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深夜, 下著淅淅瀝瀝小雨的深山叢林山路此刻連著好幾輛警車呼嘯而過,“嗚啦嗚啦”的鳴笛聲劃破了寂靜的暗夜,就像一利刃, 鋒利地撕開了原本的靜謐, 閃爍的紅藍.燈光所經之處都是令人心悸的緊張。
是苗悅暢報的警。
她警方的說辭是:“熙熙小姐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我說要來高義鎮, 我就在鎮上接應她。她從縣城出發的時候大概八點二十分吧, 我與她失聯是在十點左右,剛開始我以為山裡訊號不好,就沒在,到了十一點多,按照車程早該到了,我還是沒聯絡上熙熙小姐, 連同和她一起來的司機和保鏢我都聯絡不上,我著急起來,就帶著兩人沿路尋, 發現了被撞壞了的護欄,下車檢視有車禍的痕跡,這才報了警。”
警車來得並不及時, 沒辦法,這是深山裡頭,近的派出所離這兒也得近兩小時車程,警方在電話裡瞭解些現場況後還要叫吊車,吊車來得就更慢,高含卉都已經得知了訊息, 吊車還沒到。
說起來,高含卉能快速得知此事還是因為苗悅暢有透露——她特打電話給還在高含卉酒店的北辰工作人員詢問是否有高熙的訊息,如此一來, 高熙失聯的事兒就在酒店裡傳開,緊接著就有人故透露給高含卉的秘書,秘書開始密切關注此事,在確認了高熙出車禍之後第一時間告知高含卉。
高含卉得知後,給汪板打電話。
不為什麼,就是確認汪板的掃尾工作如,這從來都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接下來還有硬仗,高彥坤一家沒那麼容易打發,她要確認此事能被定義為車禍。
然而,汪文賦說高熙車禍居然很震驚。
高含卉心裡狐疑,第一反應就是汪文賦不想跟她說實話。
兩人說話驢唇不馬嘴,都方有強烈的懷疑,沒說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而高含卉放心不下,一會擔心汪文賦揹著她還做了別的,一會又懷疑高熙是不是真的出了車禍。
她不親眼看看就無法心安。
於是叫來司機從她車禍地點。
高含卉到達車禍地點時,警車已經到達,三四輛警車停在路邊,紅藍.燈光閃爍不停。
高含卉下車。
她看到了被撞壞的護欄,走到護欄邊上往下看,是二三十米深的懸崖,懸崖下面是河面,因為這幾天都是雨天,水位上升不少,水流雖然算不上湍急但也不平靜。
這一段河似乎挺深,至少高含卉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往下照,並沒有發現露出來的車尾,如果汽車從這兒掉下,那應該已經整輛車都已經沉沒。
但就是因為沒有看到,高含卉心裡還是沒底。
她必須親眼看看,看看沉沒的車,看看裡面的屍。
有位交警看到站在護欄前的高含卉,走上前來攔人,“哎你是誰,站這幹嘛?快快離開離開。”
高含卉道:“我是高熙的姑姑,接到訊息說她出了車禍,究竟是怎麼回事?”
交警見是家屬,態度變好了些,目光裡都是同,“你……節哀,小心一點,別靠邊兒上近。”
高含卉問:“車子確定已經翻下了嗎?”
交警道:“翻下了,懸崖上有明顯的劃痕,還掉了些殘骸,車子應該已經沉到了水裡,但太黑了,又沒有專業的工具,還沒有找到,已經叫了吊車過來,再等會兒應該能到。”
高含卉皺眉,佯怒道:“你們不下救人嗎?好歹讓會游泳的下看一看啊!萬一人在車裡還有氣呢?因為救援不及時沒了命你們擔得起這責任嗎?”
