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咱們言歸正傳，”待這一番尷尬的笑聲落幕後，愛麗絲說道：“關於這三億美元的政府資助，你們是什麼計劃？”
每個人都清楚，他們必須在一切環節上避免名面上的官商私下交易。如果是向政府承包商撥款，那麼一切正常，但現在的情況卻是，為了加速結束兩伊戰爭和將來更偉大的利益，而加速黑水國際的發展，並將其綁在國防部這輛巨無霸戰車上。那麼，這份扶植資金的名目，非得仔細考慮一番不可。
“我們一共列出了六種方案，”溫伯格部長說道：“比如A計劃，由政府直接收購你的公司；這種做法的優勢是可以讓國防部直接投入資金，但缺點則是，過度染上官方色彩會和我們的目的本末倒置。”
“然後是B計劃，由國會議員說動風投人士對你的公司入股，也就是在政府的直接監管下的融資行為。當然，相關公司肯定會是內部人士，不過我現在不能向你洩露太多。”
“再還有C計劃……”
“也許我們可以私下販賣一些國債。”愛麗絲插嘴了：“三個月和六個月的國庫券每星期一拍賣，至於說價格，美國國債都有上百年歷史了，你們當然很清楚。就和期權股一樣，你們可以在拍賣前用內部價格讓我購買一些，等拍賣後再由我銷售出去賺取差價，這不就能湊足資金了？”
溫伯格的眉毛挑了挑：“我們倒是沒有考慮過這種手段，總統先生？”
雖然怎樣都是在給愛麗絲送錢，但事關國債問題，可就比單純的國防部投資要複雜多了，大家馬上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里根身上了。
“國債啊，”沉默片刻，里根緩緩說道：“愛麗絲，你是想向華爾街領域發展嗎？”
就好似一幕滑稽劇般，一桌子的人們腦袋齊刷刷地一轉，再度把目光投向了末席的女孩。
“金融的力量可是非常可怕的，”愛麗絲淡然自若地笑道：“我知道，如果想走這條路線的話，你們免不了要和很多華爾街的大佬們打招呼，這方面的具體工作可以直接交給我，你們只要有一位分量足夠的眾議院做引介人就可以了。溫伯格先生……”
她看向國防部長道：“馬里蘭州的面積就那麼大，相信現任議員羅納爾-馬克先生，肯定和洛克希德公司有著密切來往，而紐約州的康格斯議員更肯定和華爾街關係密切。有他們兩位在，互相連串一下應該很輕鬆吧？”
軍人們或許還有些糊塗，但里根已經更加滿意地微笑了起來。
由兩位議員做擔保，拉上軍火巨頭洛克希德，再隱約地透露出這是更上層的旨意，的確可以讓相關的投資銀行配合國防部的行動。而在這一整個過程當中，愛麗絲自己都保證會親自應付那些銀行大亨，再加上她必不可免會和商務部有所接觸，真可謂是一石二鳥的漂亮計劃！
人脈，在什麼時候都是極其重要的，不是嗎？
馬上回過神來的溫伯格，乃至在場某兩位肩上扛著四顆星的將軍，都向里根點了點頭。
的確是個值得栽培的少女，雖然種族問題上值得讓人留意，但她終歸不是剛剛才從大洋彼岸留學過來的，或剛剛領著綠卡才來到這個國都的無根人士。
當然，這其中最核心的原因，肯定還是思科的潛在價值，和愛麗絲適才的那一句威脅再起作用。
自從IBM在去年三月捅出了那麼一出事後，國防部當然不可能閒著。當司法部門隔三差五地去騷擾那家公司的同時，資訊科技安全部的人也在拼命加強軍網安全程度，並不斷從FBI獲取更多的後續調查報告。而在這一整個事件中，思科和愛麗絲起到的作用，也就愈發明顯了起來。
可以相信，如果不是愛麗絲透過公司訂單產生懷疑，外加自身幹練的技術配合，沒人能發現微軟上市時的幕後。進而，如果她沒有將IBM揭發出來，那麼全世界的金融界就等於直接暴露在了那家，已經圖謀不軌了一次的公司面前！
進而，當國防部的計算機專家們仔細研究了所有細節後，他們曾向溫伯格及其他高管們提交過一份報告。
第一，思科公司在全國範圍內的試產佔有率，和其他近乎毫無威脅的同行公司的資料。
第二，思科產品的程序代碼。根據專家們的報告所示，其產品在質量遠超同行的前提下，程式碼精煉程度也遠非業界普遍水準可比。而這樣一份產品及其程式碼，正是愛麗絲親手做出來的。
