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界其他同行是怎麼想的，和愛麗絲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每天的生活就是照常上下學而已。三月份一過，《鬼影實錄》帶來的熱度也就消散了，她也早就把上億元的票房收入灑進服裝市場那個無底洞裡了，可以說，一時間什麼事都沒有。
當然，也不能這麼說，最起碼，微軟一方的indos1.0確實因為電影被熱捧了一把。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光美國本土市場就兩億美元收入、海外票房還在逐步升溫的超級大熱門啊，觀看過的影眾沒有一兩個億也差不多了，這當中又有多少個看到愛麗絲做的廣告了？
“和DOS系統出售時，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所以，這份完全就是零代言費的廣告效果之出眾，也就不奇怪蓋茨會親自致電道謝了，甚至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利落了：“英國、義大利和德國、法國的許多公司都致電我們，點名指姓要購買indos1.0啊！光是昨天，我們就簽下了四百五十二份訂單，前天則是三百四十一份，大前天更是六百七十五份，單日銷售額好幾萬啊！”
真出息……聽著蓋茨語無倫次的感嘆，愛麗絲是這麼想的。
單日銷售額……幾萬，這算得了什麼？
雖說利潤率高得離譜……
要知道，思科一臺路由器賣兩千美金呢，而indos1.0的定價只不過是100美元而已。微軟要賣上二十份他們的系統，才等於思科這裡賣出一臺路由器而已啊。
不過，誰叫目前的市場情況就是這樣呢？雖然圖形化用戶界面很出色，但目前的微軟也不是沒有其他競爭對手，況且當前的應用軟件數量也有限，人家使用者DOS系統用得好好的，可不是非要再掏一分錢不可啊。
買你是給你面子，是覺得用著確實挺方便，是錦上添花，但也僅此而已。畢竟比起真正熱賣的95系統來說，indos1.0的亮點真的只是圖形用戶界面而已。
但路由器就不一樣了，直接就能給區域網搭建成本降低三四倍，還多騰出了一臺電腦的空間。雖然在這兩千美元售價裡，九CD是純粹的淨利潤，但為使用者節約鉅額成本的直接效果，可是直接擺在那兒啊……
就像愛麗絲早計算過的那樣，若不是為了應對今後的價格戰，她就算把售價抬到整整四千美金去，訂單照樣是絡繹不絕！
說起來，也是直到波薩克再度掛來電話時，一直在忙其他事的愛麗絲才想起來，三十家風投的約定期限居然已經到了。
是啊，怎麼說也是85年的四月一號了，按照那對夫婦本來的跑腿速度，即86年7家的苦逼成就來說，在如今這個日子湊出0家來，還真就是差不多了。
所以，在接到電話的第二天一早，愛麗絲和蘇菲就直接乘小飛機奔赴聖何塞機場，正好趕著午飯點，坐在了位於斯坦福大學附近的波薩克夫婦宅邸的餐廳中。
寬敞的餐桌上，夫婦倆為中午的客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不過兩人臉上的表情雖然隱晦，卻擺明了在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巴不得趕緊結束這頓飯。
“這是公司三月份的財務報表，你們看一下。”
桑迪將報表遞交給蘇菲，復印件遞交給愛麗絲，同時補充道：“賬本放在公司裡，午飯後去看一下怎麼樣？”
蘇菲點頭答應，愛麗絲則直接認真看起了彙報。
主營業務收入：88，700
淨利潤：694，70
負債：—
回憶一下二月份的財務報表，愛麗絲說道：“雖然已經比其他行業高出無數倍了，但利潤率下降是不爭的事實，什麼成本上升了？”
波薩克扶了下眼鏡笑道：“CPU，我和桑迪跟英特爾籤的合同到期了，他們拒絕再以原先的價格出售商品，把價格提高了10%。因為你當時還在中國，所以我們就只好直接續簽，不過也只籤了三個月而已，也就是說，六月份時可以再和他們討價還價一下。”
愛麗絲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而是翻開客戶名單。桑迪在對待客戶的態度上異常認真嚴肅，就看著名單資料，她將所有資訊按照嚴格的標準進行了詳盡的分類，就算是圖書館也不能做得更出色了。
“洛杉磯市場佔有率8%，舊金山市場佔有率17%，聖地亞哥4%，然後拉斯維加斯那裡居然足足有1%……桑迪，這個佔有率是怎麼計算的？”
“我們翻閱本座城市的企業黃頁，統計出所有註冊公司的數量和行業分佈，這個比例，就是已購買思科產品的公司，佔黃頁中的公司數量比例。”
