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日本房地產界也做了一點投資，在東京的江戶川區買下了一棟房子，時不時回去住一陣。”
喝上一口茶，午餐輕鬆過半，腹中有了東西後，眾人的注意力自然就聚焦到了談話上。當然，布什一家千里迢迢地把愛麗絲請到東海岸來，可不是為了和她分享房地產投資經驗，所以沒過多久，話題就被引導了某家正虧錢的石油公司上。
“我們現在主要面臨的麻煩，是鑽到的油田產油量總是太少。”
小布什很無奈地聳聳肩：“要知道，勘探費用可是一筆非常巨大的支出，之後的鑽井裝置也不是一筆簡單的費用。花了那麼多錢，最後獲得的油量卻達不到預期，沒什麼事能比這更噁心了！”
“對此我深表贊同。”
愛麗絲心裡幸災樂禍著，但表面上還要保持著同情和關切：“就好比我們這會兒在日本房地產投資一樣，如果花了大價錢買下地皮後，市場價格卻忽然下滑了，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過，好在石油勘探還是比房地產更靠譜的。”
小布什當然要把形式往有益自己的方向引去，畢竟他的目的就是說動愛麗絲能夠投資：“就比如說賓夕法尼亞州，早就有很多人證明，那裡儲存著非常非常豐富的天然氣資源，我記得應該是……應該是……應該……”
“百分之七十的地下具備頁岩地貌，石油和天然氣礦產都非常豐富。”
愛麗絲輕飄飄地為他補充上了：“可惜，想從美孚手中奪肥肉可不是個簡單的事，雖然當年的反壟斷法將標準石油拆了個七分八落，但關系網可不是說斷就斷的。幾十家中小型同行共同組成的利益組織……嘖嘖，真是讓人無奈呢～”
愛麗絲這一番話可謂說到小布什心坎裡去了，對於那些地帶有最豐富的油田，他當然是非常清楚的。可惜，石油產業可不是個才發展二三十年的新興產業，最核心的利益早就被無數超大型公司把控著了，想在剩餘領域裡謀得些許利益，可是非常考驗勘探隊能力的。
“不過，我最近剛和全球最出色的三家石油勘探隊接觸了一下，並從他們那裡要來了一些資料。”
小布什興致勃勃地提出建議：“愛麗絲，你要看一下嗎？”
當然要看了，不然來這兒是幹嘛的？
得到愛麗絲的同意後，小布什朝門口另一位特勤打了個響指：“喬丹，麻煩去一趟樓上書房，裝在黃色文件袋裡的就是。”
看到那特勤走上樓，愛麗絲輕抿了一口茶水，並把注意力轉會到了老布什身上：“副總統閣下，您是又有點不舒服了嗎？”
老布什舉杯的動作頓了一下，一邊的芭芭拉則心中一驚：“什麼？哦喬治，你的心臟又不舒服了？”
小布什也驚訝地看向父親：“哦天啊，父親，你的臉色確實有點發白！”
“確實有點。”
雖然妻子的手馬上就按上心口了，但老布什還是先堅持喝完這杯茶：“就在你剛說到勘探隊的時候，我這心臟忽然就抽搐了一下……喂喂，都放心都放心！”
看到芭芭拉一副要馬上要叫救護車的架勢，老布什趕緊把她的胳膊按住了：“就那一下子，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可不希望副總統進醫院的新聞三天兩頭就登上CNN，喬威爾，上樓把藥拿來，我服一片。”
不久前剛接送完愛麗絲，在繼沏茶倒水的工作後，特勤局保鏢奧威爾又領到了一個光榮而神聖的任務——上樓找藥。
噔噔的上樓聲在玄關那裡響起，距離餐廳大約有十幾米的距離，當奧威爾走上樓梯時，餐廳裡的四人正處於一個動態的瞬間。
主位上的老布什剛放下茶杯，因為幾十秒前的心臟抽搐，他原本紅潤的面龐，此時正泛著一絲不健康的蒼白。金光發作時沒向家人洩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但根本的生理反應卻不是他能抗拒的。
芭芭拉還在詢問著丈夫的健康情況，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濃密的白色捲髮從肩上垂下些許。她曾經飽滿而如今已經洩松的麵皮，正因為緊張而抽緊著。
小布什雙手十指交錯，目光正從玄關的方向轉移回來，那雙灰色的眼睛剛剛掃過父親的身體，馬上就要因角度關係而落到母親的身上。
愛麗絲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當老布什以似緩實急的速度放下茶杯時，她湛藍的眼睛早已被一片漆黑的色澤所取代。一片猶如星空一般的黑暗，連眼白部位都被完全覆蓋，不留一絲痕跡。
“有陣子沒玩這種把戲了。”
輕輕嘀咕了這麼一句，就像幾十秒前剛做過的那樣，愛麗絲異樣的眼球盯向老布什。
