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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靴子的問題

飛行員的那一身行頭什麼東西最受其他人歡迎?不用說就是那副降落傘——這麼一大塊白色絲綢能換很多東西,這也是為什麼飛行員一跳傘後,如果條件容許都會把它帶回駐地的原因:無論是對於個人還是集體,它都很珍貴。

簡單一消毒包紮,盧卡舍維奇就套上彈匣袋,拿著突擊步槍同步兵兄弟進入出發陣地。這個營過會將全線出擊,中尉不可能一個人留在後面看熱鬧,那不是只是負了點皮外傷的紅軍戰士該做的,雖然他是飛行員。

不過尤拉索夫大尉也不需要還有點瘸腿的飛行員同志去衝在第一線,就讓盧卡舍維奇呆在自己邊上,發動進攻時在全營散兵線的後半截。

很淺的戰壕,顯然是臨時挖掘的掩體——頭頂上炮彈還在陸陸續續呼嘯而過,露出頭盧卡舍維奇能看清楚幾百米外的劇烈爆炸。

一名通訊兵低著腰跑過來:“大尉同志,一個坦克連將配合你們發動進攻,就在後面,以坦克為先導。”

“好的,明白了!”

往後邊一看,白色塗裝的0來輛T4正轟隆隆的開過來,而在遠處,更多的T4正要越過山地步兵們的陣地。

“全營注意,上刺刀!”

隨著軍官們的口令傳達,士兵們從腰間套子裡拔出短短的匕首型刺刀,上到槍口下的卡座上——刺刀,對於老兵們來說這樣的新式刺刀不如原來老式步槍的槍刺好用,因為短。但這“上刺刀”的口令不是要進行白刃戰的口令,而是鼓舞士氣的舉動,增加自信心:上了刺刀和沒上刺刀的步槍,於己對敵的心理影響是完全不同的!(這不僅僅是戰場上的經驗,還是血蝠的切身體驗:幾年前出差舟山,在賓館碰到武警抓捕逃犯,結果那個昏了頭的值班經理把房間號弄錯了——逃犯住在10,說成了0,很不幸,0是血蝠的房間。結果今生第一次享受到了被兩支上了刺刀的81槓指著胸口的滋味,渾身發毛!當然,逃犯最後也被抓,帶隊的同志表示了歉意,血蝠除了受點意外驚嚇倒也沒什麼,還好那個逃犯外形和我有很大不同,是個大鬍子中年人,不然那天我就慘了。)

坦克們加大馬力透過己方防線,在掩體、戰壕和雪地裡待機的步兵跟在坦克後面,以厚重的裝甲戰車作為掩護,再次發動進攻。

一尺厚的積雪早已不再潔白,也不能阻擋T4履帶的高速碾壓。西班牙人的PAK6反坦克炮在距離800米時就開始開火,但小小的7毫米穿甲彈丸打在T4前部裝甲和炮塔上的唯一作用就是發出“嘭嘭”的響聲,除了留下淺淺的彈痕外毫無作用!

多羅寧少尉的號坦克衝在最前面——只要發現一個反坦克炮陣地,炮長第一時間就會用高爆彈將其解決!隨著距離的接近,前機槍在報務員操縱下發揮的作用甚至比主炮還大!

士兵們緊緊跟上,只有少量新兵在斷斷續續的點射,其他人一槍不放的跟著坦克,提防冷不丁呼嘯而至的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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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西班牙人的掩體,這下步兵們的作用才發揮出來:散開,短兵相接的殘酷對射、逐段戰壕、逐個掩體的爭奪!

西班牙人準備的“安德烈雞尾酒”基本就沒發揮多大作用,因為紅軍步兵就跟在坦克後面,根本就不給他們使用燃燒瓶的機會!遮斷步坦協同,但紅軍的火力非常猛,西班牙人的機槍無法有效的阻擋紅軍步兵。

當坦克衝進市區的幾條街道,西班牙人的末日就算真的到了——紅軍步兵像潮水一般四散開,以班排級單位逐個建築、逐個房間爭奪清掃。在街道上,坦克在步兵的掩護下,用坦克炮一個接一個消滅西班牙人構築的火力點和掩體。

盧卡舍維奇拐著條腿同尤拉索夫大尉一同從城南衝進城市,而這會前鋒已經在百來米之外,正在兩輛坦克後面清掃左翼的一處機槍陣地。

兩邊是被徹底摧毀的西班牙人掩體,到處都是屍體和人體碎片,有凍的像石頭一樣硬的殘肢,也有剛剛被炮彈炸碎的屍體碎片。盧卡舍維奇半蹲在地上,身邊兩米不到就有一條人的斷腿,他甚至能看到那條腿斷口處的肌肉還在一跳一跳!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到人體碎片,說不出什麼滋味,也沒時間去體味這怪異的感覺——空氣中硝煙味混合著血腥,甚至還有一絲烤肉的氣息:他扔下凝固汽油彈的地方距離這裡不遠。

殘酷的巷戰,西班牙人似乎沒想過要投降,長槍黨黨徒幾乎都抱著決戰到底的決心!為了減少傷亡,後邊的紅軍炮兵把76.毫米ZIS-加農炮都拖了上來,只要哪裡有威脅,就用坦克炮和加農炮轟上幾炮後再步兵清剿!

