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驚爆!林氏集團千金身份撲朔迷離, 新晉小花林越越出走去向不明》
天南都市報娛樂版的頭條,用整整一版。
當天的報紙就賣爆。連天南都市報電版的網頁瀏覽量都跟著翻好幾番!
林越越雖然娛樂圈沒多久,但最近正當紅, 吸引不少粉絲,而林氏報業雖然一直隱在林越越的身比較低調,但畢竟是近二十年崛起最快的傳媒公司。
豪門爭產,明星緋聞, 茶餘飯老百姓就好這一。
吃瓜群眾們也是這才知道林越越竟然是林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存疑)。
好傢伙, 真假抱錯換位人生啊,這也太刺激!
版面的c位照正是林氏集團大公,他被醫護人員用擔架的從咖啡廳裡抬出來, 看著是暈過去,白襯衣是來不及清理的嘔吐物。
據說真假千金見面,林氏這位病弱的大公受不刺激當場犯癲癇!
咖啡廳裡的兩個女孩卻只有林越越被拍到個模糊的側臉。一大叢龜背竹擋住她們。
從這篇報道發出, 林越越就消失。無數採訪她的人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在緊急開展公關的林氏報業集團那裡更是都不用,肯定碰一鼻灰。
天南都市報的這篇報道竟然就這樣成“獨家新聞”。
原因無他,竟然真的採訪到故事的主人公林越越。
章中林越越並不願提家庭,但幾乎經變相承認真假千金的事。她表示出去看看世界, 清理一自己的思緒。
林越越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從來都是順風順水,以至於一朝翻覆, 心中只剩茫然。
她不能再面對父母和那個所謂的“哥哥”, 也無法面對親生母親經去世的現實。只有先短暫地逃離這裡。
“有一個朋友和我說,這種狗血劇情不值得浪費生命。”
她不知道那位“朋友”願不願被她這樣稱呼。
林家養大她, 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和讓她無憂無慮的寵愛。林越越總覺得心底對寧馥有虧欠,又到兩個人這樣陰差陽錯的命運,忍不住生出一絲親近。
這位剛剛紅起來就爆出這樣驚天八卦的女明星在採訪中這樣回答“接來有麼打算”這個問題。
“我找找自己真正熱愛的事去做。”
從小到大, 她沒有體會過麼叫失敗,也從沒主動為自己爭取麼。按說豪門也有豪門的苦惱,她曾見過每天奔走於各類社交場合的名媛大小|姐,也曾見過攻讀雙學位精通四門外語的豪門繼承人,但林家從來沒有這樣嚴格地求過她,束縛過她。
他們說,只她喜歡,就可以隨去做。
但似乎誰也沒有寄望她做出麼事業,誰也沒有期許她成就麼榮耀。她不需很厲害,很漂亮,很優秀,輕輕鬆鬆當米蟲也有爸爸媽媽哥哥來養。
除天天刷手機其實她也沒有麼特殊的愛好,娛樂圈也不過是三分鐘熱度——她那幾天剛好沉迷娛樂圈小說而。
驚夢回神,發現鹹魚的生活似乎也沒有很快樂。
現在她決定去試試給自己翻個面。
林越越覺得,也許寧馥的出現,就是蒼在提示她,點醒她——
鹹魚翻身,或可躍入大海。
“我最大的愧疚是就這樣沒有勇氣地逃跑,請代我向她道歉。”
李宇翹著二郎腿,陰陽怪氣地讀出採訪中的最一句話。
這篇林越越的獨家專訪由他親自操刀,標題看著是挺俗不可耐,可是內容絕對有深度有內涵,不墜他娛樂圈第一名記(自封)的美名。
只看轉載和閱讀量,就足夠讓李宇喜眉梢。
只不過他天生的嘴碎,還拿寧馥來調侃兩句——
“看看人家多實在,你再看看你!”
寧馥露齒一笑,“我也很實在啊。”
“我請越越給你獨家採訪的機會,換你推薦我到華星娛樂,舉手之勞,這買賣你不虧。”
李宇被她這一笑笑得渾身都有些發毛,趕緊閉嘴換話題。
他發給寧馥一個電報名表,送瘟神一樣囑咐她填好直接發給指定的郵箱就行。
“華星的初選名額給你,複選真得看你自己,到時候可別怪我無能為力啊!”
