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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這一跪,是我欠你的

瀟絕情其實並沒有帶著墨雪舞走遠,怕她支撐不住,在附近的一個涼亭裡坐了下來:你的傷怎麼樣了?

墨雪舞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了,都是一些皮肉傷,又用了那麼多靈丹妙藥,養養就好。不過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變化這麼大?你沒事吧?”

該不會是受刺激過度,精神失常了?

大概她這個意思在眼神裡表現得太明顯,瀟絕情就忍不住微微一笑:你那是什麼眼神?是不是把我當瘋子了?你該不會以為我受刺激太大,瘋了吧?

墨雪舞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搖了搖頭:“沒有,你誤會了,我就是……挺擔心你的,你……”

瀟絕情搖了搖頭,目光變得更加溫暖,然後他站起身,上前兩步對著墨雪舞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墨雪舞嚇了一跳,立刻就要起身攙扶:“你這是幹什麼?我可受不起,快起來!”

且不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她跟瀟絕情是平輩,這等大禮她也受不起呀!

瀟絕情卻動作更快,搶先一步壓住了她的膝蓋,把她的身體固定住,揚起臉以唇語說道:單以你的身份而言,你就受得起,何況這一跪本來就是我欠你的。小舞,為你為我做過的一切,謝謝你,為我對你造成的所有傷害,對不起。

墨雪舞有些著急,抓著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不管怎樣你先起來,這成什麼樣子啊,快起來!”

瀟絕情抓著她的手,放在她的膝蓋上,用力壓住才繼續把她固定在凳子上:你安靜一點看著我,我不是說過嗎?不會說話是挺麻煩的,就像現在,我要按住你就沒法說話,我要說話就沒法按住你,所以你要看著我。你不看我說完,我是不會起來的,你要想讓我早點起來,就安靜一點。

墨雪舞知道自己根本倔不過他,便有些無奈地哼了一聲:“現在知道不會說話不方便了?那我要給你治嗓子,你還死活不肯?”

瀟絕情無聲嘆氣:這個咱們一會兒再說,現在我想跟你說的是,之前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那些狠話都是為了逼你恨我、討厭我,這樣你就會離我遠一點,我就……我就可以剋制自己。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但是我傷害到了你是事實,所以這一跪,請你原諒我的傷害,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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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舞笑得輕輕淺淺的:“我為什麼要原諒你?”

瀟絕情愣了一下,跟著輕輕咬唇:我……

墨雪舞又是呵呵一笑:“因為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根本不需要原諒啊!”

瀟絕情又是一愣,跟著咬牙:說話不要大喘氣,會死人的!

墨雪舞看著他,無比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有苦衷,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只是替你著急。我拼命想要幫你解開心結,讓你明白你想的太嚴重了,可你根本不給我機會,每次說不上兩句你就跑,我能怎麼辦?不用道歉,我也說過一些很過分的話,也傷到了你,當然我的本意也不是要傷你,可是每次看到你那樣對我,我就忍不住想跟你針鋒相對,我其實挺過分的,你別怪我就行了。”

瀟絕情的目光越發柔和:看出來了,你對別人都溫溫潤潤的,就是對我,比我對你還狠。但是不管怎樣,你答應不怪我了?

墨雪舞毫不猶豫地點頭:“只要你願意,過去所有的一切就一筆勾銷,我們還是朋友。

瀟絕情點頭:我當然願意,那就一筆勾銷了!這一跪,也對你為我做過的一切,謝謝你,我這條命是你搶回來的,謝謝!

墨雪舞其實還有一些話想說,不過想了想,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收下了,現在你可以起來了吧?我真的受不起啊。”

瀟絕情站了起來,在她對面落座,神情無比認真:以你的身份,你受得起,不用這樣。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萬死不辭。

墨雪舞忍不住呻吟:“又來?這世間哪來的萬死啊,死一次就一了百了了!你要是真想報答我,能不能千方百計為我活?”

瀟絕情一笑:好,我答應,千方百計為你活,因為我只有活著,守護或者其他才會成為可能。

墨雪舞這才點頭:“好了,這個話題也結束,現在我來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我都不敢認你了。”

看得出她的好奇,瀟絕情偏偏搖了搖頭:這個請恕我不便相告。但是不管怎樣,以後我不會再整天要死要活。你說我們還是朋友,那你的朋友現在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你願意嗎?

墨雪舞毫不猶豫地點頭:“說,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幫你。”

瀟絕情遲疑了片刻,才小心地抬起雙手比劃道:我想聽一聽我自己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的。

就是想請我幫你治嗓子唄,直說就行了,還用得著拐這麼一個彎兒?

墨雪舞忍不住失笑:“容易得很,包在我身上,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瀟絕情立刻點頭:你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答應。

墨雪舞樂了:“不用那麼悲壯,我就是想說,幫你做完手術之後,跟我們回滄海王府吧?”

