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牌位受損, 其中的神明也會受到影響,別提羅睺根本毫防備,差點沒給青陽懟出眼淚來。
“啊……”五靈公幾乎不約而同替羅睺喊出聲, 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彷彿被懟鼻樑的不是羅睺, 而是他們一樣。
“怎麼了?”青陽揣著明白裝糊塗, 反問五靈公,“師兄們哪裡不妥?”
“……”趙公明小心地往窗欄邊偷瞄, 羅睺被這一懟,直接從小金墜裡飛出來了, 揉著鼻子, 投來警告的眼神,千重黑紗上紋繡的銀色劍芒, 竟似活過來一般, 徐徐轉動, 流露出誅仙劍陣的殺機。
之前趙公明不打自招就算了,好在沒把他的事直接抖摟出來,敢壞他好事——反剛被懟過鼻子, 以羅睺的自尊心, 近期之內是打死都不可能想露真相的了。
“沒吧……”趙公明內心流著眼淚,假作自然地撿地上掉落的金元寶,打岔, “還有這麼多沒運呢, 咱們可得快點了。”
“噦!”沈萬三化身的黑霧,這時候終於將亢嗣鼎吐出來了。
之前遭到沈萬三玉石俱焚的反噬,亢嗣鼎就沒了陰陽眼,現在渾身的道是被沈萬三汲取, 整個人都枯槁比,雙目緊閉,但還有呼吸。
沈萬三化回人形:“留他一命,免得我將來若是下地府,為這種畜生受刑。現在亢嗣鼎沒了我,也沒了一身道,我倒要看看他能活成個什麼樣子。”
話音剛落,青陽就見原本固定著亢嗣鼎的槍芒驟然一動,被人拔,接著舉重若輕地一個橫掃,劃過亢嗣鼎頭頂泥洹宮,頓時削去其頂上三花,未來就算亢嗣鼎想修道,也是不可能的了。
青陽暗自點頭,轉聲對沈萬三道:“沈老爺子,您大仇已報,在陽世受苦已久,我可以為您超度,送您下地——”
“不,我不去。”沈萬三連連搖頭,“我留在陽世,是想修成鬼仙的。聽方才幾位聊天,善人該是道門弟子吧?年我被流放至雲南,也曾隨張三丰張道修過道,只是那時候我年歲已大,還沒修成就死了。”
青陽:“……”
這個老爺子,初見面就很慘,怎麼一張嘴又是一個這麼慘的故事。
沈萬三講到這裡,也覺得有點尷尬,抹了把老臉說:“……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仁慈,因為地府生死簿出問題,我沒投胎,反而有多的時改修鬼仙,一直到不慎被亢嗣鼎偷襲抓住。現在既然被救出來了,我還是想繼續修的……感謝道救命之恩,沈某以為報,不知道您的道觀接不接受掛單呢?我可以幫忙理財的。”
青陽還沒吐槽鬼掛單是個什麼騷操作,鰲拜已經炸來了,金元寶劈頭蓋臉砸向沈萬三:“你他娘的給老子下地府去啊!!”
鰲拜猛地俯衝到青陽面前,指著沈萬三大聲道:“之前他要給你錢,你說全捐出去,老夫也就忍了,現在他還想進觀?你敢收一個試試,老夫打死也不會他香火的!”
青陽嘆氣:“唉,怎麼又來。每次有人要加入這個家,你們都要這麼鬧一遭,難道到現在還沒習慣嗎?”
“……??”沈萬三尋思,不是我的問題吧,怎麼這倆人對話怪怪的,“那個……這位道友請放心,沈某生前捐過南京城,建過周莊,有子嗣流傳,也有供奉我的,不會奪您香火。”
“……”鰲拜一下卡住了。
對哦,說來孝莊、蘇麻喇姑、納蘭容若也是,即便沒被臭道士收進觀,也有香火祭拜的。慘就是他和陳圓圓慘了,還對區區香火耿耿於懷……
鰲拜越想越檸檬,狠瞪著沈萬三:“哼!!”
“……”沈萬三心說我就是掛個單,香火都不要了,何至於這麼深仇苦恨,“道,不知您有沒有這方面的決定權?”
道觀也是門類的,一種叫做方叢林,甭管哪兒來的道士,都得收他掛單。另一種叫做子孫廟,就是師徒傳承的,有點私人性質,允不允許外來道士掛單還是要看觀廟主人的意思。
“太有了,好巧,我們觀活人不收。”青陽都笑開了,之前捐出去的錢算什麼?那都不乾淨。有沈萬三本人……本鬼在此,想要富成亢家還不是隨時隨地?
