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太古皇再次大喝，身後異象與其合二為一，踏著星辰打向了楚北。
“這一刀，你若接下，便可離開！”
平靜的聲音落下，楚北將寬刀舉過頭頂。
一剎那，這方星域中那一望無垠的混沌海全部湧入進了寬刀之中。
瞬間，原本被無盡光芒照亮的星空變得暗淡下來。
在一眾觀戰的人族修士與太古生物看來，那方星域中除了可見楚北、太古皇、蓋九幽之外，只剩下了漆黑之色。
黑的幽邃，黑的可怕！
一刀劈下，刀芒所過之處，星空裂成了兩半。
這一刻，星空死一般的寂靜！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星空中，刀芒緩緩移動，仿若無聲無息。
一切似乎都變得慢了下來。
太古皇表情猙獰，汲取四周星辰之力，雙掌齊齊拍下，交疊在一起。
巨大掌印迎向了刀芒。
嗤啦！
轉而間，畫面像是又快了起來。
電光火石間，刀芒劈開了巨大掌印繼續前掠。
爾後，在太古皇驚懼不甘的表情中，刀芒從其身體中穿透。
這一次，太古皇自眉心處被刀芒劈成了兩半。
不過，他並沒有像先前一樣，身體重新癒合，而是全身釋放朦朦熒光，身體一點點的化作光雨消散。
那消散的速度竟然還要快於一旁的蓋九幽。
“這就是大帝與準帝的差距嗎……”
太古皇的生命波動越來越弱，看向楚北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不甘。
楚北瞥了眼太古皇搖了搖頭後，便不再理會，而是將目光落在同樣在消散的姜太虛身上，心頭莫名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
蓋九幽，一個本能成帝的人傑。
可是卻生錯了時代，若是青帝在世，相信他當年一定會去挑戰！
蓋九幽的夢，蓋九幽的殤，蓋九幽的願……一個本應在歷史上綻放出最為璀璨光芒的人傑，因錯過了一個時代，最終在死前，依舊無法踏上那絕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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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有遺憾的至尊人傑，也是一個心中有夢不曾消的老人，未能如願，卻將最後的歲月用來守護人族。
最後更是在與太古皇的戰鬥中，燃燒、落幕！
“贏了，這一戰楚老闆贏了！”
“人族危機解除了！”
“五百萬年，不愧是活了五百萬年的無缺大帝！”
“昔年，無始大帝也是像老祖這般璀璨耀眼。大帝啊，黑皇想您了。”
……
望著星空中那開始化作光雨的太古皇，人族大軍先是一愣，過了好半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開始歡呼。
北斗各個角落，隨處可聽見興奮激動的叫喊聲，一個個抬頭看著天穹星域中的那道偉岸身影，神情昂揚。
“不…不可能！”
“古皇大人敗了！”
“人族怎麼還會有這麼一尊大帝！”
……
相較於人族而言，一眾太古生物看著漸漸消亡的太古皇滿臉驚恐，再次看向楚北的目光中，滿是恐懼之色。
“前輩，多謝。”
星空中，蓋九幽凝眸看著楚北，目光中帶著感激。
他這一聲謝，謝的不僅僅是對方拯救人族於危難中，更是感謝對方在他極盡昇華一戰後才出手。
沉睡多年，一朝被喚醒，他的結局已經無法改變。
倘若對方早早出手解決太古皇，也許他還能多活一段歲月，但那種自然坐化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渴望極盡升化一戰，在終極一戰中謝幕，才無憾於他這個境界。
“本座自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目前修為已跌至大帝。倘若放在五百萬年前，本座巔峰之時，尚可治癒你的道傷。不過現在，本座亦是無奈。”說到這裡，楚北幽幽嘆息一聲。
