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時候,江北王側妃就知道家裡的九姑娘,貴為貴妃,寵冠六宮。
連她娘那賤籍女子也母憑女貴,一朝廢除賤籍,得享宗廟。
哪怕闔府上下都對這偏居一隅的九姑娘沒什麼印象,甚至都知道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打她卻是知道的。
想來美人天生對美人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王府每年一次的除夕家宴,她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那個姿色越來越出眾,但卻垂首縮頭儘量不讓人發現自己的漂亮姑娘——陸九,陸初容。
她曾經特意問過她的名字,當時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這樣的美人可惜生錯了位置,如是嫡女,勢必要嫁個如意郎君,千嬌萬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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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就是個庶女,總難逃脫被男人玩弄的命運。
當她的美貌無處遮掩的時候,王妃是聰明人,第一個便想著要將她培養成一柄利器,將來用於收攏人心也好,做個交易也罷,總不至於就讓她一個人在後院孤芳自賞。
後來的事她沒再關注,本以為她會像其他庶女一樣淪為一個工具,但直到聽聞她要進宮了,才知曉王妃幾次計劃都落空,王爺親自指了她進宮選秀。
今日再看,她雖已有身孕,體態略豐,但柳眉杏眸,鼻若懸膽,齒如編貝,歪頭一笑,讓本就姿容昳麗的她多了分小女兒的嬌俏。
身為女人她豈會不懂,陸九姑娘如今的體態,姿色,心性,都是被身邊這個人嬌養出來的。
她到底還是好福氣,雖不知未來幾何,但起碼如今的她是真正幸福的。
不知為何,看到陸初容,她竟多了幾分豔羨。
直到陳元灃一聲乾咳,她才連忙整理儀容,垂首道:“貴妃娘娘天姿國色,妾身一時看的入迷,失了儀態,還望陛下,娘娘,恕罪。”
陳元灃沒好氣道:“王爺是不打算再續絃了嗎?怎麼叫你一個妾室入宮來見朕的愛妃!”
“皇上……”陸初容拉拉他的袖子,低聲道:“這話不能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她不是妾室嗎?這還有假?”
陸初容嘆了口氣,只得笑著對側妃道:“皇上說話許是不太中聽,您回去就沒必要向我父王學了……”
“娘娘放心,娘娘放心,妾身萬萬不敢的。”
“給你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陳元灃說完又小聲嘀咕道:“要是江北王來說朕,就都是你害的!”
“不敢不敢!”
陸初容只得又道:“您大老遠過來受累了,本宮近日新得了一株珊瑚寶樹,煩請帶回去交給父王,說本宮在宮裡一切都好,請父王不要惦念。”
“是,妾身一定轉達。妾身此番過來,給娘娘帶了些安胎的補品, 想來皇上寵愛娘娘,宮中自是什麼都不缺的,不過到底也是王爺和妾身的一番心意。”
陸初容笑道:“有勞了,那本宮就收下了。”
側妃趕忙將禮單的冊子交給妙思,臉上這才有了些紅潤的血色。
雙方又寒暄了兩句,左不過是家長裡短,陸家哪位叔伯不在了,哪位夫人產子了,誰家姑娘許配人了,側妃儘管說,她陸初容要是聽得懂算她輸。
在王府的時候別人不認識她,她自然也不認識別人,如今她做了貴妃,人人都知道她了,她還是不知道別人。
陳元灃聽的有些不耐煩,期間小餃子過來通報,說南疆有急奏,他氣的揮揮手,表示與其看急奏,還不如就在這裡聽家長裡短。
反倒是陸初容一個勁的勸他:“皇上當以國事為重,怎麼又忘了父王跟您說的話了?您再整日和臣妾呆在一塊,前朝言官又得說臣妾是禍國妖妃了!”
陳元灃走的時候還一臉不情願看,暗地裡還捏捏愛妃的手,悄悄說讓她等自己回來。
最後依依惜別的摸摸她的肚子,一臉興高采烈的走了。
側妃看這二人親密,耳廓有些發熱。
年輕夫妻雖大多感情甚篤,但哪有他們這樣蜜裡調油的,當真讓人豔羨。
“好了,皇上已經走了,你來找本宮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陸初容在陳元灃走後立刻換了一副表情,面上無笑的她,瞧著還有幾分冷豔。
側妃忙道:“妾身其實奉王爺之命,帶了這位產婆,特地來給貴妃娘娘看看……”
說著,拉了身後跟來的一位老嬤嬤。
那老嬤嬤笑呵呵道:“小人從十幾歲時就給幫人接生,這些年還從未有看走眼的時候,娘娘放心!”
陸初容納悶:“看什麼?”
“當然是看娘娘懷的是男胎還是女胎啊!”側妃笑道:“王爺做了個夢,夢見咱們王府飛出了一條金龍,高興的幾天都沒睡著,非要叫妾身來看看。”
你們江北王府飛出金龍跟本宮的肚子什麼關係?
本宮就算生金龍,那也是陳家的兒子!
這哪是一個夢的原因,陸康等著拿這個孩子大做文章呢!
“真有這麼靈?”她不確定道:“常聽人說,酸兒辣女,本宮才懷孕的時候總是想吐,就喜歡吃酸的!”
那產婆呵呵笑道:“這老話也不是每次都準的,還請娘娘輕移貴步,走兩步,讓小人好好看看!”
陸初容便扶著妙思的手下了御階,在殿中走了兩步,又轉了兩圈,讓她看。
產婆笑的見牙不見眼:“男胎!男胎!一準兒的小皇子!”
她不由笑道:“當真!本宮真的能給皇上生個兒子!?”
“真的不能再真了!”
側妃也是喜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咱們家要出個小皇子了!”
陸初容臉色又是一冷,默默去咬後槽牙:跟你們家有什麼干係!陸老鬼這春秋大夢竟然還會傳染?
等側妃帶著產婆喜滋滋的走了,陸初容也步出殿外伸了個懶腰,本想去找陳元灃,結果到了御書房門口就聽魏爽說皇上真的接了嶺南的急報,嚇的她也不敢去打擾了,還是乖乖回去等人吧。
嶺南靠近南疆,早先就聽說南疆好像因為陸康而和大辰交惡,如今也算是內憂外患了,唉,這皇帝當的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