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牧奇覺察到脖間軟乎的觸感, 半邊身子酥麻,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不過他仍未動作,只是輕啟嘴唇, “阿圓, 你在幹什麼。”
阿圓收回腦袋, 語氣自然, “這樣好得更快一些。”
牧奇這才轉過僵硬的腦袋, 望向他,見其眼底一片澄澈, 沒有一絲雜念。
而牧奇眼中的瞳色逐漸深邃。
阿圓有些莫名, “怎麼了麼。”
牧奇無聲片刻, 又看回手中的ipad。
阿圓看著他的脖子,陷入了思索,只舔一下夠麼, 是不是要多舔幾下,盯著盯著,他疑惑眨眼:
“主人, 你脖子怎麼紅了一片……”
話音未落, 牧奇便鎖了平板螢幕, 立即側身下床,“我去趟洗手間, 你也回房休息,回來的時候我就睡了。”
阿圓:“哦。”
可是,就主人走到門邊的這會兒功夫, 其整個脖子都透著緋紅。
他不禁有些納悶,怎麼回事,好像還起反效果了。
後天下午, 四點。
“我也要去!”
阿圓小跑到臥室門口,兩隻手撐在門框上,執拗地看著房內正在穿外套的牧奇。
牧奇依舊一身深色穿著,未刻意打扮,找了頂黑色低調的帽子戴上,“不行。”
阿圓委屈地看著他,“為什麼不行?”
牧奇的語氣堅決,“我一個人去。”
考慮了兩天,牧奇決定今天一個人去赴牧家的約。
雖然牧家人可能已經從多方渠道打聽到阿圓的存在,但牧奇還是不想讓阿圓接觸到那些陰暗面。
況且,他今天決定去,也只是為了尋找缺缺的下落。
以後也絕不會和那個家多有來往,所以也沒必要讓阿圓和他們打照面。
而阿圓外出的衣服老早就換好了,還特意穿了最喜歡的那套,背上最寶貝的小黃鴨包,想要給牧奇撐場面。
此時卻聽到主人不讓他去,阿圓急得直跺腳。
他要是不去,主人又被那看起來就很嚴肅的牧爸爸兇了怎麼辦?還有那個女人,總是一副偽善的面孔,要是又在那挑撥離間怎麼辦?他得幫主人拆穿她的嘴臉。
還有那個他看不透的妹妹,要是當面和主人說了自己的異能,那他也得第一時間知道,然後想辦法應付才是。
他的小腦瓜裡各種想法都往外冒,一想到他不在,主人可能被欺負,他的眼眶都急紅了:
“就讓阿圓去嘛……”
牧奇知道他是擔憂自己,心頭一暖,上前揉了揉阿圓的頭髮:
“我不會有事的。”
“晚飯已經給你做好了,一會兒自己熱一熱,八點的時候,帆哥會來家裡,陪你做直播。”
阿圓的手牢牢地扒住門框,不讓他走。
牧奇:“阿圓。”
阿圓咬著下唇,這才緩緩把手放了下來。
牧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家裡乖一點,有什麼事和我打電話,我去不了多久,你直播結束的時候,我差不多就回來了。”
阿圓一聲不吭站在原地,跟生悶氣了似的,就連牧奇出門的時候,也不說拜拜。
行到停車位,牧奇掏出車鑰匙,面上心不在焉。
看來回來的時候要給阿圓帶點好吃的哄哄才行。
拉開車門,他從儲物櫃裡拿出塊毛巾,撫去擋風玻璃上的灰塵,殊不知一個矮小嫩黃的身影,用參須攀住車門邊緣,用力一跳,穩穩當當地進了車,然後機靈地跑到後座腳踏的毛毯上,靠著車門,兩隻參須環著胸口。
頭部鼓鼓的,仍在生氣,肚皮起起伏伏。
牧奇回到車內,把外套脫下放在副駕駛座上,開了暖氣。
今天的天色不太好,天空灰濛濛,雨將落未落的樣子。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汽車行駛到城郊。
山間的溼氣重,天色漸暗,起了白霧。
牧奇開了車燈,謹慎行駛在盤山公路上。
終於,在半山腰的平地上,看到了那幢燈火通明的別墅,在濃墨的大山夜色中,成為了唯一一抹溫暖光源。
此時,某個嫩黃身影輕手輕腳地鑽進了副駕駛座上外套的口袋。
