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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夜訪大祭司

一時也沒注意到他心境的變化,北堂凌銳慢慢喝了杯茶,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自言自語:“怪不得都說墨雪舞斷案如神,果然有點兒道行。若是如此,以後就不能往她這把利刃上撞,得想別的法子……對了,我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嗎?”

話題跳轉太快,高長澤愣了一下:“殿下說的是……”

北堂凌銳又看他一眼:“竹林之事。”

高長澤又是一愣,然後趕緊抱拳:“回殿下的話,屬下已經查過了,沒有任何人聽說過高佑會配製藥物,即便與他同吃同住的那幾個人,也從未見他擺弄過藥材。”

高佑,就是那天墨雪舞等人在竹林中比試陣法時,意圖刺殺她的那個男子。當時他易容改扮成了杜冰雪,又欺墨雪舞毫無內力,本以為必定一擊成功。誰知好死不死,他居然一掌拍中了墨雪舞後背那個詭異的胎記,令她狂性大發,自己反倒被挖了心,死得慘不堪言。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高佑是北堂凌銳豢養的死士,而北堂凌銳也不知道墨雪舞的發狂是因為背後的胎記。但有一點他始終懷疑:高佑應該不可能給墨雪舞下藥,也就是說,墨雪舞的發狂只怕另有緣由。為了驗證這個猜測,他才讓高長澤秘密調查此事。

聽到高長澤的話,他眼中露出幾分“果然如此”的意思,接著卻又皺眉:“有沒有可能是他從別處弄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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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處?”高長澤擰著眉思索,一邊不自覺地說著,“世間會配製藥物的人千千萬萬,真正的高手卻沒幾個,何況如果墨雪舞真的是因為中了藥物,那麼這種藥物不僅能使她發狂,關鍵是居然能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瞬間變成絕世高手,這就不是一般人能配出來的了,除非相當精於此道,而且……啊!難道是……”

他剛剛一聲驚呼,北堂凌銳便目光一凝:“化朽閣。”

南天北閣,東城西門,南天是‘秋水長天’,虞淵大陸勢力最龐大的組織,北閣就是化朽閣,綜合實力比秋水長天略遜一籌,堪稱並駕齊驅。

化朽閣高手如雲,尤其擅長配製各種藥物,只有世人想不到的,沒有他們配不出的。要說他們能配出讓墨雪舞瞬間發狂、且變成絕世高手的藥物,只怕沒有人會懷疑。

只不過化朽閣閣主幾乎跟秋水長天的龍頭老大步天一樣神秘,莫說世人,就連化朽閣門下絕大多數人都難窺其貌。甚至連化朽閣門下的人也不是容易見到的,高佑是如何從他們手中弄到藥物的?

是以高長澤接著就搖了搖頭:“屬下覺得不大可能,且不說他能不能找到化朽閣的人,就算能,他也絕不敢不經過殿下同意而自作主張。”

北堂凌銳點頭:“照理來說是這樣,可惜他已經死了,真相如何已無從得知。但很有可能,墨雪舞的發狂不是因為藥物。”

可究竟是因為什麼,他們委實無從猜測。

但是有一點很肯定:滄海王,不好對付。特麼的那個妖孽!

當然,關鍵是他身邊有一個比他還要妖孽的人,墨雪舞!

夜色更深。

除了巡邏的侍衛,周圍幾乎已經看不到半個人影,連宮中各處的燈火都漸漸熄滅,只留幾盞孤燈在夜風中輕輕地搖曳著,可謂萬籟俱寂。

北堂蒼雲卻並不曾入睡,沿著宮中的小路慢慢溜達著,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湖邊。

這裡正是神秘的大祭司的居所,準確地說,他住在湖底的宮殿裡。據說除了皇上和北堂蒼雲,誰都不曾見過他,即便見到了,也只能看到一個漆黑模糊的影子,沒有人看見過他的真面目,包括北堂蒼雲和北堂千琅。