然而，就在楚北話音落下之際，人族、太古生物、蓋九幽乃至於七大生命禁區都傳出了異樣的氣息波動。
“你們聽到了沒？現在的老祖，竟然不是他巔峰的時候！”
“自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跌落大帝境！那他巔峰時期究竟是什麼修為？”
“仙嗎？這世上莫不是真的有仙！而且，他還就在我們眼前！”
“據聞，古之有大帝為了延續生命，從而自斬一道從大帝境跌落，成為那準帝與大帝之間的存在，他們被稱為至尊。想不到，老祖竟然自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可即便如此，他還有著大帝境的實力！”
“真是難以想象老祖他未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之前的實力！恐怕真的凌駕於萬千星域之上吧。”
……
人族唏噓，話語中充斥著訝異、驚愕，目光帶著崇拜敬意。
“敢問世上有仙否？原來真的有仙。”
蓋九幽看著楚北，目光漸漸變得清明起來，這個自遠古時代就引起爭議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到了這個境界，他自然不會認為楚北是在忽悠他。能夠踏入大帝境，他們的心境至少都錘鍊了萬載，他們有自己的傲氣，不屑於誆騙世人。
星辰之上，楚北雙手負在身後，目光落在蓋九幽的身上口風互轉:“本座目前的實力，雖無法徹底將你道傷治癒，不過卻能為你延緩那天的到來！”
平靜的話音落下，幽暗的星空再次被神芒充斥，璀璨的令人睜不開眼。
神芒中，數不勝數的星辰竟然同時顫動起來，隱於星空中的磅礴生命氣息在雷霆包裹下，盡數湧入蓋九幽的身體中。
嗡嗡嗡——
符文閃爍，帝道之音瀰漫。
幾乎一剎那，蓋九幽原本漸趨變得透明的身子竟然停止了消散，甚至點點光雨開始重回蓋九幽的體內。
一點一滴匯聚下，蓋九幽的身子開始變得凝實起來。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楚北瞥了眼蓋九幽，不在過多關注，目光投射向了中州的太古生物。
啊——
太古生物心頭莫名湧上一股危機，然而不等他們有所動作，一聲聲悽慘哀嚎迴盪在中州大地。
幾個呼吸間，所有太古生物肉身連帶著魂體一同爆炸開來，包括太古王在內，無一倖免。
“死了，全部死了！”
“這就是大帝之威嗎？一念擊殺太古族群！”
“我人族有楚老闆坐鎮，以後還有誰敢侵犯！”
“拜楚老闆所賜，守護者大人似乎不用死了。”
“快看，楚老闆出來了！他過來了！”
……
戰場中，人族修士掃過四周突然爆開的太古生物，臉上湧現欣喜之色。
也就在這時，有人手指著天穹，率先驚叫一聲。
只見星域中，楚北腳踏星辰，邁步間像是跨過了萬千星域，一下子從天穹中落了下來，出現在了中州戰場的上方。
“拜見楚老闆！”
中州四皇、戰神殿殿主、大雷音主持、南嶺妖主、姜太虛等五域大佬立即朝著楚北抱拳拜倒，一臉恭敬。
幾乎同時，所有人族修士隨之拜倒，雙手合十，目光中帶著虔誠。
臉上的感激之色，那是發自內心的，上方這個楚老闆，不僅拯救了他們，更是拯救了整個人族。
楚北淡淡瞥了眼中州四皇等人，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爾後，袖袍揮動，踏著虛空，朝著西邊而去。
“楚老闆他這是要去哪！”
一眾人望著楚北的背影，就在他們面露困惑之際，天空突然嗡嗡作響，大地劇烈顫抖起來。
七股可怕的力量氣息分別自北斗不同的方向沖天而起，直通天穹，天穹中星域浮現，各種異象紛呈。
“這些氣息…生命禁區，是七大生命禁區！”
“楚老闆所去的方向是，不死山！”
“楚老闆他這是要去幹嘛？難不成是要蕩平生命禁區嗎？”
“自古以來，生命禁區何等神秘！縱然是古之大帝亦不能平掉，楚老闆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傳聞大成聖體和虛空大帝都深入過不死山，但都沒能平掉這個生命禁區，禁區內到底有什麼無人知曉。”
