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術？！”隨著加百列震驚出聲，亞瑟也瞬間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閃而逝的驚訝目光，不過無論是加百列還是他帶來的幾十名聖騎士都已經沒有空去檢視亞瑟的表情。
不，不會錯的，即便神術已經沒落到今天的地步，即便在聖城之中，會使用神術的人已經屈指可數，甚至大部分聖城信徒不得不開始修習魔法，大部分低階修士一輩子連鐫刻著神術的神器都不會見到，大部分人都已經忘記了神術到底是什麼模樣，甚至身為紅衣主教的加百列自己也無法分辨出神術的波動與魔法的波動之間微小的差別——但神器是不會說謊的——這是純粹，而強大的，神術共鳴。
加百列如一位正在虔誠祈禱的修士一般用一隻手緊緊握住掛在胸前不斷顫動，似乎即將破碎的十字架，緩緩地鞠躬，用恭敬的語氣問褚一道：“女神大人在上，請恕鄙人之前的無禮，鄙人在此恭敬地問候您的健康，並請求您告知鄙人您的真實身份。”而加百列身後的聖騎士們見到紅衣主教的動作，都紛紛放下武器，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閉上眼睛仰望著天空低聲向女神祈禱。
“喂，動靜是不是大了點？”褚一努力學著白雪那招牌一般的冷漠表情與執劍姿勢，臉部肌肉好似僵住了，但在見到面前這些聖城信徒的動作之後有些被嚇到似地在腦中問道。
“那個人類身上殘留的神術氣息太過輕微了，大概就像游泳池裡的一根針一樣，我不弄個大號電磁鐵，它有反應麼？”許久不見的神器小助手說的話依舊這麼讓人無語。
“我就想找個脫身的理由，你這似乎有點太過了吧？”褚一遲疑地問道。
“是你的逼裝地太過了，關我什麼事啊，正經的神術共鳴是這樣的啊，只要是偉大的畫瞳女神創造的東西，只要能量引導得當，或多或少都會對彼此產生反應，彼此亮個燈打個摩斯電碼嘮個家常啥的都是常事，大概就相當於你大過年回家碰到了好久不見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一個祖宗生下來的玩意兒，互相碰面最起碼也會打個招呼，除非他特別煩人，或者像你這把擁有神性，逼格比較高的神器，大概相當於海歸歸來的博士或者高考狀元，天之驕子型別的，懶得和那些鄉巴佬神術打招呼……”神器小助手絮絮叨叨地說著奇葩的比喻。
“那現在怎麼辦？”褚一已經沒有力氣去吐槽了，他有些頭疼地打斷了嘮叨的神器小助手反問道。
“還能怎麼辦？忽悠唄——請開始你的表演。”
只見褚一深深地吸了口氣：“還有什麼問題嗎？”
“嗯？什麼問題？”加百列直起身體，看著褚一，不明所以。
“剛剛的魔法波動是我與吾王的戰鬥產生的，這個理由，足夠說服你了嗎？”褚一回答道。
“嗯……原來如此，瞭解了。”加百列沒想到褚一是在回答剛剛的問題，說實話，現在對於他來說，剛剛的問題已經完全不重要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敢問閣下的真實身份是？為什麼，會使用神術？”
“這與你無關，能從我們的面前移開了嗎？吾王還準備趕路。”褚一說道。
加百列微微皺了皺眉頭，還想說什麼，但他突然感覺到手中躁動的神器竟然突然平靜了下來，似乎剛剛那激烈的反應是他的錯覺一般，加百列再次仔細看向褚一，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把普通到他無法察覺到任何氣息的騎士劍，依舊恭敬道：“這是自然，但在這之前……能否勞煩褚一閣下，隨鄙人前往聖城至高大教堂一趟。鄙人以女神的眷顧為誓，不會傷害這位，‘皇家獵人’閣下的。”後面半句話，卻是對亞瑟說的。
“抱歉，我還需要護送吾王回國，不能接受您的邀請。”褚一再次搖頭。
“……”加百列似乎有些為難地抿了抿嘴，“抱歉，褚一閣下。”接著他又看向亞瑟，“尊敬的熔心之王，若不嫌棄的話，鄙人的部下將會護送您迅速且安全地返回熔心，您看？”
“……”亞瑟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盯著褚一。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使用神術嗎？”褚一突然問道。
“為什麼？”加百列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又自顧自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希望您能來至高大教堂，在偉大的女神與大主教面前談論這件事——無論如何，鄙人將會以聖城的名義，用最恭敬的禮儀邀請……”
“這是來自於龍域的能力。”褚一繼續說道。
“……您前往至高……什麼？”加百列被褚一打斷了，楞了一下，“您說什麼？”
“我曾活著從龍域走出來過。”褚一表情有些蕭索，似乎在回憶著一段慘痛的歷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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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加百列滿臉不可置信，露出了勉強的笑容，“這並不好笑。”
“我當年還救下了曾經差點命喪龍口的，現鑽石王國金伯爵，埃布爾。這把獵弓便是他贈與我以謝救命之恩的。”褚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身上還揹著的那把空蕩蕩的獵弓，拇指不經意地劃過埃布爾刻在上面的家族標誌。
“……”加百列沒有說話，而是皺緊了眉頭，身後一名聖騎士悄悄附耳過來：“加百列大人，那確實是鑽石王國埃布爾金伯爵的家族標誌，而且確實有傳聞埃布爾在十幾年前，在鑽石王國邊境遇到巨龍，全身而退。”
“我無法理解您的話，您是說，您是從龍域學到的神術？”加百列微微呼出一口氣，“抱歉，您說的話讓我完全無法理解。”
“一百多年前。”褚一再次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加百列眉毛微微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某位。擅長哲學。聖城大主教。莫名死亡。龍域。創世……”褚一每說一個詞便停頓了一下，而每個詞出口，加百列額頭上的汗珠便多一顆，一直到最後一個詞剛剛說了一半，加百列突然神經質一般地舉起手大喝一聲：“等等！等等！”
褚一也很乾脆地將他拖長的話音收回肚子裡去了。
看著有些失態的加百列，亞瑟有些不明所以。
“請，請您借一步說話。”加百列的姿態擺地更低，整個人幾乎要垂到地上了。褚一對亞瑟做了個安心的眼神，接著倒握住斷罪，將其隱藏在手臂之後，步伐輕鬆地走到了加百列的面前。
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人……而且那把騎士劍也是那樣普通……但加百列沒有絲毫輕視的模樣，甚至更加心驚，不敢再去探查褚一的身體。這並不怪加百列沒有見識，即便是半神狀態的龍神卓雅都看不出斷罪的真正身份，他不過一個稍微強壯點的凡人，怎麼可能看得出？
“您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會知道……知道那些事情？”加百列如一個惶恐的小孩一般，小心翼翼地小聲詢問道。
“如果我說是龍域之主告訴我的，你會信嗎？”褚一眼睛一閃。
【作者題外話】：對了，這位紅衣主教加百列也是老朋友哦，而且還是一位對推動劇情產生巨大幫助的老朋友哦，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想起來，嗯，甚至他佩戴的神器也是老朋友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