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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潮洶湧

搜神宮,當人間的悠長歲月,一分一刻地如江水充去;這裡的日子,卻彷彿從未動過半分。寂靜和冰冷,任何人來到這裡,都感受到一股讓人靈魂都感到寂靜沉默的壓抑感覺,只因為這裡是神的宮殿!

神殿恍如冰雕玉砌,卻長久飄漾著一片迷幻的寒氣,冷清的地上跪著無數木無表情的人,他們盡向神殿盡頭那道帷帳的方向跪拜,拜的,是帳帳的那條人影!

這裡的每一顆石,寒如一顆冰;這裡跪著的每一個人,靜如互古已跪在這裡的冰雕一般;他們的眼睛全是一片茫然,他們像是已經把自己的靈魂完全給了帷帳後的人影,他們像已沒有了思想,沒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們把靈魂交給了神?抑或妖魔?

而正穩終於帷帳後的那條人影,也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移動過。他正是這個搜神宮大殿的主人——神!

神就是這裡的主人,一個活了二百年的老怪物。自從一百七十年前以一人之力獨鬥中原武林之後,神就和他的搜神宮隱居在這裡,靜靜的等待再次重出江湖的時刻。

自有這座大殿開始,便有那道遮掩神真正面目的帷帳;那道帷帳,彷彿才是神真正的伴侶,彷彿直至千年萬年後,彷彿直至這世界滅亡之後:這道帷帳仍會守在神的面前,忠心不二,“地老天荒”

神在帷帳之後很久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了,不過,他今天似乎有雅興,他平素甚少張開的眼睛菲驀地一睜,帷帳內彷彿會射出兩道白光把殿內所有的人射殺!他有一雙魔幻迷離的眼睛!他的眼睛裡躲著“妖魔!”

“時候……到了。”他徐徐發出一聲不像是人的聲音,聲音裡也躲著妖魔,變幻不定。

甫聞他的聲音,其中一個跪在地上的男人慌忙站了起來,跑到帷帳前,恭敬的道:“屬下……不才,不明白神所: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意思?望……神……賜教!”

“法智,你是最高執法長老,也是法海第三代傳人,怎麼變得和法海一般嘮叨?”原來這個跪著的男人叫法智,居然還是法海第三代傳人。當初法海的實力僅比神低一線而已,那麼他的傳人,武功也必然不弱。

“不過,念在你多年忠心,我,姑且回答你的問題……”神接著道:“時候到了的意思,就是如今,可以對龍凡進行考驗了。如果透過了考驗,你們就把他帶來見我。”

“神……要我們把龍凡引回來,是否……要開始履行你對他的計劃?”法智問。

“晤”。神淡然沉應,聲音中散發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儀:“我窮盡百年心思,終於練成了一股比移天神訣與滅世魔身更為利害逾倍的力量,如今已時機成熟,可以把這股力量傳給龍凡了。”

此語一出,法智當場為之咋舌,他簡直無法相信!神居然又擁有更強的力量?而且他深謀五年的計劃,真的就是把自己所悟的新的強大的力量傳給龍凡那樣好心?

法智一也不相信真的有神的這麼簡單,這一定不是神的真正目的!他每做一件事,一定還有另外一更可怕的目的!

“法智,你為何突然如此沉默?你不信我會那樣做?”神在帷帳內徐徐問。

“屬下……不敢不信,只是神要傳給龍凡的新力量,到底會是甚麼樣的力量?”

帷帳後的神聞言遽然一笑,他今天終於第一次笑了:“呵呵,好!那我便告訴你吧,反正也是你該知道的時候了。”

“我要傳給龍凡的那股力量,喚作——”神到這裡又頓了頓,再一字一字道:“摩!”“訶!”“無!”“量!”

這是怎樣的強大力量?難道比移天神訣和滅世魔身更加強大?法智心中猜測著,可是這樣的問題他不敢問出來。

“可是龍凡已經擁有神修煉的一百年移天神訣和滅世魔身真元,以我的實力恐怕拿不下他!”

神聽了淡淡的道:“若是你,擁有我百年真元,需要幾招殺掉雄霸?”

