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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兩輩子的情愫

小孩子忽然覺得幸運,自己能得到近距離這樣的觀賞,而且在揣摩葉離表演的時候,已經無形裡提高了自己的演繹技巧。

原來他就是葉離!真幸運!

想到這裡,小孩子走到了剛才紫衣少女的桌前,上面的那張紙在陽光下正閃爍著無數的光芒來,上面有著數十行字,每一行字都是一些音樂上的技巧,包括小孩子剛才演繹時的一些缺陷,彌補的方式一類。

看到這裡,小孩子感覺到眼眶一熱,沒想到這位姐姐能給出這樣的幫助。

以他的眼光,雖然看不出少女這些指點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但至少他可以肯定,絕對比他老師還要高。

他老師是這個地方彈琴最好的,可是指點卻沒有比紫衣少女深刻。

他真想對著紫衣少女和葉離深深地鞠一個躬,他知道這在他今後的人生道路上,他們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可以說一語點驚夢中人,刺破黑暗。

但他內心還是有著一絲遺憾,因為剛才那首歌固然很好聽,可是他還是體驗不到情感上的演繹。

正是因為他無法演繹出情感,所以老師這才經常批評他。

他多麼希望能一直跟在葉離身前,等著葉離的指點。

此刻,葉離拉著少女遠遠地跑出去幾條街,看到後面沒人追來,這才放心了一下,然後想了想,有些歉意地鬆開手。

此刻,紫衣少女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看著葉離在喘氣著。而她的表情裡看上去很平靜。只是那眼眸卻一直盯在葉離身上。顯示出內心的波瀾。

葉離慚愧一笑,沒想到自己還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因為這樣一逃,反而讓許多人知道他和這少女有著奇特的關係。而如今按照他的名氣,只怕許多花邊小報會編織不同的緋聞,會對紫衣少女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看來自己剛才處理得很不成熟啊……只可惜一時間也沒有那麼好的主意了。年少輕狂,再不瘋狂就老了……”葉離有些自嘲。

他的念頭一閃而過,轉回頭認真地對紫衣少女說:“姐姐。你還認得我嗎?”

“恩?”紫衣少女一怔,難道葉離的意思是說他還記得自己?

這麼久了?他都還記得嗎?

葉離認真地說:“記得在花淵小區裡的遊樂場嗎?”

花淵小區正是他以前住的小區,正是他和紫衣少女小時候一起的小區,正是他眼睜睜地看著紫衣少女離去的那個小區。

“我記得……”紫衣少女輕輕地說,此刻她內心五味參雜,因為她沒想到葉離真的記得她,而且看樣子,似乎記憶很是深刻。

想起了剛才葉離匆匆拉住她手的場景,想起葉離剛才用力抓住她手的場景,她明白葉離的那炙熱的心。他一定是怕被別人圍著。他會失去自己的影子吧。

原來,那首歌真的是彈給她的。

原來葉離在歌裡寄託了對她這麼深的感情。

她忽然內心有著一絲感動來。

然而他的行為似乎魯莽了一些。和自己印象裡的全不一樣。

將近許多年沒見,儘管現在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可是此刻臉上那俊逸的臉龐,讓她感覺到溫暖。

她素來冰冷的眸子裡,閃爍出一絲光彩來。

原來他還記得自己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記得他天天跟著自己身後的場景,讓自己失去父親的陰暗生活裡多了一絲光彩。

想到這裡,她忽然莞爾一笑,內心變得輕鬆了起來。

那笑容甚至讓百花綻放。

這一刻,卻是那個小孩子拼命地想要追來,想要表示他內心的感激,想要希望拜葉離為師,終於追到了這裡,他原本以為如同葉離說的,他們是姐弟,只是這一刻見到的瞬間,他忽然明白了什麼,躲進了角落裡——看來他們的關係似乎並不尋常。

葉離這時輕輕地說:“是你嗎?影姐?我今天沒做夢吧?我找了你好久……”他如同夢囈般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覺得自己抓住著的手是虛幻的。

長達兩輩子的刻骨銘心,他終於找到了她,儘管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表達,可是他想要堅定地告訴她,自己的內心。

聽到葉離的話,少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向來冰冷的臉上,那已經泛出漣漪的心,猛地一陣動盪。

或許就是這樣溫情的感覺,在那時溫暖了自己……

然後她輕輕一笑:“沒見過你找過啊,不過功成名就了,還能記住我,倒是很了不起了……”

葉離忽然很鄭重地說:“我從來沒有忘記你啊。”

然後他壓制住內心的跳躍,輕輕地說:“我終於找到你了。十個月前,我見過你搬家,可是那時我們已經有很久不見面了,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

“十個月來,我經歷了退學,經歷了小說被禁制等各種風波,終於一步步走來,然而我內心一直有一個遺憾……”