在停車場上泊好車,牧奇熄滅引擎,於位置上靜坐了兩分鍾,方才深吸一口氣,拿起副駕駛座上的外套,但是,他的手瞬間一頓。
衣服似乎比剛才要重一些。
幾乎是同一時刻,牧奇心裡生出了些怪異的想法,他藉著放車鑰匙的動作,將手伸向靠外側的那個口袋,肉眼可見那個口袋裡某個東西往裡躲了躲。
牧奇挑了挑眉。
他繼續把手往口袋裡伸,那東西繼續往口袋深處鑽,最後鑽無可鑽,牧奇不經意碰到其光滑的表層後,當即停下。
這觸感他再熟悉不過。
牧奇頓覺頭痛,這不省心的小家夥,竟然跟來了。
真想揪出來,狠狠捏下他的臉蛋以示懲罰。
牧奇思索片刻,把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接著把外套放回副駕駛座。
看著口袋裡的小鼓包有些躁動,牧奇虛空朝他做了個彈腦門的手勢。
就在這時,他左側的車窗傳來敲擊聲,牧奇搖下車窗,一位兩鬢白髮的老人,正帶著一臉的慈愛,打量著他:
“少爺。”
牧奇朝他微微彎唇,“徐管家。”
徐管家自牧奇記事起,便在牧家做事,盡職盡責,事必躬親,也算是看著牧奇長大的人。
牧奇對他印象還是極好的,因為他和不苟言笑的牧庭西截然不同,總是一副笑顏。
原以為徐管家近七十的年紀早已離職,沒想到依然還留在牧家。
自從牧奇離家後,徐管家與他便未見過,此時見牧奇一表人才,徐管家的笑容發自肺腑,待牧奇從車裡出來後,忙顫巍巍握住他的手,“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就是這手怎麼這般清瘦,徐管家內心長嘆一口氣。
牧奇張了張嘴,最後沒有挑明自己只是碰巧來一趟,並不是真的回來。
徐管家拍拍他的手背,“怎麼這個點才來,是白天工作太忙了麼,你爸以為你早晨就會過來,中午就備了一大桌子的菜……沒事沒事,只要來了就好,他們都在等你……”
“稍等。”牧奇忽然頓住腳步,然後跑回車邊,開門把外套拿了出來。
還是不放心那小孩自個兒留在車裡。
被徐管家領進了家門,門口碰到兩排傭人,皆是朝他恭敬道了聲“少爺好”。
牧奇的眉心微斂,他早已不習慣也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
傭人後排站在三位虎背熊腰的男人,身上雖然穿著西服,但牧奇還是能從身形上認出他們就是當時追著阿圓的那幾位打手。
此時他們這身打扮,看上去就是尋常的駐家保鏢。
牧奇換上傭人遞來的拖鞋,在其要為自己脫下身上外套的時候,伸手擋了下。
隨後朝屋內走去,奢華貴氣的傢俱映入眼簾。
多年未踏入這個地方,裡面的裝飾也大變模樣。
越往裡走,溫度越是上升,他扯了扯領口,早知道會這樣今天裡面的內搭就少穿一點了。
忽地,腳邊蹭過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一看,是只毛髮蓬鬆,身白似雪的碧眼布偶,撒嬌似地在他褲管上蹭來蹭去,“喵。”
牧奇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個女人養了多年的愛寵,叫十五,是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撿回來的。
細細算來這貓已近二十多歲了,原以為它早就離世了,誰曾想,竟然依舊建在,雖說此貓是那個女人養的,但從小可以隨意進出牧奇兄妹的房間,是以有一定的感情,聽到牧奇進來後,它也是第一個相迎。
牧奇彎下腰,正欲撓它的下巴,察覺到口袋裡的某只不安地動了動。
牧奇想到他很怕這些貓貓狗狗,便作罷,收回動作,繼續朝屋內走去,十五非常欣喜,一路都跟著他的腳。
一入客廳,率先見到站在壁爐邊打高爾夫練習器的牧庭西,後者穿著polo衫休閒褲,本來就黑著臉,見到他後更是沒好氣地一揮杆:
“你怎麼不再晚點來,直接來吃宵夜豈不是更好?”
