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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心不足

之妙無聲的笑了,自己以前怎麼就覺得她忠心耿耿呢?笑自己的無知和識人不清啊。

臧嬤嬤嘴角抽笑,可是卻說出這樣一番話:“小姐,我的好小姐,你可是把嬤嬤給嚇住了,要是小姐有個什麼,你叫嬤嬤怎麼向夫人交待?小姐以後可不能再任性了,萬一……”一番深情並茂的話,可是卻一點也打動不了之妙那顆千瘡百孔冷漠的心,不就是想要點好處嗎?

這個臧嬤嬤仗著的是什麼?而且自己記得那時候明明有人在自己身後一推,自己這才……會是誰呢?是眼前這個貪得無厭的臧嬤嬤,還是小蓮?

“是,嬤嬤,之妙記住了,不會再這樣了。”之妙再次懦懦的說。看到之妙一副小家子,上不得檯面的樣子,臧嬤嬤嘴一撇,神情倨傲的說道:“那老奴這就讓人給姑娘送點吃食來,七小姐還得多多休息才好。”

“謝謝嬤嬤,嬤嬤對之妙的好,之妙會記住的,就不勞嬤嬤再跑一趟,一會我讓小蓮去便是。”之妙至始至終,都沒再看臧嬤嬤一眼,平靜無波的說道。

小蓮看見自家主子一副低眉順受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疼,隨即挽著臧嬤嬤的手臂,恭敬的說:“嬤嬤快回去吧,姑娘這有我,自會好好照顧小姐的。”把臧嬤嬤送到門口,小蓮轉身進來,看見七小姐還在那低眉坐著,眼裡閃過一陣心疼,快步上前扶著之妙,嘴裡叨叨道:“小姐,我的好小姐,您快快躺躺吧,唉……”忍不住深深的嘆口氣。

之妙看了她一眼,小心的躺下去,神色莫名。小蓮看了一眼一臉慘白的毫無血色的之妙,眼裡再次閃過一絲疼惜。

之妙藏在被中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可是自己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自己現在還是太弱了,身體弱不經風,周圍一群人虎視眈眈,可是自己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這樣一個不被家族承認的小小女子,到底這些人在擔心什麼?還有那個疾病纏身的姨娘,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可是那時候自己怎麼就覺得大太太那樣的人是心善的呢,還是自己太可笑了,就是到死的時候也沒搞清楚他們到底為了什麼這樣對自己。

一閉眼死前的那一幕一次次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些骯髒的東西一次次的吞噬自己,讓自己死還不算,還叫那麼人侮辱自己?這樣的一個男人?自己真是眼瞎心盲,想起前世自己的慘死,之妙感覺自己置身在萬丈冰窟,徹骨的冰寒,既然老天給我這次機會,那……之妙掩下眼底的仇恨,呆呆的坐在床上,像是一個雕塑一般。

小蓮端著吃的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幕,之妙周身那悲涼的氣氛讓小蓮心裡一驚,迅速放下食盒,快步走到之妙的面前,緊張的望著之妙,不由得伸出手握著之妙那冰冷的小手,滿面急色,緊張的叫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小姐……小姐……”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之妙緩緩的抬起頭,小蓮看著之妙的眼,自己一下子彷彿置身在冰窟一般,凍得自己全身冰冷,不由得一陣輕顫。之妙回過神看到小蓮的異樣,恐是自己剛才的樣子嚇倒她了,輕搖著小蓮,清冷的說道:“小蓮,小姐肚子餓了,飯菜拿來了吧。”

小蓮看著已經恢復如初的樣子,心裡閃過一絲害怕,穩住自己的心緒,微笑的對著之妙說道:“小姐肚子餓了啊?快來,今天的飯菜真的很不錯,清淡的小粥,可口的小菜,還有雞湯呢。”

之妙看著她喋喋不休的樣子,知道這是要轉移話題,不想追問之前自己為什麼會有異樣,自己也是心知肚明,隨即淡淡一笑道:“好,躺了那麼些天,起來動動也好。”

小蓮看著之妙就要起身,小心的放好手中的東西,快步的走到之妙的面前,小心的說道:“小姐你這才剛剛好一點,萬萬不能……小心點……”小心的扶著之妙的手臂,攙扶著她起床,做到桌子面前,盛一碗粥放在之妙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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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妙一襲水藍色暗繡風鈴草花紋的衣裙,站在書桌面前,正凝神靜氣的練著書法,那字剛勁有力,雋秀而清新。簡陋的屋內,因為有她讓人頓時覺得不一般起來。

之妙頭上一支打磨的光滑素淨的綠檀簪子簪著,簡單樸實大方。讓人一眼就覺得,身心舒適,看一眼看到屋內的女子,就讓人感覺心頭一顫,雖不是傾國傾城的美貌,可是就是那淡然無為的樣子,一眼就讓人深深的記住。

擱下筆,拿過一方纏枝紋手帕,那清新淡雅的圖樣,讓人感覺心裡一陣舒服。小蓮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小姐那淡雅的樣子,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彷彿度上一層淡淡的金光,讓人心神一蕩。那淡淡的一笑,讓人心動。小蓮輕聲說道:“小姐,聽說京城來人了。”

之妙微微的轉過頭,淡淡一笑,和煦的說道:“京城?司徒家的誰來了?”

小蓮看著淡淡笑意的之妙,剛才還有些慌亂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慎重的點點頭,小聲說道:“聽說是大公子還有另外幾個人一起來的。只是不知道這次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是不是來接你家小姐的嗎?”之妙嘴角諷刺的一笑,這司徒家的人怎麼會想起這個送出來十來年的七小姐?想想自己的老爹,妻妾成群,兒女無數,怎麼會想起這個還在平源老家苦苦等著他們來接的小小七小姐,真是可笑,那樣的家人?有幾個會對自己真心?

十多年對自己不聞不問,現在還有誰想起有這麼一位七小姐?把自己放在平源老家,任由自己自生自滅,真真是可笑的一家人。唯一自己會的就是繡藝,想起前世剛到司徒家的時候不知道被多少人恥笑,就連下人都知道七小姐是個無才無貌的人。

小蓮看著小姐嘴角的笑意,雖是在笑,可是卻讓人覺得無邊的冷,心裡知道小姐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這些所謂的家人一個也沒出現,就連上次小姐差點就香消玉殞了,就連問候一下的人都不曾見一個,現在大公子來了,可是小姐是不是會回去也都是未知之數,心裡又是一緊,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小姐,小蓮一點都不明白。之妙看著小蓮眼裡的疼惜和心疼,心裡卻是一片漠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