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剛剛下過大雪，“派對酒吧”外顯得人影稀疏，但放眼望去大多是超凡者。
地面上的雪被輪番的踩踏早就變成了雪水，濺在來去匆匆的路人靴子上。
賓士而過的馬車毫不留情的濺起泥水，讓路邊上的行人一陣關切的慰問。
房頂上的積雪開始有些融化，沿著屋簷向下滴落。
道路上再也不見的貓狗的痕跡，不知道它們該怎麼過冬。
只有形形色色的路人抱怨著大雪帶來的不便。
其中也包括改變的身形的艾洛克和伊爾。
只見伊爾的眉頭緊皺著。躡手躡腳的走在路上，生怕骯髒的雪水濺到新買的皮靴上。
但顯然，做只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即便她小心翼翼，她身邊的路人可不會在意旁邊的過客新買了一雙皮靴。
這時的伊爾也沒有了昨天玩雪時的興奮盡頭，滿臉的不高興。
“該死的。真是髒死了。”她一邊抱怨著一邊往前走去。
“下雪就是這樣。過幾天就好了。到了早晨這些雪水就變成冰面，出門可能會摔得很慘。小心一點。”艾洛克聳了聳肩，隨意的安慰道。
他抱著雙臂，渾然不在乎的跟在伊爾的身後。並不在意自己什麼形象。反正找對象是靠顏值和實力。現在這樣豈不是更有那種灑脫的風格？
“派對酒吧，許久不來了。”艾洛克看著門口的招牌輕聲嘀咕一聲。“上次來還是給你買材料。上上次是偶遇。上上上次，是？抱歉，沒有了。”
他緊跟著伊爾熟練的走了進去。閒庭信步的像是個逛夜店的熟客。
酒吧裡人流湧動。一部分人正在喝酒，大聲嚷嚷著“我沒醉！我沒醉！”
路過的大部分則是超凡者，目的明確，前去地下市場買材料的。
繼續往後走去，依舊出於半開放狀態，但一種受到監控的感覺在艾洛克心底油然而生。
他停下腳步，開啟星體視覺環顧著四周。
由騎士、法官、歷史學家之類的政府官方超凡者在四周似乎盯著一切。
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那種受到秩序制約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微挑眉毛，不由得在心底感嘆一聲“黑皮真多。”
隨後，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幾大步跟上伊爾的腳步。一邊在心底給伊爾通報一聲：
“市場上的黑皮有點多的嚇人了。我們最好小心一些。先看看情況再說。我總覺得事情有變。”
“嗯？”伊爾稍微停頓腳步，回頭看向艾洛克。
見到他抱著雙臂，滿不在乎的樣子，略微轉動腦筋，也跟著當做什麼都沒發現。
繼續七拐八拐的往前走去。終於抵達那條宛若商業街一樣的地方。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艾洛克和伊爾不由得對視一眼。感受到情況的確發生了不可預知的變化。
這條地下交易市場上的大部分店鋪都已經關閉，僅存的幾家店鋪都是店面巨大且人流攢動。
比如那家賣清晰樹葉的，再比如那家理想主義者工會。
而那些較小的商店全部關門歇業。
比方說以前艾洛克曾經買過材料的女巫小店，門口就掛著歇業整頓的告示。
但看得出，已經貼了很久了。
“有政府後臺的就繼續開業。沒有後臺的就只能歇業整頓了？”艾洛克在心底說道。
“沒錯。”伊爾也發現了端倪。
那家清晰樹葉的店大概就是神殿開的。而那家理想主義者工會則就是黑皮的據點。
剩下的還有幾家不知道是什麼後臺，但估計和皇室、大貴族、軍方絕對脫不開關係。
“看起來我們的售賣計劃在這裡行不通了。不知道出現了什麼狀況。我總覺的有些危險，謹慎的選擇是直接離開這裡。”艾洛克琢磨了一下，說道。
