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9遲鈍
安元志與席琰先行之後,白承澤把一杯熱水遞到了夏景臣的手上,問道:方才那一下,打疼你了
夏景臣搖頭。
安元志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毒死我的,白承澤坐在了夏景臣的身邊,小聲道:他就是想激你跟他打上一架,他是駙馬,將階也在你之上,他殺你,無人可為你討一個公道,席大將軍也沒這個本事。
夏景臣雙手捧著茶杯,看著面前的篝火跳躍,沒有作聲。
安元志的本事我清楚,白承澤道:他真盡了全力,也許真能要了你的命,更何況他身邊的袁威那幾人,都是殺人的好手,你對上他們,一定佔不到一點好處。
爺,夏景臣小聲道:安元志想殺我,那他又為何要與席琰先行
白承澤一笑,這個自然是白承允的意思。
夏景臣看白承澤笑,便道:我說了什麼可笑的話
安元志這樣做,對我們大家都好,白承澤把手放在了夏景臣的肩膀上,小聲嘆道:大戰在即,你以為他真就有膽子鬧出事端來嗎
夏景臣說:那大戰之後呢爺要怎麼辦
唉,白承澤道:我覺得我做個賢王也不錯。
夏景臣看了白承澤一眼,做個賢王白承允成皇之後,一定會重用安元志這些人,白承澤這個奪嫡失敗者有機會作賢王嗎
席大將軍這一次沒有護著你,白承澤這時卻又對夏景臣道:你不要怪他,我相信安元志要是真對你下了死手,席大將軍一定會出手攔他的。
夏景臣低頭喝水,面色再次轉冷。
白承澤知道夏景臣不喜歡聽席琰的事,拍一下夏景臣的肩膀後,便也不再說話了。
席琰跟在安元志的身後,一路策馬南行,幾次想說話,可是都忍住了。跟白承澤相處親密,卻又恨不得殺了夏景臣,席琰現在看不出來,安元志跟白承澤究竟是個什麼關係。有道是言多必失,席琰滿心的疑問,卻最終沒有跟安元志問出口。
安元志在回雲霄關的這一路上,對席琰很恭敬,但也不多話。既然把席琰弄出來先行了,那他就得快點把席琰護送回雲霄關去,不讓白承澤有下手的機會。
四天的路程,被安元志和席琰日夜兼程地趕下來,用了三天就到了雲霄關。
世宗看到安元志和席琰先到了,也不問席琰,看著安元志問道:怎麼你們兩個先回來了老五呢
安元志說:臣回聖上的話,臣跟五殿下的那個舊交又差點打一架,所以臣跟著席大將軍先過來了。
世宗說:夏景臣又怎麼惹到你了
安元志笑道:就是看臣不順眼唄,臣也看他不順眼,故交又怎麼了臣還是五殿下的妹夫呢,臣也沒像夏景臣那樣啊。
世宗說:那樣是哪樣
安元志眨一下眼睛,說:這個臣說不上來。
滾下去,世宗衝安元志一揮手。
安元志說:聖上
下去世宗瞪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這回看著乖巧了,給世宗行了一禮後,退了下去。
安元志退下去後,世宗才跟席琰道:朕的這個女婿讓你看笑話了。
席琰忙道:聖上,五少爺少年英雄,是聖上的佳婿啊。
佳婿世宗樂了,道:你看他的樣子,這是朕的佳婿
席琰說了一堆安元志的好話。
世宗衝席琰擺了擺手,道:元志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他在路上有什麼冒犯你的地方,你不要記他的仇。
席琰忙說不敢,只是元志是個孩子席琰抬地看了世宗一眼,安元志怎麼可能是個孩子這個人最多就是外表看起來還有些少年心性罷了。
世宗招手讓席琰近前,他的桌案上鋪放著一張雲霄關的地形圖。
聖上,席琰看一眼這地圖,跟世宗道:臣聽說藏棲梧手上最多不過七十萬人
嗯,世宗道:上官勇與風光遠都這麼認為。
那聖上的意思是
世宗手點著地圖,道:所以我們不如一戰功成。
安元志這會兒找到了在房中休息的白承允,打量一眼半躺在坐榻上的白承允,安元志小聲道:四哥,我怎麼聽說你病了
白承允道:受了些風寒罷了,你坐。
有白承允身邊的小太監給安元志搬了張圓凳過來。
安元志坐在了圓凳上後,看著白承允說:四哥,你臉色看起來不好,你真的沒事
白承允本就不是做武將的材料,這一路行來,被白承澤逼著殫精竭慮,這會兒就是心思過重之後的體力不支。我不是坐著在跟你說話嗎白承允皺一下眉頭,跟安元志道:你把席琰護送回來了,我要謝謝你。
安元志衝白承允一拱手,說:四哥跟我說什麼謝啊他從懷裡拿出信,遞到了白承允的跟前,說:四哥,這信我沒機會給席大將軍看,您還是收回去吧。
白承允接過了信,把信很隨意地往床上一放,說:你跟他一路行來,沒有機會給他看這封信
安元志嘆了一口氣,說:我跟夏景臣在路上又幹了一架,我怕讓席大將軍看了這封信後,他會誤會是四哥容不下他兒子,所以我想想,還是把這信藏著的好。
他們父子怎麼樣了白承允問了一句。
安元志嗤笑一聲,說:老子在討好兒子,只是兒子不領情。
白承允聽了安元志這話後就搖頭。
