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也皺眉：“這在以往，可是從未有過的。”老師行事之嚴厲，他們身為弟子，更是深有體會。
但這一次，竟然就大事化小了？
這點不痛不癢的懲戒，偏袒得不要太明顯。
太清微閉著雙目，臉上神色莫名，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三清雖已然成聖，但三人實力各不相同。
以太清為首，通天最弱，元始次之。
聖人之上，皆已證道。
實力強弱與其本身的法力強弱關系不大，但與他們的功德，還有法寶的多少、品階的關係極大。
打個比方——
兩個聖人對戰，其中一人擁有兩件先天至寶，其中一個只擁有一件，那一件的很可能就會被對方壓著打。
但若是那一件法寶是混沌至寶，對方就算擁有兩件先天至寶，也未必是對手。
而太清，無論在哪個方面，都要強過另外兩人。
更不必說，三教之中，闡、截兩教皆比人教立教晚，又是基於人教的基礎之上立教。
無論他們獲得多少功德氣運，皆要分太清一份。
如此一來，太清自是穩壓兩人一頭。
而且太清精通占卜推算，對天道的理解更甚於兩人，兩人自也是願意依舊以太清為尊。
此時心裡存疑，自然要問太清。
看著太清閉目不言，通天有些坐不住了。
“師兄，你到是說句話啊。”
太清依舊斂目，淡聲問道：“通天，你且說說，天地為何量劫？”
通天被問得一怔。
反應過來後，答道：“清除洪荒業力，維持天道平衡。”通天輕笑一聲，似是對這麼簡單的問題的不滿，“此乃天道規則，世人皆知。”
太清似是沒有聽出不滿一樣，點點頭繼續道：“一個元后後的天地量劫，想必你二人也是清楚的。”
“自是清楚。”
世人皆知的事情，上一瞬還在討論呢。
不止通天，就連元始眼底都閃過兩分不屑。
這等弱智的問題，實在有辱他們聖人的身份。
太清繼續問：“此次量劫，以巫妖兩族為主，如今妖帝隕落，你們覺得這次天地量劫，結果如何？”
這還用問？
“妖族實力大減，巫族自當大獲全勝。”
對元始的話通天深以為然。
巫族與妖族的仇恨，跟天道規則一樣，也是世人皆知。
若非是老師攔著，妖族不知道被巫族滅了多少次了。次次被阻攔，巫族那邊估計也頗為窩火。
得了名正言順的機會，沒道理不趕盡殺絕。
太清這才睜開眼睛，滿意地看了兩人一眼，道：“看來二位師弟都是明白的，既然如此，老師的安排，還有何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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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微微一怔，腦子裡的一些念頭似是撥雲見日一樣，清晰地出現在他們腦海中。
“所以，師兄的意思是，老師這麼做，顯了維持兩族和平，防止在天地量劫時，出現戰局一面倒的情況？”
“正是。”
太清道：“單方面的屠殺，並不足以消除洪荒的業力，業力不消，天道不近，天道不近，量劫不止。”
“屆時，莫說是巫妖兩族，只怕是整個洪荒皆會被牽連其中。到時就不再是因因果而動的量劫，而是整個洪荒的大混戰。”
“所以老師做這一切，皆是為了天道平衡，為了洪荒眾生。”
太清說完，元始與通天更是完全理解了鴻鈞的用意。
他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了維持巫妖兩族的平衡，讓天地量劫順利進行，不至於短時間內，再度出現大的天地大劫。
在這種大條件下，行事自然不拘小節，偶有偏頗自是難免。
之前他們不曾細思，自是不懂其中關節。
如今被太清一點，倒是全明白了。
明白歸明白，心裡不爽還是不爽。
通天問：“難道那個姬清，就由著他去了？”
太清聞言，輕嘆道：“此子我也看不透，既然老師如此安排，定有老師的用意，我等就莫要違背便是。”
後面的話通天完全沒聽進去，他耳朵裡只剩下太清說的第一句話。
他驚訝地看向太清，詫異道：“連師兄你都推算不出來？”
太清精通周天占卜之玉，可算萬物，就算是聖人他也可以推算一二，怎麼到姬清那裡就不成了？
太清再次搖頭：“天道不允，豈是我等人力可違的？”
通天跟元始倒抽了一口冷氣。
“此子太過神秘莫測，日後的洪荒，他將是最大的變數。”太清一臉感嘆地看著天際，目光幽幽，“只怕老師也是如此看法，這才沒有太過追究。”
若是再追究下去，難免會觸及天道。
後面這話太清沒說。
但另外兩人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能夠讓天道為之庇護的存在，豈能簡單了？
通天跟元始對視一眼，神情頗有些遺憾。
姬清手中的先天法寶之多，著實讓他們有些眼熱。尤其是這次姬清擊殺帝俊時所用的法寶，更是讓他們無比在意。
太清不經意地看了兩人一眼，緊接著沉下臉色，警告道：“收起你們的心思，他手中的法寶不是我們可以覬覦的。”至少現在還不可以，“他手中法寶出世之時，你我皆無感應，這便是天道所予，不是我等可以強奪的。”
聞得此言，通天與元始齊齊皺眉。
但這點心事，還是稍稍歇了些。
“這麼說，日後我們只能任由他姬清玩弄於股掌之間？”一想到這個可能，元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尤其是一個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裡的人。
通天也不舒服。
以前還得求助他的人，如今卻壓在他們頭上，連動都不能動，換誰也不能高興。
太清又何嘗不是？
只是天道，就算他們是聖人，也不能違背。
太清只道：“只要他不來招惹我們，便隨他去吧。待時機成熟，再做打算不的遲。”
“也對。他姬清再厲害，總不能永遠壓我等一頭吧？”天道迴圈方是正理，一方獨大絕不是天道所選，“待日後所有揭示，再作打算不遲。”
元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至於先天法寶，且先在姬清那裡放上一放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