看著平靜如鏡面的湖面,北堂蒼雲笑了笑,在湖邊坐了下來。少頃,他狀似悠閒地把手伸進了湖水裡,輕輕攪了攪,湖面上頓時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月光下顯得格外朦朧而柔美。

可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他並不只是在簡單地攪動湖水,除了在湖面上盪漾的漣漪,湖水似乎在極速地顫動,一陣沉悶的嗡嗡聲從水面下傳了上來,帶著幾分詭異。

隔了一會兒,北堂蒼雲的動作停了停,抬起手看了看,然後笑了笑,重新把手伸入了湖水中,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如此三番之後,一道漆黑而又頎長挺拔的身影突然無聲無息地從湖心冒了出來,一個眨眼就落在了湖邊。

北堂蒼雲笑了笑,站起身抱拳行了一禮:“大祭司,我打擾你休息了嗎?”

原來這就是被所有人奉若神明的大祭司,月光下只能看到他穿著一身厚重的黑袍,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甚至連腦袋都遮得嚴嚴實實,不但看不清容貌,連眼睛都看不到,一眼望去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斗篷底下遮住的根本不是一顆腦袋,而是無邊無際的蒼穹。不過還好,一個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從斗篷裡傳了出來:“有沒有打擾我,你心裡沒數嗎?”

北堂蒼雲笑得眉眼彎彎:“事出非常,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祭司恕罪。如果大祭司不急著回去睡覺的話,能否聊幾句?”

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北堂蒼雲就是覺得有兩道陰冷銳利,甚至稱得上陰鷙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臉上,沙啞的聲音重新響起:“我倒是急著回去睡覺,不過如果不陪你聊幾句,你恐怕不會讓我安安穩穩地睡下去。”

北堂蒼雲又笑了笑,可是不等他張口,大祭司已經冷冷地說道:“古往今來,你是第一個敢對大祭司如此不敬的人,北堂蒼雲,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你的張狂買單。”

話裡分明已經帶著幾分威脅的味道,北堂蒼雲甚至從中聽出了幾絲冰冷的殺氣,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變:“還請大祭司恕罪,我並非有心冒犯,只不過是有所求,一個人在有所求的時候,膽子往往就會比平時大一點的。”

大祭司沉默片刻,他的沉默就像這深邃的蒼穹,濃重的夜色,無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若是膽小者,恐怕早已冷汗如瀑,魂飛魄散。

幸好片刻之後,他就重新開口:“想說什麼?”

北堂蒼雲嘆了口氣,眉宇之間浮現出淡淡的憂慮:“大祭司雖然沉居湖底,不問世事,但一向神通廣大,未卜先知,想必早已知道現在百姓們都在傳言說小舞是妖殺星轉世,令我很是憂慮。”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了停,大祭司便搖了搖頭:“墨雪舞不是妖殺星。”

北堂蒼雲雙眉一挑,瞬間滿臉喜色:“我就說一定不是,多謝大祭司!不過能否請大祭司幫忙,告訴世人這句話?我說了他們未必肯信。”

大祭司轉過身看了他一眼,隨後又轉身看著湖面一聲冷笑:“他們信不信,對你來說重要嗎?”

北堂蒼雲一本正經地點頭:“重要啊!他們若是信了,自然就不會再為難小舞。”

“有你在,我倒是沒聽說過有誰能為難墨雪舞。”大祭司又是一聲冷笑,就連那模糊的身影也始終冷冰冰的,透著凡人勿近的濃烈的拒絕感,“你欺我沉居湖底,不問世事,就以為什麼都不知道?自你來到這朝龍帝國,從來只有你為難別人,沒有人能為難你和墨雪舞。”

北堂蒼雲佯裝驚訝,抱拳拱手:“哎喲,大祭司這話從何說起?大祭司乃是神仙下凡,我輩凡夫俗子對大祭司只有頂禮膜拜,怎敢欺瞞輕慢?”

