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公司，徐其琛察覺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十分怪異，這讓他感覺到一陣不自然。
“徐主管，想喝點什麼？剛進了一批進口的咖啡豆，特別香。”
徐其琛還沒坐下來呢，顧建峰的秘書異常熱情，搞得徐其琛渾身不自在。
“那…那行吧，一杯就行。”
秘書踩著高跟鞋“噠噠”地去準備咖啡。
“老大，可以呀！”死胖子坐著辦公椅滑了過來，擠眉弄眼，充滿了賤賤的氣息。
“我一直都挺行的啊，你不行啊？”徐其琛難得玩個段子。
“看來你是不知道啊？”陸申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大陸，激動地說道，“公司裡都傳瘋了！”
“有人說看到你和江總在公司裡抱在了一起，還有不少人證實了呢！”
徐其琛：“……”
證實個鬼，除了保安，哪還有別人啊。
鬼倒是真有，就是在公司飄來飄去的財務沙總監。
林珊珊也是一臉八卦，乖巧地準備吃瓜。
“都挺閒是吧？”徐其琛把兩個專案的資料搬了出來，“昨天開會上頭分了兩個專案給我們。”
“兩個？這是要忙死我們吶。”陸申抱怨道。
“昨天誰說沒事幹，閒得不行的？”徐其琛瞪了他一眼，“有的忙總比沒得忙好。”
“沒證明價值，兩倍工資那麼好拿？”
聽到工資，陸申和林珊珊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都不是傻子，私營企業裡幹一份活，拿一分錢的道理大家都懂。證明不了自己的價值，掃地出門只是時間問題。
“行啦，把人聚一聚，我們開個會。”
一般來說軟體專案開發分為啟動、需求、設計、開發和測試階段。移交給徐其琛他們的兩個專案已經是走過了前面三個階段，就剩下開發和測試兩個環節。編碼階段大部分時間用來寫程式碼，測試是對相關功能進行評審，達不到要求的返還給開發組進行調整、修改程式碼，測試通過後專案就可以上線。
在徐其琛看來，錢副總的下馬威就像是打瞌睡送過來的枕頭，簡直就是及時雨再世。他們團隊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價值就體現在為為公司賺錢上面。
一個專案的啟動和需求調研會花費大量的時間，而設計環節更是會幾經推翻從來。兩個做到一半的專案送到徐其琛手上，省了他大把大把的時間。
真不知道錢副總是站哪頭的。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徐其琛能在限定時間交付專案，不然下馬威可是會把他的臉給踹得稀爛。
陸申負責程式，姍姍來協調進度，徐其琛來進行收尾。
很多時候，程式碼的行數並不能代表什麼，死胖子擅長的就是寥寥幾行，達到一般人幾十行甚至上百行的效果，而且出現bug的機率極低。姍姍則是擅長管理，懂一點程式設計，能夠實時跟進專案。
徐其琛自然也不會閒著，發揮自己的專長，測試bug和掌控整個專案。
分工完成後，整個辦公區開始響起了噼裡啪啦的敲擊聲。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傳來，笑靨如花的秘書端著咖啡進了徐其琛辦公室。
“徐主管，您的咖啡。”
“謝謝啊，挺香的。”
秘書得了誇獎，笑容更加豔麗。
“那我去忙了哈，有事你喊我。”
望著秘書扭腰的背影，徐其琛嘗了一口，醇香濃郁。
望了一眼辦公區，徐其琛快步走了出去。
“啪”徐其琛一巴掌呼在陸申腦袋上。
“哎呦，老大，幹麼呢？”
“眼珠子都快出來了，你說我幹嘛！”
“哈~”陸申尷尬地笑笑。
徐其琛拍拍他肩膀：“身材好吧？”
死胖子乖巧地點頭。
“把這兩個專案做完，我幫你約出來。”
陸申眼中放光：“真的嗎？”
“那當然，只是結果我可不保證。”
“約出來，就可以看我神威，無堅不摧！”
徐其琛笑了笑。
到時候有你難過的時候。
這胖子就是見色眼開，不給他點小甜頭，絕對不會努力幹活。
主管的秘書，可不是簡單的秘書。
來往皆精英，眼光不要太高。
死胖子心大，難受了正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軟體專案開發，管理是重於專業素養。
徐其琛是看人下菜碟，抓住組員的心理需求，不然誰給你賣力幹活。
悠哉哉回辦公室，一口咖啡，賊提神。
徐其琛看著螢幕呢，感覺旁邊有什麼盯著自己。
轉頭看了眼，老沙正站在他身旁。