說到這裡,葉離的聲音有些動情。

紫衣少女陳如影靜靜地聽著,她猜到那遺憾是什麼,可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葉離繼續說:“幼時的時候,那些盪鞦韆的場景,你記得嗎?你推著我,把我弄得很高很高,嚇得我拿住鐵鏈在驚叫。那時,我被人搶走了卡片,受了委屈,嘴唇上都是血,是你把白糖給我的嘴唇弄上,然後一直拍著我的肩膀撫慰著我。那時,記得有一次不知為什麼,我用筷子刺傷了你的眼睛,然後我父母和你媽媽都拼命地帶你去醫院,還縫了幾針……”

說到這裡,葉離面上滿是慚愧之意來。他根本不記得那時為什麼傷到陳如影。而也是那種的歉意、朦朧之意。交織成現在那種百味參雜的愛情吧。

紫衣少女陳如影淺淺一笑:“我也不記得了,好像是當時我摔了一下,剛巧觸碰到你的筷子……這些又怨不得你。”她認真地說:“我也記得,那時你不喜歡其他人,而其他人都很討好我,結果你還和我說,讓我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和你說話,因為你擔心說這會影響我和其他人的關係……”

“可是影姐你卻和他們都疏遠了。只陪著我……”葉離說到這裡,往昔的回憶一點一點地湧上了心頭,一陣陣地溫馨。

葉離此刻內心在叫著:不僅是這樣,不僅是這樣。記得我們小時候還相擁在一起,我們告訴對方以後都要在一起,要一輩子在一起……哪怕是童稚時的記憶,可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而我們執著手,有機會就會一起牽手,不是嗎?

前世的你最喜歡音樂,最喜歡風鈴。然後你為了音樂的方向,終於出了國。那時你告訴我,你會回來的,要我等你,不是嗎?

這一世,和前世有些不同,你並沒有出國,是因為我的重生,引起了蝴蝶風波嗎?

想到這裡,葉離內心變得炙熱著,無論怎麼樣,他此刻都要抓住眼前的幸福,再也不要放走。

然後他輕輕地說:“如影,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為了這一天,他付出了兩輩子的情愫,而這些多日子裡拼命地追求,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會給她幸福,證明這一天的到來。

如今,出乎意料的,他終於到了這一步。

忽然有許多辛酸湧上了葉離心頭。

然後他猛地伸出了手,向陳如影的手伸去。

看著葉離此刻真摯的表情,陳如影的眸子閃爍著一絲柔軟起來,她能感覺到葉離一直受到的壓力,過去的這九個月,葉離橫空出世,只可惜才十四歲的他,如何對抗這樣的危機?而他就這樣一步步前行,終於到了這個地步,經歷了怎麼樣的辛酸。

而他還記著她呢,很深刻地,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心下一暖,任由葉離拉著她的手。而她的內心輕聲地說:你能記得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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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小鎮裡,此刻葉離輕輕地拉著少女的手,夕陽夕下,照耀在他們的身上,如同畫面般有一種極美的感覺。

然而此刻他們卻不知道,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炎漓眼神複雜地看向他們。

他已經很早就到了,他早就想對女兒道歉,只可惜葉離的出現阻擋了他。他從頭到尾看到了那一幕,看到了少女被葉離拉走,看到了如今少女乖巧地被葉離握手的場景。

記得自己的女兒何等的高傲,無論誰,她都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哪怕是再出色的男子,她依舊是顯得那麼難以接近,從來不會讓別人知道她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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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引得無數人仰慕的天之驕女,如今居然臉上微紅,被葉離所拉著。

他忽然感覺到一陣悵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而眼見著他們兩人越來越近,他感覺到內心有一種抽搐的感覺。

無數次失敗給葉離,而如今,連最後的希望,葉離也不給他嗎?非要全部奪走嗎?

怪不得如影會來公司,和自己攤牌,想來也是因為內心向著葉離吧!

他感覺到全身無力,哪怕以前一直有的一股氣,忽然變得慢慢萎靡了。哪怕輸了一本書的銷量,他也不會屈服,他還有無數的機會,可是他現在感覺到疲倦了。

哪怕勝過了葉離,那又怎麼樣呢?

自己已經不再年輕,很多失去的東西,再也回不來了……

他再一次看著夕陽下女兒的容顏,那向來冰冷的表情,因為葉離而燦爛,因為葉離而嬌羞。

兩個年齡很相仿的少年少女,忽然在這一瞬間擊潰了他內心的防線。

“老了……輸了也罷,那又怎麼樣呢?”

