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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鑽石

“你怎麼回來了?”瑪蒂爾達對站在塔頂陽臺邊,看著下面風景的艾琳問道。

而艾琳她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的潮紅一直未退,她有意無意地緊了緊身上乾淨的法師袍,嗅了嗅那還殘留著的夏爾的味道,隨口回答道:“夏爾大人讓我通知所有組織撤退的女巫都撤回來。”

“我知道。”瑪蒂爾達點了點頭,接著突然冷冷地質問道:“你身上穿著的,是夏爾大人的衣服吧?”

“對啊。”艾琳冷哼一聲,“是夏爾大人送我的,我中午還和夏爾大人一起泡了澡。”

“……”瑪蒂爾達一言不發。

“怎麼?嫉妒了?”艾琳得意地反問道,接著感嘆一聲:“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止在那一刻該多好……我當時應該鼓起勇氣給夏爾大人搓背的……用我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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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提醒你一聲,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宿命的。”瑪蒂爾達突然出聲打斷艾琳的遐想,讓艾琳的情緒瞬間低落。

艾琳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微微低頭,嗅到了身上衣服散發出的夏爾的淡淡體香,才彷彿被打了一劑強心劑一樣,露出了堅定的眼神:“為了夏爾大人的一切。”

“為了夏爾大人的一切。”瑪蒂爾達附和道。

“喂,瑪蒂爾達。”艾琳突然叫身邊的瑪蒂爾達道。

“嗯?”瑪蒂爾達甚至沒有扭頭看艾琳一眼,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在這一切都結束後呢,你想怎麼辦?”艾琳問道。

“如果我還能活著的話。”瑪蒂爾達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如果夏爾大人還要我的話,我就永遠追隨夏爾大人,如果夏爾大人不再需要我了。那我就去死。”

她的回答很認真,似乎是在對誰發誓一樣。

“我跟你不一樣。”艾琳搖了搖頭,“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會在夏爾大人的身後,即便她不要我了,我也會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後。死不可怕,如果看不到夏爾大人,那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我會永遠追隨夏爾大人的腳步,直到我再也追不上為止。”

說完之後,艾琳和瑪蒂爾達相視一笑,她們的手握在了一起。

“為了夏爾大人的一切。”

……

“為了鑽石王國的永恆。”

列裝著自動步槍的普通士兵排成整齊的方陣,正在接受他們最高指揮官,也就是鑽石王國金伯爵,帝國第一矮械裝甲師師長,埃布爾上將的檢閱。身材有些矮小的埃布爾上將站在馬車上,身著華麗的中世紀鎧甲,緩緩從他的部隊面前走過,黃昏的陽光在他座下的馬車與士兵中間分割出了一條黃昏線,讓人產生了時空錯亂的感覺。

一邊是中世紀將軍和他手持長矛的衛兵,一邊,則是手拿現代化武器,全副武裝的士兵,這樣的場景融合在一起,已經不能用怪誕來解釋了。

鑽石王國,位於龍域大裂谷之北,女巫城堡之西,處於整個大陸的西北角落,因為其南邊被整個龍域分割,所以他們通向大陸上其他地方的唯一通道,便是與女巫城堡和中心凍土接壤的荒蕪地帶,這也是他們長期敵視女巫城堡的原因之一。通向大陸的咽喉被女巫城堡扼住,鑽石王國上上下下的階級,都恨不得馬上讓女巫城堡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是在以往,礙於世界上其他幾個王國的制衡,加上女巫城堡確有一定的實力,還有那神秘莫測的女巫賢者尚未離世,所以鑽石王國只能夠對女巫城堡忍氣吞聲。不過這一次,不知道女巫城堡是怎麼徹底得罪了聖城和大陸上的其他幾個王國,竟然由聖城牽頭,其他王國和勢力派兵,一起來消滅女巫城堡的勢力,這讓鑽石王國的國王興奮不已。他並不是興奮終於有機會消滅女巫城堡,而是看到了鑽石王國崛起的契機。於是,他當即決定將自己僅僅組裝不過三個月,全線裝備矮人軍械的兩個裝甲師全部派到前線,同時幾乎是全國動員,將包括皇室衛隊在內的總計約十萬普通部隊,由各個貴族帶領,先後開往戰場。

鑽石王國的國王敏銳地感覺到,如果這一次進攻女巫城堡,能夠搶下她們的大片領土,那麼鑽石王國便不再忍受偏安一隅的屈辱困境,便能夠毫無阻擋地進入大陸最為富饒的土地,鑽石王國的崛起,就在今日,而他自己,便能夠載入鑽石王國的史冊,成為開天闢地的最偉大的君主。這是鑽石王國的國運之戰,所以,絕不可能失敗。

即便產生了最壞的結果,那麼最起碼,自己吞下的土地,也絕不可能再次吐出來,只要鑽石王國與女巫城堡的爭議邊境多一寸,那麼他們通向大陸的道路便就寬一寸,這就是鑽石王國的真正目的——徹底消滅女巫城堡?這樣的結果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士兵,而且就算真的消滅了女巫城堡,毫無緩衝地帶地與三葉草王國接壤,又能給鑽石王國帶來多少好處?

鑽石王國金伯爵,埃布爾上將,是最為瞭解國王想法的那一批人,作為世世代代為鑽石王國服務的世襲貴族,埃布爾謹慎地與其他王國和勢力的代表周旋,他不緊不慢地蠶食著女巫城堡的領土,每攻下一個地方,便馬上派兵駐紮,同時修築起堅固的堡壘,安撫原本依附女巫城堡生存的普通人民,並且試圖馴化他們成為鑽石王國的順民們。遵從聯軍的安排?這個其次,自己最大的目標,則是為鑽石王國帶來足夠大的好處,而不是傻乎乎地給矮人森林和玄心王國當進攻道路上的炮灰——而且自己不也是做了許多的事情嘛,七天時間下三城十二鎮,戰線推進一百多公裡,自身的傷亡不過數百人,這樣的戰績放眼全大陸,也是屈指可數的,矮人森林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國家層面的戰爭,可不是短短幾天就能打完的。而他們竟然在兩天裡催促了幾十次加緊進攻,果然他們即便再怎麼強大,也不過只是一群腦子裡裝滿礦石的罪犯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