亢宅內的罡風仍舊不止,小廝、丫頭們都奪門而逃,等所有財寶都被陰兵、五靈公搬運至用以黃河治理的銀庫中,宅中的活人也統統逃,五靈公才親自拿火把,將亢宅這最後一處錯送的財氣點燃。
…………
“東家這是給老太太找了個新老伴兒回來嗎?”
道觀院落內,陳圓圓滿身都寫滿了警惕,瞪著新進門的沈老爺子,之前還說絕明是刺蝟、豪豬,現在恨不得自己能渾身滿刺,一根一根豎來,統統扎沈萬三身上去。
孝莊管內務多嚴啊,她已經那麼久都沒摳到多餘的香火了,這個沈老頭進來,她豈不是望?
陳圓圓第一時將目光投向鰲拜,試圖拉同盟:“拜拜!難道你就不說點什麼嗎?這就認了?”
“……”鰲拜深深看了陳圓圓一眼,沉聲道,“不要自取其辱。”
陳圓圓:“???東家不好了,新人把我們拜拜都害傻了!”
“……”沈萬三次感受到這個道觀的微妙,但是有趙公明坐鎮在此,沈萬三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把之前對鰲拜的說辭講了一遍。
鰲拜聽著沈萬三對香火毫不在意的表述,心次被扎了一遍,不禁責怪陳圓圓:“你非要問。”
“你傻啊!”陳圓圓恨鐵不成鋼,從牙縫裡擠字兒,“東家做的香火能跟別的香火一樣嗎?你以為你是怎麼成為攝青鬼的!孝莊和蘇麻是有倆七相和尚供著了,你看容兒不也吃著咱們東家的香?但凡那老頭識貨,臉皮夠厚,回頭還不是蹭香火。”
青陽早就習慣新人入觀的鬧騰了,這時候自顧自地將香火擺出來,招呼大家吃飯:“拜拜,把你兄弟們喊來啦!尤其是幫忙的幾位,多加香火!”
陰兵們就踏實很多,不求吃多、藏私房香,只求每頓吃飽,聽青陽一招呼,都歡呼著擁擠過來了。青陽利索地幫忙把香點好,大家就圍坐在空中吃。
“……”沈萬三嗅嗅鼻子,神色裡閃出些異樣,“咦,這香……”
不修到那個境界,是品不出香好的。
同樣都是香火,鰲拜吃來只覺得平淡奇,還不如蔥油大蝦,卻不想想,這香也是用來供三清、五靈公的,如果是差香,這些神明怎麼會吃得津津有味。陳圓圓就是看透這一層,又觀察到鰲拜成為攝青鬼,才篤定東家做的香火與眾不同。
沈萬三本來還像個活人一樣,特地變出個柺棍,像模像樣地“站”在地上,這時候卻情不自禁地飄來了,眼睛雖然看不見,單靠嗅覺也能對準陰兵手裡的香火:“這位大兄弟……能讓老朽嚐嚐嗎?”
沈萬三是個發須蒼白的老爺子樣貌,看著大概九來歲,眼框的兩個血窟窿是可憐。能被青陽挑中留下的陰兵,心性都不差,雖然不捨,但還是了一根出去:“就嘗一口噢!”
“唔唔。”沈萬三胡亂點頭,然後對準香火,深吸一口氣——
這口氣可夠,陰兵大兄弟眼睜睜看著自己還有大半的香火,刷的一下就燃到底了,然後老頭兒打了個飽嗝兒。
陰兵:“……”
陰兵:“…………”
“東家!!”陳圓圓一直盯著沈萬三呢,此時抓住把柄一樣大聲喊來,“新老頭欺負陰兵大兄弟啊!你看都要把人家大兄弟欺負哭了!”
陰兵:“??”
不是,哭也不至於,但氣還是有點氣的。陰兵站身,不興地想要和老爺子評理,剛要開口,就震驚地瞧見,對方眼框的血窟窿,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最終睜開一雙睿智、精明的琥珀色眼睛。
沈萬三比陰兵還要震驚,他還自己的眼瞎是不可逆的,沒想到單是一根——不,是大半根香火,就足以讓他重獲視覺。
沈萬三的心態頓時變了,千思萬緒從心頭轉過,等青陽匆匆趕過來時,他眼淚譁的一下就流出來了,滿臉悲慟:“嗚嗚!”
