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是萬花樓的聖人，對舊世界的瞭解定然比弟子清楚的多，就莫要再取笑弟子了。”
小道姑趙玉衡退後一步。
搖搖頭，神色頗為冷淡的拒絕。
“這可不一樣…”
司寇臉上笑嘻嘻的表情，但那雙小眼睛中閃過一絲羞惱。
“親眼所見和耳中所聞自然是不一樣的，不過既然侄女不願意說的話，那也就算了。”
萬花樓的聖人眯著眼，冷笑兩聲。
“只是舊世界可不必新世界，這荒涼偏僻的地方，侄女你可要千萬記得保護好自己…對了，還有你那些師弟師妹們，也要好生照料才行！”
趙玉衡呼吸一窒。
沒想到這傢伙身為人族聖人，居然如此的無恥。
“這些事情在離開之前，師尊便已經交代過了，就不用多勞煩師叔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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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衡冷冰冰的回答。
轉身就走。
“不識抬舉！”
司寇看著趙玉衡離去時那搖擺的纖腰、飽滿的臀部。
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
“到了…前面就是起源世界了。”
花費了小半天的時間，幾百號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穿過了灰霧高牆，踏入了舊世界之中。
橘黃色的火球懸掛在天空上，略顯昏黃的陽光炙烤著大地。
玻璃晴朗，橘子輝煌。
那些從新世界的宗門中，逃難回來的弟子只是第一批中的一部分。
也是各自宗門中的精銳。
數量並不算多，但卻是由聖人親自帶隊前來。
在腳步踏上這片廣闊戈壁的時候，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懸在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呼！”
在趙玉衡身旁的是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相貌清秀的杏眼女孩。
她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和趙玉衡相比有些貧瘠的胸脯，扭頭看到趙玉衡臉色陰沉，悶悶不樂的樣子。
便忍不住有些擔心的問：“怎麼了…實在為師尊他老人家擔心嗎？”
“唔…算是吧。”
看著身前面帶憂色的師妹，趙玉衡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也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吧…總之，來到這裡你們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要隨意的招惹事端。舊世界現在可不比以往，我們是逃難的難民…要擺正好自己的態度。”
她想起了姜子柔。
在臨走之前，那個女孩才多大，修為便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幾年的時間過去…
雖然她一直在山中潛心苦修，對外界的事情很少有瞭解。
但料想…
那人也應該踏入到聖人境界之中了。
“安了、安了…”
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在趙玉衡面前比了個鬼臉：“我們可是最乖最聽話的師弟和師妹了…”
“嗯！嗯！”
一直跟隨在兩人身旁的其餘同門師弟師妹們連忙點點頭。
一副我很乖巧，都聽大師姐吩咐的模樣。
“哎…”
看到這副模樣，原本心情沉悶的趙玉衡迅速的開心起來。
“你們能理解就最好了，不過如果受到欺負的話，也千萬不要忍著…我會保護你們的！”
她抽出別在自己腰間的長劍。
小臉緊繃，身上有凌厲的氣勢迸發。
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驚歎。
“大師姐變得更厲害了…”
“不愧是新世界人族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啊。”
“不過，師姐，我們也會保護你的！”
紛紛的議論聲從周圍的道宗弟子口中傳來，每個人都是很認真的模樣。
……
“站住！你們是誰？從哪裡來，到那裡去！？”
沒走多久，來到一片山脈前。
遠遠望去，這片荒涼的戈壁上居然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
裡面到處都是枕戈待旦，身披黑甲的禁軍戰士。
這些軍士一個個都要比尋常人高上許多，身材強壯的有些誇張。
他們身披戰甲，渾身氣血滾滾，旺盛無比，只是走過便能感受道一股股可怕的熱輻射。