瀟絕情嘆了口氣:這算什麼要求?你這是在救我的命,我謝謝你都來不及。

墨雪舞很開心:“好,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就幫你做手術!”

真的只是一點小毛病,分分鐘搞定。

眼見聊得差不多了,瀟絕情站了起來:那我們先回去吧,蒼雲肯定在想,不知道我會把你怎麼樣。

墨雪舞站了起來,始終有些好奇:瀟絕情這轉變也太突然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剛才蒼雲一臉淡定,莫非他知道內情?

因為瀟絕情的轉變,氣氛好得不得了,眾人聊得也十分盡興,一直到了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

終於回到了房間,墨雪舞立刻關好房門,迫不及待地問道:“蒼雲,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絕情沒事吧?”

北堂蒼雲點了點頭,笑得很愉快:“放心吧,他好得很,而且不只是他,要是別人也……應該也沒事了。”

墨雪舞松了口氣,就更加好奇:“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一下子就轉過這個彎來了呢?我還正在苦思冥想要怎麼幫他呢!”

北堂蒼雲仰天長嘆:“哪裡是一下子啊,明明就是費了老鼻子的勁好嗎?多虧了凌夜……”

他拉著墨雪舞在床前落座,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末了說道:“所以明白了吧?絕情不是因為受刺激過大精神失常,應該是真的沒事了。”

當然他在講述的過程當中,是略過了“七煞”這個名字的,只說是因為他們的共同身份。不過這件事很快就到最後的時刻了,他會全都說出來,墨雪舞想不聽都不行,不差這一時半刻。

墨雪舞當然更加放心,卻也由衷讚歎:“凌夜果然了不起,他說的那些話,我都沒有想到。”

北堂蒼雲點頭:“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們想不到是因為就在局中,考慮起來角度就不對。他身在局外,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看,直到尋找到一個最合適的角度,把絕情帶出來。”

墨雪舞想了想,語氣突然變得堅決:“蒼雲,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累的,我會和你一起守護他們。”

北堂蒼雲嘆了口氣,輕輕把她摟在了懷裡:“一直以來,不就是你和我一起守護他們嗎?這次如果不是你,絕情就會一命嗚呼。上次如果不是你救了凌音,凌夜就會傷心。何況是你費盡心思和氣力,才讓我得以重生。小舞,你才是我們真正的守護神,我不會像當初我以為的那麼累,但你絕對不會像我一開始以為的那麼輕鬆,我身上的擔子有很多都轉嫁到了你的身上,雖然我並不願意……”

墨雪舞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吻,笑得很溫柔:“為什麼不願意?我說過,普天之下只有我有資格分擔你的一切,轉嫁到我身上天經地義。”

北堂蒼雲嘆了口氣:“可是你不能這樣寵我,會把我寵壞的。”

墨雪舞得意地一笑,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被你說著了,我就是要寵你,把你寵的離不開我。你是我用我的方式寵出來的滄海王,我要讓你離了我就不能活,那你就沒法再找別的女人了,哈哈哈!”

這本來只是一句玩笑,北堂蒼雲卻微笑,神情無比認真:“說的對,離了你我就不能活,所以你不能離開我,你要是敢離開,我……”

墨雪舞笑嘻嘻地看著他:“大開殺戒?”

北堂蒼雲搖了搖頭:“我不會傷你一分一毫,我捨不得。既然我離了你就不能活,那你離開之後我什麼都不用做啊,反正馬上就會死了。”

墨雪舞抿唇,然後笑了笑:“我是寧死都不會離開你的,記住了,你是我一個人的,永遠是我一個人的,你若敢再要別人,無論男女我都給你殺得乾乾淨淨,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

北堂蒼雲表示很滿足:“知道了,我會照做的。我這麼乖,你都不獎勵獎勵我嗎?”

墨雪舞摟住他的脖子,媚眼如絲:“獎啊,把我獎給你,來拿吧。”

她不由分說,一個用力就把北堂蒼雲壓倒在床上,狠狠吻住了他。

她的唇柔軟細滑,氣息清新芳香,北堂蒼雲當然不捨得拒絕,安然享受的同時卻不得不悄悄壓制著慾念。之前幾次他已經發現了,只要對墨雪舞動慾念,眉心就會痛,痛得腦袋彷彿要炸開一樣。

現在已經不是他想不想跟墨雪舞成為真正的夫妻的問題了,而是他想也不行。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問問龍在天,難道那份特殊的使命完成之前,他不能破童身嗎?是只有他自己如此,還是所有的七煞都是這樣?

不過慾念這東西,往往不是想壓制就能壓制的,所以一開始還好,隨著這個吻的深入,北堂蒼雲漸漸感到體內有一股熱流在蠢蠢欲動,眉心也泛起了隱隱的疼痛。吃驚之下,他立刻握住墨雪舞的肩膀將她推開:“小舞!”

