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帶著呼嘯回捲，眼看就要讓赤豹們惹火燒身，玩火的人，卻被火焚，世間的事情總講個因果報應。
“好，好，好”，還是那居中的赤豹，居然拍手叫好。他面色大喜，也不知道喜從何來。
火龍捱到赤豹身上，卻好像是遊子迴歸到家，轟轟烈烈的氣勢化作了萬千繞指，溫順無比。赤豹笑著將身一抖，火龍立刻無影無蹤，原來玩火的終究還是玩火的。
不僅僅是火龍消失，就連那小二百模型鑄造出來般的“赤豹”，也隨著赤豹身子的抖動而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赤豹這一手，玩得可真正漂亮，小白龍張著龍嘴，略帶驚訝地說道：“不錯，你這手法術可真不錯，連我都認為這些玩意是真的。”
“真的假的，又有什麼區別呢，我以身化百，以為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沒想到這裡還有個百身歸一的。”赤豹對小白龍卻不感興趣，說著話，眼光卻轉向了滿臉冰寒的悟淨。
悟淨連眼睛都不抬。
赤豹狐疑之色更重，問道：“你是黑暗妖靈一族，怎麼會出現在這光明的世界裡？另外你體內的力量怎麼會有那麼多源泉，你所謂的百身歸一，到底從何而來？”
悟淨睜開眼，還是不答。
赤豹低眉微思，忽然臉色大變，大喊道：“你們黑暗妖靈一族不會是犯了妖界大忌，偷學了那吞噬之法了吧？”
悟淨眼皮動了一下，赤豹這頂帽子扣得可有些大，妖界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學吞噬之法的妖怪要被全妖界的妖群起攻之。崇尚力量的世界，是不會允許有寄生蟲的存在的，要成長，就依靠自己的苦修，要的世界理念，就這麼簡單。
“除了我，再也不會有黑暗妖靈了”，悟淨的目光裡面有朵火，微微跳動，似乎燃燒著他的精神。
“黑暗妖靈怎麼了？”赤豹問道。
悟淨沒有回答，剛剛的對話勾起了他對那晚的回憶，那些回憶，悲壯絢麗卻並不讓人興奮，相反卻讓人沉重。數百黑暗妖靈的希望，都揹負在自己的身上，想不沉重都難。
赤豹想要追問，卻被小白龍截住。
“還打不打了，怎麼這麼些廢話”小白龍睜大龍眼，做出怒目而視的樣子。對於他來說，進入了龍化的狀態，不戰鬥可謂就是浪費。
“打，我為什麼要跟你打？”赤豹不假思索的反問，後面馬上就想接上你算什麼之類的話，可話沒出口，心念轉開，話卻變成了：“對哦，我為什麼要和你們打？”
所謂一石驚醒夢中人，不外乎如此。聰明如小白龍，立刻想到了這中間的關鍵所在，是啊，剛才這一番打來打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赤豹雖然來勢洶洶，但說到底跟己方三人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啊，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打到了一堆，小白龍忽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是來打架的，卻是來幹什麼的？”不知道何時收了寶蓮燈的八戒說道，他的聲音還帶著些許顫抖，剛才戰鬥的消耗實在是太大，根本就來不及恢復。
“同問”，小白龍言簡意賅。
“你不會是來看熱鬧的吧？”，悟淨冷冷問道，自從心中記憶被勾起，他這精氣神就始終放不下來。
赤豹手在本就乾乾淨淨的頭上撓了幾下，忽然有些忸怩：“這個，我，我的確是來看熱鬧的……”
是的，看熱鬧的捱打，拉架的變成打架的，世事無常，總會有很多事情在意外中發生。
小白龍立刻洩了氣，龍身就像放了氣的球一樣變化，不多會兒，便退化顯出了人身。人身的小白龍一向很漂亮，在這種時候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哀怨的氣質，正是那種可以引若干婦女競折腰的模子。
赤豹眼中有東西在閃亮，但絕對不是眼淚。
“真正的龍族已經很少了，看起來你是一條真龍。失敬失敬。”赤豹拱手，做出恭敬的樣子。
赤豹前後變化的太快，讓小白龍很有些招架不過來，覺得大腦很不夠用，縱然是萬般猜測，也猜不出來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剛才還打生打死，這一回頭，卻好像相互都不相干。真正奇怪。
但看這赤豹的樣子，又不太像是裝假，小白龍索性問道：“看熱鬧，這裡有什麼熱鬧可以看？”
“同問”，八戒兩字出口，學足了小白龍不久前的說話姿態，引來小白龍冷眼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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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來看熱鬧的，你赤豹果然就是吃飽了撐的。”悟淨仍然冷著面。
“對頭”，赤豹忸怩之色忽然不見，換上一副嬉笑的面孔，雙指響亮第打了個響，雖然指頭的數目不大對，總算還是學足了嬉皮之風，“還是你瞭解我，同為妖怪，總算是同源。吃飽了就要找些事情幹嘛，要不然我這赤豹的名字不就白叫了。”
小白龍有些恍惚，這赤豹打響指的動作讓他想起了某位故人，但細細想去，又不知道這種聯想從何而來。
“黑暗光明交接，多麼大的事情，恰恰在這種時候，蛇山有巨大動靜，這可不算正常。這蛇山長期處於黑暗中，本來應該是隨著光明的到來而跑掉，但這次卻硬生生第被留在了光明的世界裡。你們想想，這中間有多少故事可以挖掘。”赤豹壓抑不住的興奮，那裡還有剛才那和八戒糾結禮貌的一板一眼。
悟淨臉上精彩之際，呸地啐了一口，說話也就多了許多的無奈：“媽的，什麼狗屁大妖，原來只是一個好事之徒。”
“好事之徒不好嗎，要沒有我這種好奇心，這世界上該有多少秘密解不開啊”，赤豹不以為恥，也不為悟淨的罵聲而惱怒，依然笑嘻嘻地說道，“說到大妖，我算什麼大妖，咱們妖怪誰不知道，只有那位才能算得上是大妖，也是唯一的大妖……”
“大妖？是誰？”小白龍精神立刻高漲，覺得這可能就是剛才自己想那個問題的關鍵所在。
“嗯？”八戒眯起眼睛，期待赤豹的答案。
赤豹沒有回答，倒是悟淨很鄭重地說道：“莫非你說的是齊天大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