看到這一行幾百人大搖大擺的從高牆處走來。
頓時有將領率領隊伍，攔在這些人的身前。
“我們是從新世界前來的修行者，要去見你們的皇帝，你們最好不要不識好歹。”
新世界的隊伍裡。
走出一個身材肥碩，足有三米高的小巨人。
他是萬花樓中的一位主管，名叫何泰。
修為高深，同時也是萬花樓聖人司寇的親信，半聖境界的修為。
此刻遇到這樣的問題。
自然是由他來出面解決。
“哦…原來是從新世界跑來的落荒之犬啊…”
走在最前方的將領黑甲遮面，只露出一雙泛著冷光的眼睛，但那嘲諷的聲音還是從盔甲的縫隙之中傳來。
“大膽！”
何泰本身就是眼高於頂的人物。
舊世界在他的眼裡更是蠻荒、偏僻之地，生活在其中的修士自然不必多說，孱弱的不堪一擊。
他高高在上，巡查下界。
卻不曾想在這裡被一個無名小卒如此羞辱，頓時勃然大怒。
一身胖乎乎的肥肉都被氣的泛紅。
“砰！”
胖子身上的長衫獵獵飛舞，肉山般的大手鎮壓而下。
“找死！”
黑甲將領放聲長笑。
滂湃的勁力匯聚在手臂上，如同千百條纏繞在一起的小蛇。
扭曲在一起，密密麻麻。
轟！！！！
這一拳後發而至。
自上而下擊打在了胖子的肘關節上。
“咔嚓!”一聲。
兩種方向截然相反的勁力在手臂上爆開。
血肉飛濺。
露出森森白骨。
“怎麼可能…”胖子大吃一驚，瞳孔剎那間收縮成針眼大小。
“你怎麼可能會是半聖！”
“愚蠢！”
黑甲大將趁著何泰心神失守，手中的長槍毒蛇般刺出。
目標正是胖子的喉嚨。
與此同時。
“嗤嗤嗤嗤嗤！！！”
淋漓的破空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長刀、利劍。
劃破長空的箭矢。
甚至是剛剛研發出不久的火銃，劈頭蓋臉的朝著胖子砸來。
“死！”
一時之間。
他冷汗森森，沒想到自己只是棋差一招，居然在轉瞬間便落入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夠了！”
一聲大喝，宛若雷鳴轟隆。
虛空盪漾，刀劍流矢盡數被彈開。
萬花樓的聖人司寇鐵青著臉，從隊伍之中走出。
他鐵青著臉，身上的元氣如煙霧般燃燒，騰騰升起，散發著駭人的威勢。
“見聖不拜，真命已失。”
司寇的目光從這些將士的身上掃過，冷著臉：“自刎吧，本尊給你們一個保留全屍的機會。”
“鏗鏘！”
利刃出鞘，一柄柄武器對準了司寇。
“找死！”
萬花樓的聖人怒意勃發，就要毫不留情的動手。
“呦呦呦…這不是萬花樓的那誰誰嗎？”
一道輕佻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男一女聯袂而至。
男的高大，女的俊美，皆是穿著一身黑衣。
兩人身上的氣息，同為聖人！
“這不可能！”司寇臉上的肥肉擰起，看上去有些可怕。
不自覺的，他聲音有些顫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小步，神色變得慘白。
人族修行何等困難，幾千年來，聖人就那麼幾尊。
可是現在，居然一下子有兩位陌生的聖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雖然只是剛剛踏入到這個境界之中的聖人…甚至連氣息都還沒有穩固下來，但這也足夠駭人了。
“這些年裡，舊世界之內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變化…”
一瞬間，司寇都有些迷茫了。
連見多識廣的聖人都是如此，更別說隊伍裡的那些年輕人了。
“師姐…什麼時候聖人也成大白菜了？”
隊伍中。
那位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小姑娘忍不住對趙玉衡輕聲問道。
“我，這種事情我那裡知道啊…”趙玉衡的大眼睛中滿是迷茫，心頭忍不住輕輕發顫。
“對了！”
活了幾百年，司寇也不是傻子。
此刻腦海中靈光一閃，很快便猜測出來了一個大致的前因後果。
“他們肯定是掌握了某種可以助人成聖的秘法…”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
大腦也變得火熱了起來，隨之又想：“如果我能掌握這種秘法…”
“咕咚！”
司寇嚥下一口口水，喃喃自語：“我將成為人族當之無愧的王！”
“大膽妖孽，不知天高地厚…”
司寇向前一步，元氣熊熊燃燒，紅衣似火：“你們真當成就聖人之後，就能天下無敵了嗎？殊不知…等等！”
忘我長老擺擺手。
打斷了司寇的發言，他笑著開口“我們可不是你的對手…”
“嗯？”
司寇一愣，心說劇本不應該是這樣寫的呀。
恰在這時，一道身高近丈的巨人從遠方緩緩走來。
他體型健壯、臉若靜雕，走在路上的時候地面都在輕輕顫抖。
司寇凝目望去。
看到來者之後微微松了一口氣，這人雖然儀表堂堂，氣勢不凡。
但同樣也只是剛剛踏入聖人境界的修為而已。
“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稍稍戒備一下，問題想必應該不大…”
