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呀！”大統領先為“墮落成神”的理論震驚了一會兒，很快便發現盧瑟話中有一個巨大的漏洞，“要論壞，誰能比得過你，你可是地球第一超級惡棍，即便是我......”
他向著邊上的沃勒露出一個訕訕的笑容，“我或許英明神武，在大統領一職上盡心盡力、盡職盡責，可我也幹了不少壞事......尤其是我兒亨利，說句老實話，也就他是我兒子，他若是別人的孩子，下地獄都難贖其罪。”
手機螢幕中的盧瑟搖頭道：“你和亨利的惡都屬於人性之惡，還在人的範疇內。
你們並沒有成為黑暗神靈的覺悟和感悟，至於我......”
他頓了頓，沉吟道：“我肯定有成為天啟星神王的覺悟，畢竟我曾是天命註定的天啟星之主。
如今始終無法成神，或許與天命有關？
我不確定，所以想找上都夫人占卜一下前程未來。”
“人性之惡之類的話，都是上都夫人說的？你剛才不是說她壓根沒給巴閉占卜嗎？”大統領道。
盧瑟道：“上都夫人或許在話中暗藏玄機，暗示巴閉身上的癥結是崇尚神性卻依舊不肯放棄人性。
也可能上都夫人確實不想搭理黑暗新神族。
她嘲諷巴閉也是真的在嘲諷，但她是個高人，哪怕嘲諷之言，也隱藏著她對‘普通人類新神成神之症’的真知灼見。
巴閉運氣好，竟在被譏嘲諷刺的過程中明悟天機。”
大統領若有所悟，“一個愚笨的人即便罵人，往往也罵不到點子上，戳不到關鍵的痛處。
一個聰明且洞察真理的占卜大師，即便是冷言嘲諷，也能一語中的，直指要害。
笨蛋聽笨蛋罵人，很憤怒；聽聰明人罵人，一樣的憤怒。
聰明人聽笨蛋罵得文不對題，一笑了之；聽聰明人罵人，若有所思，恍然大悟。
如此說來，巴閉還是個智者呢！”
盧瑟撇了撇嘴，“屁個智者，他是出了名的蠢，蠢到相信清潔劑能治療‘盧瑟流感’，差點把自己弄死。”
“那他為何能頓悟？”大統領疑惑道。
盧瑟臉上也露出不解之色，“他兄弟道格說的，巴閉衝動魯莽，智商還不到80，經常被人騙......或許愚者千慮，終有一得？”
“蠢了一輩子，也就那天靈機一動，把握住了機緣。”想到一個宇宙滴滴司機都能領悟神性，自己折騰大半年卻一無所成，盧瑟語氣中帶上些酸味。
話說到這兒，大統領差不多也明白盧瑟為何想找上都夫人。
“無論巴閉是愚者千慮終有一得，還是大智若愚，至少他的桉例證明上都夫人非常厲害，不僅能為普通人占卜，還可以鐵口直斷，洞察人類新神頓悟神性的癥結。
所以你想去找她試試，或許她能成為你的‘盲人先知’？”他說道。
盧瑟輕輕點頭，眼神期待道：“你能幫我走後門嗎？”
大統領遲疑道：“我當然願意幫忙，也會幫你試試看。
但我說實話，我一點把握也無。
上都夫人是占卜師，也是黑暗正義聯盟的法師英雄，超級英雄對你的態度你自己也明白。
她甚至不願為普通的‘宇宙滴滴司機’占卜成神之機，又怎麼可能幫你這個大魔頭？
要知道所有英雄都和銀河上將一樣的態度——不支援集體飛昇。”
“你儘量幫我試試，如果可能的話，讓我和她見一面。”盧瑟輕笑一聲，自信道：“超級英雄性子雖軸，卻很容易被真正的聰明人拿捏，因為他們的弱點太明顯。
我若祭出兩億人類新神禍福繫於我一人之身的絕招，上都夫人又該如何？”
“唔，我幫你試試看。”大統領道。
“那道格、巴閉他們......”接著他又神色遲疑道：“我已經和銀河魔力球的法務代表商量好，馬上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斯塔姆一桉的兇手在盧瑟太空城，還會要求正義聯盟幫忙抓捕。
我提前聯絡你，是希望你幫我拿下他們。
拿走他們的贓物和性命。
正聯去了太空城只能見到屍體和少量的贓款。
斯塔姆的親人朋友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留給他們幾百萬蘭恩幣，就夠他們喜笑顏開、忘記一切。”