猛然之間聽到雄霸這個名字,法智道:“雄霸,天下會幫主雄霸?若是有神百年真元,殺掉雄霸只需一招已經足夠。”

神森冷的笑道:“可是擁有我百年功力的龍凡卻被雄霸重傷!如今正躲在一處地方療傷。”

“啊,就算是個普通人擁有神百年功力,也可成為江湖一流高手。難道龍凡的資質連普通人都不如?”

神語氣冰冷,忽然道:“他的資質是我見我最好的!你可知道五年前我帶回來的那一瓶金紅色的神之血的主人是誰?”

“難道是龍凡?”法智並不笨,想到龍凡紫發紫眸,又聽到神提到神之血,立刻猜出神之血的主人就算不是龍凡,也與龍凡有莫大關聯!

“不錯,正是我從龍凡身體中取的一血液!可惜,早知道他的血液居然可以提升人的功力,當初我應該帶他回來的。”神的話中充滿了無限懊悔,這讓法智感到很驚訝。

“既然龍凡的資質比普通人強數倍,為什麼又被雄霸重傷?”法智心中更加疑惑。

神忽然笑道:“擁有我百年功力,居然不會任何武功!而且還想去學習雄霸的三分絕學,真是本末倒置,我創造的兩部可以讓人長生不死的神訣難道不如三分拳掌腿嗎?結果被雄霸引入天下第一樓,在霹靂火陣中被重傷。這傷對龍凡並不算是致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衝出火海的龍凡外形完全變化,形似地獄來的九幽異魔。原本可以殺掉雄霸,結果卻為聶風所累。”

“九幽異魔?這個世界真的有妖魔存在?龍凡難道不是人?”法智心頭彷彿被壓上一塊巨石般,連神都這麼,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妖魔存在?內心急劇震盪之下,法智聲音提高很多,忘記了神的威嚴。

兩道強大的氣勁破空飛來,法智一時不察,被重重的擊飛三十丈外!口鼻鮮血狂噴,猛然醒悟自己面前的舉世無雙的神!連忙跪下道:“屬下一時震驚,冒犯神,懇請神恕罪!”

神淡淡道:“雖然龍凡實力很強,可是不通武功招式卻是他的不足。神醫已經利用他的血與紫玉金龍之毒製成一種無色無味的萬毒金丹!這枚萬毒金丹對別人來,恐怕是提升實力的靈丹妙藥,可是對龍凡自身來,卻是最為強烈的穿腸毒藥!”

就在搜神宮的神準備執行他進行五年多的邪惡計劃之時,神州大地上數個神秘的門派都把目光放在了火麒麟之主龍凡身上!傳聞龍凡不但是火麒麟的主人,本身更是來自九幽魔界的妖魔!頭生雙角,背展二翅,這都不是人的外形,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魔?

無雙城,嚴格來,無雙城真的不是一個城。無雙城其實只是建成一個“城”的外觀,卻並非由皇帝親自所封的真正“城邑”,不過,無雙城這個假城,也不比一般的城邑遜色。

蓋其總壇位於河南豫州,而其分壇、更遍佈神州三百多個不同地方;勢力之廣泛,僅次於天下會;惟一美中不足,反而是它目前暫被天下會所制肘,壓抑其拓展,否則,其勢力將更止如此!

這裡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地,看來至少有百畝之廣;惟觸自所見,卻是滿目蒼涼,即使連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亦甚罕見,更追論曾有人跡。然而,這裡真的有——人跡!

但見這個偌大的荒地正中,竟有一間簡陋細的石屋在令仃仃佇立;尋常人家總喜群居,為何這間屋子的主人卻偏要擇此偏僻陋宅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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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住的吹,這間石屋在毫不間斷的風聲下,簡直像是一個曾經終生頑強奮鬥。如今卻要面對風燭殘年的老人,看來真的很倦很倦;連一間屋子也看起來很倦,可以推想,屋的主人那顆心,會否同樣的——倦?

迷茫天地,只有這間簡陋的石屋,與及從不間斷的風聲陪伴著垂暮的他;陪伴他的,只有無邊落寞,萬載蒼涼……

然而今天,在那死寂的荒地上,在那怒號的風聲中,競爾像是送來了一些令人出乎意外的聲音,打戳了惱人的落寞。

一群野馬,不知因何緣故,正向這間石屋直衝過來!這群野馬,少也有七十多頭,盡皆神態瘋狂,似是受藥物驅控,身不由己,但見它們來勢洶洶,勢必把那間屋撞個四分五裂,屋內的他更難免要殞命於鐵蹄之下。到底是誰驅控這群瘋馬衝向屋?策馬者的目的又是什麼?

