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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遍體鱗傷

“很好!”那公子得意地仰天狂笑,“射,射死他們!”

狂笑聲中,他突然手掌連揮,只聽巨響不斷響起,那些被墨雪舞制住的黑衣人居然一個一個飛了出去,這道屏障居然就這麼摧毀了!

趁著這片刻的功夫,墨雪舞已經掙扎著站了起來,肩頭中箭,後背又中了一掌,還有三處刀劍傷,如果不是一定要護住瀟絕情的念頭支撐著,她早就昏過去了!

可念頭能起的作用是有限的,身體已經麻木,五臟六腑陣陣劇痛,意識也開始混亂,哪能像一開始那麼利索?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格擋長箭了!

破空聲再度響起,她勉強咬牙支撐著,揮舞驚天劍格擋。可僅僅是片刻之後,就聽噗的一聲,腿上已經中了一箭!那支長箭直接從她的腿上穿了過去,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支血箭!

這一下的劇痛絕非普通人可以承受,墨雪舞一個踉蹌,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大半條命都沒了!

瀟絕情目眥欲裂,終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拼命想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後,可他早已渾身無力,連一隻小雞都拽不動!wavv

眼看著又一撥長箭射來,墨雪舞一把甩開他,可是緊跟就聽當的一聲脆響,驚天劍居然脫手飛出,直接扎在了石壁上:完了,這才真是山窮水盡了!

噗噗!

又是兩聲悶響,一支長箭扎在了她的右腿上,另一只則直接扎中了她的左腹,墨雪舞終於支撐不住,撲通倒了下來!

可即便倒了下來,她仍然下意識地擋在了瀟絕情面前,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對不起啊,我護不住你了!可我真的盡力了,蒼雲應該是不會怪我的……”

她居然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瀟絕情自然是嚇得魂飛魄散,可也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長箭再度射了進來,居然咬緊牙關猛的支撐起身體用力一翻,終於成功地擋在了墨雪舞前面!

所有長箭頓時向著他的後背疾射而至,下一刻,他妥妥的就是一隻刺蝟!

這一瞬間,他幾乎完全放棄,用力摟緊了墨雪舞,安心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頭頂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一團淡金色的光芒瞬間將他們籠罩了起來,所有長箭瞬間四散彈開!

龍在九天?!

蒼雲,你終於來了!只要墨雪舞沒事,我寧願死一千次一萬次!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了她……

他的意識就在這一刻徹底喪失,卻始終緊緊抱著墨雪舞。而墨雪舞,其實比他早一刻徹底昏了過去。

北堂蒼雲無法形容這一刻的感覺。

其實當時他雖然坐在大廳中,從他的角度卻正好可以看到墨雪舞和瀟絕情就坐在樹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可僅僅是片刻之後,他就突然感到不對勁,可當他飛身來到院外,樹上已經沒了瀟絕情和墨雪舞的影子,然後就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大樹竟然被炸成了碎片!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發現這棵樹竟然是空心的!

也就是說,瀟絕情和墨雪舞怕是中了對方的機關,順著樹幹中的通道被抓走了!引爆這棵樹當然是為了堵住入口,讓他們無法救援。

急怒交加之下,北堂蒼雲對著那個被堵的入口一陣狂轟濫炸,居然成功掃清了一切障礙,一條黝黑的通道露了出來,他立刻毫不猶豫地飛身而下!

然而通道裡面都已經被炸燬,每走一步都必須耗費大量的功夫把障礙物清除掉。幸好隨後跟進來的步天出手幫忙,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速度。可惜這條通道實在太窄,最多同時容納兩個人進入,否則速度應該更快。

就這麼一路前行,當他終於掃清最後的障礙,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墨雪舞和瀟絕情,以及正疾射而來的長箭,便立刻施展出龍在九天,將他們護住。

這一幕自然令眾人傻了眼,為首的公子顯然是個識貨的主,緊跟著驚呼:“朝龍帝國滄海王?!”