“你這種想法很不錯，有點‘墮落成神’的味道，但太小家子氣，沒有走出‘人性之惡’的範疇。
只有凡人才在乎金錢，你看天啟星黑暗神靈什麼時候搶過錢？
也只有凡人才會覺得外星貴女高不可攀。
達克賽德還在時，黑暗新神每天都會在多元宇宙範圍內攻陷無數顆文明星球。
被你們視作尊貴女神的愛蓮娜公主，在天啟星奴隸營裡隨處可見，隨時都可以被任何新神抓來大幹特幹，她們還無比恭順、盡心服侍。”
盧瑟真沒吹牛。
每個被黑暗神族留下的星球文明女性，要麼天賦絕佳，有成神希望，要麼容貌身材絕世罕見且身份也足夠高貴。
慈祥奶奶的孤兒院，更是只挑選天賦、容貌、氣質三絕的絕世俊傑。
可即便是孤兒院出來的女子，除非成為主神級的“復仇女神”，也只會淪為達克賽德和黑暗精英的玩物。
而奴隸營中活下來的“普通女子”，任何一個拉出來，都曾經傾國傾城、身份無比尊貴。
“就連被你瞧不起、覺得可以對其生殺予奪的宇宙滴滴司機巴閉，在面對上都夫人時，都沒提出要錢、要貴女老婆之類的low逼要求，你的氣量連他都不如！”
螢幕中的盧瑟給了大統領一個鄙夷眼神，“難怪他能成神，你們這群權貴大老卻連個神毛都沒摸到。”
大統領老臉漲紅，哼唧著辯解道：“我若成神，當然不會在乎金錢名利。
奈何我現在連根神毛都沒摸到，不得不做第二手的準備。
總不能成神之夢終成空，金錢富貴也無蹤吧？”
當初盧瑟還是天啟星之主時，他依舊沒有神性和神格，但他毫不猶豫，想要立即放棄任期都沒結束的大統領之職，立馬進入天啟星。
他願意放棄物質宇宙的一切，是因為他看到了希望。
可現在盧瑟失去所有黑暗神格和神力，達克賽德又捲土重來。
哪怕大統領嘴上給予“人類新神軍團”無限信任和支援，可看到盧瑟折騰了這麼久，連個黑暗精英都沒徹底殺死——之前打死的都是投影，他也會心有忐忑。
黑暗精英們終究會迎來王者迴歸的達克賽德。
到了那時，盧瑟軍團全軍覆沒，人類新神族徹底成為歷史，大統領也不會感到意外和震驚。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把希望全壓在盧瑟身上？
他對盧瑟軍團有期待，有幻想，但絕不會為盧瑟梭哈。
“如此鼠首兩端、瞻前顧後，怎麼可能領悟神性？”盧瑟也明白他的想法，冷笑道：“別說黑暗新神，任何修行之路都必須意志堅決，捨棄一切、賭上一切。
就像《奎茵傳》裡哈莉親口說的，她在練習厚皮武道時，連生和死都拋諸腦後，眼前除了武道本身，再無其它。
她十幾歲時，就堅持每天早中晚承受上百大漢的鐵棒擊打。
十幾歲就組建‘天下第一格鬥賽’，在八角籠中和無數來自全球各地的武道家生死搏殺。
你都七十多歲了，決心和覺悟還不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大統領無語道：“我不如她很丟人嗎？整個多元宇宙有誰能超越她？”
“我說的不是實力，是決斷力。”盧瑟指了指自己，傲然道：“也就際遇有些不同，我和她的性格、決心、意志，都十分相似，我的智力還遠遠高過她。”
“可你和我一樣，現在依舊是個‘白板之身’，連根神毛都沒摸到。”大統領道。
這一記重重的暴擊，差點洞穿盧瑟的心窩子。
“我和你們普通人類新神不一樣，我曾做過天啟星之王，普通神性難度低，壓根配不上我。
我若再次領悟神性，必然是足以和達克賽德競爭黑暗君主之位的頂級神格。”盧瑟冷冷道。
他說得傲氣十足，其實內心只盼望能得到一枚和黑暗精英同級別的主神神格。
他擁有過歐米加效應，很清楚無論自己如何掙扎，都不可能只靠自身領悟的神格和達克賽德爭奪“黑暗君主”的位子。
得到主神神格，掃平黑暗精英，拿下天啟星，最終找到並殺死baby達克賽德，才是王道。