這時，姜龍象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
笑容熱切的開口，“你就是從新世界來的聖人。”
“嗯。”司寇點點頭。
“中午吃過了嗎？”姜龍象笑容不變，又問。
“嗯？”
司寇搖搖頭，有些戒備的回答：“沒吃呢…”
聽到這句話，姜龍象的笑容更熱切了，“沒吃的話，那就吃我一掌！”
姜龍象的嘴巴陡然裂到耳根。
一排排牙齒沾染著血絲。
轟隆！！！
一圈熾熱的元氣從他身上炸開。
磅礴的赤色元氣在手掌匯聚，宛若萬流歸宗，一條條赤龍飛入掌心，化為烈陽，往下一壓！
轟！！！！
下方司寇臉色劇變，瞳孔收縮成針狀。
“殺！”
司寇早有準備，雙臂充血，大量的元氣覆蓋雙臂。
嘭嘭嘭嘭嘭！！！
密密麻麻的衝擊聲中，赤色烈陽悍然落在他雙臂之上。
司寇臉色一變在變。
感覺自己的身軀如同枯木，而對方的元氣則如奔騰的火龍。
兩者…
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
只是一剎那。
一聲巨響。
元氣縈繞，覆蓋一切。
一層層的鳳凰真火將一切淹沒進去。
熱浪越過司寇，餘威猶存，司寇身後的那些弟子們頓時遭殃。
小道姑趙玉衡持劍在前，元氣吞吐。
但就像是颶風面前的枯草，只是一瞬間，她以及她身後的師弟師妹們便被熱浪掀飛，不斷的往後退去。
“真是可怕…”
不遠處，忘情長老紅唇微張，滿臉震撼。
“你覺得兩人之間幾成勝率？”
“嗯…”忘我長老沉吟片刻，分析道：
“姜龍象大人雖然銳不可擋，但那萬花樓的聖人也不是吃素的，底牌不少。依我看，這場戰鬥不會贏的很輕鬆，到時候估計還少不得我們兩個上前搭把手…”
“那穩了.”
忘情長老點點頭，恢復了之前的冷豔。
不再多說。
一圈圈巨浪狂風，不斷從爆炸的中心散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氣流緩緩減弱下來。
眾人屏住呼吸，放眼望去，見到戰場中，一站一跪的兩個人影。
姜龍象的身形膨脹到近乎七米。
宛若從古代走出的巨人，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熱輻射。
司寇化為焦炭的屍體跪在地上。
一陣清風吹過，細細的齏粉隨風而去。
“大人…”
忘我長老嚥下一口唾沫，來到姜龍象身旁，不解的問道：
“當初佛子大人報信的時候，不是說要留這些人一條性命的嗎？這下子，可是徹底和新世界的那些聖人們交惡了，事情有些難辦。”
“我也不想的…”
姜龍象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掌，張開嘴，從嘴角冒出一叢煙柱。
“誰想到他居然這麼弱，我只用了三分力啊。”
“算了，反正這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也就殺了。”
姜龍象大步流星，來到那些弟子面前。
這些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小家夥們被嚇壞了，雙腿痠軟，手腳並用的往後退，好似是在面對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乖…”
姜龍象低頭，看著自己身下那舉著鐵劍，渾身發顫的道袍少女。
“我、我在這裡有人的！”
小道姑趙玉衡蜷縮著身子，冷汗森森的從頭頂上往下冒。
此女甚嬌，以拳擊之，應哭良久…姜龍象眯著眼，哼哼了兩聲，目光變得危險了起來。
“哦…說說是誰？”
“是大夏的長公主，姜子柔殿下！”
“是嗎…你最好不要騙我。”
姜龍象咧開嘴，倒是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和自己姐姐相識。
“難道是在新世界中認識的？”
他心中想，沒有多問。
只是對身旁的人吩咐道：“把這些人都押下去，那些穿道袍的好生招待。他們身上應該帶著不少好東西，全部上繳國庫！”
……
下午。
陽光略有昏黃的時候。
姜子柔修行結束睜開眼，把放在桌子上的書冊小心取下，放在懷裡。
她身形如煙，從門外走出。
客棧所在的位置靠近山城的邊緣，她沿著小道，向著內城所在的方向走去。
兩邊的道路、建築也愈發繁華，整潔。
到了內城區的邊緣，靠近城牆的一整條街上，到處都是小吃攤和琳琅滿目的貨架。
油炸豆腐、肉串小吃、煎餅油果、酥餅薑糖，等等各種各樣的吃食，混雜著飄散在一起，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姜子柔戀戀不捨的在攤子上流連一番。
就在她打算在這裡買些小吃的時候。
忽然間心有所感。
她抬起頭，轉身望去。
看見在一顆大槐樹下，落葉紛紛，一道窈窕修長的身影正面帶微笑，默默的凝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