四哥,安元志把身子往白承允那裡探了探,說:其實還是我說的那個辦法管用,什麼兒子殺母之仇啊,夏景臣不報這個仇,他還是人嗎他現在跟在席大將軍的身邊,那一定是五殿下讓他這麼做的啊。四哥,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白承允盯著安元志看了一會兒。
安元志被白承允看得心裡有些發毛,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四哥,我臉上有東西
白承允小聲道:你就這麼恨白承澤
安元志一撇嘴。
白承允還是盯著安元志看。
我恨一個皇子殿下做什麼安元志說:四哥,我幫著你,那我一定是在跟五殿下作對啊,這還用說嗎四哥放心吧,我父親是什麼心思,我不知道,不過我是一定會站在四哥這邊的。
一路上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白承允跟安元志道:夏景臣的事,等打完這場仗再說吧,你也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只要席琰沒事就行。
安元志也不多留,聽白承允這麼一說,馬上就起身衝白承允一拱手:那四哥就好生休息,元志先行告退了。
白承允衝安元志點了點頭。
安元志出了白承允的屋後,看見伺候白承允的小太監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
五少爺,這小太監看見安元志後,忙就給安元志行禮。
安元志衝這小太監揮一下手,說:你去送藥。
這小太監哈著腰,也不敢抬頭,捧著托盤從安元志的身邊走了過去。
安元志扯開了自己的衣衫領子,今年雲霄關的冬天,跟他們來剿滅項氏和雲霄鐵騎的那個冬天相比,真的還不算冷,沒想到戰事未開,白承允就先得了病。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的安元志,甩了甩膀子,從白承允的這個院子裡走了出去。
帥府裡因為住著皇帝和實際上的儲君,不但府裡巡夜的侍衛多了許多,整個帥府都比往日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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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走出了帥府,老六子替他把馬牽了過來。
安元志看看等在帥府外的這幫人,說:袁威呢
老六子說:他先回去見侯爺了。
安元志點一下頭,從老六子的手上接過馬韁繩。
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從街西頭那裡過來,停在了安元志的面前。
安元志看向了這馬車的車窗,問跟在車旁的,一看就是風家的侍衛道:什麼事
這侍衛說:小人見過五少爺,小人們護送五小姐回府。
車窗這時被人從裡面開啟了,風玲把頭探出了車窗。
安元志把眉頭一皺,說:聖上在這裡,你一個臣女從正門進帥府
風玲手指往南指了指,說:我從這裡繞到後門去。
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了安元志又問道。
風玲小聲啊了一聲。
安元志說:不能說那就算了,我還有事,五小姐,我先走一步了。
今天我爹爹請人在觀音廟給我大嫂做了一場法事,風玲忙跟安元志說:我大哥去不了,所以我替我大哥去了。
安元志想說你大嫂其實就是白死的,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又被安元志咽了回去,這個時候再往風家人的傷口上灑鹽就太不厚道了。
風玲又看了安元志一眼,說:你回來了
安元志好笑道:我要不回來,你怎麼能在這兒看到我呢
也,也是哦,風玲看著安元志笑。
安元志看著風家的這位五小姐,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傻姑娘。
風玲沒聽清安元志的這句話,看見安元志毫髮無損地回來,她這心裡就高興。
安元志想走,可就是鬼使神差一般地看著風玲道:我看你的眼睛都腫著,今天又哭過了
風玲點頭。
老哭對眼睛不好,安元志說: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再傷心了。
風玲還是點頭。
送你們五小姐去後門吧,安元志這時跟風家的侍衛們道。
我
回見,安元志衝風玲笑著揮一下手。
馬車走出去很遠了,風玲的臉才遲鈍地發了熱。
給讀者的話:
五號是小年,梅果正在休探親假中,上網不方便,這是存稿君在祝親們新年快樂。梅果會在十號左右回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