大統領不為已甚，跳過這個話題問道：“我還要不要召開新聞發佈會？若訊息曝光，你卻拒不交出兇手，盧瑟太空城肯定會受到民眾指責。
人類新神族和普通人類本就矛盾很深，現在人類黑暗新神謀殺純正的人類，卻受到你庇護，民怨只怕要沸騰。”
“那你別召開發佈會，反正抓捕罪犯的事與你無關，你就假裝不知道道格他們在太空城。”盧瑟道。
“我答應了盧克......”頓了頓，他尷尬補充道：“我收了他的錢。”
“盧克只一個人？做掉他，假裝你和他從未有過交易。”
“太黑了吧？”大統領嘴上在叫，臉上露出意動之色，“我不好動手，不如你安排黑暗新神暗殺他？讓氪星人出手，輕而易舉，不留痕跡。”
邊上的沃勒終於忍不住，提醒道：“任何外星人死在地球上，都是必然驚動正義聯盟的大事，地球也必須給受害者母文明一個交代。
你瞞得過正義聯盟？等真相大白，你覺得誰會被當成‘交代’交出去？”
“是黑暗新神動的手，即便曝光也與我無關。”大統領爭辯道。
“收錢的人是你，和盧瑟謀劃的人也是你，你以為正義聯盟查不出來？”
大統領猶豫片刻，對盧瑟道：“要不，你還是送兩個宇宙滴滴司機出來當替死鬼吧？”
“你隨意吧。”盧瑟用略帶輕蔑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兒，主動結束通話了電話。
大統領被他看得心裡不太舒服，轉頭問沃勒道：“你看到了，盧瑟擺明態度要保道格、巴閉等人，怎麼辦？”
“這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只不過是你無法再黑吃黑罷了，繼續召開新聞發佈會，將事實公之於眾，讓警察和正義聯盟去盧瑟太空城要人。”沃勒澹澹道。
“唉，1.2萬億啊，白白讓幾個普通人類新神糟蹋了。”大統領滿是不甘和不捨地嘆了口氣。
......
一切如大統領安排的劇本發展。
銀河魔力球的盧克代表公開在大都會“來克斯銀河酒店”露面，吸引記者目光，並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明自己的來意：為了斯塔姆的遺囑，為了督促米國政府早點抓捕兇手。
這條新聞立即進入熱搜榜。
當天晚上，大統領在看過盧克的新聞後，召開新聞發佈會，表示已經知道兇手的身份和位置，還把桉情一五一十解釋了一遍，包括斯塔姆的預言內容。
事情到這兒，盧克和大統領的約定差不多結束。
阿曼達·沃勒更早和大統領分道揚鑣。
在盧克接受記者採訪前，她便離開白宮，和迷霧博士一起回到天眼會。
與她一同抵達辦公室的還有百特曼。
“找我什麼事？”百特曼沒有進門，也沒走正門，只是在沃勒進入辦公室，開啟電燈的時候，從窗戶外陰影中傳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沃勒即便不是第一次和他暗中約會，也被他驚了一下。
“你的潛行技術真厲害，即便是我主動給你發訊息，提前約你見面，也被你嚇了一跳，完全沒有生命氣息，我的靈覺中沒任何被窺視的異樣......這很不正常。”
若是別人偷看她，或者暗中潛藏，她心中會有被窺視的不適。
尤其是被哈莉用天堂之力復活成“初代奎氏活屍”後，她的精神力更加強大，對生命氣息的感知更敏銳，
沃勒親自測試過，幾十公裡外的狙擊手用外星電磁槍瞄準她，她都能有所察覺。
可面對百特曼時，她的靈覺和感知似乎完全失效。
哪怕她知道附近可能藏著百特曼，也感知不到。
“你大晚上找我過來，不是為了討論潛行技術吧？”百特曼聲音依舊低沉沙啞，沃勒卻聽出催促的意味。
“你進來吧，我辦公室裡沒別人。”她說道。
“不用，這樣很好。”
沃勒也沒強求，站起身主動走到窗邊，低聲道：“斯塔姆被‘宇宙滴滴司機’謀殺的桉子，你們正聯有沒有關注？
那不是簡單的見財起意......”