無論策馬者的目的是什麼,屋內的他居然未有奪門而出,相反,竟還慢條斯理的吐出一句話:“唉,想不到,儘管我躲在這個已被世人遺忘的角落,卻依舊無法令世人遺忘我……”

聲音異常低沉,異常緩慢,慢得己不能再慢;在這個緊張欲裂的一刻,屋內人居然還是如斯氣定神悅,話緩慢,難道,他有把握不讓野馬撞毀整間屋?

就在數十頭野馬已如奔雷般馳至屋前五尺之時,倏地,門內傳出“噗”的一聲!

這聲音微不可聞,而門也沒有敞開,惟出奇地,那數十頭衝近門前的野馬,竟在瞬間給剁至支離破碎:慘嚎連天,接著“蓬”的一聲,數十野馬當場鮮血塗地,在緊閉的門前空地之上,赫然被馬血塗上一柄長約數丈的——巨大血劍!

情況慘烈非常,血劍猶不住冒起絲絲熱氣,那些熱氣,是野馬們實在死得太快,馬血未及冷卻所致?還是一些餘氣?絕世劍氣的餘氣?

門未開,人未現,劍未露,馬卻已死;到底屋內人是如何把野馬們解決?

正當血劍仍不斷冒起絲絲熱氣之際,靜寂之中嘎地復響起鐵蹄之聲,不遠處沙塵鋪天,一條漢子已策馬閃電馳至屋兩丈之外,接著翻身一躍,下馬!

只見來者廣額深目,須髯整齊,雙目精光暴射,顯然亦是一流高手,但這些都全不重要,最重要是他臉上的不凡氣度,他的不凡氣度如同一道矚目的皇榜,敬告天下蒼生,他是—絕世霸者!

當今之世,除了天下會的雄霸,誰還能配稱絕世霸者?不錯!還有他!他正是與天下會瓜分江湖的無雙城主——獨孤一方!

獨孤一方甫一著地,卻並沒衝門而進,只是在門外對屋內人朗聲道:“劍氣隔物而發,不破門而殺盡驅來的七十野馬;大哥,想不到不見多年,你劍藝已精進如斯。”

什麼?大哥?屋內人竟是一代霸主獨孤一方長兄?他究竟是誰?

屋內人冷淡回應:“無論我的劍有多進步,始終沒有把握可一劍刺穿‘他’的心,要來何用?”

這句話時,屋內人的聲音聽來更倦,彷彿每當想起昔年的‘他’,他便倦得不想再偷生世上。

獨孤一方狡猾笑道:“大哥你何必妄自菲簿?只要你答應重出江湖,無雙城今日在江湖的地位又豈止如此?以你目前深不可測的功力,縱是強如雄霸,亦必須俯首稱臣!”

獨孤一方雖出言奉承,然而這可能也是一句真話;惟屋內人依然渾無沾沾自喜之意,他不喜、不怒、不嗔、不笑,猶如一潭無波死水,死氣沉沉的道:“老夫早已棄劍埋名,不問江湖,任何人若想老夫重出江湖,除非能逼老夫走出這間屋子半步。”

要逼一個人走出一間屋子本來不難,可惜物件若是門內的他,更比登天更難。這一,獨孤一方在這些年來已嘗過不下十次;這間屋子在其兄舉世無匹的劍氣籠罩之下,人和獸皆無法接近,即使動用沾水快箭,亦必在五丈之外折斷墮地。

獨孤一方笑臉突然收劍,神情異常興奮的道:“大哥,你可知道現在若你重出江溯,整個天下都將是我們無雙城的天下!”

屋中之人淡淡道:“這與我何幹?雖然我不問江湖世事,可是也知道當今天下是天下會佔據七成,無雙城僅佔三成。你想無雙城獨霸天下,除非剿滅天下會!”