中午1點,整個沙茨克只剩下北部一小塊城區沒有被攻克,尤拉索夫大尉的部隊正好頂在最前面。這是幾幢連在一起的鋼筋混凝土結構四層樓房,每一個窗戶、每一道門後面都可能隱藏著致命的威脅。

大尉不急,沒有急於讓步兵從側翼包抄摸上去——兩挺機槍就能封鎖住眼前的這條街道,他可不想這會讓小夥子們去無謂的送命。

沙茨克已經整個被包圍,尤拉索夫不急於這一時,他在等加農炮——西班牙人用壞了的軍車構築了街壘,步兵們是繞了過來,但加農炮給堵在後面了,這會正用坦克在推開那些煩人的障礙。

“中尉,沒打過地面進攻吧?”尤拉索夫和飛行員都躲在街角的磚牆後邊,他還有閒心同盧卡舍維奇開個玩笑。

“還行,不過下次我還是選擇在天上和他們幹!”

“對了,還沒問幹掉過幾架法西斯的飛機?”

“9架。”

這下大尉是對這個既勇敢又瘋狂的飛行員刮目相看,“沒什麼了不起的,沒看見我的那架長機嗎?那是我們師長謝爾蓋將軍的座機,我們師長個人擊落紀錄已經超過10架!”

沒工夫表示驚訝,因為眼尖的士兵們看到了一個很難相信的情況:西班牙人打出了白旗!

一面明顯是床單製作的白旗在前面的樓房二層出現,“我的話筒呢?快給我找一個!”

鐵皮話筒沒有,臨時用邊上房間裡撕下來的牆紙卷了一個。

“我是紅軍大尉尤拉索夫,你們放下武器,舉起手出來,我們不開槍!”

喊了兩遍,沒動靜,“大尉,大概他們聽不懂俄語。”

這會誰也不會認為豎起了白旗就絕對安全,傻乎乎的跑到街上去那有可能是自殺!

有個排長稍微能來幾句德語,喊了一會“出來投降,我們優待俘虜”一類的廢話,這下看到有兩個西班牙軍官舉著一面小小的白旗走了出來。

西班牙人嘰裡呱啦喊了半天,“營長,他們要談判。”翻譯說。

“沒得談,叫他們無條件投降,我們沒時間和他們廢話!再不投降,我們就用大炮轟,給他們5分鐘!”

看到後面的炮兵同志已經推著兩門加農炮上來,尤拉索夫大尉可沒時間和西班牙人廢話。

很快大尉就得到了回覆:“他們希望我們能夠治療他們的傷員,他們投降。”

西班牙人排成一隊走出掩體,白旗打頭,在一出建築就把武器放在地上。紅軍士兵在指揮員的示意下上前檢視情況。

大批士兵進入建築,裡面除了少數屍體,裡面已經沒有活著的西班牙人。

尤拉索夫和盧卡舍維奇幾名軍官上前,“是個將軍。”盧卡舍維奇對大尉說。

“我,步兵第50西班牙師師長穆諾茲-戈蘭達斯中將率部向閣下無條件投降。”西班牙將軍在向這裡軍銜最高的尤拉索夫大尉敬禮後用德語說,交出了腰間槍套裡的手槍。

尤拉索夫接過他的配槍:“我,蘇聯工農紅軍紅旗摩托化第五團一營營長尤拉索夫大尉接受你部的無條件投降。”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受降儀式就算完成,西班牙人被沿街看管起來,軍官和士兵被分開——高級別俘虜有個能走的上校,還有一個西班牙上校這會躺在擔架上生死不明。

總共大約有00人投降,很多西班牙人行動蹣跚,顯然是腿腳不便,但看著又沒有受傷。盧卡舍維奇看著排成幾排的西班牙人對身邊的幾個紅軍軍官說:“看看他們的靴子,做工很不錯。”

飛行員同志這是在諷刺法西斯:在蘇聯的冬季想走路順暢,那就得穿毛氈裡的厚靴子:西班牙人漂亮的靴子只會讓穿的人凍傷腳。

向上級彙報完畢的大尉跑了過來,對盧卡舍維奇說:“要立即押送校級以上軍銜的俘虜去明斯克,就讓你就搭車回機場了。”

“好的,謝謝。”

押送隊的人已經過來,兩人的手緊緊地握了握。

“別忘了那個降落傘,能做很多漂亮襯衫!”跳上車的盧卡舍維奇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突擊步槍,和步兵弟兄們大聲告別:他自己顯然沒有跑回剛才的出發陣地去取降落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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