集團一大，拉幫結派是必然趨勢。涉及到錢和人事，必然是各方爭奪的關鍵點。老沙能在這樣的部門做到副總監，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大概是年紀大了，加上連軸轉地加班，身體沒頂住，一命嗚呼。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錢還沒花了。當然後面還有一句，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活著呢錢沒了。後者是有一定生不如死的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徐其琛能夠注意到他，老沙乾脆就在辦公室裡面轉悠著。
雖說這只鬼魂並不會傷害他，可老是在你身邊待著，徐其琛心裡面也有些毛毛的。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徐其琛問道。
老沙一臉迷茫，搖了搖頭。
徐其琛：“……”
沒聽懂你搖啥頭啊。
看樣子變成靈體的時候傷了腦子，老沙顯得有一些呆滯。
“你有什麼要求，趁著我有空幫你了結一下。”徐其琛嘆了口氣說。總是在身邊晃悠，他還幹不幹活了。
老沙一直在公司裡晃悠，想必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這句話他貌似聽懂了，遲疑了一會，木訥地囔道：“回……回家，回家……”
加班猝死的工作狂，唯一的心願居然是回家，倒是讓人感覺有些吃驚。
“你家在哪呢？”徐其琛不介意跑一趟。
“家？”老沙努力地想著，一臉的迷茫和痛苦，“家，回家……”
得嘞，還是徐其琛自己去問吧。
端著咖啡杯，徐其琛走到了休息室。
老沙知道只有跟著徐其琛才能完成自己的夙願，亦步亦趨。
休息室裡零散地坐著幾個員工，有小聲聊著天，有的趴在桌上小憩一會。
徐其琛把咖啡杯放在一旁，抓了個人問了下人力資源在哪。
問完之後，還沒走遠呢，身後就傳來了小聲的議論。
“就是他，看著年紀有點大哎。”
“蘿蔔鹹菜各有所愛，可能小江總就喜歡這款呢。”
“和我年紀也差不多啊，錯失良機。”
“呵呵，你就算了，你的髮際線，嘖嘖……”
“打人不打臉，不帶這麼過分的！”
徐其琛一臉黑線。
人力資源部是集團的核心部門之一，人員規模可不是網路技術部這樣的閒置部門比得了的。
徐其琛就好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看這人員素養，再看看這辦公條件，啥時候網路技術部才能這麼氣派呀。
一般來說，員工的住址屬於保密資訊，輕易是不會透露。畢竟只是來上班，只是工作關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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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死人除外。人死了，這些也就不需要保密。
老沙這樣的高管去世，還是在公司猝死，於情於理人力資源部都會代表集團、董事長致電慰問，並派人上門弔唁、慰問，體現一下金錢之外的人文關懷。財務那裡自然還得支付一筆不小的慰問金，免得家屬鬧事。一旦鬧起來，對於一家上市集團來說，事後公關的花費都不止如此。
簡稱，當彪子還要立牌坊。
人死不能復生，加上金錢的封口，家屬多數情況還是選擇默默把淚往肚子裡吞。
徐其琛找了個閒著無聊的大媽聊了會，估計是靠著關係進來的，嘴巴每個把門。一番恭維後，把集團亂七八糟的秘密醜聞全都說了出來。
哪個經理和秘書有一腿，表面風光的白領自薦枕蓆送到領導床上，董事會分成幾派互相排擠……
“沙總監啊？也是個可憐人，上次去慰問我也去了呢！”
得嘞，您繼續，到重點了。
…………
“錢總您放心，這兩個專案徐其琛他們絕對是完成不了的，到時候……”一個項目組的組長諂媚地給錢副總倒茶。
錢副總有點嫌棄這傢伙的不專業，功夫茶是這麼倒的嗎？
沒有一點素養，還學人拍馬屁。
不過他還需要這個專案組組長給他提供訊息，臉色陰沉了些，卻沒有提出來。
“你確定？”錢副總有些不放心。
針對徐其琛，是仔細挑選的，意在斬去江芷寒的一條觸手，讓她明白集團總部不是那麼好沾染的。
所以必須做到一擊斃敵，把人踢走。
江芷寒正在負責金融的子公司當總裁，對總部的情況無法實時瞭解。要是觸手被砍掉，那可就只能眼睜睜盯著，沒有干預之力。
“其中有一個專案是我帶的項目組負責，客戶需求很多，開發時間長，非常容易出現bug。退一萬步講，徐其琛趕著做出來，客戶那是容易滿足的嗎？”
錢副總點了點頭。
有後招就行，他心裡頭安定。
哪怕你加班加點做出來，我直接讓客戶那裡拒收。
挑毛病還不好挑？
錢副總滿意地笑著。
專案組組長跟著笑了起來，怎麼都覺得猥.瑣。
“行了，你去忙吧。”錢副總揮了揮手。
專案組長離開辦公室，錢副總就把茶杯裡的茶倒進了垃圾桶。
功夫茶，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