牧奇面色也跟著變差。
每次都是這樣,剛見面便甩臉子,如若不是他今天來一趟別有所求,他現在便會轉身走掉。
沙發上的女人連忙起身,挽著牧庭西的手臂,眼神示意他少說點,隨後挽起親切的笑臉:
“小奇啊,開了一路的車辛苦了吧?過來喝點茶。”
牧奇冷著臉,掃過程慧一身。
其妝容精緻,盤著發,上身穿著毛絨開衫,面料光滑,似什麼動物的皮毛,下身包臀裙下是一條肉色絲襪。
她面容似不會老,身材也一直未走樣,想是在保養上花了不少功夫。只是風格和從前大相徑庭,從前她的打扮非常符合自己地理老師的職業,打扮質樸淡妝,而今穿金戴銀貴婦的架子十足。
程慧向他靠近。
連走路的姿態都雍容嫵媚不少。
程慧帶了下他的肩膀,想要將他往皮質沙發那邊引,不想牧奇卻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與此同時,二樓陡然爆發出劇烈的爭吵——
牧清瑤的聲音尖細,“王博浩!我這還沒進你們王家的門,你對我就這般不耐煩了?”
年輕男子急切相哄,“小瑤,小瑤!我沒這個意思,我是真的不在意這個……”
牧清瑤強勢又霸道:“你不在意我在意行不行?明天就要拍婚紗照了,我讓你幫我把背後的絨毛脫了,你都不願意,費你多大的事了?我要是碰得到後背我還求你幫忙?”
王博浩直呼她姑奶奶,“一般人哪會注意到後背啊,大不了到時候成片讓攝影師多修一下不就好了。”
牧清瑤的脾氣上來了,“我看這婚也不必結了,明天你自個人去照婚紗照吧!”
王博浩:“不是,怎麼就生這麼大的氣?這麼一點小事,我們不能好好商量嗎?”
程慧蹙眉,朝二樓斥了聲:“牧清瑤。”
爭吵聲瞬間一停。
程慧道:“你哥哥來了,還不快出來。”
“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穿著露背v領拖地婚紗的牧清瑤出現在二樓扶手邊,手上還拿著脫毛儀,在看到牧奇身影時,面上一喜,“哥!”
然後她絲毫不管追在身後的王博浩,摟起裙子,幾步一個臺階地往下跑,王博浩生怕她摔倒了,擔憂著一張臉要幫她牽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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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庭西把高爾夫球杆往地上用力一杵,哼了聲,“女孩子家的像什麼樣子。”
牧清瑤頓了頓,換成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下,不過速度依舊很快,笑得很是燦爛,“哥,你總算來了。”
似有哥哥在場,她的底氣更足了,瞪了眼身後的王博浩,把後背轉到牧奇面前:
“哥,你看看,我這後背的毛是不是看著特別明顯,我看這毛問題大得很,王博浩偏說看著沒毛病,你評評理,這毛礙不礙眼,是不是得除了?”
牧奇莫名奇妙地看著她,不解她的態度為何對自己如此親暱。
視線落到她的後背,也認為那位未婚夫說得有道理,人體外有些絨毛再正常不過,照片上應該也照不出來。
他不置一詞。
小時候的牧清瑤雖說也偶有任性,倒不像這般刁蠻無理取鬧,聽說她如今在集團裡是雷霆手腕。
這些年她的變化也是非常之大。
牧奇看向那位第一次見的妹夫,體態有些微胖,面相談吐有些憨厚的樣子。
心裡不禁迷惑,這牧清瑤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老實人。
想了想便也釋然,她這樣的性格,也只有王博浩這樣的人才能受得住。
程慧似覺得丟人,又斥了聲牧清瑤,“你看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別在哥哥面前丟人現眼,趕緊給我上去換身衣服,然後下來吃飯!”