確切地說，盯向他的心口。
“呃……！”
一聲悶呼，茶杯跌落在餐桌上，傾倒的杯口令醇香的茶水濺到了餐碟中。
“爸！？”
小布什驚愕地愣在了原地，前一秒還笑容滿面、安慰著妻兒的父親，下一秒臉色陡變，更是身子一歪，直接倒向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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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哦天啊，喬治！？”
因為劇烈的痛苦，老布什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如牆皮般慘白無比。他痛苦地抓住心口，身子像一隻大蝦般佝僂了起來，口中不停發出呵呵的聲音。想要瘋狂地乾嘔，卻什麼都吐不出來，所以另一只手猛地抓住喉嚨，那力道簡直是要將自己喉嚨抓破的架勢！
“哦父親，父親！”
小布什手忙腳亂地跪到父親面前，努力向將那只抓著喉嚨的手扒開，下一秒便朝著四周大喊：“來人啊，叫救護車！”
“快快快！快行動！”
瞬間而已，餐廳的變故已經驚動了所有人。足足五六名特勤飛快地衝到了餐廳裡，剛上樓的奧威爾更直接從二層樓梯跳了下來，小布什早已推開礙事的椅子，芭芭拉則跪坐在癱軟於地的老布什身前，驚慌失措的呼喊著。
“藥呢？趕緊給他服藥！誰快點救救他啊！”
老布什依然正像只大蝦般佝僂在地上，一隻手狠狠地抓著心口部位，潔白的襯衫早已褶皺。他艱難地喘息著，就像溺水者臨終前的最後掙扎，更像奧斯維辛慘遭芥子毒氣殘骸的猶太人，另一只手胡亂向周圍抓去，並立刻攥住了什麼。
“立刻讓開！”
愛麗絲已然走上前來，並輕鬆推開了一個礙事的特勤，老布什抓住的就是她的腳腕。
“先生，請立刻仰臥，布萊頓，迅速進行心肺復甦！”
吩咐是正確的，在救護車抵達前的每一秒都無比寶貴，然而，正當另一個特勤準備騎上老布什的身子時，愛麗絲白皙的小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後輕而易舉的，那男人直接橫飛了出去，一連撞到了兩名特勤，三個人疊成堆摔倒在了地板上！
“怎麼！？”
事情發生的太快，小布什和其他特勤們全都愣住了，誇張的視覺效果和愛麗絲纖細嬌柔的身材產生格外強烈對比，讓他們甚至忘了仍在抽搐嘶吼的副總統！
就是這片刻的功夫，愛麗絲已經蹲到了老布什面前。
“嗬……”
六十歲的男子痛苦至極地抓著自己胸口，彷彿即將窒息的鱒魚般大張著嘴巴。心臟的驟停帶來全身血流的停駐，缺氧狀態下的大腦在命令身體發出本能的行動。視覺神經是否仍在工作，是否能看到誰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的思維已經如漿糊一般混沌。
前後不過一秒的時間差，愛麗絲的手掌已經輕易地撥開了他青筋盤繞的老手，並輕輕按上了心口部位。
然後……
“喝！”
小巧纖細的手掌彷彿打樁機，當它狠狠壓向老布什的心口時，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副總統閣下，發出了一道猶如羅密歐被卡西莫多♂的悽慘叫聲！
然後，萬籟寂靜。
“呼～”
愛麗絲好像很疲憊似的擦了擦額頭汗水，如果它真的存在。
兩張餐椅倒在地上，三個特勤剛剛爬起來，小布什和芭芭拉則正目瞪口呆加驚慌呆滯地跪坐在原地。他們的父親和丈夫，家中的主心骨，美利堅合眾國最龍套也是最重要的龍套，老布什副總統正如一隻瀕死的癩皮狗般伸著舌頭，仰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著。
嗯，另外愛麗絲正騎在他身上，這會兒剛站起來。
“應該沒問題了，暫時。”
她彷彿自廢了全身九成功力，需要馬上打坐一番才能恢復精力似的，精疲力竭地找了張椅子坐下，沒精打采地說道：“我對我的中醫理論知識還是蠻自信的，雖然這是第一次實踐，但看上去……嘛，至少姑且是得救了。”
全場眾人目光詭異地看著她，然後又看向老布什。
確實可以說是得救了。
前一秒，他還正是一副典型心臟病發作的模樣，因為已持續了的間歇發作，眾人都清楚心臟驟停的症狀是什麼。
這會兒，他雖然一副恨不得趕緊死了的樣子，但那顆心臟畢竟還是又跳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