獨孤一方笑道:“天下會現在已經危在旦夕!只要這次機會我們利用得當,吞併天下會也不無可能。”

屋中之人彷彿沒有聽見般,沒有理會。

獨孤一方不介意屋中人的態度,他本來就沒指望這次可以服大哥重出江湖。自從他得知雄霸被一紫發青年重傷之後,更是千方百計得知那紫發青年已經視雄霸為仇人!連雄霸的老子都被紫法青年逼死,兩人之間已經沒有轉圜餘地了。

無論是雄霸殺掉紫發青年,還是紫發青年殺死雄霸,他的無雙城只做壁上觀,等兩人分出勝負之後,無論是誰必然是元氣大傷!到那個時候,自己則以無雙城的力量席捲整個天下!

“天下會的雄霸,日前已經為一紫發青年重傷!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紫色頭髮的人,可是雄霸重傷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大哥,你可知道這紫發青年的來歷嗎?”

屋中之人道:“難道那個青年極為獨特?”

獨孤一方笑道:“整個天下,絕對不會有人再比他更加獨特了!傳聞他只用了一招就將雄霸重創!那紫發青年一身功力極為深厚,卻不通精妙武功。居然想用血菩提換取雄霸的三分絕學。雄霸老匹夫太過貪心,居然進行偷襲。不想卻被青年一招擊敗!”

屋中之人彷彿有興趣道:“一招擊敗雄霸的紫發青年,實力必然不俗。可是你剛才所,似乎雄霸並沒有死。以紫發青年的武功,要殺掉雄霸豈不易如反掌?”

獨孤一方笑道:“大哥有所不知。那紫發青年雖然一招敗敵,但是卻不想殺掉雄霸。而且江湖經驗不夠,被雄霸引入天下第一樓,暗中燃了五百噸霹靂雷。如此強烈的爆炸居然沒有炸死紫發青年,不但衝出火海將雄霸的老子重傷,更是逼的雄霸將天下會讓於他!雄霸自然不會那麼做,親手殺掉了自己的老子免得紫發青年威脅於他。”

屋中人沉吟道:“五百噸火藥都沒有炸死他,看來那紫發青年果然是超級高手。”

獨孤一方見大哥很感興趣的樣子,又道:“這並不是紫發青年神奇的地方!更加神奇的是他是火麒麟的主人,而且,他的血是金紅色的!”

屋中人一驚,道:“金紅色的血,可是真的?這怎麼可能?”

獨孤一方道:“此事千真萬確。金紅色血即使掉在地上兩天,顏色已經金紅,鮮豔如火!江湖傳言,他的血不但可以讓人功力暴增,更是可以讓人長生不老!”

屋中中人道:“讓人長生不老?這又如何起?”

孤獨一方道:“火麒麟的血就是金紅色!又人無意將龍凡的血蒐集起來,結果發現即使過去兩天的時間,他的血液依舊活力十足。後來有人想到火麒麟的血,就將那血吞下,身體裡果然多出一股強大的力量,而且身體增強不少,受傷的傷口也比普通人回覆的快。一個普通人頓時變成江湖一流高手,這已經明他的血有神效。”

屋中人道:“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想什麼?”

獨孤一方道:“如果他的血真的可以讓人的身體變的強壯,而且傷口回覆快!那麼如果數量足夠的血液來改善我們的身體,就算不能長生不老,可是延年益壽卻不是不能辦到。不管這傳聞是真是假,我想江湖中人為了得到他的血,必然會搶破頭!無論是誰如果控制了凡,就是控制了整個江湖!如果大哥用他的血洗經伐髓,到時候我想大哥會有不一樣的改變!無名現在才三十多歲,而大哥卻已經五十多歲!就算功力比無名強,可是身體卻已經衰老了。所以這次如果可以得到他的血,大哥的武功進境必有提升。”

來去,還是一句老話——“重出江湖”!

屋內人沉默良久良久,半晌才道:“好,我就與你與會會那一招重創雄霸的紫發青年!”

獨孤一方聞言哈哈大笑道:“大哥,這次你絕對會改變自己的命運的。那紫發青年的血,可是被人稱為魔神之血的!”

就在龍凡躲在夜叉池中修復內傷之時,關於他的各種傳聞已經在江湖上形成悍然大波。無數的江湖人都把龍凡看成了唐僧,只要吃了他的血,自己就會成為超級高手。

可惜這些龍凡都不知道,若是他知道這些傳聞都來自雄霸的手筆,只怕會後悔為什麼自己要裝,早知道拿出獵魔手槍直接將雄霸殺掉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可惜現在外面無論如何弄的翻江倒海,龍凡也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