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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艱難的對決

墨雪舞一邊暗中仔細尋找聲音的來源,一邊故意嘆了口氣:“我是兩者皆備呀,既中了他的毒,也被他迷惑了心,所以我已經無可救藥了,這輩子無論死活,我都得跟他在一起!不管他去哪兒,天堂地獄我都陪他一起闖,你吃醋啊?吃不著。”

“唉!我就說你是個傻丫頭。”凌淺月居然也不惱,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不過聽好了,你是我的,是我的人,我很快就會來到你身邊的,等著我啊,乖。”

話音剛落,光芒震顫的更加劇烈,轟鳴聲也越來越大,堪稱震耳欲聾!雖然有內力護體,不至於被傷到,眾人依然感到心煩意亂,甚至有一種靈魂都要被震碎的感覺:確定這樣可以對付狐族?這玩笑開的是不是有點大?

隨著午時漸漸逼近,封印附近的吸力逐漸降低,他們距離崖邊已經只有兩丈。靠的越近,轟鳴聲就越響,震顫也越劇烈,他們也也越發守不住心神,哪怕咬緊了牙關,也剋制不住從腳底傳來的那股劇烈的顫抖!

“大家做好準備!”北堂蒼雲低聲開口,“午時馬上就要到了,封印很快就會顯現真身!聽到我的命令,就立刻將內力都灌注到封印上!但是記住,最多只能用出九成,剩下的一成內力用來自保,好緩解隨之而來的那股反彈之力,否則不但封印守不住,你們也是必死無疑!”

眾人都咬了咬唇,並沒有作聲,因為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必須拼盡全力,一絲一毫都不能留下,才能在確保自己一個人犧牲的前提下,保住其餘的六人!

“這一點很重要!”生怕眾人聽不明白,北堂蒼雲又多說了幾句,“加固封印對抗狐族並不是片刻之間的事,不是說將內力灌注到其中就可以完成,而要持續整整一個時辰!要等午時過去之後,狐族仍然沒有衝破封印的話,這次渡劫才算是真正成功!在這整個過程之中,反彈之力也會一直持續,如果你們過早使出全力,第一波反彈之力就足以將你們震得粉身碎骨,後面就什麼都不用說了,明白了嗎?”

這麼說就比較容易懂了,眾人各自點頭應了一聲:“明白了!”

不過對不起,我不能照做。如果我的粉身碎骨能夠換你們好好活下去,我很願意,並且含笑九泉。

“丫頭,你還不覺悟嗎?”凌淺月突然再度開口,語氣裡是無奈帶著幾分寵溺,“相信我,你是我的人,很快就要回到我身邊的。現在你退後,退到安全的地方等著我,我很快就會來接你了,好不好?”

“不好。”墨雪舞乾淨麻利地拒絕,“不知道下輩子會怎麼樣,反正這輩子,我只要蒼雲一個!”

她突然屈指一彈,一道銀色光芒無聲無息地沒入了崖下!她對自己這下出手有絕對的自信,必中無疑。

果然,一聲短促的尖叫驟然傳了上來,眾人卻都不自覺地愣了一下:中是中了,怎麼是個女人?

然後就聽到凌淺月又嘆了口氣:“你這丫頭,對我總是這麼狠還行?幸虧這次我早有防備,否則又被你傷到了了!不過沒關係,看在你記憶尚未恢復,而且又是真心喜歡我的份上,我原諒你就是了。”

北堂蒼雲慢慢回頭看著墨雪舞微笑,微笑著磨牙:“你真心喜歡他?”

“挑撥離間,這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墨雪舞一臉嚴肅,“他就是看我們一直這麼恩恩愛愛心裡不平衡,所以千方百計要破壞我們的關係,你要是相信了,可就不是英明神武的滄海王了!”