他怎麼會在這裡?地上的兩人又跟他有什麼關係?難道……

北堂蒼雲並沒有理會他,只是盯著地上的兩人。當他看到墨雪舞渾身是血、還扎著兩根長箭、生死未知的樣子,眼裡便驟然有一團赤紅的光芒爆裂開來,漆黑的長髮和雪白的袍服更是獵獵飛舞,迸發出了濃烈到令人無法抵禦的殺氣:“動我的人,去死!”

他突然猛一揮手,一團漆黑的光芒驟然急射而出,半途就化作了無數道漆黑的利芒,瞬間射入了人群!緊跟著便聽到慘叫聲不斷響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剎那間氣絕身亡!

可這完全沒有紓解他心中的殺意,雙臂一展急掠而出,黑芒源源不斷地射出,不過轉瞬間,除了為首那個公子,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蒼雲!”

步天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幸虧北堂蒼雲雖然狂怒,卻下意識地自我控制著,以免邪性發作,傷到不該傷的人。步天這一壓,他眼裡的赤紅迅速隱沒,目光也變得清明,只是咬了咬牙:“我沒事,先救小舞和絕情!落月,帶著他!”

這個“他”指的是那個唯一的活口,他沒死不是北堂蒼雲功夫不到家,只不過是留他一命,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已。那公子眼裡雖然露出了明顯的恐懼,卻偏偏無計可施,北堂蒼雲封住了他所有的穴道,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今天原本是志在必得,如果不是墨雪舞,瀟絕情早就一命嗚呼了,難道這就是天意?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墨雪舞,北堂蒼雲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眼裡那血紅色的光芒更是時隱時現。很顯然,他在竭力控制,他知道不能狂性大發,否則不但會傷到無辜,重要的是墨雪舞還等著他救治,他不能。

步天就站在他身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也好在他即將失控的時候儘量將他控制住。不過幸好,片刻之後北堂蒼雲眼裡的血紅就漸漸隱沒,顯然,這一次他戰勝了體內的邪性和殺意,當然是一件好事。

對北堂蒼雲而言,普天之下再沒有比墨雪舞更重要的人和事,如果他能夠將因為墨雪舞而被激起的邪性和殺意壓制下去,那就表示在其他情況下應該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步天終於松了口氣,上前兩步輕輕摟住了他的肩膀,語氣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蒼雲,我很高興你能保持冷靜,所以現在我們來幫小舞療傷,別擔心。”

北堂蒼雲閉上了眼睛,深深、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身體的顫抖卻並沒有因此平復多少,就連聲音也哆嗦得不成樣子:“我、我會冷靜,步、步天,其、其實小舞只是皮肉傷,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儘管看出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步天還是立刻點頭:“沒錯,沒有傷到要害,不會有事的。來,我們開始吧。”

風凌夜和落月等人都去救治瀟絕情了了,這邊只留下了墨行雲。無論如何先將他們的外傷處理妥當,剩下的慢慢來。

其實比起瀟絕情,墨雪舞的外傷實在嚴重得多。她一共中了四箭,從腿上穿過去的那一箭造成的創傷絕對不小,另外脖子、胸前、左臂還被刀劍所傷,再加上後背中的那一掌,她現在還活著,本身就是一個奇蹟好嗎?

幸好北堂蒼雲雖然不是神醫,但多年沙場征戰,處理這種傷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的,何況還有步天在一旁相助。

在床前落座,他咬了咬牙,先握住了墨雪舞肩頭那支被她削斷的箭。雖然墨雪舞現在昏迷,根本聽不見,他還是溫柔地笑了笑:“小舞,忍著點,我幫你把劍拔出來,很快就會沒事的,乖。”

他又是一咬牙,猛的往外一拔。那一下的劇痛大概實在難以忍受,墨雪舞雖然昏迷著,上身卻猛的欠了起來,緊閉著雙眼發出了一聲慘叫,然後又重重地摔了回去,創口已經血如井噴!

