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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史前回憶

() (想了很久,決定在這9月的第一天放出這個章節。這是這書原來的第一章,只是想請讀者幫我看一下,這章和我現在的行文風格,你們更喜歡哪種?)

砂輪急速旋轉,帶動空氣發出沉悶的嘯聲,悶熱的天氣,加劇了人心中的緊張。四道眼光,緊緊地盯住緩慢下落的砂輪。砂輪的下面,靜靜地躺著一塊石頭,通身烏黑,還帶著點點新泥,猶如待產的孕婦。砂輪落在石頭上,似乎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努力轉動,於是便切入石頭中。旁邊的人忽然倒抽一口冷氣,猶如這砂輪是割入他的肉中,cāo控切割機的工人見怪不怪,連半絲猶豫都沒有,於是一片薄薄的石皮很快就被切割下來。工人拾起石皮,仔細端詳,又仔細檢查石頭的切面,然後將石皮遞給了旁邊看的人。

其人中等身材,面象普通,頭髮似多rì未洗,幾乎都要結成綹了,拿著石皮的手還算乾淨,五指修長白淨,但卻一直微微發抖,薄薄的眼鏡片擋不住他眼中透出的緊張。這人叫陳易,賭石客。這塊石頭是他買的第四塊石頭,也是他能買的最後一塊石頭了。他前面買過三塊石頭,第一塊花了十萬,切開後什麼都沒看到,切之前工人就告訴他,這是一塊普通石頭,不需要切;第二塊花了三十萬,買到一塊真正的籽料,懷著滿心的期待切開,見了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一點綠;第三塊石頭花了十七萬,切了八刀便見了綠,切石的人見石起意,欺負他是沒背景的外地人,直接搶了石頭。這幾乎耗光了他帶來的所有錢,這些錢真是他所有的錢,因為他所有的財產都變成了這些錢中的一部分。於是他被困在了這個鬼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源於那場很沒來由的爭吵。在此之前,一切都順利得像被上帝祝福過,寒窗苦讀,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研究生出國,著名大學的計算機博士,回國後擔任某著名公司的技術總監,主管新一代搜索引擎的研發,年僅三十,娶一貌美如花的妻子,非著名平面模特,人生美滿得一塌糊塗。那場爭吵發生前,他和妻子正在一起吃飯,吃的那種jīng致無比的西餐,忽地就說到了zhōng yāng電視臺第二頻道,因為那個頻道經常播放一個神奇的餐飲節目,上面的廚師做菜jīng彩無比。他以為zhōng yāng電視臺二頻道好看,有情調,有觀點,而妻子認為zhōng yāng電視臺的電視都是垃圾。爭執如一粒火星掉入乾枯已久的柴火,迅速爆發起來,火勢熊熊,一發不可收拾。爭吵甚至發展到了要動手的地步,全靠餐廳服務生勸住了。華麗的衣服一旦被撕破,通常情況都會被扔入垃圾堆。他的婚姻也不例外。

分手的時候,妻子帶走了他大部分財產,也帶走了他所有的自信和榮光。酒jīng代替家庭成了他生活的大部分,白酒、紅酒、啤酒、清酒、果酒,昂貴的洋酒、國酒,低劣的燒刀子,如此種種,皆變成了為他消解愁悶的工具。酒喝多了則無味,各種親朋好友的勸解幫助也逐漸淡了,他以為他的心麻木了,他以為他開始徹底地忘記了過去。可是,當有人告訴他他妻子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和他離婚的時候,那些酒jīng麻醉的情緒,自己試圖埋藏的過往,一起立刻轟然地爆發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無窮無盡的悲傷,將他的靈魂轟擊得支離破碎。

他當時有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衝動,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毀滅這個世界的能力。他又想去毀滅那兩個狗男女,甚至連作案方案工具都準備好了,可是臨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過不了自己的內心,那些曾經的美好在關鍵的時刻全部翻湧上來,讓他選擇了放棄。可是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要毀滅點什麼的。既然其他什麼都不好毀滅,那就毀滅自己吧,他下了決心。於是在一片驚訝惋惜同情的聲音中,他賣掉了手裡的車子房子及一切財產,走上了賭石的道路。