牧清瑤不樂意,還想黏著牧奇,“媽……”
程慧板起臉,“快去!”
牧清瑤只得憋屈地望了一眼牧奇,轉身往樓上跑,王博浩下意識要追,又想起大舅哥在面前,忙掏出名片,遞到牧奇的面前:
“上次訂婚宴沒能見到面,頗為遺憾,今天終於有機會一起吃頓飯。奇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牧奇接過他的名片,看到上面寫著“浩達傳媒集團總經理”的職稱。
面對娛樂圈的人,牧奇好不容易回緩的臉色又再次冷淡起來。
程慧眼神示意王博浩多和牧奇搭腔。
王博浩忙帶著討好的笑意,“奇哥,屋裡有檯球桌,要不要來一局?”
他見牧奇似乎並無興趣,又道:
“那邊還有圍棋,陪我下兩把?”
牧奇始終記得今天來是有正事的,默了瞬,“我先去趟洗手間。”
他憑著記憶,找到了一樓洗手間的位置,先是去洗了把涼水臉,不由自主扯了扯衣領,實在是太熱了。
但外套又脫不得。
他垂眸盯了眼外套口袋,隨後揪起外套邊抖了抖,裡面的某只滾來滾去。
隨後牧奇解氣般撒手。
他悄悄走出洗手間,在一樓的區域晃悠了一會兒,尤其是在窗邊仔細觀察,並沒看到有鳥籠。
最後他停在了去往二樓的樓梯口,正在想該找什麼理由上去看看。
餘光忽然瞥到斜後方的廚房裡徐管家忙碌的身影。
牧奇思忖,最後抬腳朝廚房走去。
徐管家正在監督傭人注意好煨湯的火候,“藕一定要燉爛,我們少爺不喜歡吃脆的……”
牧奇的腳步一頓,瞳中黯然。
徐管家見他來了,笑道:“怎麼沒在客廳裡,這裡亂,下不了腳。”說完似想到他和牧家人疏遠的關係,便不再問,朝他招招手:
“你看這滿滿一大桌子,不少都是你愛吃的,這口水雞,還有那醬板鴨,你小時候和小瑤一人一個鴨腿……”
徐管家又道:“你現在雖然開餐廳了,聽說手藝還挺不錯,不過和家裡的味道肯定是沒法比的。”
牧奇看了會兒那桌食物,然後別開腦袋,問:“我向您打聽件事。”
徐管家看著他,“什麼事?”
牧奇向他走近了些:“這家裡有沒有人養鳥?比如麻雀什麼的。”
徐管家怔了下,“不曾看到有人養鳥啊,再說養鳥的話也不可能養麻雀吧,要養也養點鸚鵡什麼的。”
牧奇:“您再想想。”
徐管家人雖老了,但心如明鏡,當了一輩子的管家,對家裡的事門清,“絕對沒有的事,再說了,我們家裡這麼多只貓,怎麼可能養鳥呢。”
說著他朝牧奇腳邊努努嘴。
牧奇低頭,十五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他的腳邊,又在他腳邊黏黏的蹭,“喵。”
牧奇心裡琢磨,看來這缺缺,是真不在牧家了。
他示意徐管家去忙自己的,不用管他,他自個人則圍著桌上的食物走了一圈,最後在甜品餅乾的區域停下,趁旁的傭人不注意——
牧奇每樣餅乾都抓了一點,然後往口袋裡放。
徐管家回頭的時候,正巧看到了他的小動作,先是一愣,隨即心疼不已,滿臉的憐愛,離家這麼久,該是受了不少的苦,一點廉價餅乾都不放過。
塞到口袋裡實在是塞不下了,牧奇看到口袋的小鼓包在興奮地動,然後本來塞滿的口袋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牧奇搖頭失笑。
“奇哥,找了你半天,原來在這裡啊,棋盤都準備好了。”王博浩伸進來一個腦袋,催促道。
牧奇抽了張紙巾擦手,然後同他來到了客廳。
程慧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腿上放了個圓盤,左手拿著紅紙,右手拿著剪刀,察覺到牧奇的視線,笑了起來:
“要過年了,剪點窗花,小奇要不要過來看看,也試著剪兩個。”
正說著話,十五跳到了她的椅子後背,姿態慵懶地打盹。
牧奇恍若未聞,移開視線到茶几的棋盤上,落座後,王博浩給他上了杯熱茶。
看著茶杯口浮出的熱氣,牧奇便覺得很熱,後背都出了不少的細汗。
王博浩光想著和大舅哥搞好關系,沒什麼眼力勁,邊下棋還邊找了個自認為能聊得起來的話題,“今年生意是真不景氣,年初的時候我投資了個古裝片的影視城,結果太背時撞見影視寒冬,拍古裝劇的劇組數量直接砍半,影視城變成了鬼城,平時連個人影都見不著,賠得本錢都掙不回來。”
“奇哥,你也是混圈的,現在也自己創業,你說我現在該找點什麼門路挽回當前的損失?”
牧奇面無表情地掃了他眼,“我早就不是圈裡的人了,這問題我無能為力。”
王博浩面色一僵,這才想起牧奇退圈的時候鬧得非常不愉快,暗恨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忙找補:
“那你說投資餐飲業怎麼樣,如今應該勢頭正好吧?”
牧奇夾著一枚黑子,放到棋盤上,心裡再次奇怪,那精明的牧清瑤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有勇無謀,有錢沒遠見的王總。
程慧插進話來,關心道:“小奇,我看你熱得臉都紅了,把外套脫了吧。”
本來在擦高爾夫球的牧庭西聽了這話,看向牧奇。
牧奇搖頭,“不必。”
這話不知道又是怎麼觸動了牧庭西的逆鱗,怒道:“別管他,他吃了飯就走的,不久待,脫衣服多麻煩。”
程慧忙打圓場,說:孩子不脫便不脫,多大的事。
牧奇聞言,唇角泛起嘲弄之色,總之,在牧庭西眼裡,他就算呼吸都是錯的。
王博浩繼續找新的話題,企圖緩和這尷尬的氣氛。
突地,牧奇覺察到下身被輕輕一扯,接著口袋便空了,一株嫩黃的小人參躡手躡腳地爬了出來。
牧奇屏住呼吸,看向四周,好在身邊的人都沒注意到他這邊。
小人參極速朝壁爐邊的牧庭西小跑而去,牧奇緊張地鎖定它的身影。
牧庭西將擦乾淨的球放到塑膠草坪上,高爾夫球杆在其身邊虛晃了幾下,對準了前方的洞口,用力一揮。
“bang”的一聲,球應聲飛起。
小人參助跑,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半空中對著球來了一個螺旋踢,那球瞬間改道,朝窗邊飛去——
“duang”的一聲脆響,伴隨著程慧的“啊”的一聲哀嚎,她捂著腦袋,面色痛苦地看著牧庭西:
“你幹什麼啊?你瘋了?”
牧庭西懵在原地,看著手裡的杆子,又看著在窗邊滾落的球,“我……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這……”
程慧見他還在狡辯,怒火中燒,起身指著牧庭西,“有你這樣朝別人腦袋打球的嗎?”
牧庭西頓覺冤枉,語氣又臭又硬,“你別胡鬧……”
王博浩呆呆地看著面前忽然吵起來的岳父岳母,嘴裡還說著剛才沒和牧奇說完的話:
“……你說是吧,今年的生意真不景氣,我投資都賠得血本無歸。”
牧奇看著那身處沙發背面,正抖著參須跳著嘚瑟的舞的小人參,不禁笑了起來:
“其實還好,反正我投資賺了。”
賺了一隻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