“??”陰兵大驚失色,“你這老爺子,我沒打算訛你,你可不要反過來訛我啊!”
“不是。”沈萬三傷心地說,“只是一想到道未來要飛昇,一時情難自已……”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道飛昇了,而他還留在下頭修鬼仙。
那這香豈不是只能吃不到百年嗚嗚嗚嗚!
事實證明,沈萬三識貨,臉皮也夠厚,不過人家並不像陳圓圓那樣摳,而是很大方地表示,日後幫小東家理財,不需要任何報酬,只要給多多多的香火即可。
青陽不得不提醒有點瘋魔的老爺子:“香是好香,但也不能多吃啊!”
你這一副要趁我沒飛昇前,趕緊吃夠本的緊迫感是哪裡來的?
沈萬三流淚:“我要爭取一下……”
青陽:“啊?”
沈萬三:“爭取一下趕在小東家你飛昇前,也修成鬼仙。”
青陽:“……”
算了,他這個要爭取在死之前飛昇的也沒立場教育沈老爺子。
孝莊、陳圓圓、沈萬三三位管賬的齊聚一堂,最終商定,青福酒樓仍然歸陳圓圓管,孝莊打理春盛酒樓以及道觀內務,至於總賬以及未來其他店等營生,就由沈萬三一手包辦了。
陳圓圓聽說決定的時候恨不能在地上打滾:“但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青陽:“這句你好像以前就說過。”
陳圓圓倔強地道:“說過又怎麼了!仍然能很好地總結現在的局面!老太太,新來的老頭都把你總賬搶了,難道你就一點想法沒有嗎?”
孝莊淡淡道:“沈老先生能一手建立沈家,又帶亢家,他的能力,我們還有什麼好質疑的?而且這也是好事。”
……她終於可以每天都泡在春盛酒樓裡肝外觀了哈哈!
“……”青陽一眼就看出老太太掩蓋在淡定神情下,對於肝到投胎的嚮往,言以對地扭頭對蘇麻喇姑道,“姑姑,我知道現在你替換拜拜負責清掃道觀很忙,但也記得每天要去請老太太按時回觀哦。”
老太太現在也太解放天性了,越發地不剋制,這才幾個月就已經徹底變成網癮奶奶。
蘇麻喇姑沉穩地說:“會的。倒是東家,您說的銅像怎麼還不換哪?”
青陽的性格,一向是有什麼打算,提前跟大家宣揚一下,然後一有錢,立馬雷厲風的辦。可這次回來,連賬務的工都安排好了,都沒見東家安排銅像的事。
青陽陷入沉默:“……”
對啊,銅像。
算了,答應都答應了,而且這也是個機會吧,等主殿的神像換完,重新請一次神試試。
青陽想著,把銅像的準備一道安排了,又抱一部餘錢,離開道觀。
小金墜兒已經化回小金身,安置在殿中,這幾個鬼還有的吵,方便他一個人去幹事。
來到張老爺子院落前,絕明幫張老爺子洗腳,倆人都是老頭樣貌,青陽有那麼一瞬還以為自己進的是哪家互助養老院:“……大師。”
絕明驟然聽到魔鬼的聲音,差點把老大爺腳給扔了:“……小友啊,找老衲何事?不會又要扣錢吧?”
“誰要扣你錢,我來送錢的。”青陽把錢匣子放在桌上,往屋裡頭探頭探腦,“絕心這開悟也太久了,該不會蹭不上這一波造像?”
絕明:“小友你剛剛說什麼?”
青陽縮回脖子:“我說絕心開悟的——”
“前一句。”絕明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青陽,打斷。
“?”青陽道,“我不是來扣錢的,我是來送錢的?”
絕明瞬露出機警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把張大爺腳放下,擋在人前,架勢都擺開了:“小友!你彷彿中邪了!待老衲替你檢查一番!”
青陽:“???”
青陽:“呸!你才中邪。”
“你們大老遠的過來幫忙,我又不是光會薅羊毛的。”青陽指指桌上的錢匣子,“這些借你們先用著,裡頭有些銀票,應該足夠你們把這裡重新修葺一番,塑個像樣的佛像了。現在已經是月,時很快的,等入冬修就來不及了,別讓張大爺吃苦。”
絕明的神情這才放鬆一些,但還是抱有幾警惕,伸手想拉住青陽勸說:“還是讓老衲替小友看看吧,以防萬一。”
“以防你個頭啊!”青陽狂閃,“你擦腳的毛巾還沒丟!”
