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給件衣服穿穿唄!我都快凍死了!”林書航搓著凍腫了的手出聲將腦袋探出巨箭哀求道。
一個士兵回頭瞪了林書航一眼,放逐前君侯曾交代過,要讓這個小子掙扎在生死邊緣,那樣他才能變得更強更可怕,如果給了他衣服不就等於給了獅子獵物嗎?讓野獸白吃白喝那還叫野獸?
想到這,一名魂師回頭吼道:“小子告訴你,你是頭獅子,想吃肉就自己捕獵,那樣你才能變得更強。”
林書航一怔沒聽明白,帶著哭腔說:“大哥,我不餓,我冷……我冷啊!大雪天的,我不想吃肉,也不是什麼獅子,就是想借件衣服穿穿,你瞧,眉毛都結冰了!”
“我說了,你是頭獅子!想吃肉就自己捕獵,那樣你才能變得更強!”對方不耐煩的說。
眼看自己就要捱揍,林書航不在吭聲,但卻也鬱悶至極,抱著膀子哆嗦著:“麻痺的,老子真的不餓,不想吃肉,就是有點冷……冷!”
廣場遠處,幾名軍隊裡的伙伕正緊張地準備著午飯,看著遠處那片依然還在冒著焦煙的焚屍坑,感觸良多的伙伕們便開啟了話匣子。
“真想不到一個少年,竟然與一萬裝備精良的軍隊惡戰了一天?他的瘋狂就連雷震將軍都感到了害怕!如果……如果給他能成長,真不敢想象日後的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一名小個子伙伕對另一名忙著炒菜的伙伕說。
望著廣場上即將被軍隊放逐林書航,小個子伙伕肯定地說:“我敢肯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場以一抵萬的惡戰今後不久必將成為這西南大地上無人超越的可怕傳說。”
一個路過的伙伕聽到小個子的話後點了點頭,說:“那確實是一個值得流傳下去的傳說,只是我想將軍並不想讓民間流傳這樣的傳說,因為這是我們軍團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對於將軍而言,光榮的黑魂軍團絕不能存在半點恥辱,所以……”
“所以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小個子伙伕抬頭問。
對方無奈地點了點頭,揹著一袋米沉默著離開了。
那個用大鏟子炒菜的伙伕這時說:“看得出那個少年身上並沒有功力,魂海的威力在他身上還未完全發揮。如果那個少年是位強者的話,不需要世間最邪惡的魂刀,僅憑邪器對他的反噬,我就有理由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他不能做,更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炒菜的伙伕擦了把汗放下鏟子說:“假設過幾年他真的成為強者,充滿怨氣的魂海將在他身上完全散發邪惡,那麼那時的他將會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邪神!”
小個子一愣:“最可怕的邪神?”
“對!最可怕的邪神!即使他很善良!”
與此同時,廣場上,巨弓旁。
君侯提著一把重劍走到即將被放逐的林書航身邊將劍交給他說:“魂海與百怨刀我已經打上了封印,這把劍便留於你防身之用,現在是你上路的時候了。”
君侯狠狠揮下了手,早已等待多時的刀斧手爆喝一聲,猛然將大刀砍向木樁上的繩索。
“砰!”的一聲巨響,三千米長的弓弦猛地一顫,帶著一股蠻橫的力道急速向後彈去,將五十米長的黑鐵樹“轟”的一聲向天空射去。
由於發射這支巨箭的力道實在太大,在巨箭被弓弦擊飛的同一刻,巨弓猛地一顫,恐怖的後座力瞬間將廣場上的青石地面震的龜裂。
要知道那可是堅硬的青石地面!!!
粗壯的鐵鏈弓弦“呼”的一聲往前飛了大約八百米,然後迅速往回反彈。
其實說是反彈,倒不如說是弓弦的餘顫罷了。
只見那根鐵鏈弓弦急速往後彈去,由於力道太猛,人腰粗細的弓弦竟然在空氣的摩擦下發出了刺耳的呼嘯聲。
弓弦迅速往回反彈,一些站的比較靠前的士兵當下就被這根弓弦給爆了腦袋。
只聽“砰砰砰!”的巨響聲中,被鐵鏈迎面撞上的士兵腦袋盡數爆開,一時間被擊碎的頭盔碎片與腦漿四處飛濺,粘稠的血漿與碎肉竟然再一次染紅了廣場上的地面。
這一意外可嚇壞了雷震將軍!
