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茹驚了下，趕忙衝上前去。
她倒不擔心別的，就怕佟蘭出什麼事。
人家來幫個忙，再受點傷可不得了。
攤子被圍的水洩不通，也不知道鄉里什麼時候這麼多閒人。
張茹費了半天勁兒，才從後面擠進去。
一進去就見兩個凶神惡煞的婦女，手裡拎著棍子正跟佟蘭對峙。
佟蘭倔強的站著，背後是張茹的小攤。
地上有一堆碎裂的碗茬。
“死丫頭崽子，你給我起開，今兒這攤子我非砸不可，你再攔著，信不信連你一起揍！”
一個黑糙糙的婦女用棍子指著佟蘭，臉色猙獰。
張茹怒了，上前去一把抓住婦女手上棍子的另一頭。
“你要幹啥？”
佟蘭一看張茹回來了，臉上神色松了一些，卻還是戒備著。
“小茹姐，這兩個人啥也沒說，上來就要砸攤子，對不住，我以為他們是來買涼皮的，沒防備，讓他們砸了好幾個碗。”
佟蘭愧疚的眼圈發紅，張茹安慰她一句，“沒事，跟你沒關係。”
相反，她還得謝謝佟蘭，要不是她攔著，說不定這些東西都得被砸了。
她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是衝她來的。
果然，看到她，婦女立馬就罵開了，“你就是那小賤蹄子？好啊，你回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算帳，我兒子現在還在裡頭呆著，你倒是做起小買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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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做，今兒我就砸了你這攤子，看你還咋嘚瑟。”
原來是孫海的家人。
張茹眯起眼睛，用力抓著棍子一頭，那婦人抽了幾下也沒抽回去。
“你給我撒開，不要臉的賤蹄子，勾引了我兒子還敢告他，看把你能耐的，真當我們孫家沒人了，讓你個破爛貨騎頭上，我呸！”
婦女抽不回棍子，乾脆就撒了手，徒手上來跟張茹撕扯。
另一個婦女見狀也衝上前來。
兩人張牙舞爪，一副潑婦樣，張茹趕忙拉了佟蘭一把。
佟蘭還想再護著東西，就被張茹一把拉到了一邊。
“小茹姐，東西...”
“沒事。”
張茹看著兩個婦女上前去，把碗砸在地上,她也不著急，只是幽幽道：“你們儘管砸，使勁砸，反正砸多少我記著呢，一會兒就去派出所報案。”
一聲報案，成功讓兩人停了手。
孫海媽咬牙切齒扭過頭，“你少拿公安嚇唬人，你當公安吃飽了撐著了，啥事都管！”
話是這樣說，卻是沒敢再砸。
張茹知道她是慫了，目光掃了眼地上，冷聲道：“你砸了我多少碗，現在把錢賠了，我可以考慮不去報案。”
這些碗雖然不貴,但也是要花錢的,沒道理白砸。
孫海媽氣壞了，“我賠你奶奶腿，你個小賤蹄子，還敢跟我要錢。”
孫海媽一個健步衝到張茹面前，揚手就要打人。
張茹躲都沒躲一下，只是在她衝過來時，又道：“打吧，我保證不躲，打完了我就送你和你兒子團聚。”
孫海媽的手揚在半空，到底沒敢落下來。
張茹笑了。
再囂張的潑婦也怕公安，只要她知道怕，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賠，還是不賠？”
張茹冷冷盯著她，一字一頓道。
孫海媽一時不知怎麼辦好，扭頭瞧向自己的同伴。
另一個婦女見她看過來，臉色立馬不自在了。
“嫂子，這可跟我沒關係，我是跟你來幫你兒子出氣的，那碗也是你砸的多。”
這兩人這是要內訌了？
張茹樂得看熱鬧。
“佟蘭，幫我點點數，看砸了多少個。”
佟蘭哎了一聲就去點數了，不大一會兒道：“小茹姐，20個碗，摔了14個。”
“還有盆子摔扁了，筷子也髒了，咱小馬紮也散花了。”
本來嚴肅的張茹差點沒逗樂了，這丫頭還是個黑的。
盆子筷子就算了，那小馬紮上的釘子早就丟了，她不是不知道。
張茹板起臉，“聽見了吧，你們損壞了這麼多東西，我也不多要，五塊錢，這事拉倒。”
“五塊錢，你咋不去搶！”
孫海媽立馬炸了。
“啥小馬紮，我連碰都沒碰，你這幾個破碗往死說也就一塊錢，兩塊愛要不要。”
這是答應賠錢了？
還以為她有多硬呢！
張茹翻了個白眼，“不行！就五塊，少一分我就去報案。你不光是砸了我的攤子，還嚇到了我的人，我明天可能做不了生意了，這損失也得你來賠。你知道我一天賺多少，只管你要五塊你就偷著樂吧！”
張茹抱臂站在一邊，氣的孫海媽牙癢癢。
但又不敢碰她。
這個丫頭說了肯定做的出來，她信。
孫海媽一瞬間有些後悔來找張茹的茬。
之前幾天她們也不是沒想過去找張家麻煩，還去派出所鬧過，只是在知道事情原委後，便打消了念頭。
要不是今天看到張家的大丫頭，被她慫恿，也不可能這會兒來找麻煩。
現在，栽了。
孫海媽臉色急劇變化，五塊錢不是小錢了，她不捨得，可又怕張茹去報案。
“怎麼了？到底給不給？”
張茹神色淡淡。
她並不喜歡被人圍觀，也不喜歡跟潑婦打交道，但現在她回了張家，回去就要面對那一家人。
她就不覺得著急了。
她不著急，有人著急。
孫海媽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們咋知道你在這的？”
“我在這裡擺攤，鄉里誰不知道。”
你知道也沒啥好奇怪的吧！
“才不是。”孫海媽看張茹一臉不在意，忍不住了。
“你告訴你，這事就算了行不？”
“愛說不說。”
張茹懶得知道是誰告訴她的，就算知道了能怎麼樣？
“快點，賠不賠說個話，我沒時間在這跟你磨牙。”
孫海媽咬牙，“行，我告訴你吧，是你姐說的，是她告訴我們你在這裡的。”
“哦。”
原來是張月。
張茹完全沒有意外。
孫海媽見此，也知道沒戲了，氣惱的甩下五塊錢走了。
事情解決了，張茹和佟蘭把東西收拾好，約好明天再來便分開了。
張茹騎車去供銷社，她得再買幾個碗，不然明天都沒有用了。
供銷社在另一條街，要路過鄉衛生所，張茹騎車從衛生所前路過，不經意向裡瞧了眼，正巧看到裡面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