蘭對著幹。
十七歲出事之後,她感激王桂蘭沒有趕她出去,事事順著她,但也沒有讓她壓住。
而張翠蓮,明明是丈夫對不起她,還跟她動手,她卻還四處幫他籌錢...
這樣的人渣,離了算了,早離早好,還管他死活!
當然,張茹什麼也沒說。
有些事,心裡想想,也沒必要非表達出來。
就算說出來又怎麼樣,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不信張翠蓮自己不清楚,但她還是要這麼做,那就是她自作自受。
張茹懶得參與這些爛事,站起身看向喬四海,“喬爺爺,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