……
一眾人族修士看著楚北所去的方向，似乎猜到了對方接下來所做，一個個面露驚愕之色。
“到頭來竟是以這種方式落幕……”
星空中，太古皇神情落寞，似乎在為族人的凋亡而悲憫，又似乎在為無法看到接下來的一戰而感到遺憾。
終於，最後的生機消散，太古皇的身影徹底消散在了星空中。
而此刻，楚北也已經來到了不死山的上空。
“五百萬年…真有人可以活這麼久嗎？”
荒古禁地中，鐵鏈聲響動天，那被四條神金鑄成的仙鏈牢牢鎖住的身影看向另一座聖山上的女子開口問道。
“他不止活了一世！也許他真的是古往今來，唯一觸碰到那個境界的。”
女子立於雲霧中，髮絲飛舞，目光洞穿虛空，落在了不死山上方的那道身影上。
“他去不死山作何？莫不是真要和曾經的虛空一樣，試圖蕩平那裡。”
“他已經去過一次不死山了，不過上次並未開打。也許他與不死山中的那個傢伙有些過節吧，又或者他是想要得到不死山中的那棵悟道樹吧。”
女子淡淡開口，聲音縹緲，難以捕捉。
太初古礦中，一道道被黑霧包裹無法看清樣貌的身影漂浮而出。
“先是擊殺太古一名準帝，現在又是降臨不死山，他是準備再次開戰嗎？”
“事不關己，看戲就好。”
“敗了還好，但若是勝了，誰知道他下一個目的地會不會是這裡呢。”
“他若真來，就由你出去迎戰吧。”
“不不，還是你去吧，我還想再睡上個萬載歲月。”
……
悠遠低沉的聲音在古礦中飄蕩，這些身影的目光射穿天穹，注視著不死山的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輪迴海、仙陵、神墟、葬天島，四個生命禁區或多或少的都有數道目光投向了不死山，定格在楚北的身上。
————
不死山，每一座山都黑的瘮人，有的如高聳入雲的劍刃，有的如臥在地上的莽牛，霧靄繚繞，大氣磅礴。
山中，可以看到殘缺而丟掉一臂的石人在採藥，也能見到缺少一爪的石烏鴉在飛翔，處處透著神秘怪異。
“你還是來了！”
不死山深處，傳來一道低沉的吼聲。
“這是本座的承諾。”楚北立於虛空，雙手環保在胸前，淡漠的目光掃視著前方的黑色大嶽，衣袍無風自動，眸光絢爛懾人。
他上次前來，由於只有準帝境，自認無法從對方手中帶走悟道樹，遂只能離開。
但眼下，他能調動小黑的力量，哪怕只是部分，他也有信心錘爆對方。
“五百萬年，你遠比我想象的活的還要久遠。你若不來，我也不會去尋你。”
“十萬年前，虛空也來過，試圖蕩平這裡，但他失敗了。你覺得你會成功嗎？”不死山深處再次傳來聲音。
楚北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一步邁出，腳踏金光大道，到了不死山深處。
轟隆！
楚北一腳踏下，下方屹立在不死山深處最中央的大嶽瞬間崩碎，化成亂石飛向四方。
一聲驚天轟鳴，震動整片北斗！
也許是楚北刻意而為之，他在不死山的一幕，竟然直接在天穹顯現，北斗所有人均能清晰可見。
“我天！楚老闆這麼霸道的嗎？一大生命禁區，尋常人避諱不及，楚老闆卻是直入最深處！更是簡單而又粗暴的踏平了最大的一座山！”
“不愧是楚老闆，放眼古往今來，即便是那些大帝，又有誰敢如此？”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所謂的生命禁區都是不存在的！”
……
一眾修士望著天穹中顯現的一幕，瞠目結舌。
“你未免太不把本皇放在眼裡了吧！縱然你活了五百萬年又如何！”
“本皇可不是那個被你擊殺的太古族小家夥，連大帝境都沒有邁入！”
怒喝聲響起，一個高大雄武如魔神般，手持一杆黑色的方天畫戟的身影出現在了楚北的對面，殺氣騰騰。
這魔神般身影的出現，北斗頓時再起喧囂。
“看，他出現了，不死山中的存在出現了！”
“難道他就是不死山的主人嗎？”
“你們聽到他剛剛說的嗎？他似乎並未將太古族的那個準帝放在眼裡！”
“莫非，他也是一方大帝？！”
……
一眾人的目光在楚北與石皇之間來回切換，眸中帶著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