華星娛樂在業內小有名氣,模仿h國的偶像製造產業鏈,他們有自己的星探,有自己的造星機制。
每年會有一次針對素人的選拔,透過選拔的普通人入華星娛樂才算成為有公司的練習生,經過漫長的訓練才能出道。出道是紅還是糊,也看公司的資源,個人的實力和際遇。
只紅,就是萬眾矚目,在這流量瞬間變現的年代,賺得盆滿缽滿從此改變人生不是問題。
所以,即知道“鯉魚躍龍門”的難度,還是有無數人趨之若鶩。
每年來撞華星這道“龍門”的,就不千八百號人。
當然,寧馥有李宇這層關係在,她的電簡歷在初試的茫茫人海中順利地被劃複試資格裡。
但一個難題來——寧馥不會唱、不會跳、也不會唱跳。
說來慚愧,寧馥快穿過的世界中娛樂圈幾乎佔50%還多,但她做過歌、影、視、當過女導演、女編劇、女製片,就是還沒接觸過“偶像”這個新產業。
而且沒有演藝方面的金手指加持的話,寧馥她其實有點五音不。
接到複試的通知,她沒有麼準備才藝的時間。
有麼轍呢……
於是在唱一首歌,按照三個評審工作人員做幾個動作展示形體和儀態以,寧馥謙遜地表示:她還有徒手掰轉頭胸碎大石的才藝特長。
這麼說吧,三個評審見過大場面沒吱聲,房間裡其他幾個同場參與複試的小夥伴驚呆。
所以,長這麼漂亮,走的是沙雕路線嗎?
都以為她這麼說是在開玩笑,沒人當真。
“沒有才藝也沒關係。”為首的工作人員語氣和煦,道:“你可以回去等通知。”
他說完,在寧馥走出房間左右看看,然在兩個同事的表格看到一樣的“√”。
當今的娛樂圈是靠麼撐?靠資本。
資本最看重麼?流量。
流量從哪來最快?顏值。
毫不客氣的說,這個時代長得好看,就註定比千萬平凡的普通人活得輕鬆一些。“顏值”不僅僅能帶來優待,更能無比高效地帶來金錢。
這個叫寧馥的女孩長得很漂亮。
星探眼睛毒,才能在熙攘的人群中,準確地把骨相好皮相佳發展潛力大的人從無數面貌普通甚至各有各的醜法的人力挑出來。
但寧馥不需星探毒辣尖銳的眼神兒來品評。
只不瞎,就知道她美。
美人在骨,無論是她面部的線條,身材的比例,還是行走坐臥的姿態,都是好看的、賞心悅目的。
在座三個人都不是華星最頂級的星探,但他們都不是瞎。
身在這個圈裡,誰都知道,剛剛正有一座鑽石礦在他們的眼皮底閃閃發光。
不撿是傻啊!
而且她還很聰明。
人經長得這樣美,性格無趣其實也不是麼大事。但如懂得經營人設,懂得反差萌這回事,就大有培養的潛力。
誰不喜歡有思的人呢。
只看那三個工作人員的神情,寧馥知道她穩。她回家點杯奶茶外賣打算慶祝一。
門鈴響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奶茶來。
一開門是領導。
鍾華在門和外賣員撞,此時手裡還拎著寧馥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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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臉色,讓他看起來像一條正在蓄力的眼鏡蛇,隨時隨地都可能噴出致命的毒液。
寧馥把他手裡的奶茶接過來,讓開門示“領導請”,一邊問他:“領導喝不喝,再給您點一杯?”
鍾華隨手將外套脫扔在一旁,看樣是打算跟她長談。這種態度對他來說不常有。多數時候他不怎麼遷就級的情緒,也不太願解釋。
但他也實在清楚寧馥的脾性,不得不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你的選題我沒有批。”
——寧馥前些天就和記者部報選題,申請深入調查。
她跑去做練習生,總先跟現在的直屬級打聲招呼。
寧馥把吸管戳杯裡,“為麼?”
