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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風雲漸起

姬月櫻可不想聽這些深宮的計謀,只希望這兩個打擾她睡覺的傢伙趕緊離開。

姬月櫻自從上次宴席過後,就很難見到姬穆青,沒有這個呆子供她解悶,姬月櫻幹什麼都不來勁,越發想念冷宮深處的江離,可是她現在是被正名的皇女,想要再進入自己母皇的內院就有了諸多限制,再加上她這個沒有實權的皇女身份,想要見上江離一面難於登天,而姬穆青的忙碌姬月櫻也是看在眼底,自然不會多加干涉她的選擇,同樣也不會給她找一些麻煩。

踱步回到金銘宮,迎面迎來趙管事。

“八殿下,邵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八殿下”來人身穿文臣朝服,一頭白髮被打理的一絲不苟,臉上的溝壑縱橫交錯,顯然已經年事已高。姬月櫻雖不關心邵家的事情,但該知道的情況還是被江離一一告知過,看來人眉目間的韻味神似自己已去世多年的父君,看著年紀和官職想來是邵芝紀無疑了。

“祖母”姬月櫻乖乖見禮。

“殿下禮重了”邵芝紀大步上前將姬月櫻攔住。

“近日臣夫病重,嘴裡一直唸叨著殿下,他身體這幾年就不怎麼利落,今日臣特地向女皇請旨讓殿下出宮,望能寬慰臣夫一二,臣也能放心了。”不虧是女皇身邊的文臣,這深情並茂的就表述了她對丈夫的憐愛之心。

“即是祖父身體欠佳,本殿自是應當獻上孝心盡一份力。”

“殿下這邊請。”邵芝嵐欣喜的上前為姬月櫻引路。

雖然邵家嘴臉,姬月櫻早就見識過了,但是這個祖父倒是個好的,在邵清風還在世的時候,他將自己的嫁妝盡數砸進冷宮那群喂不飽的吸血蟲,只是他的孩子完全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陛下。

邵家這幾年雖有沒落的跡象,但畢竟是幾代的底蘊,在朝中還是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府門厚重的紅漆實木,燙金大字的匾額都顯得氣派卻又不顯得過分張揚,這排場倒是掌握的恰到好處。

這家人也是有趣,府門前早早的就站滿了邵府一眾家眷,似乎對自己這個無所事事的八殿下很是看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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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浩浩蕩蕩的排場硬是折騰許久,姬月櫻坐在貴客的位置上,靜靜品茗。

眾人輪番的吹捧著姬月櫻,這糖衣炮彈的攻勢連姬月櫻都暗自嘖嘖稱奇。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一個踩了狗屎運的落魄戶,一朝得勢就這麼囂張,也不怕眼睛長頭頂走路摔著。”說話人的聲音其實挺小的就是這個不協調的聲音在一干人中就顯得突兀,喲呵還是熟人,博覽閣陪讀之一。

“啪”一個巴掌聲讓室內恢復寂靜。

“殿下息怒,臣女年幼無知,冒犯殿下了。”說話之人氣息渾厚,長得魁梧彪悍,看她熊掌一般的手掌拍在自己孩子上,姬月櫻都感覺一陣肉疼。

“姑母言重了,表妹畢竟年幼,應該慢慢教導,別打壞了。”

“殿下說的有理。”

“祖父,茶也喝過了,時間畢竟不早了,還是讓我早點見見祖父,也讓我心安。”

“殿下,這邊請”

與之前的亭臺樓閣不同,穿過一片竹林以後就像進入另一方天地,隔絕了繁華喧囂,此處倒是格外的清幽雅緻。

“此時,他定是在禮佛,臣便等先行離開,不打擾殿下了。”

輕輕推開房門,一股股香菸氣息就飄進姬月櫻鼻中,蒲團上一個瘦弱的青袍老人孤零零的跪著,背部佝僂更顯老態,木魚的敲擊有節奏的進入姬月櫻的耳中,姬月櫻將房門關上,老人聽見聲響卻是依舊做著手上的事情。

姬月櫻上前跪在另一個蒲團上。

“祖父,何故如此。”

聽見姬月櫻的詢問,老人猛然停下手中的事情,側頭望向姬月櫻,老人耷拉的雙眼努力睜大,雙手抬起來想要撫摸姬月櫻的臉卻生生停下,顫抖著手描摹著姬月櫻的面容。

看著老人的反應,姬月櫻心中深深嘆了口。

“祖父”明明兩人從未見過,但是血緣牽引的力量,讓兩人完全沒有隔閡感。

嘩啦,老人渾濁的眼中留下了淚水

“孩子,苦了你了。”

“不苦的,我之前過得可自在了,哪像現在,被規矩鎖在條條框框裡,我都要難受死了,要不是預想到祖父會唸叨我,我今早就偷偷爬牆溜回冷宮去了”

“你啊,皮猴,和你……父君一點不像,他走的時候……還好嗎?”

“祖父放心,父君一直都挺好的,走的時候還在想著祖父,還囑咐我以後要多看看祖父,替他盡孝。”

“傻丫頭,那痴兒的性子做父親的能不清楚嗎,恐怕到死都還妄想著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這樣也罷,既然投身成為男兒,該受的罪遲早要受,這樣離開也落得輕鬆。”

“您……”聽著這位年邁老人的話語,姬月櫻從中聽到了無奈心酸,也是一個可憐人。

“瞧我,這老糊塗了,今兒孫女來看望我,盡說些瞎話,一會留下來,嚐嚐祖父的手藝可好?”

“那祖父可要小心了,要是太好吃我可是會賴著不走的。”

“哈哈你啊”

“母親,我看著八殿下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若是我們真的擁護她,那我們邵家又會成了她們爭鬥的犧牲品了,和其他兩家比我們勝算根本不到一層”魁拔彪悍的邵霆寧皺著眉頭望著身旁背手而立的邵芝紀。

“寧兒,你還是如此不長進,這盤棋持棋人可不是我們,士卒要想有作為,首先就得做好分內的事,若說這次是那位想要提拔邵家,這一層的勝率可就變質了,芮兒,你說說你的看法。”

“祖父,芮兒認為五殿下雖聰穎過人卻不過是袁家陪嫁的侍者生的不足為懼,十皇女尚還年幼不足為懼,唯袁家皇寵不衰,終日囂張不已,如今,六皇女也長成了,心中定然對那個位置覬覦已久,那位可最最見不得這個情況的,再加上蕭宴黎的重歸朝廷,她近日的囂張芮兒也是又聽聞,這裡兩家的心可都不歸忠於那位,而八皇女身世、地位都很符合當平衡的支點,只要透露點風聲,我們邵家獲得的呼聲定是不差其他二人,至於這個八皇女,孫女有個斗膽的猜測,母親為了不讓那位猜忌已經卸甲歸田,邵家無一女資質出眾,我在外也是‘愚鈍’不堪,獨留祖母一人撐起整個家,這幾年許多人都道我們邵家頹勢已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