陳易盯著手裡捏著的石皮,猶如飢餓的野獸看著血淋淋的肉,內心的緊張讓他的手不停的發抖。第一刀切下來的石皮沒什麼異常,工人動了動身體,詢問他是否要繼續切第二刀。他輕輕放下石皮,從嘴皮縫裡擠出一個字來,切。這時心裡面卻忽然想起了從家裡離開的時候老父親那悲傷得毫無生氣的眼神,那時老父親的心情是絕望吧?他覺得有些心煩。

砂輪重新落下,很快就切下第二塊石皮來,當水流將石頭上的白sè砂漿沖走後,切割的工人忍不住叫出聲來,見綠了。陳易被工人的叫聲給激了一下,就好像大熱天忽然一盆冰水從頭淋下,立刻淋掉了所有的胡思亂想,眼睛也似乎亮了起來。

見綠了?他也跟著大喊一聲。他摘下眼睛,用袖角擦了擦,又戴上,這才湊攏去看。果真是看見了隱隱的綠sè。

陳易此時內心的喜悅簡直壓抑不住,臉上露出了笑容,整個人似乎一下jīng神了起來。光線從門縫裡透進來,照在他的身上,散發出一圈淡淡的暈光。

cāo作切割機的工人看著兩刀就見了綠的石頭,眼神逐漸變得奇怪起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便抬頭看了看陳易,看到那一圈光暈,不禁呆了一呆。工人起身讓陳易坐下仔細看石頭,陳易沒有想其他,便坐下了。

陳易雙手捧起石頭,如同捧著自己的xìng命,仔細端詳,注意力非常集中,連工人不言不語、神sè怪異地出了門也沒注意。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陳易才從那種專注的狂喜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工人不見了,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他想起了他上次被搶的情形。媽的,沒想到自己費了那麼大心思找的人,還是一樣不可靠,他暗自罵道,太不小心了,難道歷史又要重演?

罵顯然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事已如此,只能補救。幸好在之前觀察好了附近的地形,計劃好了逃離的路線。他迅速脫下身上的襯衫,裹住石頭,做成一個包袱,系在身上,從窗戶翻了出去,臨走也沒忘了回頭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他想到自己從一個標準的書生白領走到今天,從安逸平穩走到現在顛沛流離,感到人生真如一臺大戲劇。不過,也真夠刺激的哈,他又想到。內心在胡思亂想,腳下卻不敢有半點的遲疑。

就在他離開後一分鐘多點,那工人帶著兩個臉sè兇厲的人進來了。其中一個平頭,微胖,手臂上紋著一個蠍子;另外一個手臂上紋的是一個蜘蛛,人看起來jīng幹無比。如果陳易還在,一定會輕鬆認出,這兩人是五毒幫的幫眾,上次正是這個五毒幫搶了他的玉石,後來他才瞭解到,五毒幫在這一片盤踞已久,做得就是黑吃黑的營生。發現陳易和石頭一起走了,兩人臉上一起變了顏sè,那工人頓時嚇白了臉,情急中看見了半開的窗戶,連忙解釋,人應該是跳窗走了。

“龜兒子”,那蠍子惡狠狠地罵道,“跑,跑得脫,馬腦殼”。卻是一口標準的四川口音。他從褲袋裡掏出一個對講機來,大聲召集手下。

那蜘蛛卻是從腰上抽出一把手槍來,“我們先追?”蜘蛛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把破鋸在鋸木頭,嘶啞難聽。