這一刻,北堂蒼雲知道了什麼叫心疼,除了渾身的顫抖更加劇烈,眼裡那好不容易隱沒的血紅的光芒竟然又開始浮現:“小舞……”

“我來吧!”步天推了他一把,替墨雪舞擔心,更替他擔心,“你這樣不行,讓我來,你先出去,或者背過身去。”

北堂蒼雲卻搖了搖頭:“沒事,我可以……”

只說了幾個字,他卻有些說不下去了,心頭翻湧著一股即將衝破控制的殺意和狂躁,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毀滅一些什麼!

步天的眉頭皺得更緊,一邊揮手點了墨雪舞傷口附近的穴道,讓血流減緩,另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肩膀:“聽話,讓我來!你背過身去,不要看,儘量平心靜氣。蒼雲,現在所有人都需要你,你必須控制住自己,懂嗎?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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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行雲立刻上前兩步,同樣握住他的肩膀,聲音雖然溫和,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大哥,步天說的沒錯,現在所有人都需要你,你是我們的定海神針!交給步天,他可以的,相信他!”

北堂蒼雲咬了咬牙,果然聽話地站起來讓到了一邊,並且背過了身,語氣裡卻透著一絲淡淡的央求:“步天,別、別讓小舞出事……”

步天立刻落座:“我知道。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讓她出事,交給我!”

一邊說著,他手上動作不停,很快握住了墨雪舞腹部的那支箭。讓他稍稍安心的是,這支箭並沒有扎中要害,仔細調整好角度,他目光沉靜,猛地把箭拔了出來,另一只手已經迅速點穴止血,動作一氣呵成。

可儘管如此,墨雪舞還是像剛才一樣渾身猛然一僵,爆發出了比剛才更淒厲的尖叫。其實她的堅忍力是超過一般人的,如果不是在昏迷之中,必定會盡力控制,不至於叫得這麼驚天動地。

北堂蒼雲立刻就受不了了,身體一動:“小舞……”

“抱著他!”步天頭也不回地吩咐,“別讓他過來!”

墨行雲很聽話,立刻緊緊抱住了北堂蒼雲:“大哥,交給步天,他可以的,乖。”

其實墨行雲很擔心,如果北堂蒼雲要掙脫,憑他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控制住他。可北堂蒼雲居然很配合,就那麼任由他抱著。除了身體一直在不停的顫抖,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片刻後,北堂蒼雲慢慢抬起手握住了墨行雲的雙肩,把臉埋在了他的肩頭,聲音輕輕的:“小舞,我會替你討回來,我一定會。”

這幾個字他說的其實很平靜,墨行雲卻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因為他完全可以聽出裡面蘊含的濃烈到足以令天地風雲變色的殺氣。何況北堂蒼雲握著他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彷彿要把他的肩骨捏碎一樣,痛的他額頭直冒冷汗。

可他知道,北堂蒼雲這是在盡力控制自己,也就咬緊了牙關,默默承受著。大哥為他們做的事多了去了,這區區骨肉之痛算什麼?小菜一碟兒。

步天心無旁騖,很快把另外一支箭也拔了出來,並且迅速止血,清洗上藥包紮,動作有條不紊。

很快將外傷處理完畢,他又用內力幫墨雪舞治療內傷。幸虧當時那黑衣人距離她不算近,並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

許久之後,步天才收回手。饒是他已突破九階,這一番忙碌下來卻也額頭見汗,微微氣喘:“可以了,放開他吧。”

墨行雲依言放手:“大哥,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這句話顯然就是安慰了,墨雪舞不但繼續昏迷不醒,而且渾身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就連身下的床單也一片鮮紅,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此刻的她不但雙眼緊閉,氣息微弱,臉色更是嚇人的慘白,連嘴唇都雪白雪白的,令人只看一眼深度懷疑那根本是一具屍體。墨行雲甚至很仔細地看了她的胸口,卻似乎並沒有發現那裡有起伏的跡象。

