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萱反倒擔心起來，反握住他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王爺，我沒那個資格、也沒想過做皇后，你不用想太多。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平平安安的，不是很好嗎？”
北堂凌鈺搖頭，語氣還算平和：“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有抱負才是，怎能安於現狀，沉溺於溫柔鄉？那豈不是虛活一世嗎？萱兒，只要我成了皇帝，你成了皇后，秦家的地位可就扶搖直上了！你不想光宗耀祖，改寫秦家的歷史嗎？”
秦佩萱的眉頭皺得更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人變得很陌生：“我……沒想那麼多。我一個姑娘家，早晚嫁人了，哪有本事光宗耀祖，改寫歷史？王爺，我怎麼覺得你……”
北堂凌鈺心裡一跳，立刻不動聲色地微笑：“我怎麼了？”
“呃……沒什麼。”秦佩萱也不知該說什麼，便搖了搖頭，“我就是覺得，你沒必要想那麼多，我啊，沒有皇后命。”
一時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也有些尷尬。
靜了一會兒，秦佩萱有些不安，便站了起來：“王爺公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萱兒！”北堂凌鈺站了起來，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笑了笑，“我送你出去。”
將秦佩萱送到府門口，又軟語溫香地聊了幾句，才目送她上馬車離開。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北堂凌鈺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也變得冷冽：無心為後？那我要你何用？
本來想只要俘獲秦佩萱的芳心，自然就得到了秦家的支援，對爭奪太子之位大大有利。誰知這死丫頭居然這麼沒用，連皇後都不想做，真是白痴！
問題是這是她個人的意思，還是整個秦家的意思？之前他話裡話外多少透出了一點這方面的意思，但一直沒有明說，就是怕太著急了會激起秦家的反感，反而得不償失。可秦家主是聰明人，應該能聽懂他的暗示，而且也沒表示絕不會支援他爭奪太子之位。莫非這只是秦佩萱的個人意見？
畢竟他若成了太子，將來登基為帝，對秦家自是少不了各方面的扶持，讓秦家在京城的地位更穩固，甚至能成為四大世家之首！這是一筆雙贏的買賣，秦家主沒道理不肯！
既如此，那就有必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到秦家走一趟，實打實地探探秦家主的口風！
何況……真以為沒了秦家的支援，他就沒有資本爭奪太子之位了嗎？他北堂凌鈺手裡還握著一個絕世之秘呢！只要找到那個……別說秦家，就算四大世家聯手，也比不上他到時候擁有的財富！
不過最可氣可恨的是，那寶貝一直沒有找到太有用的線索，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跟北堂千琅有關。但到底怎麼有關、有什麼關、關到什麼程度，他就一無所知了！
所以，必須儘快查出個所以然，絕不能被某些人搶了先！
如今始終很淡定的，大概就只有墨雪舞了。
前世的她本就性子涼薄，山崩地裂也就是眨眨眼，何況不過是區區一座京城、一座皇宮裡的人和事，簡直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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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午睡起床，她正在喝茶，步天突然嗖的躥了進來。她-差點嗆到，趕緊放下了茶杯：“你怎麼大白天冒出來了？稀奇事。”
步天撇了撇嘴：“我又不是見不得人，誰說只能大半夜飄出來。”
墨雪舞替他倒了杯茶：“找我有事？”