那工人也極力附和,“咱們趕緊追吧,否則人跑遠了”。

“不慌,他跑不脫”,蠍子卻似乎是胸有成竹。

陳易沿著看好的路線一直狂奔,穿過一片山坡,直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股黑氣直衝腦門,感到渾身幾乎要虛脫,這才減慢了速度,但不敢停下來。正好看到前面有百十畝大小一片竹林,心想有救了,便直奔竹林而去。竹林青翠,疏影婆娑,有風吹過,竹竿隨風輕擺,那一片竹林彷彿是海浪一般,輕輕湧動,又彷彿是在歡迎陳易的到來。陳易無暇欣賞竹林的美景,急急地奔入竹林,忽地看見一坑,剛好能容納一人,連忙一躍而入。坑底鋪滿了枯敗的竹葉,乾燥鬆軟,正像是為他定做的一般。陳易探出頭來,觀察四周,沒有人追過來,這才放下心來休息。

陳易解下包袱,摸出了那切了兩刀的石頭,看著手中的石頭,他不禁嘆了口氣,心想,這個賭石果然是刺激驚險,是消磨生命的最好工具。仔細看那切面透出來的綠,瑩瑩的,像那初chūn剛露頭的chūn芽,綠的透露出一股生命的氣息,但又不是很深沉的綠,淺淺的綠sè似乎要從石頭裡飛將出來。越仔細看,越覺得這石頭充滿了不凡。陳易為自己的想法覺得有些可笑,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自己的人生充滿悲劇,哪裡來的運道?

但那奇特的綠sè似乎在呼喚著什麼,陳易還是忍不住輕輕地伸過手去,準備撫摸一下那個切面。手指柔柔地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就像撫摸的是天上的雲彩,似乎在,又似乎不在,但確切的是摸到了。有一絲微微的暖意,沿手指慢慢的爬了上來,就像老朋友的低語,就像情人的耳息,讓人感到舒適無比。忽然,這股暖意以飛快的速度蔓延到陳易的全身,他只覺得全部的毛孔都張開了,這個感覺讓他驚詫莫名,趕忙縮回手來,暖流消失了。

陳易覺得身體裡面發生了一些變化,似乎和什麼東西發生了關係。他仔細體味,忽然想到了連線這個詞,正如他曾經做過的程式,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兩個程式互聯互通了。莫非這石頭有什麼古怪?他決定再試一下。當他的手再次放到那點綠意上時,他忽然感到了一點生命的悸動,旋即腦海裡浮現出一塊通靈寶玉的樣子來,那寶玉呈通透的淡綠sè,表面上柔光流動,似乎是有生命一樣。陳易生出了一絲疑惑,卻忽然看見那玉動了動,似乎在微笑,似乎是要開口說話。

忽然,竹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狗叫,旋即人的腳步聲、喊叫聲,嘈雜的聲音一下就讓陳易驚醒過來。驚醒之前,他似乎看見那玉有些生氣的樣子。他連忙收起石頭,仍然背在背上。他悄悄探出頭來,透過竹林的縫隙,看見了許多影子在晃動。

靠,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還有狗,這下怕是跑不掉了,他揀起一塊枯葉,放到嘴裡,心裡一邊暗罵。又想到了背上奇特的玉,暗自禱告,玉啊玉,咱兩緣分恐盡於此,算了算了,我今天反正也不想活了,我就用我的生命來留住你吧,也不知道留不留得住。他想起了他得到石頭的經歷,似乎是這石頭主動選擇了他似的,心理更是惆悵。

五毒幫的幫眾聚集在竹林邊上,並沒有急著入林,他們在等待。只有那狗不停的吠著,讓人覺得急不可耐。過了一會兒,匆匆來了四個人,正是蠍子、蜘蛛還有那工人,另外一個竹竿一樣的瘦高個,胳膊上有一個蛇的紋身,也是五毒幫的當家,叫青蛇。五毒幫五大當家的來了三個,都是為了那塊兩刀就見綠的石頭。

“我說他跑不掉的嘛”,蠍子一臉的yīn笑,拍了拍那狗的頭,“有黑山在,沒有人能逃的脫。”那狗聽見主人在表揚他,更加賣力的吠起來,使勁地掙扎,想要儘快衝出去。

三個當家的相互望了望,一起說道:“那就讓黑山帶路,進林子。”