小窄巷一向是有熱鬧必看的,絕明和青陽就這麼拉扯幾下,就從各個屋裡冒出一個個八卦的腦袋:
“咋回事咋回事?”
“不知道啊!我早發現咱們巷子多了兩個和尚,還是青陽大師自個兒帶來安置下的。還以為兩邊有什麼關係呢,這怎麼打來了。”
“噓!你們沒看到嗎?桌上那匣子銀票!是青陽大師帶來,給這倆和尚造寺廟的。”
眾人:“……??”
道士捐錢造寺廟?到底是道士心不誠,還是和尚是臥底?
“保成啊,朕聽說你從秦淮回來,帶了不少道經?朕這些天太忙了,都沒來看看。”康熙從張鵬翮處回府邸,眉梢帶著喜意進太子院落,就被滿地歸類的道經擋住了去路,“……這也太多了。”
康熙不得不跳格子一樣艱難,推門進了太子書房,發覺多,胤礽坐在書桌前,眯縫著眼睛,用一種完全看不懂你在講什麼屁話的表情看著手中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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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你在看什麼呢?”康熙也好久沒在胤礽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了,也就是小時候胤礽剛識字時,才這麼做過,一顆慈父之心頓時滾燙,“有什麼不懂的,我來看看。”
胤礽這才有了反應,帶著幾驚慌地站來:“皇阿瑪!您怎麼來了。”
康熙笑道:“你猜怎麼著?剛剛張愛卿跟朕說,之前銀庫點錯了數目,才顯得捉襟見肘,其實裡頭還有這個數。”
胤礽看著康熙比劃的手勢,大吃一驚:“這都抵得上江南富商全部家產了吧!”
“不。不是江南富商,是山亢家。”康熙拿胤礽放下的道經,“朕早就盯著亢家了,今早收到傳報,亢家主宅被一把火燒得乾淨,人卻一傷亡。只是私庫中的銀兩、糧食,都被火燒燬了。你說巧不巧?亢家的銀兩、糧食沒了,賑災、築壩的銀庫裡,卻多了一筆之前沒清點到的錢糧。”
康熙點點道經:“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青陽大師的手筆啊……”
偌大一個亢家,說燒就燒,說沒就沒了。
康熙在喜悅之餘,還是頗為忌憚的。但想到青陽大師曾說的話,估計是亢家沒犯陽的律法,卻犯了陰的忌諱,大師這才出手。難怪他總覺得亢家發家奇怪,卻始終查不出把柄,原來問題不在人身上,而在鬼身上。
康熙將注意力拉回到道經上,在胤礽身邊坐下,笑容裡多了幾真實:“朕年少時也讀過這本,不如朕來替保成講解?”
在這一刻,康熙是完全不知道,自家保成讀道經,是為了寫入道申請書,踢開太子的位置,奔著成仙去的,不然康熙怎麼也不可能親手助力。
他還一廂情願地想:保成一定是在大師那裡碰了壁吧!但為了給朕憂,所以借來了這麼多道經,一個人研讀,決定要攻克大師。保成這麼孝順,朕怎麼能不幫忙呢?
“……”胤礽默默看了康熙一眼,露出一個青陽招牌式乖巧微笑,“多謝皇阿瑪。”
這可能就是天助我也吧。
康熙對照著經書解釋了幾句,腦筋突然一動:“——等等。”
對啊!
保成這法子是個好法子,想要表現誠心,然先要證明瞭解。
康熙心思一轉:“你大哥、三弟、九弟和大師也有交情,朕叫他們一塊來,跟你一來道經。”
朕雖日理萬機,身乏術,但四個兒子總有一個能攻克大師的吧。
才中二的想著天助我也、我定成仙的太子:“——???”
好端端的你為什麼會想到那群多餘的傢伙!!
康熙還拍著太子的肩膀,慈愛地說:“還是保成給皇阿瑪提的醒。但你一個人太辛苦了,多一人幫忙,也多一成功的機會。你先上手,到時候你大哥他們有什麼問題,你還能帶帶他們。”
而且不止是道門,康熙甚至還想到了佛門。
他記得,老四好像就對佛頗有心得,和和尚也比較談得來,不如就這麼著,讓老大、保成、老三、老九去負責攻克道門,他回頭帶老四去趟五臺山試探試探,以後也可以讓老四培養一些對佛有研究的兄弟嘛,大家一努力啊。
太子:“……??”
是親爹嗎,為什麼又坑兒子?讓我自己給自己培養競爭對手?
