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他們太多高興的時間,追兵就已經很快跟了上來。
慌不擇路的兩人拼命向前跑,但是受傷的鈴木三郎卻大大拖累了他們的速度。
“這樣下去不行。”
斑咬了咬牙,轉身對上了那群追兵。也幸好這都是一些沒有查克拉的普通武士,斑很輕易的打暈了他們,趕了上來。
“接下來怎麼辦?”
“從水路走。”
柱間應道,左轉跑向了景觀園內。宅院內的人造湖通向的正好是城外的護城河,這是他們在這之前就已經確認好的事情。
將軍府內的所有火把被點起,照亮了所有的角落。不敢大意的柱間和斑從房頂上跳了下來,順著草叢沿路跑去。
爭分奪秒,說的就是他們現在的情況。
“小心。”
苦無交接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摩擦起一絲火花,墜落在草叢裡。
柱間的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而斑則呼吸急促的看著這驚險的一刻,連手都在微微顫抖……就差那麼一點,再晚一點,柱間脖間的動脈就會被劃破了。
“冷靜點,斑。”
作為一個差點死去的人,柱間的聲音卻無比冷靜,他把鈴木三郎放下,掏出了苦無置於掌中,看著對面的忍者。
“我負責東面,你負責西面。”
後面的話不必說,千手柱間相信他能明白,作為一起訓練許久的朋友,沒有誰能比他們更加瞭解彼此作戰方式了。沒等斑回答,柱間便衝向了敵人,而斑也在同一時間動起手來,將面前的忍者一一解決。
沒有比這更為默契的動作了。
斑的眼睛隱隱顯露出勾玉的輪廓,卻又很快消失;而柱間那邊,翠綠的樹苗從地面伸展而出,也給那群忍者的行動造成了極大的不便。
只可惜他們不曾回頭……
當一切塵埃落定,已是風停雨靜。
烏雲散去,明月懸掛在夜空中,悄悄地散發出原有的溫柔光芒。
兩個溼漉漉的少年仰躺在護城河邊的草地上,氣喘吁吁的看著終於展露出真實樣貌的圓月,在彼此的對視中,不禁松了一口氣。
他們竟然還活著……
想想當時那千鈞一髮的瞬間,就不得不感嘆一聲世事無常。
如果不是恰巧有人闖入了左大臣的府邸,將下臣引出來後逃向了將軍府的方向,而將軍府的騷亂又湊巧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那他們今日的結果如何,怕是就很難預料了。
“你還好嗎,鈴木桑?”
身旁的動靜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看著因為傷口受到刺激而清醒過來的鈴木三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柱間有些擔心的問道。
“啊,多虧了你們。”
鈴木三郎痛得臉色發白,卻依舊是笑著的。作為大人的他不想讓這些孩子為他擔心,所以不管有多麼難,他都會一一忍受下來,即使他知道這些孩子殺的人可能比他還多。
“接下來的路,我就自己走吧!”
“不行,你的傷口必須趕快處理。”
柱間反駁道,強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卻力不從心的坐回了原位,“約定不急於一時,可傷口一旦發炎的話,就連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這絕不是空口無憑,在消炎藥還未出現的戰國,別說是面積過大的傷口,就是一場感冒,說不定就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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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逐漸離開的身影,柱間焦急的一拳打在了地上。
“喂……”
阻止對方離開步伐的是一支苦無,深深的插.入到身前的泥土中。斑還保持著投射的姿勢,臉卻被兩邊的髮絲所遮掩,讓身邊的柱間看不到對方的神情。
“那個約定,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連命都可以不要?
斑的聲音裡有著疑惑,更多的卻是化不開的濃重。
他也曾有過約定,約定一起成長,約定一起活下來。直到希望粉碎,兄弟們一個個死在戰場,他才明白所謂的約定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的笑話。
不過是用來安慰弱者的東西,唯有變強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道路。
“斑……”
柱間的嘴巴張張合合,他看著手上繫著的髮絲,卻啞口無言。
和板間的約定歷歷在目,他甚至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握緊了雙手,柱間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
這樣的他,真的能夠好好地守住彼此的約定嗎?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凝固,只有一聲輕微的嘆息隨著風而消逝。
“我以為你明白的。”
鈴木三郎並未轉身,步伐在一頓後繼續邁出,“約定。”
“什麼?”斑皺起眉,看著對方的身影。
“你和同伴約定時想到了什麼?”
鈴木三郎的聲音從容不迫,即使身體殘缺,也不能改變這個男子堅定的意志。
“緊系於靈魂深處的約定,即使死亡也無法斬斷。”
“你在那時,到底想了些什麼呢……”
猶如驚雷一般的話炸響在耳邊,斑的瞳孔劇烈收縮起來,系在小拇指上的髮絲似在發燙,灼燒著他的皮膚,將他的偽裝燃燒殆盡。
他在那時想了什麼呢?
斑陡然無力。
他在想,無論如何也要讓柱間活下去。
斑究竟是怎麼樣想的,柱間並不清楚。
可鈴木三郎的話,無疑為他解開了滿腹心事——
約定的意義並不是要確保未來,而是作為一種信念存在。
他還有家人、朋友,與其沉迷於過去的傷痛,不如將此化為力量去開拓更好的未來。
所以在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後,他便強撐著站了起來,走向了從剛剛便一直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斑。
“你還好嗎,斑……”
背對著月光,柱間伸出了手。
“啊,當然。”
眼簾翕動,斑睜開了一直閉著的眼睛,順著這只帶有細微傷痕的手看向了他的主人。
柱間因為現在的動作而微微彎下了腰,掛著明顯青紫於痕的臉上只有因疼痛而來的僵硬。但是在朦朧的月色下,這一切都被模糊起來,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讓人看得真切。
“柱間……”
“嗯?”
“不,算了,沒什麼……”
在柱間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斑用力的拍打在了他的手上,又在他想要收回手的一剎那握緊了對方,順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你幹什麼啊斑。”
這種痛上加痛的感覺柱間疼得跳腳,不斷地對著那只紅腫的手吹冷風。
“這啊……”斑挑眉說道,“這也算是約定吧。”
他的雙手交叉到胸前,也將自己變得紅腫的手悄悄藏了起來。
“哈?”柱間欲哭無淚。
“別在意這些小事了,柱間。不是還要去鈴蘭太夫那裡嗎,再這樣磨磨唧唧的可就趕不上了。”
斑的話有些不自然的停頓,接著火速轉身向前走去,將自己發熱的臉掩藏在了髮絲之間,“既然是朋友,我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朋友?”柱間一頭霧水。
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就連表情都是扭曲的,“你這傢伙難道沒把我當朋友嗎?”
“我們不早就是朋友了嗎?”柱間豆豆眼,看著斑冒出的冷汗,口氣頗為鬱悶,“那個約定關朋友什麼事?還是說你打我那一下就想用朋友忽悠我嗎……等等。”
反應過來的柱間看著帶著點逃竄意味的斑的身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這傢伙難道現在才把我當朋友嗎?”
柱間氣急敗壞的追了上去,“斑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