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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春’現

萬古無波的心靈境界有一點無可擬比的優勢,它讓吳凡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絕對的理智。但它也有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點,那就是它會讓吳凡很難產生真正意義上的焦急的心情。

因為任何情緒,無論是負面的驚懼、恐慌、茫然不知所措,還是正面的激動、有助於思考的焦急之情,都很難在吳凡的心湖引動一絲漣漪。

在萬古無波的狀態下,吳凡的心湖表面就像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隔開來了,任何波動都無法透過這層屏障真正挑動他的心緒。

在這種情況下,吳凡即便理智上生出了焦急的情緒,但他的心境依然不慌不忙,毫無波動。這讓他在這種情況下並不能真正竭盡全力地發動思考。

然而,此時又豈是氣定神閒地思考時刻?那原本的一茬茬新芽,在這短短數息的時間內,已經瘋長成一棵棵幼苗了。

正好四十九棵。在吳凡無意識的掃描下,周圍的幼苗數量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心頭。

按常理來說,這四十九棵幼苗的功用應該會跟之前的梅花樁陣以及梅林的作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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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吳凡卻敏銳地感知到,這些幼苗與之前的梅花樁陣以及梅林十分不同,他能從這些幼苗中感受到一股異於之前的感覺。

吳凡沒有挪步,只是原地不動地環顧四周。整整三圈後,他終於明悟到他所感受到的那股異樣感來自哪裡了。

因為他本人正處於所有幼苗的正中心,而這些幼苗的排列方式依然是以每七株為單位組成的北斗七星陣,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所處的位置是所有北極星所指之向,南鬥主生,北斗主死!吳凡此刻正站在七殺凶地的正中央!

這七七四十九株幼苗所組成的七個北斗七星陣,每個都散發著濃濃的生機之力,但有生必有死,此陣正是將所有的死寂之力盡皆傾向吳凡。

而且,因為血色神魂以及血戮不滅體這一功法的緣故,吳凡此時對於生機與死寂的感知極度敏感,他發現這七個北斗七星陣不但將所有死寂之力傾倒在他所站之處,還在這個過程中帶動他的生機,使得他的生機被死寂之力排擠出來。他的生機被排擠出來的一剎那,便被這七個北斗七星陣分食一空了。

也就是說,這些幼苗的養分不僅僅來自之前的枯落梅花,還來自吳凡這個陣中之人!

但是,這還不是吳凡心中所感受的最強烈的危機,還有一股讓他感到十分熟悉的氣息正於這方天地暗暗孕育著。

吳凡花了整整十息,才終於想起這個熟悉感來自哪裡,那是他在過蘭若寺劇情時,他在那座被佈置成‘桃花殺’大陣的桃林內所感受到的那股濃烈而危險的生機——春的生機!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莫非這自隆冬降生的初春就是梅花三弄最終的奧義?吳凡快速思索到。

就在吳凡思索的這短短數十息時間內,這四十九株幼苗再度猛長成了四十九棵小樹!

當幼苗長成小樹的那一剎那,吳凡感受到來自七個北斗七星陣的死寂之力更加濃郁,他的生機也被吸噬得更多。

此時此刻,吳凡知道他不能再這麼乾站著了,要不然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他就要被吸成人幹了。

吳凡正要施展追雲逐月訣之時,他體內那股血紅內力竟十分倔強地不予配合,這令他原本遠遠飄離的打算落了空,變成了只跨出一步的尷尬情景。

吳凡自進入這個幻陣後第一次生出皺眉的情緒,而他也這麼做了。

正當他不耐煩地準備更換黑暗神魂來掌控身軀之時,他忽然發現這血紅內力居然在他體內顯現出一幅內力流動圖。

這幅內力流動圖很明顯是輕功的運行圖,因為所有重要的執行穴道皆是下身的發力之處。

吳凡來不及多想,他只好屈從於血紅內力自把自為的做法,開始以這新的內力運行圖施展身法。

倏!

只聽得衣袍獵獵作響之聲,吳凡便已脫離了那被七個北斗七星陣所指的必死之地。

但他還來不及欣喜與思考,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他便又出現在了這七個北斗七星陣的正中心,依然被那七棵代表蘊含濃烈死寂的北極星的小樹正正地指著。

吳凡再度嘗試了七八次,但是,待那天旋地轉的感覺過後,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

吳凡甚至不惜發動了一次劍二十二,想要以有缺奧義將這北斗七星陣破解掉,但他都只是做了無用功。當他的有缺奧義的威能消失後,他又重新回到被七個北斗七星陣指著的狀態之中。他這才放棄了掙扎,他明悟了此陣只能堂堂正正地闖過,再無任何取巧之法。

不過吳凡仍不死心,他站在陣中心,整整思考了五十息的時間,他都沒能找出取巧之法。

攻擊作為北斗七星陣陣基的小樹?這要是引動了北斗天罡陣,他絕對會被那混元天罡之氣壓得粉身碎骨,絕無倖免之理。

逃離此地?他方才的嘗試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按照徐子陵定下的規矩來辦了,吳凡心中無奈地想到。此時他才真正採用了堂堂正正的做法。

隨即他便立刻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自身的精神感知之力上,想要尋找那一抹‘春’意。

經歷過一次桃花殺的吳凡,已經透過聯想想通了此時的狀況。而且他方才的種種嘗試也讓局面變得更明朗。

此時吳凡唯一的破陣之法,便是在那化作‘春’意的梅花第三弄綻放最強威力之前,將其尋出並破壞。否則他將會再一次感受那種濃烈到令人厭惡的春意,而這一次他可沒有天外飛仙可以用來抵擋那股不可抗拒的春意,他現在就是處於只能背水一戰的被動局面之中。

就在吳凡已經做出了竭盡全力背水一戰的姿態之時,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變化出現了——那抹之前一直是他想尋而不得的‘春’意,竟然出現了!

它竟然在春之力仍未蓄滿之時,便主動浮現在吳凡的身前!就在吳凡正面的那顆小樹的枝丫上!

一株似真似幻、含苞待放的淺紅花苞——這便是梅花第三弄所化的虛幻之相!

吳凡望著這令他匪夷所思的情況,他的腦子即便在萬古無波的心靈境界中,亦顯得不夠用了。

這什麼情況?這春就這麼現了?吳凡瞪大了眼睛腦中只剩這麼一種滿是疑問的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