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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太子張口想說點什麼,然而青陽已經用非常信任、非常令人難以拒絕的眼神看著他,並且塞過來一個小瓶子:“這是清明節拂曉時分收集的露珠,我之前特地備了的,避光儲存到現在,又做了加持,你拿它擦擦眼睛,便能暫通陰陽。”

“……”胤礽拿著瓶子,心中一時極為混亂。

他的思緒有一大半還停留在“怎麼這麼像偷養外室”上,但青陽說的這個露水,聽起來又很厲害的樣子,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鬼神,難道這就要見了嗎?

……就要見青陽偷偷養在外面的鬼神了嗎?

太子的期待值頓時又被一榔頭打下去了,頗有些沉重地撥開瓶塞,一邊塗一邊想,那我這算不算,成了共犯了啊?

他感覺自己活像一個良心備受煎熬的友人,不得已幫在外偷腥的兄弟兩頭瞞。不過他這個兄弟也很了不得就是了,一般人再厲害,瞞得也不過就是剽悍的母老虎,青陽道長是一瞞瞞住了三清,另一頭偷養財神爺……危險性不可相提並論。

胤礽還在塗左半拉眼皮呢,青陽已經收拾好香爐,點上香火,開始請神了。

他當然是不用擔心太子會洩密的,太子何等心思通透之人,要不也不會在觀中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和他打配合了。這樣聰慧的人,自然明事理,知進退,此時又有求於他,幫他打掩護還來不及呢。

爐中香火燃起嫋嫋白煙,隨著青陽禱唸聲停,突然直直昇天,五位老熟人……鬼,出現在供桌之前,表情還挺驚訝。

趙公明看似隨意地猛吸了幾口香火,才仰起下巴,手背在身後,態度傲嬌地睨著青陽:“呦,什麼風把你吹來,又想起我們幾個了?”

胤礽剛對頗為威嚴的五福大帝升起一絲敬畏:“……”

……錯覺嗎?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像拈酸吃醋的外室呢。

趙公明話還沒停,圍著青陽繞幾圈,繼續陰陽怪氣:“真是稀奇啊,小金貴。上一次供奉到現在,都多久了?我還當你已經把我們都忘了呢!”

青陽據理力爭:“三天而已!我一個人打理青福觀,也是很累的!!”

胤礽:“……”

越發地像了。

而且,“小金貴”?這是財神爺給青陽道長取的暱稱麼?

不知來由的太子品了品,不禁有些感慨:這就是主母與外室的區別啊!看看青陽道長在三清面前鞍前馬後的樣子,到五位靈公這兒,就變成久盼不來的“小金貴”了。

青陽還在繼續:“——而且,你們都不知道有多兇險!差一點點,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劉元達本還鼓著胖嘟嘟的腮幫子,努力地吸著香,聞言一驚,嘴裡的香都吐出來了:“什麼?!竟發生這樣的事!”

別吧,難得找到看得上眼的供奉人。

趙公明果然也不找茬了,雖然語氣不咋地,但也跟著問,到底怎麼回事、有沒有哪裡受傷。

青陽也不好說具體的情況,只誇大了一番兇險程度,總算將五鬼——主要是趙師兄安撫下來。劉元達慣會體貼人,還伸出肉肉的手,握住青陽反過來安慰,又關切地說:“最近看你肌膚倒是比以前滑許多,就是得這樣,千萬別苦了自己,要堅持調養身體……”

太子在一旁聽得感慨萬千,不禁向青陽投去一個“孤理解你”的眼神。

比起只知道催飯的三清,這些外神真是體貼多了,就是可惜三清不能接受……

可能是他這個眼神過於明顯,一向直覺敏銳的趙公明頓時將目光投了過來:“——倒是沒注意,這還多了個人。”

太子連忙學著青陽的樣子抬手,剛想行個禮,就聽方才還覺得貼心、刀子嘴豆腐心的趙公明道:“哼,錦衣玉帶,滿臉驕矜。又是個皇室貴胄吧!小金貴,修道需靜心,以後少跟這種人接觸。”

太子:“…………??”

三清不接受是對的!!!