鍾華冷冷道:“我們是調查記者部,不是娛樂狗仔隊。”
寧馥眉梢微挑。
她直覺鍾華說的並不是實話。另外,今天是工作日,現在還不到午五點,鍾華為麼有空跑出來說服她?
鍾華盯著寧馥。
他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安分的人。這邊看起來是按規定老老實實提交選題,那頭必然經打定主去做。
兩個人的目光“噼裡啪啦”地撞出火星來。
寧馥吸奶茶,“你不是挺喜歡我的嘛,怎麼突然又和我較勁?”
她這一開,剛剛空氣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張力突然一鬆。
她這說的未免太直白。
她敢和鍾華說“喜歡”,是清楚鍾華對她毫無男女之情。不自謙地說一句,他喜歡,是喜歡她的才幹。
試探得也很明顯。
“有麼苦衷或者故事,講講?”她倚在沙發裡,好整以暇地看著鍾華。
將他問得張結舌。
鍾華的風格,不是那種拘著人嚴絲合縫按規矩來的領導。正相反,他自己就不是個在框框內辦事的人。
做記者,跟著新聞嗅覺去挖掘線索也是極為重的能力。這種嗅覺是培養出來的,會受益整個職業生涯。以往有同事提出去跟聽起來完虛無縹緲的線索,鍾華也沒說卡著誰的脖不讓去。
今天來這一遭,不知道是哪裡觸到他的逆鱗。
娛樂圈?原膠?暗訪?還是……長得漂亮?
鍾華道:“我不是喜歡你。”他糾正,“是珍惜你。”
他居高臨地看著寧馥的神色,卻第一次感到自己完失去心理的壓制。
——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是一種從容。
雖然他是寧馥的領導,是寧馥的伯樂,手握否決權,但卻被她的目光直刺入心臟。
寧馥,實在太敏銳。
在勢均力敵的交鋒中,稍露破綻,就會被她抓住弱點和軟肋,輕易地被她反制。
他只能道:“你不去,我可以告訴你為麼。”
寧馥多狡猾,她眯起眼睛,只問:“是因為我這張臉麼?長得好看,容易暴露,容易有危險?”
她可是至今記仇。
以貌取人,不是君所為。
鍾華明顯經改變主迅速結束戰鬥,“不是。”
此時說不是,那是“是”。
寧馥笑。
“既然做這一行,除真相和公義,旁的追求我是沒有的。主任,臉好看也可能是優勢,你實在不用擔心啊。”
她反倒苦婆心地勸起鍾華來。
“命都可以不,何況一張臉呢?”
結就是鍾華被她氣得拂袖而去,連衣服外套都落在屋裡的鞋櫃。
他錢夾在衣兜裡。
錢夾裡放一張照片,頭是個姑娘。
女孩很年輕,也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笑容燦爛。
她長得很漂亮。
她給鍾華打個電話,把錢夾給他送回去。
鍾華顯然知道她看見照片,過好半天,對她道:“暗訪的事情我和臺裡說。”他盯著寧馥的眼睛,“我會親自給你做備。”
這一出倒是沒到,不過寧馥也不是麼狼心狗肺的壞蛋,謝他一句。
男人薄唇扭曲,半天才道:“你最好挖個大新聞出來,否則試用期結束給我走人。”
寧馥:男人心,海底針啊!
結她出門就碰關童。這位新聞中心的主任現在看她的眼神兒都不一樣,當初校招時看她像看前途無量的天才大寶貝,現在那目光裡卻怎麼著都彷彿透著一點兒“真是個禍國妖妃”的思。
關童把她叫到辦公室,嘆半分鐘的氣,把鍾華的心結跟寧馥透個底。
照片那個女孩是鍾華親自招到調查記者部的,很優秀。
鍾華當時剛剛升職調查記者部副主任,那姑娘喊他一聲師父,算是他帶的第一個徒弟,相當器重,帶著她做專題。
那女孩也是初出茅廬,有一股膽氣。暗訪黑勢力,發現線索一個人就去。
誰也沒到本以為是普通的街頭混混,背卻涉及x毒fan毒。
她包掛著微型攝像機,門五分鐘就被拽來。
被發現的時候,一張臉被劃二十七刀。這還是報警及時,保一條命。
但是人瘋,大夫說是遭受非人折磨造成的永久性精神創傷。
二十三歲,人生才剛開始,就匆匆地定濁暗混沌的色調。
兩年前她從家裡走失,從那以,鍾華就沒過過一個整週末,一直在找,哪怕那姑娘的家人都經放棄。
這是鍾華的執念。
寧馥皺皺眉,“那,週三午有麼特殊的義嗎?”