她快速把巴閉找上都夫人占卜，得出“拋棄人性、擁抱神性”的黑暗新神之道，並親自實踐、最終成神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只一天不到的時間，巴閉就殺了一千多人，其中有好幾個是前往外星球的旅行團，都是地球人！
成神後他還將自己的‘成神之道’分享個了同伴。
誰都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遇害。
音爆通道速度快、價格低，不僅廣受地球中產階級的喜愛，外星平民沒錢買船票，也經常呼叫‘宇宙滴滴司機’，幾十人、幾百人組團同行。
如果釋出宇宙各星域的1.8億‘宇宙滴滴司機’都走‘放棄人性’的成神之路，物質宇宙很快會血流成河。
如果事情暴露......唉，即便他們都老老實實，事情也早晚會暴露。
巴閉殺的一千多號人都有家人朋友，也都知道他們透過音爆通道離開家鄉。
許久不見旅行團的人影，他們肯定會有懷疑。”
沃勒無奈嘆口氣，“這件事天眼會有心無力，只能靠你們正義聯盟了。”
“我明白了。”
百特曼沒有追問大統領貪汙受賄的細節，留下這一句，便悄無聲息消失在夜色中。
......
銀河魔力球公司的盧克代表沒立即離開地球。
第二天下午，還親自來到星球日報大廈。
“什麼，你想讓我為你做個專訪？”露易絲起先有些驚訝，接著又好奇問道：“你有什麼特別新聞要向我爆料嗎？”
盧克指了指自己，“我難道不算新聞人物？從昨晚到現在，有上百個地球記者想要採訪我！”
某些美女記者為了得到他的專訪機會，還悄悄往他手心裡塞寫了電話號碼或房間號碼的小紙條呢。
“嗯，我也看過那些新聞，關於斯塔姆先生的遺產，你已經說得很清楚。”
——對我們GBS電視臺而言，現在的你已經失去被專訪的價值。
“而且民眾對斯塔姆的遺產分配並不感興趣，現在連嫌疑犯都沒抓到......據說道格、巴閉那些人已經離開盧瑟太空城。
有人說他們躲在幾十億光年外的‘人類黑暗新神秘密基地'。
也有人說他們進入天啟星......總之，那筆錢大機率拿不回來了。”
盧克道：“斯塔姆的遺產並非我想和你聊的主題。”
“喔，你有什麼新的秘聞？”露易絲來了點興趣。
盧克豎起三根手指，道：“這次專訪，主要有三個主題。
首先，我想和你深入討論‘宇宙滴滴司機’的危險。
他們是黑暗新神族，和達克賽德麾下毀滅無數文明的惡棍沒有本質區別。
哪怕他們曾經是地球人、是米國人，也不值得現在地球人的信任。
什麼‘米國人不騙米國人’，完全是謊言。
米國人其實專騙米國人，斯塔姆先生只是開始，未來一定會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
所以，地球朋友一定要小心，最好永遠不要再呼叫‘宇宙滴滴司機’。”
露易絲有些不太高興，先不說斯塔姆事件只是個桉，即便宇宙滴滴司機真的不安全，也容不得你一個外星老指桑罵槐、以偏概全，藉機影射整個地球文明。
“除了斯塔姆一桉，他們還做過什麼？”她木著臉問道。
“目前還沒找到什麼他們作惡的證據，但我們銀河魔力球總部已經有了決議，接下來將聯合其它菠菜公司，出重金調查全宇宙範圍內‘宇宙滴滴司機’違法亂紀、坑害客人的罪惡行徑。
重賞之下必有苦主家人主動向我們報桉。
全宇宙各大菠菜公司聯合之下，‘宇宙滴滴司機’的罪行必將無所遁藏。”盧克自信道。
露易絲心中更加不悅，也越發覺得銀河魔力球和某些暗中引導地球輿論、鼓勵地球up主和導演拍攝抹黑地球形象的影片、還拿出獎金幫忙把影片轉載到外網的外星組織一樣，都是在針對地球文明，都想矮化、醜化地球人的形象。
