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令兄愛好很是獨特！”
陸初容還是搖頭：“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們看上好人家的姑娘也就罷了，說搶也就搶了，但如果看上已出嫁的婦人該當如何呢？”
眾人驚駭的大睜雙眸，陸初容重重點頭：“沒錯！就讓他們變成寡婦！再搶過來！”
“啊？！”
陸妃娘娘深深嘆了口氣：“至於我的姐姐們，我不能說她們各個都仗勢欺人啊，但有些有手段的，有我父王撐腰，不敬公婆，毆打正妻，這都是常有的事！”
“竟，竟如此？”
“這都算輕的，我有個姐姐，嫁給一個翰林院編修做正妻，聽聞那編修罵了我父王幾句，就被我姐姐毒死了。”
“什麼！”眾人大駭：“毒殺丈夫！這可是死罪啊！”
“死不死罪，還不是我父王說了算？”陸初容無奈聳肩：“所以，你們聽到的都算不得什麼，頂多算是冰山一角吧！”
德妃一臉狐疑的看著她道：“陸妃莫不是跟兄姐不睦，這才背地裡編排他們？”
陸初容大喊冤枉，她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這些話早就想說了，奈何你們整天把江北王誇的天花亂墜，我還以為你們都跟他關係多麼好呢，現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啊？”眾人更加驚疑不定，一時間不知她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更不敢隨意站隊，萬一她是故意詐她們的呢！
“不過有一點你們沒說錯，江北王的下人各個作威作福無法無天倒是真的。”
言罷忍不住看妙思一眼，這位祖宗好像全然無察。
“還有江北王，草芥人命，殺人如麻，更是罄竹難書！”言罷，她又加上一句：“我這話，你們不要外傳啊，就算我是他女兒，他要殺我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陸，陸妃娘娘放心！”
“對！放心，我們，我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也不會說的！”
陸初容十分欣慰的點點頭，吐出不快，一身輕鬆！
不愧是溫柔賢惠的德妃娘娘，賞花會辦的真是盡善盡美！
她陸初容不光吃飽喝足，連帶身心都十分愉快，跟妙思回去的路上腰不酸腿不痛，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如此，也算是一舉兩得了，既罵了陸老鬼，出了口這些年的惡氣，也震懾了後宮眾人，看她們哪個還敢背後傳她的謠言！
若能傳到皇上太后耳朵裡更好，天哪，有其父必有其女啊！趕緊把她打入冷宮吧！
想到這裡，忍不住偷笑出聲。
妙思道：“娘娘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今天的花，開的真好！”
*
“她真這麼說的？”陳元灃聽小餃子彙報的時候正在朝華宮，今日他被前朝的事絆住了腳沒能去後宮赴宴，晚間特意趕來跟德妃用膳，也算是寬慰寬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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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這麼說的，”小餃子道：“傳話的是奴才的一個小徒弟，他絕不敢撒謊，德妃娘娘也在場，奴才說的沒錯吧？”
德妃親自給陳元灃佈菜，聽聞淺笑出聲：“陸妃妹妹也挺有趣的，罵起自己的父王好像罵仇人一般。”
“方才你怎麼沒跟朕說？”
“臣妾以為，不過是姐妹之間的閒談而已，誰在閨中不是千嬌萬寵，跟爹孃拌嘴鬥氣的也不單單是陸妃妹妹。”
“她說的那些話哪是拌嘴鬥氣這麼簡單？”一國之君吃著德妃親手給他做的飯菜，卻味同嚼蠟：“麗嬪之死還沒找到兇手，如今宮中風言風語都指向陸妃，她還這般口無遮攔，不是在挑釁，就是在遮掩！”
德妃秀媚微蹙，心下不安：“陛下也懷疑，麗嬪妹妹的死，跟陸妃有關？”
“真相尚不明了，一切還不好說。”
“陛下……”蘇妍雪放下筷箸，起身跪於陳元灃腳下。
後者不解：“德妃這是做什麼？”
“陛下讓臣妾掌管六宮，如今多了許多風言風語，都是臣妾失職，縱然陸妃妹妹素日專橫刁蠻了些，但臣妾可以擔保，她絕不是殺害麗嬪妹妹的兇手！”
一國之君面色一沉，不動聲色的看著蘇妍雪。
她是蘇家的掌上明珠，也是所有人屬意的皇后人選，就是怕她成為皇后會淪為陸康的眼中釘，他才退而求其次封了一個妃位。
“陸妃她，專橫刁蠻？”
德妃似是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趕忙分辨：“陸妃妹妹畢竟年紀小，又是在江北王府長大的，不會與人相處也是正常的，但她心地不壞，臣妾也都看在眼裡。”
“朕知道了，你起來吧。”
言罷便扶了她的胳膊，將人拉了起來。
琉璃罩內的燈燭嗶啵作響，炸裂一個燈花。
“陛下，臣妾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還望陛下恕臣妾口無遮攔之罪……”
“你說。”
蘇妍雪怯怯抬眸，小心翼翼道：“臣妾早就有所懷疑，麗嬪和陸妃雖時常拌嘴，但也無傷大雅。陸妃正得聖寵，也沒有爭風吃醋一說，自然不會殺害麗嬪，莫不是有人害了麗嬪，想加害陸妃？趁機除掉陛下最寵愛的人？”
陳元灃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眼底眸光微斂：“那德妃覺得，會是誰呢？”
後者搖頭：“臣妾不好說，前朝後宮，針對陸妃的有之，對江北王不滿從而要針對陸妃的也有，或者，乾脆有人覺得陸妃放在後宮於陛下是心腹大患，就此除掉陸妃，也有可能。”
“你這麼一說，朕反倒覺得陸妃此刻像被置於危險之中。”
“臣妾也有此擔心。”
一國之君也放下筷箸，面色沉冷。
德妃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輕聲勸道：“陛下日日為國事操勞，這後宮之事臣妾也會儘量為陛下分憂。”
“有德妃掌管後宮，張弛有度，恩威並存，有國|母之風，朕也十分放心。”
後者心中竊喜，又勾唇而笑：“臣妾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陛下快些用膳吧，不然該涼了。”
“不必了，方才德妃不是說陸妃此刻有危險嗎，朕有些放心不下，先去瞧瞧，有朕在，想必那暗中的兇手，多少也會忌憚一些。”
蘇妍雪楞在當場，筷子上夾的肉片也吧嗒掉在了桌上。
“陛下？”德妃起身追了出去，陳元灃已被宮人簇擁著出了朝華宮。
她默默捏緊了拳頭，塗有豔麗丹蔻的指尖深深扎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