可是這時卻有人出來反對,那工人不知從哪裡來的膽子,極力想攔住這些人,說:“這個林子不能隨便進,裡面有古怪,前幾天莫名死了很多牲畜,都說有怪物”。

蜘蛛一聽大笑起來,“怪物,老子就是一個怪物,走,進林子”。

那些幫眾立刻喧鬧起來,摸刀的摸刀,有槍的拿槍,牽狗的牽狗,一起湧進了竹林裡。

陳易看著漸漸靠近的幫眾,心裡的絕望越來越濃。他知道,五毒幫弄出這麼大的陣仗,絕不會放過了他。他索xìng坐了下來,解開包袱,又拿出那石頭來,既然逃不脫,那就在臨死之前再欣賞一下吧。他又開始撫摸那石頭的切面,心裡不停的默唸,就像一個父親撫摸自己的孩子,又像是丈夫撫摸自己的妻子,漸漸地,那種互聯互通的感覺又來了,他又感到自己和石頭息息相通,寶玉的樣子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可以那寶玉似乎是很生氣的樣子,一股冰冷的寒意沿他的手迅速蔓延開來,快得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映,那寒意就將他給凍住了。陳易失去了意識,像一個木雕一樣,不能動彈,那寒意凍住了他的思維和感覺。於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他就無緣看到了。

五毒幫的幫眾忽然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大熱天的,哪來的寒意,眾人都愣了神,那狗也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吠聲一下停住,狗耳朵豎了起來,一副緊張的樣子。旋即,竹林裡忽然傳出沙沙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遊動,和竹葉竹子摩擦發出的聲音,有人驚叫出來,蛇,好多蛇。那狗唔的低鳴一聲,轉身就跑,那牽狗的幫眾幾乎被帶翻在地。幾個當家的也反映過來,大喊一聲,跑,就理所當然地跑在了前頭。

蛇,到處都是青sè的小蛇,從枯葉裡爬出,從竹竿上落下,四處遊走,大熱的天,竹林竟然被這些冷血動物給弄得寒意森森。這些蛇遊得極快,有幾個跑得慢的幫眾,很快就被圍上了,蛇爬遍了幫眾的全身,從耳鼻裡鑽入,那幾個幫眾慘呼連連,眼見是不活了。

眾幫眾狼狽無比的跑出竹林,青蛇追到竹林邊,卻也像是收到什麼約束似的,也不追出竹林。三大當家的跑得面無血sè,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累的。忽然,蠍子想起一個問題來,看著青蛇的眼sè就有了幾分怒意,他質問青蛇為什麼也要跑。青蛇也是回過神來,也覺得苦笑不得。他本來是玩蛇的,怎麼也見了蛇就跑呢,他覺得有些羞愧,面露慚sè。他連忙從包裡掏出一個造型古怪的哨子來,放在嘴裡,吹出了尖銳的嘯聲。

聽到青蛇的哨聲,竹林裡的蛇似乎有些慌亂,逐漸退了去。

眾幫眾這才收攏來,清點人數,發現留在竹林裡的有四個,跑著自己摔傷的有兩個,大家都是又驚又怕,所謂殘兵敗將,也不過如此。

那工人也是嚇得夠嗆,說話都有些穩不住,聲音都在發抖,“一定是那石頭在作怪,一定是那石頭在作怪。”

聽到這個說法,蜘蛛也是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來,臉sè更加的白了,說:“寨子裡有傳說,說兩刀見綠的石頭裡面可能有通靈的寶玉,能呼風喚雨,控制生靈,咱們是不是遇到了”。

眾人面面向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來我們要讓大姐過來,青蛇也是驚疑不定,掏出一個對講機開始呼叫。

大概一隻煙的功夫,忽地傳來幾聲馬嘶,隨即一陣激烈的馬蹄聲也傳了過來,眾人都起身望去。只見遠處煙塵四起,一皮黑sè的馬如旋風一樣衝了過來,馬上騎著一個女子,一襲紅衣,極為耀眼。眾人一起大呼,大姐來了。那女子正是五毒幫五當家之首,外號大黃蜂。俗話說,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大黃蜂正和了這個意思。

