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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誰是兇手

“陸妃妹妹?”德妃見她出來了,拭去眼角的淚痕,輕聲說道:“陛下將你封妃太過匆忙,本宮還沒來得及給你安排宮室,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只能委屈妹妹暫時先住在惠春苑了。”

“沒事的德妃娘娘,此事無關緊要,況且臣妾在惠春苑都住習慣了。”

“若在平時,耽誤幾天確實是不打緊的,只是,今日麗嬪妹妹才溺死在太液池中,只怕有什麼不乾淨的,再衝撞了你。”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陸初容只覺得遍體生寒。

“要不然這樣吧,妹妹若是害怕,便先搬到本宮的朝華宮中?一應都是齊全的,待給妹妹收拾了新的宮殿,再搬過去,如何?”

“倒不必這麼麻煩,況且又不是我害的麗嬪,也沒什麼好怕的……”

雖是這麼說,不過心下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德妃見她不願意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又囑咐她在惠春苑千萬小心,如今麗嬪死因不明,若真有人心存不軌,說不定還要害其他人的。

陸初容應了,回惠春苑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娘娘在害怕嗎?”妙思問她。

陸九點頭:“說不害怕是假的,如果真像德妃說的一樣,我們之中有個殺人兇手,你想想,多可怕。”

妙思卻不以為然:“有奴婢在,沒人能動的了你。”

說起來,妙思之前在王府是做祖宗,呸!做暗衛的,武功應該不低。

“你武功很高?”

“保護你不成問題。”

陸九點頭,走了沒一會又問她:“那你能教我武功嗎?”

“不能,習武要從小學起,將來娘娘要是有了孩子,奴婢可以教娘娘的孩子。”

陸初容沒說,她覺得自己將來肯定不會有孩子的。

麗嬪之死鬧的後宮人心惶惶,陳元灃讓禁軍和內務府徹查此事,不過雙方都表示查出真相的可能微乎其微。

禁軍雖擔任著保護皇宮的職責,但因是男子,平日也只在後宮外圍守衛。

內務府更是以侍奉為主,平日頂多查個偷雞摸狗的小事,這會兒出了人命實在不好說。

太后的意思是德妃畢竟統率六宮,讓德妃從中查辦比較好。

但陳元灃只一句話便回絕了太后:若德妃有嫌呢?

“聽說……內務府把麗嬪娘娘的訊息送回孃家的時候,府上的夫人直接暈過去了,這會兒還沒醒呢。”

惠春苑的總管太監小雙子跟陸初容彙報:“對外只說是失足落水,還沒查出真相來,誰也不敢亂說。”

言罷,看到琉璃罩內燭光微黯,便手腳麻利的上前來,輕輕挑了燭芯。

陸初容才沐浴洗了頭髮,這會兒正坐在榻上讓宮人給她擰乾。

聽到小雙子的話,她又靜默無語的看向窗外。

憑此窗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太液池,入夜後,那太液池便成了黑黢黢的一片,像這後宮突兀張開的一隻大口,又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小雙子道:“娘娘不必等了,朱公公沒說今晚陛下要過來。”

“我哪有等他。”陸初容沒好氣道:“我在等頭髮幹了好睡覺。”

言罷看一眼左右眾人,包括妙思在內,都在用一種:‘我們知道你在等’的眼神看著她。

罷了,跟他們也說不明白。

今天麗嬪出了這樣的事,但凡有點情分在裡頭,陳元灃都不適合來後宮。

但不知為何,一到晚上,人就容易變的多愁善感起來。

回到闊別多日的床上,躺在陳元灃平日會躺的地方,陸九姑娘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她先是想到了麗嬪,想到她每日從康寧宮裡出來都要奚落自己兩句,不過是逞個口舌之快。

至於昨天的賞花會,她確實搶白了兩句,但她也相信麗嬪和自己一樣,都不是那種會斤斤計較耿耿於懷的人,話說出去也就說出去了,並不會記在心裡。

相反的,麗嬪有時比她還要單純無知,言行舉止更是全憑自己高興。

可就是這樣一個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姑娘,誰人會害她?

不,誰人會害她陸初容?

是那日和她撞衫,在康寧宮被嘲笑的王貴人?

還是每天都和麗嬪姐妹相稱的的德妃?

亦或者,被麗嬪責罰過的宮人?

再或許,是她自己失足溺水的呢?

翻了個身,她微微嘆了口氣,裹緊了被子。

今天從康寧宮出來的時候,陳元灃那雙涼意溶溶的眸子亦讓她難以忘懷。

到現在她都有些想不通,自己長得像妖妃也就罷了,難道還像殺人兇手嗎?

別說殺人了,殺雞她都不敢。

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晚上,她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春日暖陽薰照,她一掀帳子,便被日光刺的眯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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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思?小雙子?”

妙思從外推門入內:“娘娘睡醒了?”

她還有些犯困,不過依舊強打著精神道:“什麼時辰了?”

“已近巳時。”

“什麼?!”她大驚失色,忙不迭要爬起來更衣:“你怎麼不叫我?這要誤了請安的時辰了!”

然而剛坐起來,她又噗通一聲倒了回了床上:“算了,反正已經誤了,乾脆說我病了吧……”

妙思道:“早上太后傳話過來,說身體抱恙,讓各宮這幾日不必去請安了。”

“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

想到昨天的事,陸初容不說話了。

太后莫不是被嚇的?

麗嬪是在給她請安的路上出的事,想來她多少有些不安和自責的。

“奴婢瞧娘娘整天睡不醒,索性也不叫了,讓你多睡會。”

妙思說著又要放下床帳:“還睡嗎?”

“不睡了,都這個時辰了,我也睡不著了啊。”

言罷打了個呵欠,她慢吞吞爬起來更衣。

麗嬪這事說大不大,畢竟之於後宮,只是少個女人,當日為她落淚的‘姐妹’轉天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但說小也不小,內務府和禁衛軍兩廂合作,最終也沒給出個合理的說法,只能以失足溺水做判定,這事終歸不了了之了。

但太后許是真的年紀大了,因為這事惆悵了大半個月才慢慢恢復元氣,也恢復了晨昏定省。

待春夏交替之際,宮中御花園裡百花齊綻,終於一掃陰霾。

德妃賢惠,親自安排了一場賞花會,會上宴席齊備,鍾鼓饌玉,眾人說說笑笑也是好不熱鬧。

太后抱著她那只白色的琉球貓香香,沐浴著春光,笑眯眯的看著一眾妃嬪穿著春衫薄衣,在她面前撲蝴蝶,忽的憶起自己年輕時似也有過這樣一般爛漫的時節。

如今再以上位者的目光來看,真有種含飴弄孫之趣。

不過說到孫子……

她忍不住將目光落回陸初容的身上,眾人都在百花叢中盡態極妍的玩耍嬉笑,唯恐不能展示出自己最瑰麗的一面,只這個陸妃坐在桌邊大快朵頤。

甚至還偷偷給自己的丫鬟遞塊肉,夾塊糕,權當沒人看見一般。

“咳咳!”太后乾咳一聲喚道:“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