“威國公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還有那奸細。”步天若有所思地鎖定了她的眼睛，“我想問問，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墨雪舞樂了：“能有什麼問題，該看見的我都看的見，不該看見的我都看不見。”
步天搖頭：“問題就在這裡：不該看見的你都看見了，這絕對不正常。”
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墨雪舞卻只是笑了笑：“不正常就不正常吧，反正我又不會害人。”
步天越發鎖定她的眼睛，目光也變得有些銳利：“我知道你不會害人，可你的眼睛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有非同一般的穿透力別否認，否則你不可能隔著盒子看到藥膏裡面的貼片，還能看到那奸細鎖骨上的異常。而且這跟功力高低無關，我的功力比你高了不知多少倍，可根本做不到這一點。”xdw8
墨雪舞攤了攤雙手：“我沒打算否認啊，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的眼睛的確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但也僅僅是敏銳一些罷了，你用不著拿看妖孽一樣的目光看我，我就是個人。”
“這你可就太謙虛了，你就是個妖孽。”步天又哼了一聲，毫不客氣，“所以我是想問，既然你的眼睛有穿透力，能看到我的樣子嗎？”
墨雪舞看著他戴著面具的臉：“看不到。你是想問，你的面具對我而言是不是形同虛設？”
步天點頭：“是不是？”
“當然不是。”墨雪舞搖了搖頭，“這麼跟你說吧，盒子裡的貼片，我並不能清晰地看到它的樣子，只能看到它的輪廓，或者說更像它的影子，明白嗎？”
儘管她說的已經很清楚，步天卻依然似懂非懂：“輪廓？影子？那你看我的臉，也只是輪廓嗎？”
“差不多。”墨雪舞點了點頭，“我完全看不到你的容貌，這一點你不必擔心。”
步天看著她，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蠻神奇的。”
墨雪舞喝了口茶：“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點？哦，對了，你的風寒好的差不多了吧，現在還有不舒服的感覺嗎？”
“沒了，就是有時候身上沒大有力氣。”步天搖了搖頭，“我來找你，眼睛的事只是順便，主要是想看看你的空靈掌練到什麼地步了。”
墨雪舞刷的擺了一個架勢：“全都會了，我耍給你看看？”
“全都會了？不可能！”步天怪叫著重複了一遍，“我不信你第四十九招真的會了！來來，我看看！”
墨雪舞得意地挑了挑唇，刷拉刷拉把一套掌法打了出來，果然分毫不差。除了無法用內力加以佐助，招式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所以步天早就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再度叫了起來：“不可能！就算你再怎麼聰明絕頂，沒有我的指點，你是絕對參不透第四十九招的！”
墨雪舞哈哈大笑：“這倒是，我有高人指點。”
“高人？蒼雲？”步天皺了皺眉，跟著搖頭，“不可能，除非這人的功力在我之上，否則指點不了你。你到底碰到誰了？”
墨雪舞嘆了口氣：“這人的功力絕對在你之上啊，就是蒼雲的師父。”
聽她講那晚的事情講述一遍，步天的眼睛瞪得更大：“你居然能見到他？你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墨雪舞也更加好奇：“他真有那麼厲害嗎？”
步天嘁了一聲：“有沒有那麼厲害我不知道，反正這個世界上見過他的人，到現在為止只有你和蒼雲。”
墨雪舞瞬間有些飄飄然：原來我這麼牛叉？我這也算是自帶主角光環了吧？
“不過這套掌法，你要真正學會還差了許多。”步天接著開口，“我們過過招，我再指點指點你。”
墨雪舞點頭，反正剛才睡的飽飽的，過過招鍛鍊鍛鍊身體，順便減減肥也是極好的。
當下兩人你來我往，練得異常認真。步天一邊跟她過招，一邊不時指點她招數當中的不足。墨雪舞總是在略一思索之後，便能夠領會到精髓，讓步天很是滿意，成就感節節爆棚：能收到這樣一個聰明絕頂的徒弟，任何一個當師父的恐怕都會很有成就感的。
這一練就是一個多時辰，兩人還都意猶未盡，墨雪舞更是覺得神清氣爽，渾身上下的經脈彷彿都活動開了一樣，覺得有使不完的力氣。