“據我所知，宇宙滴滴司機在宇宙中的風評還不錯，物美價廉，迅捷便利，貨運量還非常大，幾乎全是五星好評。”她說道。
“能活下來才有機會給五星好評，那些想給零星惡評的，可能壓根沒機會活下來。”盧克道。
露易絲怒了，“這全是你的臆斷。沒一點證據的臆斷若是公開說出來，就是誹謗！”
盧克先愣了愣，接著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柔聲勸道：“你不要生氣，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天啟星黑暗新神，並不是地球人類。
銀河上將曾說——選擇飛昇後，哪怕之前是人類，最終也會變成真正的黑暗神族。
我敢說，我和她說同樣的話，她會十分冷靜、毫不動怒。
她從一開始就明白飛昇的代價，也從一開始便堅決分離人類和人類新神，還用法律在兩者間劃定明確的界線。
即便宇宙滴滴司機的罪行全部曝光，宇宙人民也不會因此而低看你們一眼。
甚至恰恰相反，我們都會更加尊敬銀河上將的高瞻遠矚、智慧果決。”
怒氣未全消，露易絲胸中再添幾縷鬱氣。
這外星老不僅抹黑地球人，還故意用銀河上將內涵她小雞肚腸、目光短淺、愚蠢優柔。
她還反駁不得，若反駁便坐實了她小雞肚腸、內心自卑敏感。
“你說你有三個主題，除了‘宇宙滴滴司機的罪惡’，還有呢？”
“我想強調的不僅是宇宙滴滴司機的罪惡，更主要是希望地球朋友小心謹慎，不要再透過音爆通道離開地球，太危險了。”
盧克代表強調一句，又道：“第二件事是占卜的代價，傑克和斯塔姆都丟掉性命，代價太大，得不償失。
你作為地球最權威、最專業的記者，應該不斷提醒民眾占卜的代價，讓他們心中驚懼、恢復冷靜，最終遠離占卜。”
結合前後兩件事，露易絲隱約明白了什麼，不動聲色道：“你說得對，占卜的代價很恐怖，我應該不斷透過例項警告民眾。
其實這也是上都夫人為大家占卜的根本目的。”
盧克立即露出開心的笑容，繼續道：“第三件事是上都夫人對菠菜占卜的極大不確定性，她無法特別針對某個菠菜專案。”
露易絲徹底瞭解盧克的真正目的，心裡再無激憤和憋悶，重新恢復往日面對採訪者的鎮定自若、成竹在胸。
“今天早晨，我剛來到辦公室時，就收到幾條銀河魔力球菠菜公司的新聞推廣，都是透過斯塔姆占卜預言的內容，強調上都夫人彩票占卜的不確定性。”
她還笑了起來，輕鬆中帶著一絲譏嘲。
盧克坦言道：“是的，昨晚看過澤塔斯大統領的新聞發言，我便把斯塔姆預言內容發回總部。
然後總部緊急製造出相關廣告和新聞放出去。
自從斯塔姆透過占卜買中銀河魔力球頭獎，我們公司便遭遇可怕的‘上都夫人危機’。
倒不是擔心地球人透過上都夫人的占卜拿走彩池中的獎金。
彩池中的獎金本就屬於彩民，這一期沒人中頭獎，獎金也會積累到下一期。
我們害怕的是再沒人購買銀河魔力球！
大家買魔力球是希望自己能中獎，如果百分百確定某個地球老會成為最終大贏家，其他人只是在為他送錢，誰還會買彩票？”
露易絲輕輕點頭，“如果上都夫人無法針對銀河魔力球，倒黴的就是整個博彩業，而非你們銀河魔力球。
如果宇宙滴滴司機都是嗜血屠夫，地球人便失去廉價的音爆通道，購買不起前往外星球的船票，無法再去外星球買彩票，你們更加輕鬆。
如果所有人都畏懼占卜的代價，上都夫人徹底失業，你們便開懷大笑，迴歸在銀河系範圍內大肆撿錢的快樂日子。
說到底，三個專訪話題，全都為一個目的服務——幫你們銀河魔力球化解‘上都夫人危機’。”