馬到,大黃蜂從馬上躍起,一個翻身落到地上。幫眾一起圍了上去,盛讚幫主好功夫。大黃峰手一擺,眼sè清冽,眾人立刻住聲。

大黃蜂語氣聽起來很不高興,她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蠍子走上前,將事情描述了一遍,大黃蜂不是很相信,說:“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是不是撞到蛇窩了,青蛇不是把那些蛇都退了嘛,咱們再進去一次。”

眾幫眾雖然不是很願意,無奈幾個當家向來威勢極重,只得互相吆喝著,推搡著,又朝竹林湧去。

竹林裡異常的安靜。大黃蜂進入了竹林,立刻覺得有些異常。太安靜了,就像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一樣,連風也停止了,竹葉都一動不動,只有那些個幫眾踩在枯葉枯枝上,發出胡亂的咔嚓聲。大黃蜂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她喊住蠍子,詢問他是否也發現了不對。蠍子也注意到了,立刻頭上冒出了汗珠。

“咱們退吧,大姐。”蠍子忍不住內心的驚慌。

“好,咱們退出竹林”,大黃蜂厲聲高叫。

幫眾慌亂起來。就在這時,空氣中忽然傳來“嗡”的一聲,就像是緊繃的繩子忽然被砍斷發出來的聲音,眾人感覺到什麼東西在空氣中震動起來。地面的枯枝開始微微的動起來,數不清的小黑點從枯枝敗葉中不斷爬出,越來越多。

大黃蜂定神一看,驚呼出聲,“螞蟻,大家快退”。

螞蟻雖小,但數百萬只螞蟻聚在一起,足以讓人毛骨悚然。更何況,這些螞蟻還有更進一步的行為。有兩個幫眾正好位於螞蟻的中心,之間黑壓壓的螞蟻迅速爬慢了這兩個幫眾的身體,就聽到慘叫聲,那兩個幫眾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身體,可是那些螞蟻開始啃食他們露肉的地方,就看見手臉都開始血肉模糊起來。

不要人催,大家跑出了自己一生估計最快的速度。還是有很多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螞蟻。呼喊爹媽的人越來越多起來。

黑壓壓的螞蟻大軍猶如黑sè的水到處蔓延,逃跑的人們眼看偶要被淹沒。大黃蜂的手上也有幾個螞蟻,那幾個螞蟻竟然在她把它們打死之前把她的手咬出了幾個血口子。就在大家都快要絕望的時候,天際忽然飄過來一道猩紅sè的雲,那雲就像一根紗巾,忽地籠罩下來。那些螞蟻和紅雲一碰,立刻化為一道輕煙。而人則是安然無恙。紅雲蔓延開來,螞蟻的黑sè不斷消退,退入了竹林。

老二,是你嗎?大黃蜂臉sè一鬆,癱坐在地上。蠍子蜘蛛青蛇都一併喊了起來,二哥。遠處出現一個道士,那道士走路的動作很慢,但每一步都跨越了很長的距離,轉眼間,就來到了眾人的面前。只見那道士手持一黑旗,黑氣上繡著一個紅sè的蜈蚣圖案。

他見眾人狼狽,卻微微一笑,說聲,我來晚了。

沒有人因為他的怠慢而生氣,因為這道士救過他們無數次的xìng命。有人轉身看到了最早被螞蟻追上的那兩個幫眾,已經被螞蟻啃成了光禿禿的骨架,悲喜交加,回過頭來,拜倒在地,口誦多謝二爺。所有逃脫命的人都拜倒在地,多謝二爺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黃蜂看著道士的眼睛隱隱有亮光,她說話的態度卻有幾分嬌嗔,“你再來遲點我們都沒命了。”她看著道士的眼生,充滿了柔意,其實五毒幫真正的主人就是這個道士了,他創立五毒幫,卻交給大黃蜂管理。道士有個名字叫齊天行,也沒法號,來頭不明,法術高深。

