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似乎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迫不及待的問她：“怎麼說？她在家裡是什麼樣的？”
陸初茉冷哼道：“她雖是庶女之身，但父親母親也從未虧待過她，待她與我一樣，都是一視同仁的。請一樣的私塾先生，教一樣的課，學一樣的東西，她倒好，非但不感激，還總敷衍了事！母親罰她，她便對母親懷恨在心，還時常背後賭咒加害，若不是母親心善，她能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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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連德妃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跟陸初容相處時間不算短了，知道她是個有心機的，還時常以江北王之女的身份震懾後宮，幾次威脅太后，卻不想，她心機之下卻是如此歹毒？
“陸美人，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可是你的親姐姐啊。”徐昭容輕聲說道：“姐妹之間若有矛盾說開了就是，倒不用這般詆譭……”
“我哪裡是詆譭！”陸美人怒道：“她是我姐姐還是你姐姐！昭容娘娘倒比我還清楚她？”
“你！”徐昭容見她對自己無禮，正要發火，卻被自己的丫鬟紅葉趕緊攔住。
她便只能把怒氣嚥下，捏著手上的茶盞，恨的牙癢癢！
宋美人又迫不及待道：“真看不出來，陸妃娘娘竟是這種人啊！竟敢對嫡母不敬，這在我們家可是要動家法的！王爺都不管管？”
陸初茉翻了個白眼：“你們也看到她那張臉了，每每有客，父王還指望著她陪席呢，哪就捨得動她。”
如此一說，眾人又紛紛倒抽冷氣。
陸妃竟然在入宮之前做過這樣的事！難怪一身風月場所的的做派！
眾人又彼此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底解讀出同一個答案：莫不已經失貞？
只是失貞而也就罷了，但若在進宮之前有孕，皇上豈不……
越想越後怕，越後怕就越想知道的更多，紛紛催促陸初茉多說點。
德妃雖有些不信，但看陸初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喋喋不休，將陸初容在家中如何侍奉江北王的下屬，又是如何偷奸耍滑不學上進都說了一遍，有鼻子有眼，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難怪陸初容進宮後，連一向持身自律的皇上都勾的五迷三道！竟是從小就會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了！
如是一想，狠狠將茶盞擲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花廳中立時安靜下來，幾人戰戰兢兢的看向德妃。
蘇妍雪沒好氣道：“都散了吧！這種話出去就不要說了！宮裡的規矩在這，敗壞宮妃的名聲可是要打入冷宮的！”
陸初茉吐吐舌頭不以為意，這流言蜚語一向無縫不入，往往越是阻撓，傳的速度就越快。
如果她算的沒錯，用不了兩天，太后和皇上也都知道了。
徐昭容起身道：“天色已晚，那臣妾就先行告退。”
有她帶頭，其他人也都紛紛起身告退。
陸初茉走出朝華宮，焦美人和宋美人迫不及待的追了上來，非要讓她再詳細說說陸妃娘娘的事。
陸初茉道：“你們就算不怕被陸妃知道，也該怕被德妃娘娘知道吧？她掌管六宮，你們竟連他的話都不放在眼裡？”
那二人又趕忙搖頭，不敢再問。
陸初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心情不錯的往惠春苑而去。
路上阿慶問她：“美人說的，都是真的？”
她畢竟是江北王訓練的暗衛，對後宅之事並不清楚。
陸初茉聳肩：“你問父王去啊！”
“王爺豈會跟奴婢說這種事情。”
“那我告訴你，真真假假！”
阿慶蹙眉：“這裡是皇宮，美人就算有小性子也不該如此，若被皇上知曉，定然會責罰美人。”
“他就算知曉又能如何？他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說的是假的？難道他會去問父王？你都不會去問，他怎麼可能問！”
“就算不能問王爺，也可以問陸妃娘娘。”
陸初茉不無得意道：“若皇上真去問了，那起碼代表皇上起了疑心，這世上，再深的感情，也抵不過一點懷疑。就好像蟻穴潰堤一樣，能把人的信任一點點蠶食殆盡！”
阿慶卻不願苟同，她搖頭道：“美人還是太急於求成了些。”
“你不是說了嗎，各憑本事，我現在就是憑的自己的本事！”
關於陸妃的謠言要遠比預料中傳播的快，只消一天的功夫，後宮已有人傳的有鼻子有眼，但凡是路過惠春苑的都在竊竊私語，被裡頭的宮人瞧上一眼又趕緊逃開。
夏蟬提醒蘇妍雪道：“後宮當下流言紛紛，娘娘若不出面整治，日後傳到太后耳朵裡，恐怕也會責怪娘娘。”
“到那時候，到底是責怪本宮重要，還是責罰陸妃重要？”
才伺候太后用了午膳，蘇妍雪從康寧宮出來：“再說，本宮也提醒過她們不得外傳，太后若問起來，本宮自有說道。”
夏蟬便不再說什麼了，眼下春光正好，晌午的大太陽，曬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蘇妍雪喜愛這無邊春光，便不坐轎攆步行回朝華宮，路過太液池，看著岸邊桃樹抽了新枝新芽，不禁又想起去年的賞花會來。
“本宮原本還在奇怪，陸妃身為江北王的女兒，就算是庶女不受待見，總也不可能什麼都不會，如此看來，倒不是她裝的了。”
“娘娘相信陸美人的話？”
“昨日驟然一聽是有些信了的，但後來想了想，反而品出些虛真虛假。不過也不打緊，她入宮就是爭寵來了，眼下她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的姐姐，本宮也樂的看戲。”
若能鬥個兩敗俱傷才好，也好讓皇上擺脫陸家的桎梏！
“朱公公？”夏蟬奇道：“朱公公這是要去惠春苑？”
緊鄰太液池東岸的惠春苑，小餃子帶人入內，身後之人捧著一卷卷宗，腳步匆匆。
“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八成是皇上又給她賞了什麼東西吧。”
蘇妍雪低低嘆了口氣，若說年前皇上雖不至於雨露均沾，但對後宮妃嬪還算是不偏不倚的。
但過了一個年，二人時常出雙入對不說，皇上還總給陸初容賞些個看似無關緊要，卻又和他密不可分的東西。
後宮的女人也不過是過過嘴癮嘲笑一二，暗地裡卻是一個比一個酸。
就好比她，向皇上討一本舊書他都不肯，反打發了人去給她買新的。
那時候，她覺得這是天子獨有的關懷和重視，現在想來，這新書和舊書的分量，一眼可辨。
“德妃娘娘！”小餃子從惠春苑出來，看到德妃正行至不遠處，快步迎上去見禮：“奴才見過德妃娘娘，娘娘可是出來賞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