大祭司連看都懶得看他:“沒下凡的真神仙你都不看在眼裡,何況是我這下了凡的假神仙。你若只是想讓我幫你證明墨雪舞不是妖殺星,我答應,你可以走了。”

北堂蒼雲倒是有些好奇,不由挑了挑雙眉:“答應了?大祭司這不也是個熱心腸嗎?怎麼世人都說你冷酷無情,沒有人性?果然傳言大都不可信,大祭司其實是個悲天憫人、有求必應、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你打住。”大祭司突然一揮手,袖子微微往下滑落了些,露出了一截雪白而又修長的手指,“我答應幫你,就是為了讓你少說幾句,儘快離開。世人都說滄海王惜言如金,原來也如此聒噪,果然傳言大都不可信。”

北堂蒼雲嘆了口氣:“人都是會變的,我原本的確惜言如金,是小舞改變了我,所以她對我意義非凡,就算失去整個天下,我也不能失去她,否則我是不會來打擾大祭司的清靜的。”

大祭司默然片刻,又是一聲冷笑:“你冒著得罪我的危險把我攪和出來,原來只是為了墨雪舞?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問一問,你的母后。”

“哎呀,大祭司果然是未卜先知,聰明絕頂!”北堂蒼雲笑眯眯地拍了一下手掌,“接下來我要問的的確是母后,正想著怎麼開口比較合適,沒想到大祭司如此善解人意,多謝多謝!”

如果大祭司把斗篷摘掉,北堂蒼雲一定會看到他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畢竟碰到這種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人,就算真的是神仙下凡,也會覺得十分頭痛的,鬼難纏的名號是白叫的嗎?

等了一會兒,大祭司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北堂蒼雲就主動問道:“還沒想好該怎麼說嗎?其實也沒那麼難……”

大祭司一抬手,再次阻止了他,冷聲開口:“接下來准許你再問一個問題,我一定會如實回答,問完之後你立刻消失,否則我消失,你試試還能不能再把我攪和出來。”

其實不用下最後通牒,北堂蒼雲知道大祭司對他已經是破例了,若是其他人,他根本就不會出來相見。

可是只許問一個問題,他該怎麼問?他想知道,雲羽蝶到底會給世人帶來怎樣的劫難,什麼時候發生,如何化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一直平安無事?

可這些問題恐怕都算得上是天機,天機不可洩露,一旦洩露天機,大祭司會不會遭受天譴?

如果像他剛才說的一定會回答,到底問哪一個更合適?

北堂蒼雲目光微閃,片刻之後終於問道:“那麼就請大祭司賜告,母後帶來的劫難該如何化解?”

大祭司慢慢轉過身,儘管從頭到腳,包括斗篷下的臉依然完全看不清,卻依然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是那麼冷峻,甚至帶著幾分尖銳:“我以為憑你的聰慧,應該不會問這個問題。”

“我也知道天機不可洩露,我更不願大祭司遭受天譴。”北堂蒼雲微微一嘆,臉上早已沒有了方才的笑容,神情也變得凝重,“我問出這個問題,是為了天下蒼生,我不願天下任何一人因為母后而一命嗚呼,大祭司,你懂我嗎?”

大祭司仍然在斗篷的遮蓋下看著他,許久許久,久到北堂蒼雲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他才淡淡地開口:“前緣後怨,前因後果,冥冥上蒼早已註定,有些人帶著劫難降生,為蒼生之禍,有些人則受命於天,只為化解劫難而來,為蒼生之福。若天意要讓這劫難將人間化為煉獄,你莫可奈何,若天意最終要讓這劫難消弭於無形,你也改變不了,既如此,何須執念?”