“先別急著下結論。等我去問問。”伊爾有些不甘心。
都走到這裡了。而且現在自己是改變了面容的。不害怕追捕。
再說，只是正常的售賣，難道還有什麼問題？？
她左右環顧一下，走向那個自己之前最常去的售賣清晰樹葉的店鋪。
而艾洛克則是習慣性的為伊爾望風。
伊爾先是在那家店鋪裡轉悠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市場行情，卻發現清晰樹葉的價格幾乎翻了倍。
讓她一陣眼熱。但也有些疑慮。
這什麼情況？
怎麼幾個月漲價這麼多？難道是冬天增加的運輸成本？
那也不對啊。去年德羅爾城可沒漲價的。
還是說，精靈不交易了？
也不對啊。在暗月之森可沒聽說這事。
她找到一名店員，湊近了輕聲問道：
“你們這裡還收清晰樹葉嗎？”
店員明顯楞了一下，然後擺出一個笑臉，笑著說道：“抱歉，不收。我們有專業的渠道。有更加優質的樹葉。比起野外掉落的樹葉藥效更強。”
伊爾也明顯楞了一下。
要是不自己就在暗月之森待了幾個月，差點就信了這鬼話。
櫃檯裡的清晰樹葉明顯品質不佳，就是暗月之森裡面掉落下來的次等貨，和之前一樣一樣的。
他竟然說藥效更強。
聽他的意思，這些不是野外掉落的一樣。難道還是養殖的不成？
但清晰樹是暗月之森的特產。是由於女皇的“侵蝕”導致的超凡種。
從世界之樹不斷延伸出去的。絕不可能被人類養殖。
也是因為這個，人類服用清晰樹葉才會產生副作用。
而這個店員簡直是在開玩笑。
伊爾差點就準備和這個糊弄自己的店員辯論起來，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這個衝動。
和睜著眼說瞎話的人辯論只會被他拉入愚蠢的深淵。
也許他們只是欺騙顧客罷了。打一個旗號。
萬惡的奸商嘴臉。她暗自罵了一句。
她再次看了一眼櫃檯裡的清晰樹葉，微皺眉頭。
也覺得事情不對勁。於是微笑一下，走向了店鋪之外。
“事情的確有點不對勁。這次算你說對了。艾洛克。”伊爾罕見的承認了艾洛克的判斷。
在心裡，她將剛才的事完整的說了一遍，也包括著她的分析。
艾洛克摸索著下巴，看了眼其他幾家店鋪。
又看向伊爾，說道：
“我想，我們不必去別的店鋪看了。應該是一樣的。直接去黑市看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一個。”伊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道。
“在哪？”艾洛克表情毫無波瀾的問道。
“貧民窟。”
“帶路。”艾洛克輕聲說道。
當艾洛克說完，伊爾便頭也不回的轉頭離開。
而艾洛克則是壓了壓自己的禮帽，閒庭信步的跟上。看上去和來時別無兩樣。
在伊爾剛走之後，那個和她說過話的店員卻急匆匆的跑到店面的背後，找到坐在辦公桌前的兩名超凡事件處理司的黑皮，笑著說道：
“剛剛來了一個奇怪的超凡者。他們想賣給我們清晰樹葉。嘿嘿~~”
“什麼樣子？”兩名黑皮明顯來了精神，原本翹著的腳也放在地上，盯著店員認真的問道。
店員回憶了一下伊爾的模樣，對著黑皮形容道：
“一個女人，帶著帽子，身穿保暖的皮大衣，臉上畫著濃重的妝。嘴唇發藍，用多了清晰樹葉的樣子。大概一米六五。腳上穿著嶄新的皮靴。”
“有個男性同伴，身穿皮大衣，頭戴圓頂禮帽，大概二十多歲。沒仔細看。”
兩個黑皮對視了一眼，臉上浮現笑容。
其中的一個身材稍微小一點的說道：“我就說這裡會有魚的。我先去一趟工會。找個歷史學家來。看起來今天有收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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