交警被無端指責自然不高興,但因為方是家屬,發生這樣的慘禍大哭大鬧都是正常的,沒跟她計較,耐著性子道:“這懸崖要下就不容易,沒有工具沒法從上面直接下,我們已經有同事從山下在繞著走,那兒像樣的路都沒有,得徒步在林子裡穿,要走下沒那麼快。”
頓了頓,像不忍心,但終還是實話道:“從失聯的時間來看,距離車禍發生已經過三多小時,車子都已經全給沉了都看不見,如果們沒能從車子裡面自救,現在幾乎已經沒有生還的能。”
高含卉沉默著。
她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但一想到得在這兒裝樣子,又趕緊露出悲慼的神。
這時,高含卉到身後有一道聲音叫她:“高小姐,你來了。”
聲音有點兒熟悉,她回過頭來,卻是一不認識的女人,她問:“你是誰?”
苗悅暢道:“我是小高總的秘書,我姓苗,這次陪著熙熙小姐過來這邊。”
高含卉覺得奇怪,她沒有在北辰代表團裡面見過這女人,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又莫明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也難為高含卉沒能想起來,畢竟她只和苗悅暢當面話過一回,沒那麼容易就能記住她的聲音。
高含卉問:“我怎麼沒見過你?”
苗悅暢:“我沒在昌豐縣,也沒住在酒店裡,我很早之前就到了高義鎮。”
高含卉眉尾幾不查地動了下。
她沒有問為什麼要早早到高義鎮來,想來就是跟查她有關,即便她問了,苗悅暢肯定會拿要西沙村投資的事兒作為借。
高含卉淡淡地說了句:“原來是這樣。”
苗悅暢抿抿嘴,目露哀慼,“現在這真是……我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還希望高小姐能多幫幫忙,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肇事車輛……這裡連監控都沒有。”
高含卉:“肯定的,熙熙是我的侄女,在這裡出了事,我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這時又有一輛車飛快地開過來,是從高義鎮的方向來的,車子在警戒線前緊急剎了車,發出一聲很重的刺響,下一秒,駕駛位車門開啟,程禹急匆匆下車來。
苗悅暢見到,立刻上前道:“程先生,您來了。”
程禹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就是苗秘書?”
苗悅暢點頭。
在程禹正要睡下時,給打電話的就是苗悅暢。
苗悅暢問有沒有高熙的訊息,她聯絡不上高熙。
苗悅暢的語氣著急,讓程禹還真以為高熙和昌豐縣那頭的人失聯,掛了電話後立刻給高熙打電話,結果,也是顯示關機。
於是程禹又立刻給周秘書打電話,電話通了,但是周秘書沒接。
再給苗悅暢回電話說自己也聯絡不上、但是知道高熙在高義鎮住的地址以找找看的時候,苗悅暢卻告訴,已經發現了高熙的行蹤,高熙出了車禍,車子從懸崖上摔了下。
程禹到這話時,頭腦都是懵的,耳朵嗡嗡響。
腦袋一團糊漿的狀態持續了幾秒,程禹就突然想起高熙的那句,“我需要你真實的反應。”
以及,高熙還說過,“在這樣的山路上製造車禍是首選”。
程禹腦子裡就出現一聲音:這就是高熙的計劃吧?這一定是計劃吧?
電話那頭苗悅暢在說話,聲音似乎都帶了點哭腔:“抱歉這麼晚打擾到您,如果您方便,能不能來幫幫忙?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警察還說要一多小時才能到,這麼晚吊車都不一定叫得到,這救援真是太慢了。”
程禹一顆心懸在半空,“那,真的出車禍了?你能不能給我實話?如果這是演戲,好歹跟我知會一聲吧?我也不是不能演……”
現在殷切地希望著這就是計劃的一環,只要能到苗悅暢承認,絕會很努力地著急上火的樣子演出來。
然而,苗悅暢在頓了一下後,突然就發了怒,道:“程先生!這事我能開玩笑嗎!我以為你跟熙熙小姐的關係不錯才會此事告訴你!才會想要找你幫忙!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苗悅暢說完就電話給掛了,只留下冷得怕的“嘟嘟”聲。
程禹拿著手機,愣在床上坐了幾秒後,像是猛地反應過來,從床上跳下來,抄上衣服就往外跑。
有村民看到冒著雨匆忙往外跑的程禹,趕忙叫:“小程啊,你這急急忙忙地要哪兒啊?這還下著雨呢,我給你拿傘啊!”
