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你！還有你！”
王妃被侍衛架著離開，不忘指向大兒媳和側妃：“你們自認為機關算盡很聰明是吧？我就要看你們，能笑到幾時！你們會遭報應的！”
“夠了！”江北王怒道：“把這毒婦拖下去！”
“王爺！”王妃依舊不依不饒道：“就算王爺認定，兒子是我的殺的！王爺要辱我之前不妨想我父親會不會答應！”
這話直接戳到了江北王的不忿之處，他橫眉一斂，直接拍了桌子：“本王能扶他上位！一樣能把他廢了！把人拖下去！不要讓本王再看到她！”
王妃被拖走的時候卻是又哭又笑，好像心中藏著某種快意。
很快，那聲音遠去，逐漸聽不見了。
這邊側妃卻柔聲安撫他道：“王爺，王妃的孃家到底不像妾身這樣簡單，關係重大，事已至此，妾身覺得，哪怕為了五公子，此事也不可鬧大……”
“哼！她便是仗著孃家的威風毒殺本王的親生兒子？！”思及此處，狠狠一抬手，將桌案上的茶盞盡數拂落在地！
側妃被嚇了一跳，又垂眸說道：“既然如此，妾身相信王爺一定會秉公處理，給死去的三公子，大公子，一個交代……”
“老大的死未必就是她做的！你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早了些！”
“妾身知錯……”
陸康只覺得心煩意亂，深深看她一眼，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媳婦。
“趕緊把你那一身孝服換了！晦氣！”
“是！兒媳這就告退……”
待人出了前廳，陸康又對側妃說道：“你也出去吧，有些事本王需要好好想想。”
“是……”
側妃用帕子輕輕擦了擦眼角的類淚痕，扶著丫鬟的手出了廳堂。
折騰了一晚上，外頭已是天光大亮，安靜的王府只能聽到小廝灑掃道路的聲音。
側妃轉過門廳，正要往自己的西園行去，卻被一人攔住去路。
“側妃娘娘。”大房媳婦穿著縞素站在那，臉上不僅毫無悲傷，甚至還帶著幾分淺笑：“恭喜娘娘得償所願，世子之位已經是二公子的囊中之物了。”
“也恭喜你，不必再受那婆母刁難。”
親暱的挽住側妃的手，她低聲說道：“這次看她還有什麼法子翻身！她也算是害人害己！就怕父王忌憚她孃家的勢利，不肯對她重罰……”
“你放心，王爺平生最很別人要挾，拿出孃家來嚇唬王爺，只會讓她死的更快！”
二人相視一笑，卻像好姐妹一般說說笑笑相攜而去。
“對了，側妃娘娘，是何人將王妃毒害親子的訊息透露給那個奶媽子的？”
側妃不解道：“她自己不是說，是兒子臨死前……”
“不可能，王妃做事何其縝密，連他的死都設計好了，又怎麼會讓他有機會接觸旁人？”
側妃一時心中沒底，卻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禁冷笑出聲：“這是有人想為我洗清冤屈啊？”
而那個為她洗清冤屈之人此刻正被凍的瑟瑟發抖，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快步追上前頭一人。
“皇上，您要不然先去喝碗薑湯暖暖身子吧！”
陳元灃回頭看了小餃子一眼，他被凍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二人都穿著尋常百姓的衣裳，此刻正從空無一人的西側門進入後宮，徑直往朝華宮而去。
“德妃應該備下了，快些，別耽誤了早朝。”
小餃子又氣喘吁吁的跟上他的步伐，若非德妃一早就讓宮人去內務府聽訓，此刻一路行來該被別人看到了。
朝華宮門口，德妃等的渾身發抖。
她雖穿著厚厚的氅衣，手上還抱著個暖手爐子，但一想到一國之君半夜出宮到現在還沒回來，她就急的手腳冰涼。
“來了！夏蟬！”她剛看到一個人影就讓夏蟬趕緊迎上去。
陳元灃與小餃子步入朝華宮後，夏蟬便將宮門緊閉。
德妃瞧男人臉色凍的青白一片，險些哭出聲來：“皇上怎麼不多穿些？”
“走的快了些，風吹的。”
趕忙將人迎入室內，一開啟棉做的門簾，撲面一陣暖氣就讓他們一個激靈。
小餃子好像終於活過來一樣，哆嗦個不停。
“皇上怎麼現在才回來？”德妃伺候他脫下大氅，又讓夏蟬端了早就在爐灶上預備的薑湯送來。
男人喝了一口又看一眼哆嗦的小餃子：“還有嗎？”
蘇妍雪一愣，隨即吩咐夏蟬道：“快，給朱公公也端一碗。”
“是！”
一國之君看看她，又低頭慢慢喝了薑湯。
小餃子端著薑湯的手還在哆嗦，險些灑出來。
這薑湯入了肚腹，二人這才覺得好像活過來一般，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出行皆用兩條腿，萬沒想到京城的冬夜這般冷。
“皇上此行，可有收穫？”
男人點頭說道：“這些回京述職的官員之中，不乏當年朕安插在各處的眼線，你父親將他們安置的很好，朕下次要好好謝謝她。”
蘇妍雪低聲而笑：“能為皇上分憂是父親的榮幸，也是蘇家的榮幸。”
“若將來能扳倒江北王，蘇家當是第一功臣 。”
作為功臣之女，地位如何自不必說了。
但蘇妍雪卻面帶憂愁：“功臣不功臣的，相信父親和臣妾一樣都不在意，唯一盼著的就是陛下能早日親政，剷除奸佞，還我大辰一個清明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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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深看她一眼道：“朕該更衣上朝了。”
“臣妾伺候陛下。”
更衣的功夫，小餃子已得了新的訊息，正在猶豫要不要說，陳元灃卻直接說道：“你說就是，這裡也沒外人。”
小餃子看看蘇妍雪，這才開口：“江北王妃毒害世子，被江北王發落了……”
男人勾唇而笑，伸長手臂讓德妃為他整理衣袍。
“朕還以為，只有皇子龍孫會為了皇位而兄弟反目，卻不想，這江北王妃竟不惜手刃親子，也是聞所未聞。”
“陛下，臣妾斗膽，這其中，可有陛下推波助瀾？”
男人扭頭看她一眼，蘇妍雪只覺得被這眼神看的渾身一涼，連指尖都僵硬了幾分。
只聽男人說道：“德妃之聰慧，還是用在書本上的好。”
“臣妾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