整個五毒幫也只有大黃蜂敢如此和齊天行說話。齊天行看著大黃蜂,這個女子對他的愛慕,他每天都在感受,但他一心修道,卻無心於此,正是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的格局。齊天行伸出手來,隔空撫過,立刻大黃蜂手上的傷勢復原如初。他搖動手上的黑旗,紅雲再起,幫眾身上的傷也好了起來。

多少次了,只要沒死透,總能被齊天行給救回來,五毒幫的人對齊天行的信賴和崇敬都達到了無疑復加的地步。

齊天行飄然走到竹林邊,凝神探查,忽然咦了一聲,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è。“原來是這塊玉”,他回頭對跟在身邊的大黃蜂等人說道:“幾百年了,終於又出現了。”

“是哪塊玉?”眾人都很吃驚。

齊天行沉思了一下,說道:“還是算了,不點破它的來歷,這種天地同生的靈物,引起它的不快也不是件什麼愉快的事情,且讓我看能不能和他溝通一下,看有沒有收服的可能。”

齊天行左手捏了個道決,右手將黑旗扔到了半空中,口中呼聲“疾”,黑旗呼地飛到竹林上空,一下擴大,幾乎罩住了整個竹林,微微紅光,從黑旗上發出,直落而下。忽然,竹林裡面也透出一股綠sè來,翠綠的竹子在這股綠sè的滋潤下,都在微微發光。綠sè向上衝,頂住了紅光,紅光逐漸有幾分退縮之意。

齊天行臉sè微變,盤腿坐下,右手食指伸入口中,用力咬出血來。屈指一彈,血珠如有人cāo縱一般,直線飛入黑旗。黑旗融入了血珠,立刻jīng神一振,紅光更盛,再無退縮之意,和綠sè維持住了平衡。

齊天行面sè有些蒼白,剛才的法術消耗了他的本命jīng血,他出道以來,還從沒用本命jīng血來加強過法寶的威力,這次算是例外了。所以他有些生氣,暗自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今天我非要把你收復了不可。

此時,陳易在竹林中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差點想不起來自己再哪裡,過了一會,才回覆過來,記得自己被那石頭給弄暈過去了,但又覺得自己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甚至隱隱覺得醒來後jīng神好像好了許多。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竹子都在瑩瑩發光,他覺得自己就像呆在一個仙境中,就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掐了一下大腿,腿上傳來的痛意告訴他這是真的。媽的,就跟阿凡達似的,自己不會也變成阿凡達了吧,他仔細檢查,發現並沒有任何變異的地方,這才放心。

忽然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來,“打住,看什麼看,沒見過世面啊。”

陳易驚得幾乎要跳起來,“誰,是誰”?

“別緊張,是我。剛才你見過我了,怎麼記xìng這麼差?”

陳易明白過來,“你是那石頭?”

“石頭?通靈寶玉好不?咱和天地同壽,rì月齊暉,歷經滄桑,怎麼能和石頭等同。”

“你就是那塊石頭?還能說話?我看來是撿到寶了。寶啊,你在做什麼呢,你在哪兒呢?”陳易都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這什麼事啊,跟玄幻小說裡面寫的一樣,他雖然可以拋棄一切自毀生活,但遇到這樣奇異的事情,仍然有些發暈,語無倫次。

“我在你背後呢,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好歹你是我選中的人呢。”

陳易回頭,看見了一團綠油油的光。再仔細一看,卻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呈圓環狀,表面柔光流動,正和他在腦海裡見過的玉一模一樣,那塊籽料不知何時,自己分成了兩半,躺在那玉的兩旁。

“看見了吧,看見了還不快將我扶起來”,腦袋裡的聲音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扶起來,你自己不會?你是通靈寶玉呢?”陳易感覺自己在和一個頗具童心的人說話,說話的語氣不禁放鬆了起來。

“少扯淡了,我正在和外面那人鬥法呢,沒時間做其他的事。你快把我弄起來,我要藉助你的力量,外面那個人很厲害,再遲恐怕招架不住”,玉有些急了。

“我的力量?我能有什麼力量?”陳易有些吃驚,但還是把玉撿了起來,握在手中,感受到一片溫潤。漸漸的,他的手也透出翠綠的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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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生佛體,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算了,現在來不及解釋,你先放鬆心神,讓我利用一下你的身體,記住我喊跑的時候,你就跑出竹林,朝後山跑,一步也不許停留。”