太子瞬間像是被家長批評了不要和這種壞小孩交朋友一樣,豎起了警惕、護食的刺兒,原本有些同情的態度霎時一變,目光瞄了一眼嫋嫋的香火:

呵,只有香火?青陽對你也就是這般待遇而已。

青陽無語:“您是財神爺,又不管交友,這您也要說幾句?跟您直說吧,這位乃是當朝太子,找我來幫忙的。”

趙公明酸酸地說:“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太子冷酷地想:這不就是外室的作用嗎!有事來找,無事冷落。在他們皇家,很常見,很正常。

青陽又不是太子肚裡的蛔蟲,哪知道太子因為趙公明不讓自己和他交朋友,就氣性上了,還示意道:“太子殿下,您是當事人,詳情還是由您來說。”

胤礽不動聲色地離青陽靠近了幾步,無聲地拉近自己與小夥伴在物理上的距離,口中卻是毫無疏漏地將十萬兩紋銀不翼而飛的情況說了一遍。

張元伯沉吟:“聽著確實有吃陰間飯的人趁機牟利的可能。不過,我等麾下陰將鬼兵甚多,而且施法人也可能臨時抓取野鬼,施行運財之術。最好還是能帶我們去實地看看。”

青陽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猛戳太子。

太子:“??”

胤礽何等通透,一下反應過來,掛上虛假的友好微笑:“五位靈公的牌位,既然是供在我的私宅中的,那一路遠行,也供奉在我的馬車中吧!條件也好些。”

青陽心頭一鬆,手背身後對胤礽豎大拇指:感謝!

胤礽輕咳了一聲,很是穩重地等青陽和五靈公說好什麼時候動身、又一起走出私宅後,才走著走著,突然又往青陽那邊靠了靠。

差點被擠牆上的青陽:“……”

他偏過頭去,剛想說太子你能不能往路中間走點,就對上太子隱晦——也沒那麼隱晦的眼神。

那雙墨瞳裡彷彿寫滿了: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了小秘密了小秘密了!

我還給你打掩護,我們是不是關係最鐵的小夥伴?

拉小團體成功!

青陽:“……”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青陽打算離開道觀,去永定河幫忙,鬧得最兇的不是三清,也不是五靈公,而是鰲拜。

“老夫不準!老夫不準!”鰲拜在道觀裡狂怒亂竄,帶起陰風陣陣——當然,主殿他是不敢竄的,只默默繞開,“你說你要一個人離開道觀,叫老夫獨自留在這兒??你和玄燁那小兔崽子有何區別!!”

鰲拜激動得胸膛起伏不已,一張青臉都漲紫了,反倒看起來挺有血色。

他一生豪傑,曾皇帝老子頭上撒野,當眾罵孫子一樣地罵過康熙,但晚年悽慘,被康熙使計擒獲後,羅列了三十條罪狀,免死禁錮,最終淒涼地死於禁所。

青陽一走,他又不被允許離開青福觀,豈不是又和死前一樣了嗎?

鰲拜大聲嚷嚷,聲如乍雷:“老夫也要去!!”

青陽:“唉,鰲兒,你不要瞎鬧。我是去幹正事的,你乖乖留下看家。”

鰲拜:“我不!!!!”

青陽:“回來我給你燒道蔥油大蝦。”

“……”鰲拜的神色鬆動了些,胡攪蠻纏的力度略有減輕,心思一動,“那老夫還想吃醬肘子、燕窩湯、魚翅蟹羹、蒸鹿尾、燒花鴨……”

——還蒸鹿尾、燒花鴨,他還燒雛雞、燒子鵝呢!青陽:“那還是請個說象聲的來比較快。”

等等,可能也沒有那麼快哦。青陽回憶了一下,雖說明朝就有說象聲的了,但這會兒《報菜名》明顯還沒誕生呢,那是20世紀萬人迷李德鍚先生編演的作品,現在的相聲還叫“象聲”呢。

鰲拜還要再鬧,青陽:“再吵,你就繼續寡吃香火。”

“……”鰲拜瞬間啞火了。

胤礽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淡淡一笑。

此時他眼上露水效用已過,看不見正和青陽道長撒嬌的陰鬼的樣子。如果不是會顯得有失端方,他還真有點想再抹一下,看看這小陰鬼到底長什麼樣。

敖兒,敖兒,也不知是哪個“ao”?雖說胤礽一下能想到的字,都似乎挺男性化的,但哪有男孩子那麼能撒嬌的,還要青陽道長用蔥油大蝦哄。

一定是一個非常可愛、性子嬌蠻的小女鬼吧!