只見雷震將軍臉色鉅變,看到那弓弦餘力不減地向後反彈,立刻大吼了起來。
“都給我離開那張弓!都給我離開那張弓!快!快!!!”
但是雷震將軍的話音還未落下,意外便再次突生。
只見那根由無數條鐵鏈編制而成的弓弦經過這猛烈的一撞後,竟突然散開,一根根漆黑的鐵鏈相繼斷開,並且不受控制地擺動!
無數根細長的鐵鏈在人群中瘋狂地擺動著,任何接觸它們的東西都將被撕碎斬裂。
一時間,殘肢斷臂四處飛舞,不絕於耳的慘叫聲更是響徹了整個廣場。
這是一場屠殺,無差別的屠殺!而屠殺士兵的竟是一張斷了弓弦的巨弓!
這也是一種諷刺,無差別的諷刺!而諷刺士兵的則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命運。
看著彷如被絞肉機絞過一般的廣場,將軍臉色鐵青,這一意外導致他失去了3000名士兵。
三千多名士兵就這樣成了一地肉醬?這種打擊讓人幾近崩潰!將軍的嘴角痛苦地抽搐著。
媽的!這真是一次坑爹的任務!!!
“君侯,這是一個失敗的放逐計劃!”將軍望著君侯咬著牙直言不諱地說。
“哦,失敗了?將軍,放逐計劃雖然不盡完美,但至少並沒你說的那樣嚴重。至少我們的傀儡已經飛上了天,難道這還不夠嗎?”君侯瞄了一眼一臉鐵青的將軍不以為然的說。
“可我損失了三個千人隊!”將軍心痛地說。
“但這次殺你士兵的卻是這張弓,而不是我的這個計劃。”君侯指了指那張斷了弓弦的巨弓說。
“君侯放心,我必將這辱我軍威的弓碎屍萬段!!!雖然他很大很大!”將軍狠狠地說。
君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隨你便……”
君侯一個呼哨,調來了自己的巨鷹。
“各位,本君任務已經完成,要走了,將軍,咱們日後再會……”說著白衣儒生一個跳躍便跳上了鷹背。
看著迅速消失在天際的一人一鷹,將軍狠狠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放心,你奇烈君這張巨弓我雷震將軍毀定了!”
半個時辰後,行雲殿將軍府。
“將軍,巨弓已經銷燬……”千夫長說。
雷震將軍點了點頭道:“很好,準備準備,我們即刻返程。”
“返程?可那鬼像怎麼辦?”聽到返程,千夫長吃驚地問。
將軍皺了皺眉頭說:“看看我們的士兵,難道你想讓他們拉著回去?”
“將軍的意思是……”
“無用之物就留在這吧。”
從此百怨臺與萬魂像便留在了古戰場遺址,成為了歷史轉折的一個重要標誌……
當將軍與千夫長之間的對話結束後,返程的命令隨之下達到了軍隊。
軍隊又踏上了另一個離奇的征途。
此時,荒蕪的廢墟在經過短暫的熱鬧後又陷入了漫長的孤寂。
眾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軍隊轉移後的不久,廢墟上的天空突然驚現了前所未有的異象。
從不曾留住雲層的天空這時莫名其妙地湧現了大量烏雲。
烏雲翻騰著,一道詭異的光柱伴著黑氣突然至上而下直直打在了那座靜的可怕的百怨臺上。
這時,古戰場遺址迎來了這個冬日裡唯一的一場冰雨。
雨聲中,一陣令人心驚肉跳的慘叫從那巨像頭頂上響了起來,緊接一陣鐵鏈聲隨之從百怨臺上響起。
“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6個怪影從百怨臺上跳了下來,隱約可見它們身上掛著數根斷裂的鐵鏈。
六個怪影在廣場上砸出了六個大坑,他們緩緩從坑內走出,露出了本來面目——六具恐怖的乾屍。
冰涼的雨水稀稀拉拉地打在六具乾屍的身上,滋潤著他們乾枯開裂的皮肉。
也不知是欣喜還是痛苦,六具乾屍突然仰天吼叫著了起來,那聲音刺耳非常,而後六屍相視一眼,轉身隱沒在偌大的廢墟之中。
這時雲方散雨才停,冰冷的廢墟上,又陷入了可怕的寂靜。
…………
有人說,世上最美的地方,除了沙漠外便是冰原了。
