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茹站在原地,看著韓誠越來越近,他手上提著的行李袋鼓鼓的,但他提著卻像是沒有重要。
韓誠顯然也看到了她,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你這是?”
“你咋在?”
兩人同時開口。
“我...”
“我...”
又撞到一起。
這就有些尷尬了。
張茹笑笑,示意韓誠先說,韓誠這才道:“我調工作了,你怎麼在這?”
調動工作?
張茹微微詫異,隨後又釋然了。
怪不得上輩子張茹不知道有韓誠這號公安,大概是因為他在鄉里呆的時間太短吧!
張茹心裡沒來由的惆悵。
“那天幫我的姑娘你記得吧,她在這裡租了房子。本來我還想著求你照應一些,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張茹恍然,她肯定是因為這樣才惆悵的。
她抬頭看了眼韓誠,也不知道這一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突然想到離上輩子出事沒有多久了,張茹忙道:“韓誠,你最近小心一點,最好別往遠走,尤其是別去大山裡。”
張茹不知道該怎麼提醒好,她總不能說韓誠你最近要出事,別出任務。
這麼說,還不得被當成神經病。
張茹知道這麼說,沒什麼說服力,卻沒想到韓誠目光突然一凝。
“怎麼了?”張茹被她看的心慌。
韓誠定定瞧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裡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醞釀,又似乎沒有,張茹看不清。
韓誠微微蹙眉,隨後又搖了搖頭。
似乎在否定著自己的一些想法。
“沒事。”
韓誠又恢復了正常,“我就是調到縣裡,不遠,還有,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可以去找小趙。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謝謝。”
張茹有些不好意思,人都走了,還要利用人家的關係...
不過聽說韓誠是去縣裡,張茹又高興了。
“我過幾天也去縣裡,到時候再見。”
聽說她也去縣裡,韓誠很是意外。
張茹要去上學的事,從來沒跟韓誠說過,聽說她去縣裡,韓誠道:“去縣裡做生意?”
“不是,去上學。”
韓誠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這個年代,農村女孩子很少念那麼多年書,很多也就上兩三年認認字,初中畢業就算有文化了。
去縣裡上學,自然是上高中,想不到這丫頭竟還要這種想法。
“你賺錢就是為了上學?”
韓誠這會兒才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丫頭不怕辛苦,每天頂著太陽在外面忙活。
突然之間,張茹的形象在韓誠眼裡就拔高了。
但也僅僅是高出一點點。
張茹點點頭沒有否認,而是問道:“韓公安,你去縣裡哪個派出所?有空我去看你。”
女孩子笑顏如花,韓誠沒法拒絕,何況她也只是問他調到哪裡,也沒什麼不能說。
“花園路。”
“哦,花園路我知道。”張茹脫口而出。
韓誠深看她一眼,“去過縣裡?”
“額...去過。”
張茹扯了扯嘴角,勉強笑笑。
其實張茹是上輩子去的,她前十七年,根本沒有出過鄉里,不過韓誠不可能知道,也就由得她胡說了。
韓誠沒有說什麼,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我就先走了。”
張茹點頭,目送著她走遠,直到那抹背影不見了,這才回屋。
這一晚,張茹和佟蘭睡在了租屋裡,半夜兩人一道起了把涼皮做好,第二天一早一起出攤。
住的近就是好,幹什麼都很方便。
沒走幾步就到了地兒。
兩人說說笑笑來的廠子外,張茹一抬頭,笑容就僵住了。
出攤的位置站著個瘦弱的男人,身上穿著下地穿的髒衣服,看上去像是從地裡直接過來的。
“爸。”
張茹推車來到張大勇身前,張大勇轉過身,看到張茹,臉上浮現一絲怒氣。
“你這丫頭昨晚咋沒回家?上哪兒也不知道跟家裡說一聲,知不知道多讓人惦記?”
這一刻,張茹在張大勇身上看到屬於父親的關懷,雖然他兇巴巴的,但也正因為這樣,才顯得真實。
自家的姑娘夜不歸宿,當父親的發怒再正常不過。
張茹心思有些複雜。
“抱歉,我不知道會有人惦記。”張茹淡淡道。
張大勇臉色僵住,心裡湧起愧疚。
昨天吃飯時沒看到張茹,他才知道張茹不在家。他本就想去喬家找的,卻被王桂蘭阻止了。
王桂蘭說,她樂意去哪去哪,死到外面誰管。
他一晚上沒睡好,今天一早去喬家問,知道張茹沒在那裡,這才慌了。
他沒法違心的說出家裡人都惦記她,因為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也不信。
不過現在看到張茹好好的,他總算放下了心。
“沒事就好,那爸回去了。”
張大勇看向站在一邊的佟蘭,佟蘭叫了聲舅。
張大勇慈愛的笑笑,伸手在衣兜裡摸了摸,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票子,塞到了佟蘭手上。
“蘭子,一次的事舅沒幫上忙,你別怨舅,舅身上就這點錢,你先拿著。”
佟蘭展開手,看到裡面躺了張五塊面額的紙幣。
“舅,我不要。”
佟蘭拒絕。
五塊錢不算少,她知道張大勇在家裡的地位,不想拿他的錢,免得他難做。
可張大勇堅決不肯收回來,轉身就走了。
張大勇走後,佟蘭拿著錢有些猶豫,張茹見了道:“拿著吧,他手裡的錢,王桂蘭不知道。”
張茹太清楚王桂蘭了,她是不可能給張大勇手上留一分錢的,這錢要麼是比張大勇偷偷存下的,要不就是今兒剛到手還沒過帳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即然給了佟蘭,拿著就是了。
佟蘭只好收下。
今天開始,這生意就交給了佟蘭,一切的事情都要佟蘭自己去做,張茹只在旁邊看著,實在忙不過來再搭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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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了鍛鍊她,畢竟張茹走後,就只有她一個了。
佟蘭做的很好,一邊忙還能一邊跟顧客聊天,有相熟的看張茹在一邊幹坐著問起,張茹就把攤子轉手給了佟蘭的事說了。
顧客才不在乎換了誰做老闆,只要東西一如既往就成,便有人開始調侃佟蘭。
佟蘭很不好意思,心底卻很高興,可還沒高興一會兒,便見一道憤怒的身影衝了上來,一把掀翻了攤子。
【作者題外話】:有點忘了前面提沒提過上學的事,要是有,小夥伴留言提醒我下哈,另外,求票票,三輪了,安安墊底好憂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