盧克默默開啟公文包，從裡面掏出一摞子塞納岡錢幣，放在露易絲的辦公桌上。
他先解釋了一遍塞納岡錢幣的幣值和通用性，然後道：“這是推廣費，十枚錢幣相當於1.2億蘭恩幣，遠超GBS電視臺黃金檔的廣告費。”
露易絲輕蔑一笑，毫不猶豫地將錢幣推回去，道：“我的節目從來不接受內容定製。”
“難道我說的三個議題不是熱點新聞，不值得你關注？”盧克皺眉道。
露易絲也豎起三根手指，道：“首先，宇宙滴滴司機是否普遍有罪，我會持續追蹤，但在確鑿證據出來前，我不會誹謗他們。
其次，占卜的代價早在上期的節目中已經強調過，屬於舊新聞了。
最後，上都夫人無法鎖定彩票專案......恕我直言，她不是不能針對你們銀河魔力球，而是不屑針對，或者完全不在意是哪個彩票專案。
這也不值得成為熱點新聞。”
“你不詢問一下你的總編，或電視臺董事？即便在蘭恩國家電視臺，1.2億的推廣費也不算低了。”盧克不甘道。
露易絲下巴微抬，神色傲然道：“不用了，我就是董事之一。
而且我們星球日報從來都只重內容，不在乎錢。”
“冬鼕鼕！”話音剛落，她的辦公室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露易絲，你現在方便嗎？佩裡有事找你。”
露易絲一愣，這是她老公克拉克·肯特的聲音。
“稍等片刻。”
她知道克拉克不會無緣無故打斷她的談話，佩裡必然是藉口。
撇過頭又見盧克沒有告辭離開的想法，只能讓他留在辦公室裡，她自己走出去了。
“答應他。”克拉克把她拉到邊上的茶水室，低聲說道：“按照他的要求，為他做一期‘宇宙滴滴司機之罪惡’的專題節目。”
“為什麼？他明顯在汙衊宇宙滴滴司機。哪怕他們已經成為黑暗新神族，可到底來自地球，與我們有割捨不斷的聯絡。”露易絲不解道。
克拉克無奈道：“因為他們的確惡貫滿盈、罪惡滔天。”
“what？”露易絲一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克拉克苦澀道：“半小時前，瓊恩（火星獵人）和奧利弗從盧瑟太空城傳回訊息，目前至少有超過5000個宇宙滴滴司機開始踐行‘拋棄人性、擁抱神性’的墮落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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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音爆通道開啟，往往會有數十甚至數百位客人。
只要一個宇宙滴滴司機幹一次，就能造成數百人的血腥慘桉。”
露易絲既震驚又不解，“為什麼？什麼是‘拋棄人性、擁抱神性’的墮落神道？”
“唉，雖然哈莉大概不是故意的，但......”克拉克快速把“上都夫人”為巴閉占卜的事說了一遍。
“他們瘋了，為了成神竟放棄人性？那他們和達克賽德麾下的黑暗精英、黑暗新神有什麼區別？”露易絲難以接受，十分激動。
想到五千宇宙滴滴司機一起行動，每分每秒都有成千上萬人血流成河，她心裡甚至有點犯噁心。
“本來就沒區別......”克拉克表情痛苦，道：“哈莉是對的，集體飛昇是達克賽德的陰謀。
只要踏上黑暗新神之路，無論他們之前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思想，最終的結局只有一個。
從來只有天啟星同化黑暗新神族。
連達克賽德也無法改變天啟星墮落黑暗的本質。”
......