程禹卻像沒到一樣,只飛快地往外衝,冒雨跑到車旁開門上車,然後一腳油門就開了出,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村民。
車上,程禹還自言自語地默唸著,“這特麼一定是演技……全是演員……這群人都是演員……一定是演技……”
在開車時,也沒停下給高熙撥號,但高熙的手機一直關機,而周秘書的,一直都是無人接的狀態。
而程禹車開出西沙村後,才後知後覺地識到連苗悅暢說的車禍地點在哪都不知道,於是又打電話給苗悅暢,幸好苗悅暢還肯接電話。
程禹問她:“你說的車禍在哪兒?”
現在只希望苗悅暢報不出地點,報不出地點就說明就是假車禍,騙人的。
但苗悅暢很精準地報出了地點,甚至定位都發到了手機上。
程禹在心裡說,們肯定做戲做了全套,刻製造出了一場車禍。
因為從西沙村出發到車禍地點會經過高義鎮,所以程禹到高義鎮的時候還是了下午才離開的高熙臨時住所。
沒有找到人,下午這兒算上週秘書和保鏢還有五人在,現在這兒一人都沒有。
難道真的是高熙晚上出辦事,結果在路上出了車禍?
是車禍地點在今天們從昌豐縣出發過來的那條路上,高熙沒道理這麼晚返回吧?
不,一定是演戲,這鐵定是演戲。
是高熙故演的。
程禹如是想。
這一路過來,程禹就在這樣的天人交戰裡。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是一場戲,但懸著的心始終沒有放下。
因為苗悅暢電話裡的太真實了。
所以,在程禹見到了苗悅暢確認她就是苗秘書之後,就急急問:“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還想直接說“這就是你們的計劃吧是計劃就趕緊告訴我別搞我啊”,但很快就看到了苗秘書身後不遠處的高含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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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含卉已經到了。
於是程禹話給咽了回。
苗悅暢垂著眼,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滿臉的悲慼,“警察已經到了,但是吊車還沒到,還沒能車拉出來,從這裡又沒法直接下,有警察在往山下繞,到現在都還沒有下水救援。”
程禹心裡七上八下的,看看苗悅暢,又看看高含卉,臉上眼裡的著急根本掩蓋不了。
高含卉看在眼裡。
程禹其實有很多話要問,但礙於高含卉在場,只能硬生生憋著。
而苗悅暢也沒有給問太多問題的機會,她率先道:“程先生,我知道這段時間您和熙熙小姐一直有聯絡,您知道她出事前都在做什麼嗎?據我所知,熙熙小姐是因為見了一人,所以要連夜往高義鎮來。”
程禹愣了下。
出了問題。
連夜,往高義鎮來。
明明不是這樣,們明明是早上就出發了。
程禹看了眼苗悅暢,又看了眼已經走到了們跟前的高含卉。
高含卉看著面露狐疑的程禹,問:“怎麼了?”
程禹的演技是真不太行。
苗悅暢沒有理會高含卉,繼續問程禹:“熙熙小姐是見過一人的吧?你知道們說了什麼嗎?我不相信熙熙小姐會這麼不湊巧就出了如此嚴重的車禍,還是在這節骨眼上。熙熙小姐近一直在查一些事,我覺得這車禍與那些事有關。”
高含卉眉頭一跳。
而程禹像是終於回過神來,恍然地從兜裡拿出手機,“,她是見過一人,還拍下了影片,她有發給我,我給你看。”
高含卉心頭不祥的預更甚。
居然有影片。
這事兒要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