胤礽一廂情願地歪歪著,根本沒想過這個“敖兒”,就是曾經騎他脖子上那陰鬼的可能性。

鰲兒粗聲粗氣:“哼,蔥油大蝦就蔥油大蝦。你不要騙我!回來就給我做。”

他半截身子還沉在菜地裡,剛剛竄的勁頭有點過。

青陽寬容地說:“不騙不騙,回來就給你做。”

胤礽在一旁露出的淡笑更加明顯了,透著一股成熟男性對小女生的縱容和瞭然。

鰲拜不經意間掃到:“……”

鰲拜:“……噦。”

鰲兒飛快把自己從土裡拔起來,拍拍屁股繼續擦柱子去了。

…………

因為承諾了三清,會做小神像一路供奉,青陽和太子在秦淮又多留了一日。隔天出發時,一大群街坊都特地趕來送行,一路送到窄巷口外,各個眼淚汪汪:

“大師,真的要走啊?”

“道長,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青陽道長!早去早回啊!”

太慘了,他們蹭不了每日的唸經了。回頭又沒好覺睡。

還有些女孩子摘了野花,羞怯又大方地扔到青陽乘坐的那輛馬車上,胤礽撩開車簾,帶著淡淡的愉悅調侃:“古有潘安擲果盈車,道長也不差毫分。對了,道長是哪門哪派,可否成家?”

青陽還窩在馬車裡捯飭他的頭髮,試圖捋直:“那倒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胤礽點頭放下車簾。

過了一會,又忍不住掀開,內心帶著點旁人察覺不到的緊張,試圖靠閒話打發情緒:“那道長心中,更青睞哪種女子呢?”

之前他和青陽道長去買小神像的材料時商討過,兩頭騙的可行性。神明也不是一時不差地呆在牌位或神像中的,他們也有自己的事務。一般來說,五靈公只在青陽道長召請時才會降臨,三清則只在吃供奉的時候才會回到神像或者道觀,兩邊錯開就不會有問題了。

——說是這麼說,萬一有個意外呢?

“……”青陽停下梳頭的動作,沉吟片刻,帶著憧憬,同時又很憂傷地說,“應該是那種,能跟我一起侍奉師祖,又……很會保守秘密的女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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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在外面也養了神的。

胤礽:“…………”

……想成為青陽道長的娘子,肩上要挑起的擔子著實太重了…………

…………

太子一行從秦淮到永定,用了不少天的時間,再加上去秦淮耽擱的時日,久到胤褆都有點待不住,一聽城衛說太子車隊已經到了城門口,就立馬騎馬迎了出去,打算好好借題發揮,教訓一番誤事的太子。

“聖上親自交予你的任務,你卻這般怠慢,果真是根本沒打算替我翻案——”胤褆挑釁到一半,突然發覺太子車隊似乎多了一輛馬車,“——這什麼?”

胤褆鞭馬上前,就要挑開車簾,剛一靠近,本來對他愛答不理的太子竟從車上下來,滿臉怒容:“直郡王!當著孤的面,你就敢如此放肆!是不將孤放在眼裡嗎?!”

胤褆心裡一定,剛剛胤礽跳下來時,他還以為胤礽又會叫一聲大哥呢,那他絕對調屁股就走人:“當然不是。只是太子殿下,我記得離開紫禁城的時候,您這車隊只有十五輛馬車,怎麼現在多出一輛?”

太子越是不讓他看,胤褆就越是鉚足了勁想看。

反正之前種種,他和太子之間就已經撕破臉面,這次的案子辦完,他更不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麼樣的結局。憋著一口莽勁兒,胤褆一邊以胤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去拉車簾,一邊厲聲說:“該不會是特地準備,用來構陷本王的假證——你誰?”

青陽正剝著車裡的柑橘呢,猛地和胤褆一照面,也有點傻眼。

“??”胤礽本來心都提起來了,“你……直郡王,你不認識此人?”

胤褆嫌惡地收回手:“我認識他幹嘛,我又不通道。”大約是想到了張明德,胤褆走到一半了,又特地策馬回來,對著車裡憤恨地啐了一句,“呸!道士都是騙子。”

胤礽:“……”

青陽無語:對啊,就是我啊,之前坑你的騙子。你都回頭又看我一遍了,這都沒認出來嗎?