關童一怔,震驚地看她,“這你都發現?”
鍾華每周三午會請半天的假。
出事那天是週三。曾有人在週三的午,出事那地方看到過那女孩的身影,但也只是懷疑,來大夥在那裡蹲守過好幾回,也沒等到人。
只有鍾華還在等。
關童沉默一會兒,對寧馥道:“因為這事,他有時說話是有些不講道理的。”
“他不是瞧不漂亮的臉,也不是對女性看輕一分。他是……”
“他是害怕啊。”
當時出事的微型攝像機前五分鐘的錄影被恢復,現在還在警方處存檔。
關童和鍾華作為臺裡的負責人,當時只有他們倆獲准看那份錄影。
關童至今不願回。
“他們說,‘這麼好看一張臉,劃得碎一點’。”
關童眼中光芒閃動,他其實也無法忘記自己看到的內容,無法忘記曾有個花兒一樣的姑娘……鮮紅的血從她破碎的皮肉間流來。
她原來是那麼漂亮。
“鍾華一直覺得是他的責任。”關童道。
寧馥沉默一會,“我還是查。”
關童露出有點無奈的神情,“我知道勸不住你,說這些只是提醒你注安,也……也注一鍾華。”
他覺得鍾華快有點走火入魔。平時還好,可面臨幾乎與往事重疊的情況,他還能保持理智嗎?
“他沒有那麼懦弱。”寧馥輕聲道。
她看關童眼睛都瞪起來,反而寬慰他一句,“只看他能同我去做這件事,您就不必太擔心。”
有執念卻知道直面心魔,說明這人的志夠硬,腦夠清醒。
更何況……她不會讓自己成為鍾華的心結。
關童和寧馥一番懇談,最挺感慨,說你有這份心,實在是難得。
鍾華看似高冷,實則像個老母雞一樣保護欲過度,他說“珍惜”,那就是絕對不能讓你蹭破一點兒油皮。
如這次的暗訪能順順利利的,也算是解鍾華多年來的心結。
事情然展順利。寧馥在三天就接到華興娛樂的電話通知——
她透過。
她們這些練習生被統一安排公司的宿舍。
寧馥的運氣不錯,這麼說似乎有點怪怪的——她被分配到經有三個人的屋,唯一空出來給她的那張床原來屬於一個叫葉曉夢的女孩。
就是那個在衛生間自殺的練習生。
只看另外三個小姑娘看那床鋪瑟瑟發抖的眼神就知道,葉曉夢的死,始終是籠罩在她們心的一片陰霾。
公司隱瞞葉曉夢的死,只說她退出練習生專案,不會再來。可衛生間裡遍地的血跡和那天救護車的鳴笛聲,根本就瞞不過每□□夕相處的這群女孩。
葉曉夢為麼自殺?
華星娛樂練習生的內部,是否真的形成有組織網路的原膠?
這宿舍裡的三個女孩,就是寧馥的切入點。
只不過這三個姑娘似乎經形成攻守同盟,對寧馥這個新來的敵很強。
其中最漂亮的那個,說話最不客氣——
“聽說又來一個美貌廢物,不知道這一回堅持幾天才退出啊?”
寧馥反應極快,“怎麼,退出的不止葉曉夢一個?”
那女孩杏眼一瞥,還說麼,被旁邊的同伴拉住,她不忿地一甩頭髮,轉身離開。
事情比她象的複雜。
但寧馥現在來不及考慮這些——
練習生們的第一次分組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