“呵呵,丫頭,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怎麼現在不敢承認了?”凌淺月的低笑聲再度傳了過來,竟然帶著幾分愉快,“是你說的,你一直很喜歡我,因為我對了你的味。衝這句話,我死也會把你帶到我身邊的,等著我。”

北堂蒼雲又回過頭看著墨雪舞,目光灼灼:“小舞……”

墨雪舞乾脆裝作沒聽到,故意笑吟吟地問道:“小侯爺,你剛才是拿那位冒充顏瑩瑩的姑娘做盾牌了吧?我的銀針剛才射中的是她對不對?”

凌淺月的聲音裡帶著不小的驚奇:“咦,丫頭好聰明,你怎麼知道是她的?我就說,我識人的眼光不會出錯。當初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是我的人,果然,現在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墨雪舞搖頭:“我這銀針是從蒼雲的滅魂針演化而來的,也是專刺骨縫和韌帶,甚至比滅魂針更霸道,現在那位姑娘只怕已經疼得生不如死了。她為你受了這些折磨,你居然還在這兒撩撥我,做人這麼不厚道真的好嗎?小心被群毆。”

凌淺月靜了一會兒,然後也嘆了口氣:“原來這麼厲害,難怪上次你射中我,我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我還以為我那麼沒用呢。不過若是為你落淚,我也願意。丫頭,這世間我只為你一個人流淚,你可得意得很?”

墨雪舞撓了撓眉心,一時有些無語。這人怎麼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聊天的風格跟北堂蒼雲蠻像的,難怪之前一直看著他挺對味,這叫愛屋及烏吧。可惜啊,他們終究是敵人,否則難保不會成為好朋友。

“小舞,午時就要到了!”北堂蒼雲突然低聲開口,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更透著濃烈痛苦和決絕,“生死在此一舉,勝負也在此一舉,如果上天垂憐,死我一個就好,記得你答應我的,好好活下去,替我盡孝!”

墨雪舞的眼裡何嘗不是充滿了不捨,同樣也帶著不可動搖的決絕:“我記得,你也記得答應我的,如果是你活了下來,你也要替我盡孝。”

北堂蒼雲微笑,壓根也沒去想這句話裡有什麼含義:“步天,凌夜,絕情,星辰,行雲,也記住你們答應我的!做好準備……”

幾乎是在話音落地的同時,一陣更加劇烈的震顫從那金色光芒上傳了過來,多少有些猝不及防,眾人差點被直接晃倒!迅速站穩腳步,下一刻他們都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一幕!

在他們的注視下,幽冥深淵之中那團金色的光芒突然一邊震顫一邊緩緩上升,終於漸漸顯出了真身,竟然是一團巨大的金色火焰!乍一看彷彿正在霍霍燃燒,細細一看,卻又分明是靜止的,每一條火焰的曲線都是那麼柔美,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無缺的藝術品,美得讓人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彷彿生怕喘氣重了,就會把這唯美到宛如夢境的畫面震碎了一般!

那火焰雖然巨大,形狀眾人卻都不陌生,因為他們眉心的鎮妖令,就是這封印的縮小版,簡直一模一樣!

“這就是封印的真身!”北堂蒼雲低聲開口,接著緩緩抬起了雙手,內力已經在他的手上緩緩流轉,“現在準備好,聽到我的命令就一起出手!不過記住,一定要留下一分內力自保,準備……”

轟!

一聲堪稱山崩地裂的巨響傳來,卻不是七煞出了手,而是被封印在下面的狐族開始拼盡全力衝擊封印!不愧是虞淵大陸除了神龍族之外擁有最強大力量的種族,在他們的衝擊之下,那團火焰開始更加劇烈地顫動,每顫動一下,就有一種即將四分五裂或者粉身碎骨的即視感,令人止不住的心驚膽戰!

不能再等了!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在眾人的腦中,就聽北堂蒼雲驟然一聲厲喝:“出手!”

話音落地的同時,十四道光芒驟然從七人的掌心射出,瞬間全部沒入了那團火焰之中!

誅妖陣始終未能成功啟動,他們失去了這個最有力的武器,如今只能靠個人的絕頂修為強行與狐族透過封印對抗!這場對決與以往狐族跟七煞的任何一次對決都完全不同,所以結果如何,沒有人知道!

