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義勁一副笑眯眯的和氣生財模樣：“那就麻煩小兄弟你算一算，我看看這個兒子，到底值不值那麼多！”
潘安微不可察點了點頭，這便有些當家長的味道了。
之前章義勁的表現，在潘安看來，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如果這位真是個神經病，解決的方式肯定得另說。既然不是，那這筆賬還有的算：“你兒子今兒請我們過來的時候，順帶讓人把我車子砸了，賓士s600，九成新。”
“小兄弟你繼續。”
“車是別人的，我借過來代步，修是不可能修的，回頭我就還人家了，可我代步的工具也就沒了。不過還好，你兒子今天開過去的寶馬760還不錯，我準備留下代步，沒問題吧？”
“寶馬760啊！”章義勁若有所思，扭頭朝兒子身邊正不曉得如何安放手足的劉志勇望了一眼：“志勇，你的車啊？”
劉志勇被看的渾身汗毛炸立，賠笑說：“老闆，就是我剛買的那輛。”
“砸車的，也是你的人吧？這位小兄弟看上你的車了，沒問題吧？”
劉志勇連連搖頭：“沒有！”
章義勁點了點頭，這才回過神來，笑呵呵望著潘安：“不知道小兄弟還有別的要求沒有？”
問題肯定是有的，潘安一點都不客氣：“當時車子被砸的時候，葉女士正好就在車上，受了不小的驚嚇。精神損失費什麼的，咱也不要多了，一千萬吧！”
“不知道這個一千萬，具體是什麼算出來的？”
章義勁依舊在笑，而且笑得越發人畜無害：“我倒是沒別的意思，只是精神損失費這種名目，哪怕打官司，也得有個說法或名目在裡頭，才說得通不是。”
“上次你兒子找我報復時，花了五百萬了賬。我呢，皮厚肉糙，神經大條一點，所以比較便宜。可男女有別，這次受害者是女士，要個一千萬，不過分吧？”
潘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章義勁都不曉得要說什麼好了。
平時，可都是他得勢不饒人來著，有多久沒有被別人這樣對待了？
章義勁有些失神，細細回憶著上一次被人如此威脅的記憶，無意識嘀咕著：“這種理由倒是說得過去——”
“爸——”口乾舌燥的章卜天有些急眼了。
可被打斷了思緒的章義勁，僅僅只是低喝了一聲：“給勞資閉嘴！”
連頭也沒有回，便笑著朝潘安說道：“小兄弟，一千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沒人會儲存那麼多現金。我要是給你開支票，或者銀行卡，想必你也不會相信。可取現的話，還要向銀行預約，最快也要等到明天這個時候才能拿到……”
說到這，章義勁特意頓了頓，似笑非笑問：“更何況一千萬那麼多，那麼重，你確認一個人拿的走嗎？”
“全世界主流貨幣的單張重量，差不離都是一克左右。一千萬如果全是百元大鈔，滿打滿算也就是倆百二三十斤的樣子，這點份量，很重嗎？”
潘安的反問，令章義勁笑得有些詭異。
“一千萬啊，哪怕一流的殺手，都能請倆個了，說不定我還能省五百萬。”
“那可就難說了！萬一一個兩個都不行，那你不就得再多花五百萬請第三個嗎？怕就怕，這是個無底洞，你家產散盡都不一定填得上。”
寥寥幾句話，味王館大廳裡的氣氛，便在無形當中劍拔弩張起來。
倆個主導事態走向的男人，似乎都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就這麼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凝視著對方，笑得跟傻子似的。
而除了他們倆個當事人，其他人臉色都有點繃，有些甚至渾身都繃著，連葉曉筱手心裡都滿是汗水。
最令潘安驚奇的是，他看到那群跟隨章義勁進門的傢伙裡頭，似乎有幾個將手偷偷伸進了西服裡。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潘安，如何不曉得這種姿勢，是掏槍前的徵兆？
難怪程老三在這夥人面前，連脊樑骨都是彎的，看樣子那個傢伙非常清楚這群傢伙的底細，知道雙方壓根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玩家，所以連半點抗爭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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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那麼爽快就答應給錢，就是認定了潘安得罪過這群人，一準會不得好死，開的空頭支票坐享其成呢。
在潘安和章義勁的沉默對視中，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倆三分鐘，現場的氣氛也隨著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壓抑。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除了潘安和章義勁，其餘所有人的身體，都不可抑制的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如果繼續下去，說不準就會有人繃不住，主動做點什麼了。
章義勁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率先收起了笑容：“明天這個時候，就在這裡，一千萬現金，你來就可以拿走了。”
“爸——”章卜天滿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因為章義勁在場，他似乎又一次忘記了潘安帶給他的絕望，此時此刻，他明顯難以接受父親的決定。
在他的記憶當中，強勢才是父親唯一的行為標準，對待敵人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才符合他父親的習慣。
像這種還沒出招，就做出讓步的情況，他近二十年有限的記憶中從沒遇到過。
“勞資做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個王八犢子在一邊說三道四了？”
章義勁一聲冷哼，令章卜天渾身一顫，哪怕滿臉不甘心，也不敢有任何意見了。
便是此時，有些失望的潘安這才開口：“不得不說，章先生這個決定，還是非常明智的。那就這樣吧，明天見？”
章義勁死死盯著他，但凡這個傢伙表漏出一絲慌亂，或者遲疑，或猶豫，他都會立刻改變說辭。
可惜，潘安的表現就像是一尊雕像，近乎無懈可擊。
最終，連章義勁都失去了耐心，才幽幽吐出倆個字來：“不送！”
幾十人就這麼眼巴巴凝視著潘安，攬著明顯驚懼過度無力自行的葉曉筱腰肢，揚長而去。
“爸，為什麼不亂槍……”
劉志勇忙抓住不服氣的章卜天：“公子，老闆的意思，是回頭再讓人去幹掉那王八蛋，免得血濺到衣服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