墨雪舞其實也沒想著就這麼成了真正的夫妻,只不過兩人已經很久沒這麼親熱了,吻著吻著就有點失控。被一把推開,她突然看到北堂蒼雲的眉心又有一團火焰閃了一下,不由驚奇地抬手一指:“呀!你這裡又……”

果然,就知道這玩意兒會阻止。北堂蒼雲嘆了口氣,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已經可以一臉平靜了:“又有火在燒?”

墨雪舞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不過比上一次要淺得多,怎麼回事……噢對,跟你們的特殊身份和使命有關,那就不用說了。”

北堂蒼雲也根本不能解釋更多,就只是笑了笑,坐起身離她遠了些:“你最懂事。乖。”xdw8

墨雪舞笑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順著這個話題問道:“我記得你說過,你們一共有七個人,現在齊了五個,剩下的兩個哪裡去找?”

北堂蒼雲搖頭:“就是不知道呢,否則早把他們都找來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墨雪舞回憶了一下當初的情形,跟著笑了起來:“還真是,星辰,絕情,還有凌夜,都不是你刻意去找的,只要機緣到了,他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剩下的兩個應該也是這樣?”

北堂蒼雲的回答卻不十分肯定:“看起來是這樣,但你別忘了,那三個人並不是我什麼都不做,關起門來在家裡等著,他們就會出現的,必定是有各種各樣的機緣,促使我到他們會出現的地方,才會最終相遇。”

楚星辰還好,瀟絕情是因為前往朝龍帝國參加八方來賀盛會,風凌夜是為了來找馭龍丹,就連墨行雲,也是因為雲羽蝶被人陷害,流落異國,才促成了他們的相遇。所以,的確都需要一些合適的機緣。

墨雪舞聞言,越發滿臉深思:“也就是說,接下來或許還有別的機緣,讓你在註定的地方碰到註定的人?那就不用著急了,既然是註定的事情,他們會出現的。”

北堂蒼雲笑了笑,還算淡定:“不著急,從前我一個人的時候都不著急,何況現在有了你?你是奇蹟的創造者。”

墨雪舞忍不住扶額苦笑,連連擺手:“罷了喲,可千萬別再說這幾個字了!我要真的能創造奇蹟,又怎麼會跟絕情鬧了這麼久?這段時間我都覺得我不像我了,變成了一個特別可惡的人,那麼尖酸刻薄!難怪絕情看到我就想把我捏扁。”

北堂蒼雲笑了起來:“沒事,你都是被絕情攪和的,他才是始作俑者,不會怪你的。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給絕情做手術嗎?需要做什麼特別準備?”

墨雪舞搖頭,一臉輕鬆:“完全不需要,手術室所有的一切都是現成的,他這又是一點小毛病,很快就可以搞定!”

一大早,天氣雖然冷了點,但非常適合做手術。何況外面雖然寒風凜冽,雪花飛舞,屋內卻溫暖如春,十分舒適。

墨雪舞在手術檯前叮叮噹噹地擺弄著手術器械,做著術前準備,瀟絕情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起來很平靜。

墨蒼雲就站在他旁邊,突然咧了咧嘴,然後回頭看著他微笑:“很緊張啊?”

瀟絕情用力搖了搖頭,俊美的臉緊緊地繃著,並且用力咬著唇。就憑他此刻的樣子,說不緊張,有人信嗎?

墨蒼雲嘆了口氣:“緊張就是緊張,用得著不承認?我又不會笑話你,當初我做手術的時候,比你還緊張呢,半天都沒把褲子脫下來。”

瀟絕情又搖了搖頭,以唇語回答:沒事,我真的不、不緊張。

墨蒼雲點了點頭:“哦,不緊張你可不可以不要掐我了?好疼啊!”

瀟絕情愣了一下,一低頭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抓住了墨蒼雲的手,正往死裡用勁掐著。墨蒼雲原本白皙的手已經被他掐得青青紫紫,紅紅藍藍,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忙不跌地放開手,他赧然地紅了臉:對不起啊……

“道什麼歉,我又不是怪你,就是實在太疼了,不然我可以讓你再掐一會兒。”墨蒼雲微笑,希望用這樣的方式給他信心和鼓勵,“相信我,小舞可以的,你一點事都沒有,否則我任你處置。”

瀟絕情皺了皺眉:亂說什麼?我當然相信你,也相信小舞。可我、我看到那些都不知道叫什麼的東西,就覺得頭皮有點發麻。她一會兒真的要用這些東西來……

“嗯。”墨蒼雲一本正經地點頭,對著那些手術器械指指點點,“看見了嗎?那把刀子就割開你的喉嚨,那把剪子就把你身上不該有的東西剪掉,那個針就把你的喉嚨再縫起來,那根線……”

瀟絕情猛的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小鹿斑比一樣無辜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委屈:別說了,我我我害怕!

墨蒼雲頓時覺得自己有些不大地道,趕緊握住他的手笑著安慰:“沒事,你喝了麻沸散之後就睡著了,不知道她對你做了什麼的。等你醒過來,所有的一切就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