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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七、風範

因為王子到來而戒嚴的城鎮裡,只有偶爾出現的士兵在巡邏,看不見任何一個行人,就連酒館也早早關門,大多數用不起魔法燈或買不起燈油的居民也和著皎潔的月光睡去,但通向城門的道路上,竟遠遠傳來了馬蹄聲以及馬車軲轆轉動的聲音。

“喂,你還真認識他們啊。”佐伊抱著早已支撐不住睏意的侵擾,咬著手指睡著的夏爾,坐在馬車裡與褚一面對面,毫不避諱坐在一旁的蘭凱斯特與愛麗,對褚一說道。

“如果我說是命運的安排的話,你信不信。”褚一摸了摸鼻子。

“確實是命運的安排,如果不是褚一先生,恐怕現在我已經不在人世了。”蘭凱斯特握著明顯有些害怕的未婚妻的手,年輕的臉上露出成熟儒雅的笑容。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佐伊忍不住問蘭凱斯特道。

“當然,我帶著未婚妻去城外呼吸新鮮空氣,很快就會回來。”蘭凱斯特點點頭。

“嗯……”佐伊依舊不太信任蘭凱斯特,狐疑地打量著他們。

“你用魔法給他們洗腦了?”維克托也毫不避諱地問褚一道。

“怎麼可能。”褚一攤攤手,“不說我不會魔法,就算我會,用這種魔法也會被林德發現的吧?”

“你,你們不是三葉草的居民嗎?”愛麗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怯怯地插嘴道。

“……”天真的問話讓馬車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喂,他們好像看出來了,要不,待會兒弄死他們滅口?”幾秒之後,瑪格麗特絲毫不嫌事大地拱火道,讓愛麗害怕地抓緊了蘭凱斯特。

“吃你的餅乾吧。”褚一忍不住掏出小餅乾糊了瑪格麗特一臉。

“餅乾!哪兒有餅乾!”而夏爾迷迷瞪瞪地說著夢話,張了張嘴,將流出的口水插在了佐伊身上。

“抱歉……這個臉臭的姑娘腦子不太好,容易亂說話,不要當真。”褚一對被瑪格麗特嚇到了的愛麗笑了笑。

“沒事。”蘭凱斯特也禮貌地回應。

“真是奇怪。三葉草的貴族竟然能幫助……別人。你看上去是一個聰明人,你不會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吧。”佐伊不死心地追問道。

“我當然知道啊,原本只是路過的王子為什麼會突然選擇在這個偏遠小城住下,為什麼會突然開始查陌生人,再加上你們的表現,你們的要求。我當然能猜到……但是那又怎麼樣。如果你說我對三葉草有多忠誠,那可不見得,蘭凱斯特家族當年就是被如今掌控著整個三葉草的幾個貴族家族排擠沒落,只能來到這個邊疆小鎮生活的。更何況,是你們救了我的性命,而不是那個王子殿下。

蘭凱斯特家族的祖訓很單純,有恩必償,有仇必報。不要說你們是女巫,就算是魔鬼,抱歉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一個比喻——就算你們是魔鬼,只要挽救了我的性命,即便讓我背叛女神,轉為魔鬼的信徒我也是非常樂意的。畢竟所謂的女神,可沒有拯救我。”蘭凱斯特面帶紳士的笑容,輕輕地說道。

“魔鬼的信徒……啊……真是……太有意思了。”褚一看著這位日後這個世界第一個蒸汽的信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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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也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突然露出了鄭重的表情:“等到以後女巫城堡消滅了三葉草,我會留下你們家族的性命,讓你們當個高階奴隸。”

“……”褚一無語地捂住了臉不敢去看蘭凱斯特的表情。感情這幾個大魔法師一個比一個不會說話啊。

“喂,你們是誰?這麼晚了來這裡做什麼?快回去!”馬車外突然響起了質問聲,接著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蘭凱斯特對著褚一他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在不大的城門前,值守的幾個衛兵用手中的長槍逼停了馬車,領頭的士兵提起一個魔法燈,似乎在藉著微弱的燈光在觀察著什麼。

“這是蘭凱斯特家的馬車,識相一點就給我開啟城門,我們家少爺準備出去透透氣。”駕車的管家嚴肅地對周圍的士兵說道。

“……抱歉,城主大人下令晚上不讓任何人出去。”士兵略一遲疑,微微搖頭。

“連我也不行嗎?”蘭凱斯特從馬車裡走出,面無表情地說道。

“蘭凱斯特爵士。”幾個士兵們紛紛收起了武器行禮。

“蘭凱斯特家族在這個城鎮裡,難道還算是需要接受盤查的‘陌生人’嗎?要知道,蘭凱斯特這個名字在這裡紮根的時間比現任城主還要長,甚至你們中許多人的父輩都受到過蘭凱斯特家族的照顧。所以我連出門逛逛都不行,還需要去請示城主嗎?”蘭凱斯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我剛剛才犯過病,胸口還悶,難道我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都不行?”

“可以,當然可以。”面對著蘭凱斯特的詰問,領頭的士兵慌忙點頭應道,帶著身邊的士兵讓開了路,接著又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又問了句:“是您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還有我未婚妻。”蘭凱斯特說道,而愛麗也適時地掀開馬車的窗簾一角,露出了紅撲撲的小臉蛋,小聲問:“親愛的,怎麼了?”

“沒事。”蘭凱斯特回答道,又看向那個士兵:“還有問題?”

“沒,我只是想問問爵士,需不需要屬下帶人保護?”那士兵趕忙低頭。

“不用,我們就出去一會兒,不會太遠,很快就回來,記得留門。”蘭凱斯特說完便重新鑽進了馬車。

“開門!開門!”隨著士兵們的喊叫,城門緩緩地開啟,蘭凱斯特的馬車不緊不慢地離開了這個連名字都沒有出現過的城鎮。

“多謝了,蘭凱斯特爵士。”等到平安出城,褚一才終於呼出口氣,“到前面將我們放下就可以了,今晚月色不錯,你們正好可以約個會什麼的。”

“不需要馬車嗎?看上去你們還得趕路。”蘭凱斯特問道。

“不用,如果你的馬車丟了的話,那你就真的沒法解釋了。”褚一擺擺手,最後又認真地說道:“感謝。”

“比起你對我的恩惠,這不算什麼。”蘭凱斯特搖搖頭,接著掀起窗簾朝後看了看,接著對趕車的管家道,“差不多了看不清我們了,可以停了。”

伴隨著馬車發出的吱呀聲,蘭凱斯特的馬車停了下來,褚一他們相繼從馬車下來,但抱著依舊在熟睡的夏爾下來的佐伊在重新踩到地面之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她張了張嘴,似乎想對褚一說什麼,但一個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你們好啊,這麼晚了還出城啊。”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變,朝著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而褚一則想要抓狂地大喊出聲——搞什麼啊,難道非得要把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再見一遍嗎?這是命運還是詛咒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湊字數吧?妥妥的是湊字數啊喂!

康斯坦斯滿臉無害地從路邊出現,完全沒有任何王子風範地對著他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