陳易感到一絲暖意沿手爬了上來,就像他第一次摸到玉的情形一樣,感覺兩個生命聯絡到了一起。手上的玉似乎微微動了一動,翠綠sè的光忽然變得濃烈起來,竹林裡綠光也長了起來,忽地像外衝去。陳易似乎感到天地元氣從自己身體體表不斷湧入,又匯聚到玉那裡,再變成綠光,心中像被開啟了一扇門,幾乎變得痴了。

綠光往外一衝,齊天行的黑旗法寶立刻就有了反應,齊天行冷哼了一聲,手指如劍,指向自己雙眉中間,那裡忽然出現很小一個太極圖,一道清亮的微光從太極圖直衝而出,灌到法寶裡,黑旗發出的紅光又抵住了綠光,齊天行坐在那裡,維繫著那道微光,臉sè卻是更加蒼白了。

陳易腦海裡聽到到玉在冷笑,旋即感到天地元氣加速湧入,綠光向外用力掙了掙。齊天行臉sè更加凝重,正準備要施加更多的力量。綠光忽然一下收縮,紅光也愣了一愣,也跟著壓了下去。就在這時,陳易聽到玉的狂叫聲,跑!被壓縮的綠光轟的爆開來,天地元氣被擊成碎片,四下爆飛,若干碎片穿透了紅光,擊打到黑旗的本體上,黑旗哀鳴一聲,收起紅光,向著齊天行飛回去。齊天行如受重擊,一下吐出一口血來,眉間的太極圖案也暗淡了許多,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陳易聽到玉的呼叫,便不假思索的向著後山狂奔。天地元氣似乎還在透過他的皮膚繼續灌入,導向他的雙腳,連連綿的竹林被天地元氣壓迫,自動的分開一條路來,他奔跑的速度竟然是異同尋常的快,如一道輕煙一般。

齊天行收了法寶法術,緩緩地站起來。身旁的大黃蜂蠍子等人投來關切的目光,大黃蜂剛要開口問候,便被齊天行打斷了,他擺擺手,說:“沒大事,一點小傷。沒想到這玉盡然有這麼大的能量,看來我要動用我很久沒有動用過的手段了。不過那玉應該也是受了傷吧。”

這時那工人弱弱的接了一句:“他們逃向後山了,後山那裡是幾百米的懸崖……”大黃蜂臉sè微變,說:“那我們也趕緊過去,遲恐怕生變。”

齊天行拿出一塊手帕來,扔到地上,那手帕迅速長大,變成了十米見方大小,五毒幫眾人一起進到手帕上,手帕緩緩升起,向後山方向飄過去。五毒幫幫眾第一次看齊二爺施展如此神通妙法,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自己遇上了活神仙,一時間忘記了害怕和欣喜,手帕上盡然沒有一點嘈雜聲,只有微風吹過,吹起眾人的頭髮,這才讓人想起,這是在空中飛行。

陳易衝出竹林,後山有一片開闊地,陳易腳不停步,一下衝了過去,眼看要衝過開闊地了,陳易忽然大叫一聲,我靠,急急地收住腳步,巨大的慣xìng下,一跤跌倒在地,身體不受控制,仍然向前滑去。前面豁然是一個巨大的懸崖。他眼看就要滑出懸崖,情急之下,單手朝地下一插,竟然如插豆腐一般,插入了堅硬的岩石中,總算是止住了去勢,另一只手卻是高高舉在半空中,生怕碰壞了那玉。那玉不知在幹什麼,這時卻沒了動靜。

陳易探頭看看,那懸崖也不知道有幾多深,下面雲霧繚繞,陽光投shè在漫漫雲海上,散亂地反shè出微微金sè的光,他心裡感到非常慶幸。這才回過神來,手還插在岩石中呢,心下大駭,忙用力想抽出,卻發現怎麼也抽不出來了。