因為這兩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遼闊與荒涼。
遼闊與荒涼本說不上美麗與否,因為遼闊蒼白,而荒涼則死寂。不過當這兩者合二為一時,便成了這個世上的最美。
那是一種震撼的美,一種歷史的美,一種自然的美!就像這遼闊的北雪大冰原,一望無際的銀白,美的令人心驚。
此時的冰原是一年中最美的時候,在這個最美、也最殘酷的季節裡,一個心懷苦愁的少年頂著塞外寒風踏上了遙遠的旅途。
少年名叫左雲朗,在此之前已在冰原行走多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不多久少年就能到達北澤雪域境內。
北澤雪域位於大陸最北端,佔據著連雲、巫頌、青獠和灰蒙等數片山脈以及遼闊的北部冰原,素有“武之國度,雪域冰原”之稱,千百年來一直為世人所樂道。
相傳八百年前,因為一位驚天強者的誕生,一直隱於神秘之中的北澤王朝開始強勢崛起。
靠著北澤人特有的堅忍不拔與自強不息,這個神奇的王朝在風雲變換的靈氣大陸上演繹了一段持續將近千年的不敗神話。
千年風雨鑄就千年傳奇,時至今日,在各種勢力相互盤踞的靈氣大陸上,北澤王朝已然成為一個特殊的代名詞,不僅勢力龐大,其影響更是波及多個國家。
很多人說,北澤是一個低調的國家,如果不深入這片一望無際的冰原,任何人都無法真正瞭解這個國家,因為它起來於神秘,也隱於神秘。
雖然這個神秘的冰原國家不爭強好鬥,但其實卻留有自己的底線,觸犯了它的尊嚴,北澤的子民將會傾盡全國之力去報復那些觸犯了自己國家尊嚴的國家,哪怕為此捲入永無休止的可怕戰爭,北雪人也要捍衛自己國家乃至自己民族的尊嚴。
所以北澤又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一個國家,一個擁有狼性的國家!
北澤人習武成性,在北澤雪域,各種學院多如牛毛數之不清,加之其國盛產武才,所以除了中原雷澤外,北澤雪域是整個大陸知名度最高的一個國家。
這次左雲朗越國遠涉,歷盡千難萬險,為的就是拼搏與闖蕩,因為面對命運現狀,少年不服。
和大多數人一樣,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弱小的左雲朗為了生存而飽受屈辱,看著強者坐擁天下號令群雄,擁有天下最美的女人,手持天下最好的武器,少年就難免羨慕。
羨慕強者萬人敬仰的榮耀、掌控別人生死的霸道,以及那敢於毀天滅地的狂傲!
想想自己衣憂食愁的漂泊生活,左雲朗心中就憤然不甘。
憑什麼弱者就要一輩子被強者踩在腳下?
憑什麼自己的命運永遠都要掌握在強者手中?
他左雲朗沒有改變世界的狂傲,但卻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權利!
少年知道,闖蕩世界並不是年少輕狂的無知,而是逐步變強的唯一途徑,因為他的資本僅剩青春與勇氣,沒了青春和勇氣他還能拿什麼去和強者爭奪生存的空間?
“都走了三日了,何時才能走到北國?”
左雲朗往肩膀上提了提包袱,看了一眼茫茫冰原,苦嘆一聲,自言自語道:“一路上逃逃躲躲,真想快點進入北國。”
“到了北國我一定要找一家好的武院用心學習,絕不辜負母親對我的厚望。”
“哼!等我左雲朗變強時,左家的血海深仇定當加倍奉還!”左雲朗握著拳頭咬牙說道。
正覺心中悽苦難耐之時,遠方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了一縷青煙。
前方有人?左雲朗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止住了腳步。
望著遠方那縷青煙,考慮利弊,左雲朗咬了咬乾裂的嘴唇,最終還是決定上前檢視一番。
左雲朗想,遇到惡人總比在這荒涼的冰原上被渴死餓死好吧?