北堂蒼雲微微一怔,默默品味著這幾句話,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漸漸變得清亮起來。其實大祭司的回答依然模稜兩可,並沒有準確告訴他這場劫難最終能夠化解,但是至少有一點:天意不可違,定數不可改,的確不需要執念。

一絲微笑漸漸爬上他的唇角,帶著輕鬆和釋然:“我懂了,多謝大祭司。冒昧攪擾,深感不安,請大祭司回去歇息吧。”

大祭司點了點頭,倒不急著離開了:“懂了什麼?”

北堂蒼雲微笑,只說了八個字:“放下負擔,活在當下。”

大祭司點頭,語聲依然冰冷如金石撞擊,卻分明帶著一絲淡淡的讚許:“是放下不必要的負擔,活在當下。屬於你的擔子,你還必須挑起來,不許逃避,你也逃避不了。”

北堂蒼雲抱拳拱手,神情間多了幾分恭敬:“多謝大祭司解開了我心中的執念,跟大祭司聊天很是愉快,我可以在保證不打擾大祭司休息的情況下,再來找大祭司聊天嗎?”

大祭司嗖的飛身而起,悄無聲息地落入了水中,很快消失無蹤。不過在最後一圈漣漪消失之前,北堂蒼雲分明聽到他說了兩個字:“可以。”

望著重新恢復平靜的湖面,北堂蒼雲笑得很是開心:“多謝,告辭。哦,對了,大祭司別忘了,幫我向世人說明小舞絕非妖殺星。”

他本來也沒指望大祭司再有任何回應,說完轉身就走,身後卻突然傳來大祭司幽幽的嘆息:“北堂蒼雲,我不是鬼鷹。我不需要你跟世人一樣對我頂禮膜拜,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拿我當你的隨從,呼來喝去?”

北堂蒼雲微笑:“不敢,我這是在求大祭司呢!”

大祭司似乎哼了一聲,再沒有任何回應,北堂蒼雲笑了笑,終於邁步而去。

不管怎樣,他此行的目的算是都達到了,所以心情還算不錯。可是這好心情僅僅維持他推開房門的一剎那,因為房間裡有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在等他。

“這麼晚了,跑哪兒去了?”步天以手支頜,靜靜地看著他,“我都等你老半天了,都快等不及了。”

北堂蒼雲笑笑:“等不及你就走。”

步天正色搖頭:“那不能夠,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的,就算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也會一直等著你。”

北堂蒼雲默默地打個哆嗦:“可你剛才說,快等不及了。”

“對呀。”步天點了點頭,“所以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北堂蒼雲站在門口,抱著胳膊倚著門框,下意識地跟他保持著距離:“找我有事?”

看到他這個明顯帶有防禦性的反應,步天就笑了,笑得高深莫測,然後站了起來:“有……”xdw8

“站那兒說。”北堂蒼雲及時開口,雖然知道未必能阻止得了,“你離我太近了,我沒辦法思考,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步天的動作頓了頓,笑得更加意味深長:“原來我對你已經產生這麼大的影響?也就是說,你已經無法忽略我的存在,真是太好了,這正是我想要的。”

北堂蒼雲的目光涼涼淡淡:“我不想聽廢話,到底有沒有正事?”

步天微笑,到底還是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想你就是正事,來看你就是正事,想要你更是正事……”

“步天!”北堂蒼雲目光更冷,腳底下卻又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我還是想問,昨天晚上我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否則你應該不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能不能告訴我?”

步天聳了聳肩,繼續逼近:“沒什麼啊!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問?何況不管昨天你說了什麼,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北堂蒼雲篤定的搖頭:“不可能沒什麼,如果不是昨天夜裡有什麼異常,你對我的態度不會在一夜之間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你到底想怎麼樣?”

步天微笑:“我想怎麼樣,你早就知道了,從過去到現在,從來沒有改變過。如果你想聽,我不妨再說一次:我不想怎樣,我就想要你,得到你,得到你的人和你的心,或者心得不到沒關係,得到你的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