桑迪回答得十分自豪，因為她看到了愛麗絲滿意的笑容。此時，她心裡其實也有種古怪的感覺，明明對方只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姑娘而已，但當她堂堂一個三十歲的大學教授開口時，居然忍不住像正規的下屬匯報工作一樣。
而且最奇妙的是，在瞬間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後，桑迪居然還有些難以置信地感到，自己這種匯報工作的低姿態，似乎又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似的。
並沒有注意到桑迪眼神閃爍間的驚訝，愛麗絲說道：“幹的不錯，不過既然咱們把市場擴充得這麼快，想必同行也該出現了吧？幾個月來，我們向各大公司、科研機構和院校賣出的路由器也有上萬臺了，其他人都不是傻瓜，我們馬上就要受到衝擊了。”
波薩克手指敲打著桌面，眼神閃爍沉思著，但為等他剛張開的嘴說些什麼，閱讀完財務報表，蘇菲說道：“目前公司只有你們兩個員工，雖然這很能節約成本，但現在業務越擴越大，也該到招募新員工的時候了。”
無形間，這一句話將波薩克兩人定位在了員工的身份上，但蘇菲的語速又是飛快，未等兩人能在那個詞上多想什麼，她後續的發言已經接踵而至。
“愛麗絲剛才說的有理，所以我們接下來要趕緊成立市場部門，在力求擴大產品市場的同時，也要盡力調查出所有潛在的競爭對手。所以，技術、客服部門也該成立了，客戶多了以後，各種相關諮詢也會增加，我們也該把企業結構架設起來了。”
波薩克點點頭，贊同說道：“的確，雖然出貨過程已經按照愛麗絲的構想，直接由廠家發貨，但我們每天處理大量訂單，確實有些力不足從心了。招人的話，技術部門招來五個人就夠了，畢竟我們當前只有這一款產品。”
愛麗絲擺擺手道：“團隊建設方面，等一會兒到了公司現場再說吧，這個是個很複雜的問題呢。先吃飯，光顧著聊天，我這塊牛排都快涼了！”
如此，一頓午餐在四人各異的心情下草草結束，波薩克馬上開著轎車，帶著愛麗絲母女來到了目前的思科公司駐地。
臨近舊金山地區的一片辦公區，在這裡尋了一處辦公室作為註冊地址，僅此而已。目前的思科公司離二十年後上萬員工的規模還早著呢，在踏入辦公室的同時，愛麗絲望向四周，這房間的面積都未必能有她家大，而各處空間幾乎都被塞滿了。
“既然要再招人，辦公室就肯定要換新的了。”
愛麗絲在房間裡踱著步，慢悠悠地打量四周，幾間房的辦公室到處都是文件櫃，最大的房間則被用來研究硬體組裝，可以說，能讓波薩克兩人工作已經是極限了，最多也就在容納一人，不然環境的壓抑感足夠讓所有人崩潰。
波薩克喃喃地跟在後面，從公司成立開始，到現在都快一年了。的確，公司的收入水平正在穩步提升，但越來越多的業務已經實在不是他們夫妻倆能獨自處理的了。
誰能想到，就在當初愛麗絲交來第一批訂單後，接下來的生意就像滾雪球般瘋狂向這裡湧來？幾乎就是從那時起，他們夫妻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被用在處理生意上了，與各家廠商打交道，上門與客戶面談，種種事項之繁忙，讓他們只能抽出一丁點時間為企業融資，即上門拜訪風投經理。
而就在他們一次次拜訪那些風投人之後，迎來得卻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甚至直到現在，波薩克都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怎麼都不能說服他們呢？
愛麗絲當然沒有施展讀心術，但有著一路上來的氣氛，她當然知道，這對夫婦心裡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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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總經理辦公室取出訂單彙總，根據上面清晰瞭然的資訊，愛麗絲可以輕易得出結論。
自從，她悄悄讓勞倫斯發動人脈，在諸如《華爾街日報》等幾大財經紙媒發了些小廣告後，湧向思科的訂單數之多，當真絕非幾所大學的教授口耳相傳所能比擬的。
看看垃圾桶裡積攢的速溶咖啡袋，再看看波薩克夫婦疲憊的神情間，深深蘊含的那抹慶幸感，愛麗絲閃亮閃亮地露出雪白的牙齒。
道理很簡單。
在把原創始人活活累成狗後，他們當然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分擔指責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職責一旦被分出去了，想要再收回，可就遙遙無期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