還好,十四道光芒沒入封印之中後,顫動瞬間比剛才緩了許多,顯然七煞的力量已經與狐族注入到封印中的力量正面槓上了!現在就是實打實比拼修為和內力的時刻,誰的修為更勝一籌,勝利就將屬於誰!

這場對決還真是挺奇特的,雙方誰也看不到誰,就只能透過封印這個媒介進行較量。而且不管哪一方取得了勝利,都註定見不到對方。七煞若是贏了,封印就將繼續鎮壓著狐族,除了凌淺月這寥寥數個能成功穿越幽冥深淵的,其他的狐族仍然沒有機會重返大陸,北堂蒼雲等人自然也就見不到。凌淺月若是贏了,七煞就會粉身碎骨,狐族連他們的屍體也看不到。

彼此看不到對方,卻誰也不敢放鬆絲毫,雙方就這樣隔著封印較量著,輪流佔據著上風。忽而封印的震顫變得劇烈,便是以凌淺月為首的狐族暫時佔據了優勢。忽而封印的顫動又變得緩慢,便是以北堂蒼雲為首的七煞暫時更勝一籌。戰局一時進入了膠著狀態,誰也沒法取得壓倒性的優勢,甚至拿到最後的勝利當然這也正常,雙方的力量若是太過懸殊,大局早就定下來了,狐族要麼重奪天下,要麼被徹底消滅,怎會一直持續到今天?xdw8

然而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七煞的眼睛裡透著一模一樣的等待,因為龍在天說過,聽到他的指示之後,就將畢生的修為毫無保留地注入的封印之中,就可以以死一個的代價保住六個人的命!

只是,龍在天怎麼還不來?

雖然龍在天跟七煞交談時,說法上有出入,中心意思卻完全一樣,就是讓他們認為犧牲一個就可以保住其餘六個。這話說出來,七煞之首北堂蒼雲會相信,不需要任何證據。墨雪舞也能信,因為她身兼兩種體質,擁有龐大的力量,也不需要證據加以佐證。

步天也還能相信,作為秋水長天的龍頭老大,他是虞淵大陸第一個突破九階的人,龍在天若說給他一份助力,他就能犧牲自己保全他人,他也基本上不會懷疑,而風凌夜的情形跟他差不多。

除了他們之外,剩下的三個人的力量就絕對不足了,所以龍在天找到他們的時候,說法就有些不同,主要是說會在最後的時刻用非常手段瞬間提升他們的修為,基本上也能讓他們相信。

於是乎,現在七個人都在默默等待著龍在天的指示,好在關鍵的時刻做最後的一擊,並徹底與這個世界告別!

然而就在他們與凌淺月等人對抗的時候,卻都同時察覺到似乎有些異樣,一時之間卻還真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幸虧墨雪舞突然開口:“天怎麼突然暗了?”

沒錯,正是如此!原本這是盛夏的正午,雖然溫度有點兒低,卻是豔陽高照,明晃晃的日光甚至刺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天地間突然暗了下來,彷彿暴風雨來臨之前烏雲密佈一般,難道要下雨了?

一念即此,眾人不自覺地抬頭,才突然發現太陽居然被一個圓圓的黑影擋住了!

果然天生異象了!這應該就是凌淺月之前所說的“這次不一樣了”吧?只是不知道這種異象會讓吸力變低,還是會讓狐族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抑或是兩者皆備?!

而與此同時,巨大的封印彷彿突然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擊,不但開始劇烈顫動,甚至連原本完整的圖案也中間也驟然出現了無數條裂縫,彷彿下一刻就會四分五裂!

狐族人的力量變強了,這顯然就是天生異象導致的!

就在這時,步天突然一聲低呼:“蒼雲,那封印有變化了!”

是的,有變化了!原本那封印雖然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震碎,卻始終是金黃色的,沒有絲毫雜色,可是現在那金色中間突然出現了七團血紅色火焰,紅黃相襯之下,說不出的鮮豔奪目!