“差不多了。”步天停了下來，自己倒了杯茶喝，“你再琢磨琢磨，將之融會貫通，然後我再驗收。”
墨雪舞點頭落座，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在腦子裡將這套空靈掌慢慢過了一遍，直到爛熟於胸才信心十足地站了起來：“驗收吧！不過怎樣就算過關？過關了我有沒有好處？”
步天點頭：“當然有啊，你要過關了，我就再獎勵你一套厲害的功夫。另外我也有好東西給你。”
功夫不功夫的不重要，墨雪舞對他說的好東西比較期待：“什麼好東西？”
步天站了起來，挑唇微笑：“過關就知道了，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墨雪舞想了想：“那怎麼才算我過關了呢？”
“只管放開手腳，用空靈掌和我打。”步天回答，“只要你能拿走這塊玉佩，就算你贏。”
他拍了拍自己腰上綴著的玉佩，墨雪舞表示十分期待，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先說好，你不準使用內力，咱們只比招式。”
步天點頭：“那當然，我還沒無恥到那個地步。如果我使用一點內力，哪怕你拿不到玉佩，也算我輸。”
墨雪舞點頭：“好，那就開始吧！”
刷，她一掌劈了過來，步天也不怠慢，凝起心神與她對打，一邊對打一邊進一步指點他掌法中的破綻和不足。墨雪舞越來越得心應手，動作也越來越快到令人眼花繚亂。
其實她雖然沒有內力，但本身就以速度奇快見長，再加上身輕如燕，無形之中又使速度提升了不少。步天都不得不承認，在不使用輕功的前提下，他的速度其實根本快不過墨雪舞。
所以越到後來，步天就覺得越來越不好對付，好幾次墨雪舞的指尖都蹭到了他腰間的玉佩，差一點點就能抓走了。步天讚歎之餘，也更加開心，彷彿看著自己精心栽培的徒兒終於可以藝成下山了一樣，那種成就感不是任何東西能夠比擬的。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閃神的功夫，墨雪舞突然閃電般一把抓向了他臉上的面具不，應該說她的速度比閃電還快，等步天反應過來，墨雪舞的手指已經捏住了面具的邊緣！
步天完全沒有防備，頓時吃了一驚，腳尖點地，身體一個旋轉，雖然成功地解決了面具上的危機，腰間的玉佩卻被墨雪舞一把抓在了手裡！
“臥槽聲東擊西！”步天脫口大叫了一聲，跟著一個旋身，想也不想地一掌拍在了墨雪舞的肩頭！
這一掌絕對是帶了內力的，墨雪舞瞬間被他打飛，玉佩也脫手而出，到底還是沒能抓住。
撲通一聲，她已經趴在了床上，痛得尖聲大叫：“哎喲，你耍賴！你輸了！”
步天眨眼，有些不好意思，但痛痛快快地點頭：“是我輸了，我認，沒事吧？”
“沒事……哦，不對！有事有事！”墨雪舞本來已經爬起來搖了搖頭，緊跟著卻又臉色一變，不住聲地大叫起來，“痛痛！好痛！啊啊！”
一邊叫著，她伸長了手臂去夠右後肩被步天打到的地方，眉頭緊皺，整個右肩更是用力縮著。
不是她誇張，也不是故意嚇唬步天，右後肩真的痛的彷彿被烙鐵烙著，簡直比筋斷骨裂還要痛，一直透過肌膚痛到了骨髓裡！若不是痛到這種級別，也不至於讓她這個堅忍力超過一般人的頂級僱傭兵如此大呼小叫。
步天倒是吃了一驚，剛才那一掌雖然不小心帶了內力，但力道並不算太重，應該不至於傷到骨頭才對。可是看墨雪舞的樣子又絕對不是假裝，區區一點疼痛也根本不會讓她失態到這樣的地步，難道是剛才出手重了？
想到此，他頓時一臉緊張，立刻就撲了過去：“哪裡痛？我看看我看看！”
“這裡這裡！”墨雪舞一邊痛得齜牙咧嘴，一邊指著右後肩，“就這個地方痛，火燒火燎的！”
步天也是真的急了，猛一用力，只聽哧啦一聲，已經將她後肩的衣服撕開，定睛一看才發現，墨雪舞指著的地方有一個胎記，除此之外肩頭不紅不腫，也未見血，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怎麼至於痛到了這種程度？
但是不管怎樣，步天肯定，墨雪舞這種痛絕對不是那一巴掌造成的，或者那一巴掌並沒有傷到她，但是不小心引發了她的什麼舊疾舊傷之類？
就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墨蒼雲已經闖了進來，臉上居然帶著掩飾不住的震驚、急切和期盼，彷彿終於找到了尋覓已久的東西一樣！可是當他看到房中兩人的架勢，就不自覺地愣了一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