之前爭皇位也就算了,就連道觀的繼承也要他爭!?
不!!!
於是,半諸香後。
被請到太子房內,僵硬地坐在道經之的胤褆、胤祉、胤禟:“……”
胤祉還好,本身就是好讀書的人,看到這麼多的典籍,還挺興,伸手挑了一本:“那我來看——”
“啪!”
“三弟。”胤礽微笑著摁住胤祉的手,“何必這麼積極?咱們滿族皇室一向對道教沒什麼好感,大家隨便,有孤一人辛苦就可以了。”
他話音還沒落,胤褆突然驚立而:“這是什麼!”
胤褆盯著那書上的名字,激動地渾身都在發抖,幾乎連跌帶撞的撲過去:“《玄壇趙大元帥財神經》,這是不是供奉財神爺的經文!”
“?!”胤禟瞬也撲了來,“給我……看看!”
他才是和大師共享財神爺的那個好嗎?大哥都窮到九紋錢就是極數了,一看就和財神爺完全沒有緣啊!
胤祉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哥和九弟居然就這麼搶了來,兩人滾在地上打作一團:“誒,你們別鬧了,一會兒把書壓壞了!”
什麼鬼啊,大哥和九弟不是一個陣營的嗎?人家一桃殺三士,他們這兒一本財神經殺二皇子?
錢字頭,是不是一個陣營暫且擱下,如今已經變身仇富黨的胤褆悲憤地大罵:“老三你評評理!你說說我都窮成什麼樣了,這《玄壇趙大元帥財神經》是不是該歸我!老九你那麼有錢,缺這一部財神經嗎?!”
胤禟使勁翻身:“大哥你放棄吧!財神跟你就八字兒不合,不如讓給弟弟我啊,弟弟馬上就要開店了!趕緊討好討好財神爺,以後弟弟的不就是哥哥的。”
我搶。
胤褆:“那你先把這個經給我!!”
胤禟:“大哥,你要認命!!”
胤礽:“……”
胤祉小小聲:“要不要告訴他們呢,其實這經文很不太,抄一份就好了。”
胤礽已經看清,胤祉所拿的是本道門弟子收錄的詩集,淡定地收回手:“這有什麼的,讓他們打打好了,增進增進兄弟感情。”
打啊!不要停,就不要來看書、搶我對道觀的繼承權了。
與此同時,納蘭府。
明珠躲在容若院裡,偷偷揹著大家燒紙,一邊燒一邊嘀咕:“我還是不是你最敬愛的親爹,你為什麼不回信。”
“老爺,老爺!”老管事在外面敲門,急得很,“不好了,亢家出事兒了!”
“?”明珠立即收回怨父的模樣,整理衣衫,身開門,“怎麼回事?”
亢家可是他費盡千辛萬苦,為大皇子好不容易拉來的助力,怎麼也要保下來。
老管事有點呆滯地將密信遞給明珠:“說……說是一場情的大火,摧毀了亢家人的家園,所有的財富、宅邸、店鋪,水的水,地動的地動,通通都沒了。”
“……”明珠驚得倒吸一口氣,“——噦!”
他猛地將信扔開,驚怒道:“什麼情的大火,亢家怕不是想反悔吧!這信上有毒!”
怎麼會臭成這樣,噦!
“……”老管事抽了抽嘴角,“不是的,送信來的人說,自己不知道倒什麼黴運,手裡有個銅板都會掉陰溝地縫裡,這寫信的紙和筆,是他一路掉,一路撿才換回來的,所以才有些……異味。”
明珠:“……??”
怎……怎麼會這樣,那可是富甲天下的亢家啊,怎麼可能窮到掉銅板都要撿。
老管事低聲說:“是真的,我時聽他說,也不相信,派人去查,京都內所有亢家的鋪子都塌了。”
明珠:“……”
一時,大皇子的種種反常、房宅的坍塌、青陽道的出現,種種線索接連閃現,終於連成清晰的一條線——
就說大皇子怎麼突然心灰意涼,請財神爺、花錢如流水到屢屢向他借錢,該不會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財神爺吧?
——然後傳染到他,連累了亢家!
老管事早已忘了青陽的靈驗,看他的表情,顯然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用講天方夜譚的語氣道:“他說亢嗣鼎受不了這個打擊,上吊自盡了,現在家裡連為他出殯、燒香的錢也沒有,打算火葬了,就是能不能借點香。”
“……”明珠抹了一把臉,“借吧……”
他已經開始考慮了,先一步轉移財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