“不用這副表情,她還活著。”步天開了口,目光雖然有些凝重,語氣卻還算平靜,“外傷是比較嚴重,但應該要不了她的命,內傷我也已幫她療過,慢慢就會恢復。現在最麻煩的是箭上淬有劇毒,還比較罕見。我對用毒不是特別精通,只能暫時用內力毒性壓制住,等她醒了之後,應該有辦法解毒。”

北堂蒼雲稍稍松了口氣,可是看著臉色慘白、氣息微弱的墨雪舞,他卻依然牙關緊咬:“那她為什麼還不醒?”

步天哼了一聲:“換成是你也醒不了,何況是她?傷勢這麼嚴重,失血量這麼大,還中了劇毒,這麼內外夾擊,鐵打的人都受不了,怎麼也得恢復恢復才能清醒過來。沉住氣,守著她,我過去看看瀟絕情。”

北堂蒼雲早已上前落座,抬手看了他一眼:“你居然會關心瀟絕情?我可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折騰他的。”

步天笑了笑,眼裡的光芒別有深意:“還不是為了你,誰讓他是你的人呢!我既然那麼在乎你,當然就得在乎你在乎的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話說完,人已不見。北堂蒼雲是隱約覺得他這幾句話含有深意,可現在墨雪舞佔據了他所有的思維,根本無暇思考。輕輕握住墨雪舞冰冷的手,他盡力調整著自己的氣息:“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沒事,知道嗎?否則我會很生氣的,我一生氣後果就會很嚴重,你一定不希望看到那樣的後果。對不對?”

墨雪舞當然不希望,可她是真的醒不過來。

驀的冷笑了一聲,北堂蒼雲淡淡地說道:“行雲,看好那個黑衣人,別讓他死了。沒有我的允許,也不要把他交給任何人,等小舞和瀟絕情沒事了,我陪他慢慢玩。”

墨行雲答應一聲:“是,大哥。”

到底是怎麼回事,得等瀟絕情醒了之後才能知道,所以沉住氣慢慢玩。他北堂蒼雲的人,是隨便就能動的嗎?

要動也行,得有承擔任何後果的覺悟。

北堂蒼雲其實有些後怕,他再晚到一點點,縱然墨雪舞有可能撿回一條命,瀟絕情恐怕就已經魂歸地府。那不僅會讓他失去一個兄弟、朋友,更重要的是將會影響他們身上揹負的那個特殊的使命,造成的後果根本無法估量。

如果瀟絕情真的死了,那個黑衣人萬死難贖!幸虧天意不可為,天意要讓他們為了那個特殊的使命而戰,他們應該就不會在那個使命完成之前一命嗚呼。

瀟絕情就在隔壁的房間,從外表看起來,他的狀況比墨雪舞要好,之所以昏迷不醒,主要是因為一開始的異狀。所以當步天過來的時候,風凌夜等人人已經幫他把箭拔出,也把傷口處理妥當了,正站在床前看著昏迷的瀟絕情皺眉。

走到近前,步天低頭看了看:“什麼情況?”

落月皺眉:“外傷問題不大,最麻煩的是他中了毒,還是兩種毒。”

步天落座,拿過他的手試了試:“其中一種是淬在箭上的,另一種……能夠化掉他的內力,難怪被人打的這麼慘,還連累了小舞。對方是有備而來,早就謀劃好了。”

落月的眉頭皺得更緊:“我們只能暫時用內力把毒性壓制住,等小舞醒了再想辦法。”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原本昏迷的瀟絕情突然晃了晃腦袋,氣息突然變得急促,臉上那原本就沒有完全退去的紅暈又重了幾分,嘴唇也顫抖著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