炎漓一瞬間,下定了決心,決定回去後。辭去皇家學院副院長的職位。然後給自己好好放個假。到無人的地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內心世界。

就在他下了這個決心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眼前光芒一閃,出現了一襲白衣和紫衣,擋住了他前進的方向。

他抬頭一看,卻是呆住了。

葉離和陳如影正站在一起,靜靜地看著他。

“我……”炎漓的話顯得如此苦澀。

“炎漓老師您好。”葉離很認真地說,絲毫沒有因為勝過炎漓的銷量而露出半點不尊敬。絲毫沒有因為炎漓一次次針對他而變得憤怒。

那是一種很真摯的表情。

炎漓忽然覺得有些慚愧,葉離的表現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陳如影輕輕地走上前,只是靜靜地站著,什麼話也沒說。

“我……如影,之前一切都是我的錯。別怪我好嗎?”炎漓伸出手,想要觸控陳如影的肩膀,卻猶豫著,凝固在空中。

“我怎麼能責怪這麼一個有地位的作家、學院院長呢。今天我是陪朋友來玩這個江南小鎮的。”陳如影靜靜地說著。

“是爸爸錯了,爸爸以前不該那樣離開你們……”炎漓一臉的愧疚。

“我記得以前飯桌上,有一個人和我滔滔不絕地說著列維坦的油畫。說著米蘭大教堂的美麗場景的人呢?”陳如影輕輕地說。

“影兒,你聽我解釋……我一直覺得想要好好努力。給你們一個溫馨的家,所以我全身心地都在工作上,只可惜我工作有了成就的時候,你們就離開了我,我怎麼也找不到你們,一氣之下,就一身單身。”炎漓說。

“我記得有一幅《天上與人間的愛》的油畫,這副充滿牧歌式情調的意境,應該怎麼著墨?畫裡的美狄亞心不在焉身邊的女子,似乎戲水在他生命裡更重要,不是嗎?”陳如影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在等待著你和你媽媽!”炎漓的面色變得痛苦。

陳如影輕輕地搖了搖頭,終於正面看著炎漓,說:“那你的那些情婦們是怎麼回事?你從來沒有把媽媽放在眼裡。”她轉過身,然後對葉離說:“我們走吧,今天把你拉過來,卻見到了別人如此的表演。”

炎漓慚愧地說:“那是她們的炒作,她們為了成名,故意和我親暱,但我從來沒有和她們怎麼樣。而我任由她們這樣在網路上宣傳,我只是出於一股怒氣,想要讓你媽媽後悔。我以為她是因為我不爭氣才離開我的,因為那時我聽說你母親和以前喜歡她的一個公司總裁一起走了……”

陳如影的面色變了,冷冷地說:“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難道你不知道?”

“我這些日子這才知道了一切真相……”炎漓忽然把眼神求助地投向葉離,此刻的他,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皇家學院副院長,而是悵然的老人,如同風中殘葉。

然後他很認真地說:“請孩子你原諒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陳如影默然,良久這才說:“這事你和我道歉沒有意義,你自己去向母親道歉吧。”

儘管恨著父親,可是她知道,母親內心還是存在著一股對父親的愛,幾十年下來,那是一生最大的時間,他們這樣相愛,相濡以沫過來。雖然離開了近十年,可是這份感情,並沒有變。

她當然希望同樣溫馨的家庭。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奢求。

“我……那我們現在一起去見你媽媽,好嗎?”炎漓的聲音有些顫慄,他有些期待。

“不!你自己去見她!另外,無論怎麼樣,我都恨你!”陳如影斬釘截鐵地說。

炎漓忽然感覺到深深地無力,他感覺到雖然近在咫尺,卻如此地遠,但他還是很快平復了心境,然後說:“影兒,以前我不曾做到的,我以後一定全力彌補。我現在就去找你母親。”

然後他認真地向遠處走去,而在和葉離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向葉離投來一絲希冀的目光。

此刻他一點也不恨葉離,他只是希望女兒能幸福,希望葉離不要辜負陳如影。

在炎漓走後良久,陳如影忽然全身一軟,全力無力,差點軟在葉離的懷裡。

葉離連忙扶起她,輕輕地說:“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們出去遊船好不好?”陳如影沉默了一下,然後說。

“嗯。”葉離沒有忤逆她的意思。

兩人靜靜地向遠處走去,兩個身影在夕陽下,顯得很淡很淡。

……

小舟上,兩人靜靜地坐著,而船伕靠得很遠,儘量不干擾到他們。

“如影姐,小時候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父親的事。”葉離輕輕地說著。

“我知道。你和他的爭鬥,是不是也有這樣的一絲因素?替我打抱不平?”陳如影恢復了一絲精神,輕輕地說。

葉離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都沒有變呢。”陳如影慢慢地陷入了沉思裡,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她幾乎忘記了眼前的少年最終才不過是十四歲而已,而眼前的少年終於成熟了。

“是啊。”葉離微微一笑,說:“對了,剛才你給那個小孩子寫的是什麼啊?寫了那麼多?那麼我剛才的演奏,你可以幫我指點一下缺點嗎?”

“某個人已經很出色了,我哪敢指點?”陳如影說著,忽然覺得和葉離的氣氛顯得特別的輕鬆,還帶著那麼一絲溫情,她不由輕輕地說:“還是第一次聽你彈情歌,是寫給你的哪個小女朋友嗎?雪婷?蘭若綺?汪夢菲?”(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