陳易正自狼狽不堪的時候,齊天行一行已經趕了過來,那飛行的手帕緩緩降落在開闊地桑。齊天行揚手,收起了手帕,看著陳易微微冷笑。蠍子厲聲高叫:“小子,把玉石交出來,你跑不掉了。”

陳易一陣憤怒湧上頭來,他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去消化,這時反而覺得有了突破口,想發洩一下的衝動,他開口大罵:“媽的,你們五毒幫欺人太甚,老子花錢買的石頭,跟你們有啥關係,想搶?來殺了我吧,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蠍子掏出槍來,正待上前,大黃蜂伸手攔住了他,說道:“別忙,事情有些奇怪,你看他的手?”

齊天行並不驚異,說:“應該還是那玉在作怪。”說話間從口中吐出一事物來,此物三尖兩刃,吐出時候極小,見風迅速長大,一會兒就長到了兩米有餘長,通體黝黑,兇光內斂。齊天行將神物持在手中,大聲叫到:“你是通靈古物,當明白我手裡拿的是什麼,你也曾經見過它的威力,你如果不想消失於天地之間,那就來跟隨我吧!”

陳易此時的心情真是酸甜苦辣,什麼都有。忽然他腦海你響起玉的聲音,聲音十分凝重,“看來咱兩今天是要被拴在一起了,陳易,你是叫這個名字吧,我送你一個造化,離開這個世界,你是否願意?”

“離開這個世界,你說的是死嗎?”陳易卻忽然冷靜了下來,他連自己的生活都敢毀了,對於生死,早已經不是那麼在乎了,“死倒是不怕,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個世界我還沒玩夠,各種人生我還沒來得及一一去體驗。不過你說的造化是什麼意思?”

“死?不知道你要去的狀態叫不叫死,可能其他人看你是死了吧。但你離開這個世界,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你只是換一個地方體驗人生。我要你確定,你可願去?”

“那就去吧,遇上了你是命運安排,我有什麼可擔憂的?”

“那好,把手抽出來,緊緊握著我,全神貫注於我的身上,發生什麼都切記不要分心。”

陳易用力,發現手能抽出來了,知道這一切都是玉的能力。他想起了他過去安逸平靜的生活,想起了那離他而去的她,想起了老父親那悲哀的眼神,種種的一切,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最終確定,再無牽掛了。他忽然想問一下玉,要去的那個世界是否就是老父親去的那個世界,可是玉並沒有再說話。陳易露出了解脫一般的笑容,用力握著玉,心神和玉交融,再不分開。

天空抖動了一下,就像跳格的膠片電影,模糊後又清晰,然後又抖動了一下,又模糊又清晰,如是三次。天幕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黑點迅速變大,變到可以容得下人那麼大的時候穩住了,好像一個黑洞。黑洞的邊緣,還閃爍著金光。

陳易覺得黑洞裡發出巨大的吸力,自己的身體隨著吸力慢慢升起,向黑洞飛去。

到了黑洞門口時,玉的聲音再次出現了,“陳易,記住,我的名字叫天淚,有緣咱再見吧。”陳易的意識隨即模糊了。

齊天行看著黑洞產生,看著陳易飛昇,眼中神光大盛,他忽然覺得有些情不自禁,這個場景永遠都銘刻在他心裡,因為他也曾經經歷過。他其實也是從某個世界穿越過來,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罷了,在這舉世唯他一人是神的世界,他其實覺得自己好孤獨,他一直都在想回去他的那個世界,而今,機會來了。

眼看那個黑洞就要消失,他下定了決心。一揚手中的刀,飄然飛起,也投進了那個黑洞。

黑洞驟然閉合,漫天都散出金sè的光點。

開闊地上的眾人看見如此神蹟,都不禁跪倒在地。很久以後,有人把這地方稱呼為神地,但卻再也沒有人看見過神了。因為神去了另一個世界。也許多年以後,也許會又有新的神來,可是,誰知道呢,誰又能親眼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