遠遠地就看見一根巨大的烏黑木柱斜插在遼闊的冰原上。
巨木長約五十米,上面雕龍刻鳳,無形中散發著一股不凡的帝王之氣。
說真的,這樣一根擎天巨柱斜插在白色的冰原上,讓人在感到詭異的同時,不免為這種神奇的場景感到了心驚與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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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鬼,幸虧你把我身上的東西全都藏了起來,不然可就慘了!”
“該死的君侯,大冷天的也不給身衣服穿……凍死小爺了!”
巨木旁,一個光著膀子的少年劍客與一個花花綠綠的紙人正蹲在火堆旁用重劍烤著一隻兔子。
兔子是冰原上的兔子,穿在劍上不知烤了多久,看起來油旺旺的。
“再烤會,再烤會……巫鬼你聞聞這味,可真香!”
看著油旺旺的烤兔子,林書航搓著膀子咽了口吐沫。
林書航這人是個完美主義者,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力求完美,就拿這烤兔子來說吧,一定要烤到外焦裡內嫩渾身冒油才肯吃,不然哪怕是快要餓死了都會咬牙忍著。
這不,口水擦了一遍又一遍。
覺得烤的差不多時,林書航搓了搓手將重劍從火堆上取了下來。
鋼質的重劍已經被煙火燻黑,放在冰上後“嗤喇”一聲,燙的冰雪忽地冒出了一股白霧。
林書航松了松皮帶,拿起兔子就準備開吃,卻不料早有一人搶先將那只油旺旺的烤兔給搶到了手。
搶兔子的是個少年,抓起林書航的烤兔子拔腿就跑。
林書航愣了一下,隨既便反應了過來。
“操!丫的別跑!別跑!”林書航大罵著追了過去。
不叫還好,一叫那搶兔子的少年跑的更快了,以至於快的林書航都攆不上了。
“大爺的,這孫子誰呀?一上來就搶我的兔子?找死嗎?”
“尼瑪,給我站住!站住!”林書航氣的嘴都歪了,見追不上那搶兔子的小子,急忙脫了自己的鞋子。
這是林書航僅剩的一隻鞋子。
“丫的,我讓你跑!”林書航抓著鞋子就砸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鞋子扔起來就是有手感,飛起來呼呼作響。
“啪!”林書航的鞋子在飛過十八米的距離後,精準地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一下子將那少年給砸倒在了地上。
“尼瑪?讓你跑!”
林書航氣哄哄地跑了過去,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搶東西,要知道在此之前都是他搶別人東西,包括軍隊的寶貝。
“快把兔子還給我!”跑過去的林書航無情地踹了對方一腳。
少年捂著屁股站了起來。
“沒了…沒了!”少年慌忙擺手道。
“什麼沒了?快說,把我的兔子藏哪了?不說揍死你!”林書航揚了揚拳頭,開始在對方身上亂摸。
“真沒了!我吃光了……”
少年慌忙嚥下最後一口兔子肉抹了抹嘴上的油。
林書航不相信地叫道:“吃了?小子你當哥是煞筆啊?骨頭也吃了嗎?”
少年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嗯。”
“真的?”
見在對方身上找不到兔子,林書航有些茫然了。
林書航想,這貨不會真的連骨頭都吃了吧?尼瑪,這哪是二缺啊,整個一傻缺!
“真的,在下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實在是太餓了,所以就搶了大哥的兔子……”
少年慌忙抱拳行了一禮:“今日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我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得了,人家都說報恩的話了,再怎麼著咱也不能揍人家吧?也不好意思下手打啊!
林書航陰著臉沒說話。
少年整了整屁股上的腳印禮貌地介紹道:“大哥,小弟左雲朗,九幽澤州人士,此行北國,志在學藝,想不到今日有幸能在冰原與大哥相遇。”
見對方客客氣氣的,林書航的心裡就不爽了。
小爺這幾天倒黴,正鬧心呢,本想找個人洩洩火,你倒好,客客氣氣的倒叫我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