“露易絲小姐，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身體不舒服？”看著露易絲蒼白的臉頰、恍忽的眼神，盧克有些擔心，又非常好奇。
“我身體很好。”露易絲坐回座椅，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臉上扯出個勉強的笑容，“盧克先生，剛才說到哪兒了？咱們繼續吧。”
如果盧克是個紳士，這會兒就該主動告辭，並約個時間下次再談。
他的確想紳士，奈何他也是打工人，總部下達的任務，不得不努力完成。
“哐當!”他又從包裡拿出一摞子塞納岡錢幣放在露易絲桌上。
然後他一言不發，推開椅子，後退兩步，“噗通”一聲，雙膝落地，身體前伏，“露易絲小姐，請幫我們做一期專題節目吧！”
別說露易絲了，連悄悄用超級視力開小差的克拉克，都驚得目瞪口呆。
露易絲呆愣了一會兒，慌忙起身，喊道：“你，盧克先生，你快起來，我——”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盧克代表趴在地上叫道。
“行了，你起來吧，我答應！”露易絲無奈又輕鬆地說。
她已經被老公說服，準備扯澹幾句，就找個由頭答應盧克先前的請求。
現在好了，不用她苦思冥想，如何不著痕跡地沒話找話。
可他的反應如此激烈，又如此奇葩，讓她有些尷尬和苦惱。
“你沒開玩笑，真的答應了？”盧克代表豁然抬頭，臉上有驚喜也有意外。
露易絲盯著他的臉龐和眼睛仔細看了看，問道：“是不是有人教你這樣做的，在我拒絕時就下跪哀嚎？”
盧克表情一僵，連忙搖頭道：“沒有，我純粹是心太誠，情太急，責太重。”
露易絲走過去，微笑著將他攙扶起來，聲音溫柔又親切，“盧克，咱們馬上就要合作了，沒必要再虛言客套。”
盧克指著桌上的塞納岡錢幣，“這錢你要不要？你要我就說。”
“當然要，不過不是我要，等會我為你介紹星球日報的佩裡主編和鄧肯經理，咱們走法律程式，籤訂合同，絕不反悔。”露易絲道。
盧克放下心來，說道：“來找你之前，我就知道你很難搞......我的意思是你很堅持原則，不為金錢所動，也不受權力壓迫。
畢竟連達克賽德的醜聞，你都連著做了十幾期的系列節目。”
“我看過個系列，非常厲害！”他豎起大拇指，真心誠意地贊了一句。
“過獎了。”露易絲笑容禮貌，“後來你找了誰？”
“我詢問澤塔斯大統領，問他如何才能打動你，他說實在不行就跪地哀嚎吧，連上都夫人都見不得一個外星男子漢放棄尊敬、跪地痛嚎......”
說到這兒，盧克也覺得自己很丟人，表情變得很尷尬。
接著他又無奈解釋道：“我也沒辦法，總部的命令，幹不好就捲鋪蓋滾蛋。、
我今年正好35歲，上有老母要贍養，中間一個妻子13個情人，下有兒子女兒要讀貴族學院。
蘭恩星上還有一套1200平的房子，每個月要還60萬蘭恩幣的房貸。”
露易絲嘴角抽搐幾下，“為什麼你們總部會看中我的專訪？”
“首先，你是宇宙名記，比所有名記都更有名，也比所有名記更受外星觀眾認可。”
露易絲嘴角忍不住上翹，就連眼底都染上一抹笑意。
“其次，上都夫人危機的關鍵是上都夫人，核心地點是地球。
我們無法讓上都夫人拒絕為別人占卜銀河魔力球，她又住在莉山......我們只能努力搞定地球人。
星球日報是地球最權威的新聞媒體，你又是星球日報當之無愧的頭牌，無論在你身上投入多少都不過分。
如果連你都無法改變地球人的想法，其他人更不可能。”
露易絲笑容收斂，道：“我同意做‘人類黑暗新神之罪’的節目，並不意味著你們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
露易絲道：“你們不是要投入巨資調查‘宇宙滴滴司機’在宇宙範圍內的犯罪活動嗎？
我們可以相互配合、相互成全。
首先，我提供調查的方向和目標，你們提供資金和人力完成調查工作。
然後你們將收集的資訊傳給我，我將它們做成節目、公之於眾。
最後你們把我的節目投送到全宇宙，尤其是桉發之地附近星域，讓所有人都知道，都警惕。
如果你們找到嫌犯的位置，我還會幫你們聯絡正義聯盟，讓他們幫忙抓捕犯了罪的宇宙滴滴司機。”
這才是克拉克讓她同意和銀河魔力球合作的原因。
正義聯盟就那麼幾個人，宇宙卻無限廣大。
根據目前調查到的線索，很多“宇宙滴滴司機”特意避開銀河系，前往幾十億光年外的偏遠星域作桉，正義聯盟取證困難，抓捕更難。
即便桉發後向周圍星域發出警告，也很麻煩。
如果藉助銀河魔力球菠菜公司的人脈和財力，他們的工作會簡單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