那七團火焰一團在最中間,其餘六團圍繞在周身,組成了一個圓,難道那象徵的就是七煞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是肯定的,因為接著他們就發現,每個人注入封印中的內力,都正好對準了一團紅色的火焰,他們甚至可以感應到那團火焰給予他們的回應,彷彿終於找到了自己等待了兩百年的主人一般,那種感覺真的是語言無法形容的!

而就在這時,那團巨大的火焰突然遭遇了一次更為猛烈的衝擊,原本完整的封印居然瞬間裂成了幾塊,儘管塊與塊之間的裂縫並不大,但是毫無疑問,它絕對不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

這一下自然令所有七煞大吃一驚,是不是只需再這麼衝擊一次,封印就會徹底粉碎,到時候所有狐族人就可以成功穿越幽冥深淵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過幸好,他們剛剛想到這裡,就突然發現那本來已經裂成幾塊的封印居然再次合到了一起!顯然是他們源源不斷地注入封印中的力量起了作用!這封印的威力的確非同小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擊破的!可是再這樣下去,後果真的難以預料!

在雙方的膠著之下,這樣的情形又反覆出現了好幾次,每當封印被狐族人衝擊而裂開,七煞的力量就立刻將之重新組合到一起,但是他們快要支撐不住了,下一次封印再裂開,他們實在不敢保證還有力量將之重新修補好!

轟!

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因為這聲巨響是出現在每一個七煞腦海中的!封印又遭遇了一次猛烈的衝擊,再次裂成了數塊,七人更是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力量驟然席捲而來,各自身軀一晃,噗的鮮血狂噴!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七人的耳邊同時傳來了龍在天的一聲低喝:“是時候了,去!”

這是他們早就約定好的暗號,聲音響起的同時,七人的眼裡閃過了同樣的決絕,幾乎同時聚起全身的力量,抱著必死的決心,抱著必須要保住其餘六人的決心,將他們能夠使出的所有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全部在這一瞬間打入了封印之中!

北堂蒼雲在這最後的一瞬間,原本是想跟墨雪舞告個別的,卻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頓時臉色一變,跟著一聲怒喝:“你們敢……”

六人居然跟他一樣,在這一瞬間把全部的力量都使了出來,這就意味著他們恐怕要同歸於盡!這怎麼可以?那他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可他只來得及說了這些,七人將所有的力量都打入封印中的一瞬間,另一端以凌淺月為首的狐族人,也同時將一股巨大的力量注入到了封印之中!

在這兩股力量的合作之下,那原本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封印,似乎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驟然發出了地動山搖、山崩地裂、山呼海嘯等詞彙都完全無法形容的巨大聲響!在這巨大的爆炸聲中,那封印突然爆裂開來,爆得粉粉碎,化成了無數星光!

緊跟著,他們便在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完全無法抵禦的氣浪的衝擊之下,瞬間失去了意識!可在意識最後喪失的一瞬間,他們還來得及感覺到,不知是不是因為封印爆裂的關係,幽冥深淵的吸力突然強大到完全無法抵禦,他們的身體瞬間被吸入了深淵,然後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戲碼不對呀!師父不是說只要他拼盡全力,犧牲他一人就可以守住封印,不讓狐族穿越幽冥深淵嗎?怎麼現在封印碎了?那狐族豈不是要重返虞淵大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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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其他七煞也使出了全力,導致力道過大,直接把封印給弄碎了?這是不是太悲催了……

嗖!

一道白衣人影突然竄到了崖邊,正是凌落月!他雖然答應留在山洞等著,卻越想越難受,乾脆偷偷跟了過來,雖然他也不知道跟過來有什麼用。

封印爆裂的一瞬間,他也被那爆炸聲和產生的氣浪衝擊得一陣氣悶,竟差點當場昏過去!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他立刻奔了過來,卻只見崖下雲霧繚繞,什麼都看不到!

咬了咬牙,他突然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幽冥深淵!

說什麼北堂蒼雲若有來無回,他就是新任滄海王?他做不到!

隔了一會兒,又一個白衣男子背負著雙手,慢慢地踱了過來,笑得那叫一個開心,見牙不見眼的:“我就知道你們一定可以,太優秀了!接下來,你們與狐族的對決,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