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大宗師全力出手，掌風如同海浪，層層疊疊的堆積在一起，霧氣唰的一下凝聚，將那道掌印染成了實質的白色。
惡風撲面。
淺藍色衣裙少女神色不變，只是鬢角散落的幾縷長髮被輕輕吹起。
張揚而美麗。
反倒是身旁的那個黑衣少女伸手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似乎一點都沒把眼前的大宗師柯樵給放在眼裡。
“叮~”
清脆的琴音變調，那道掌印瞬間散去，化成一片白茫茫的靈霧。
柯樵神色猛的一變。
這才驚悚的發現眼前這個身上沒有半點元氣波動的少女並非是自己所想的普通人，而是已經到達返璞歸真境界的超凡存在。
“聖人！？”
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扭頭就要跑，姜子柔睜開眼，搖搖頭，嘆息一聲，琴音清脆柔和，宛若小橋叮咚。
音波結合神念。
在空中化成實質性的波紋，瞬間斬落在柯樵身上。
慣性之下，柯樵跑出兩步。
跌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啪！”
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抬頭一看，來者一身青衣，眉目清秀，氣度沉穩，卓爾不凡，正是江城。
“師尊的修為又有精進了。”
江城看著倒在自己腳下的刺客，又看向不遠處亭子裡正在撫琴的少女，微微失神，忍不住又道：
“這麼多年來，倒還是第一次聽到師尊撫琴。”
“好聽嗎？”
清脆的琴音緩緩落下，帶著一絲顫音，高山流水，餘音繞樑。
“好聽！宛若仙樂！”
江城撫掌，朗聲說道。
姜子柔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以後記得，夸人的時候要含蓄。”
江城臉龐微微泛紅，如同少年。
……
“這尊屍體如何處置？”
“你拿去便是……記得幫我把藏經閣清理乾淨。”
姜子柔低眉，繼續撫琴，寧靜而溫和。
……
推開大門。
“嘎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聲響，藏經閣籠罩在淡黃色的晨光之中。
墨香瀰漫，一些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下自由飄蕩。
他這才發現，時光匆匆，藏經閣裡卻絲毫未變，依舊是昔日記憶裡的模樣。
“真好啊……就像是回家一樣。”
江城站在視窗，看著湖心小亭裡正在撫琴的少女，忍不住低聲嘆息。
……
他未用修為。
拿起放在角落裡的拖把、抹布，又去湖邊打來一桶水，慢慢的將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隨後把被柯樵弄亂的桌椅書本擺放整齊。
眼見角落裡再無一絲灰塵。
江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來到湖畔，和姜子柔告別。
“嗯，你修為進境不錯，這些年來，你在我的指導下少走了許多彎路，但也缺少了很多經驗，以後務必多多注意，不要小覷了天下英雄。”
姜子柔抬起頭，認真告誡。
“弟子謹記！”
江城躬身行禮，柯樵被姜子柔的劍氣重創，但即便如此，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遁走。
確實值得反思。
“喂！”
江城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到有人叫住了自己，轉過身，是姜子柔身旁的蘇離。
“不知蘇姑娘找我何事？”
江城知道眼前的黑衣少女來頭恐怖，也知道她與自己的師尊感情極好，便認真行禮，躬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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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姑娘！叫我真龍前輩！”
蘇離不服氣，昂首挺胸的說道。
江城無奈。
看了姜子柔一眼，見她面帶笑意，便又躬身作揖：
“不知真龍前輩，喚晚輩何事？”
“這還差不多！”蘇離叉著腰，小聲嘟囔了一下，又高聲問道：
“你身為錦衣衛的總指揮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今天你師父卻讓你幹掃地擦桌子這樣的髒活累活，你不覺得屈才生氣嗎？”
蘇離踮著腳尖，伸出一根食指在江城面前晃了晃，大眼睛中滿是不懷好意。
“千萬不要說謊哦~說謊可是瞞不過本尊的呦！”
“前輩說笑了！”
江城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很快正色道：“有些東西，做一輩子都讓人心甘情願。”
“是嘛？”
蘇離狐疑的看著江城眼睛，卻見他雙眼清澈如水，一片誠懇，這才轉過身，小聲道：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呀，居然把本尊都給騙過去了，這次就暫且相信你吧！”
……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首曲子？”
等江城離開之後，蘇離又嘰嘰喳喳的在姜子柔身邊問道。
這首曲子是幾天前在藏經閣裡簽到獲得的獎勵，喚作《渡劫仙曲》，將神念纏繞在音波之中，斬人神魂，威力無匹。
和同樣針對神魂的元神道劍相比。
渡劫仙曲在威力上遜色一籌。
但勝在作用範圍廣，持續時間長，兩種功法相比，算是各有千秋。
不過這些事情卻也不能告訴小龍。
“嗯……我小時候從媽媽那裡學到的。”
姜子柔隨口編了個謊話。
“那你為什麼突然在今天彈琴！”蘇離又問，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鑽研精神。
“因為這樣比較有格調~”
“格調！什麼格調？”蘇離還要再問。
卻見姜子柔已經緩緩起身，抱起手中的長琴，留給她一個美不勝收的背影，在湖面上輕輕一踏，飛也似的離去了……
……
幾日之後。
烏雲濃密的夜晚。
上書房中。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姜恆和江城兩人。
燭火搖曳，姜恆的臉龐籠罩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
江城看著手中的一段文書，向來淡然的臉龐上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咔嚓！”
一道驚雷自耳畔響起，銀光閃爍，江城這才輕輕一顫，把手中的密文放下。
沉聲道：“陛下，三思而後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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