明明張明德和胤褆照過面的,而且胤褆還被坑過,應該印象深刻才是,來回看了兩次正臉了,居然還認不出他。

不過這麼一想,那些街坊鄰居也是這個反應,到現在為止,也就只有胤礽一眼就認出他來。

胤礽也是想到了這一節,眼神輕飄飄地看了青陽一眼,得意中暗藏深意。

青陽:“……”

知道了,知道你一眼認出我很棒棒,倒也不必老想見縫插針地加固小團體。

因為胤礽去秦淮找青陽,耽擱了好幾天,所以胤褆急得很,恨不得胤礽不眠不休,進了城直接去查案子,還他清白。

胤礽:“急什麼呢?直郡王比孤早來了這麼多天,查到線索了嗎?”

胤褆大怒,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那按太子殿下的意思,我們就寡在府裡幹等?”

“等是要等的。”胤礽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直郡王也不用那麼急,一炷香後咱們就走。”

這會兒正是三清來享用供奉的時候,為了不翻車,青陽肯定得先侍奉好三清,把神穩妥的送走了,再招五靈公出來。

胤褆躁得猛然從椅上站了起來,在原地直打轉:“早一炷香晚一炷香有什麼區別?你非要等那道士?”

那道士也是不怕死,剛剛他都把寶劍抵到對方脖子上了,那道士也絲毫不退讓,非說要等一炷香,得找個清淨的地方,供奉什麼神明。

呸!騙子!都是騙子!天底下的道士都是騙子!

倘若有一日,他還有機會登上那至尊之位,定要下令,殺盡天下道士!

胤褆在心中惡狠狠地下決心,足足在外廳轉了大半炷香的時間,才等到青陽步履輕鬆地從後堂走出來:“……你還挺悠閒!供完了吧?能走了嗎!”

青陽看在原身坑過胤褆的份上,寬容地回答:“能走了。”

眾人一齊登上馬車,往消失銀兩數額最大的那處私庫駛去。幾乎是車剛停,胤褆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來,回頭一看,那道士居然又在慢慢悠悠、一點一點地往車下搬東西。太子也跟著一塊,搬下了五塊牌位。

胤褆:“……????”

胤礽趕在胤褆發怒前打斷:“你查你的,我查我的。”

胤褆:“……!”

他要是能查出來,還用等胤礽過來嗎?!可胤礽搞得——這都什麼烏七八糟的玩意兒!是想好好查案的樣子嗎!?

胤褆又氣又恨,但著實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幹看著那長得倒蠻順眼的道士,支使人在私庫中排開一片空地,放好牌位供桌,裝模作樣地安置、供奉、點香。

胤礽看時間差不多了,趕緊拿出露水,正擦著眼睛呢,就聽胤褆在一旁怒氣衝衝地唧唧歪歪:“搞的什麼虛頭巴腦的東西,裝神弄鬼……”

胤褆探過腦袋,只草草了掃牌位一眼,基於滿人對道教的不瞭解,面帶蔑視地嗤笑:“還什麼振靈公趙公明,整得倒像模像樣,本王聽都沒聽過——”

好巧不巧,這時候一道出現的五靈公:“……”

五靈公:“…………”

張元伯、劉元達一個飛撲:“趙兄!趙兄冷靜,和凡人計較,沒必要。”

趙公明聲嘶力竭:“他死了——他死了!他窮死了!!!!”

“……”太子死死崩住大笑的衝動,微顫著手,拍拍大皇兄,將剛剛用好的露水遞過去,“以後……有需要,隨時跟孤說,兄弟們都在。”

“???”胤褆尤不自知,輕蔑地抬手揮開那瓶子,“你胡言亂語什麼呢,誰信這破玩意兒,誰就是蠢貨。我才不用這東西。那道士,快快把那什麼荒野小神弄走,本王要正經辦案了!”

“……”趙公明詭異地冷靜了下來,幽幽盯了胤褆幾秒後,平板地敘述,“他家房子塌了。”

“……!”太子差點沒憋住,正忍笑忍得腹肌痛,突然一個重要的問題閃過他的腦海。

等等。

哪個他家??

是他那小家,還是他那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