第三，國防部的計算機專家們也能入侵納斯達克交易所，只是從前沒人想過這麼幹。換而言之，在‘防火牆’這種產品還沒有得到廣泛應用的現在，一整個思科公司乃至愛麗絲本人，也都隨時隨地可以入侵全世界的金融市場。而防火牆的概念和研發工作，則又是由愛麗絲提出，思科負責的。
所以毫無疑問，這個女孩簡直比總統還重要！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麼問題來了：這樣一個人物，是抹殺呢，還是扶植拉攏呢？
任何一個政客都會做出同一個選擇，只要他腦子沒被驢給踢了。
嗯，是的，任何一個政客，至於其他資本家們……似乎在資訊科技產業，愛麗絲本人就已經是個小小的大資本家了？
嗯，好吧，資本家之間的戰鬥就交給資本家們吧，偶們政客只管撿粗的抱大腿就是了。
幕後的故事永遠都比前臺的要多，對於這一年多以來，白宮、國會和五角大樓間都有些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愛麗絲可是一點都不瞭解。因為她根本不需要瞭解，因為政客對資本家永遠只有拉攏，她需要留意的只有商場上的問題。
所以協議就這樣定下來了，國債局那裡將由總統本人召見並打一聲招呼。而考慮到國民畢竟是透過金融機構購買國債的，所以國會議員康格斯還要負責為愛麗絲引薦華爾街的人，畢竟只有透過債券的再銷售，才能使得內部價購買到的那一批被高價售出，這可少不了相關機構的內部操作。
過程上無疑麻煩了許多，因為愛麗絲擺明了是要以此為跳板，和華爾街扯上關係。對於這種事情，國防部的人當然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因為需要忙前忙後的是總統和議員，他們只負責撥款。
至於說那位剛上任才滿兩年的紐約州青年議員康格斯，當然是樂不得能結識愛麗絲這樣一個新興產業龍頭公司的小富翁，感謝還來不及呢。
而華爾街的銀行家們，也巴不得能攬到尚未上市的思科公司的IPO，誰還能不樂意幫愛麗絲這樣一個忙呢？
好一個如意算盤，分析出這種種細節的里根總統，回家當天晚上，就把這前前後後的事，都樂呵呵地向妻子交代了出來。
當然，就在下班回家的里根剛從五角大樓返回白宮，向老婆孩子談及愛麗絲的時候，這個女孩本人，也再次坐上了副總統老布什家中的餐桌上。
“我就認識華爾街的人！”
小布什舉著酒杯，嗓音尖銳地說道：“你根本用不著找康格斯，我在華爾街有著大把的人脈，花旗、美洲銀行、三菱JR的分行，還有……”
“喬治，我們需要給康格斯一個人情。”
老布什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今晚這份的胡椒有些多，香辣的氣息隔著很遠就能聞到：“我們的根據地實在德州，等什麼時候愛麗絲想拍牛仔電影了，我們再幫忙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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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多謝，多謝，其實關於牛仔電影，我還真有很多素材呢，我父親就是美國牛仔歷史的專家。”
愛麗絲小口抿著果酒，忽然眼珠一轉：“對了，喬治，既然你說自己在華爾街認識很多人，格雷森公司，認識嗎？”
“格雷森？”
的確是個小有名氣的公司，小布什馬上就找準物件了：“奧古斯特-格雷森的那家投資石油的公司？你認識？”
“他兒子康拉德是我在伊頓的校友，今年暑假剛畢業，對了，我們家舞彌也是呢～”
簡直就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手，愛麗絲忽然眼睛放光芒地看向老布什，咧嘴一笑：“對啦對啦，老喬治，幫個忙唄，我有個好姐妹想上西點軍校，你給她寫封推薦信唄～”
“西點軍校？”
老布什啞然失笑：“你的一個……閨蜜？好傢伙，那可真是個厲害的女生啊。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了，一封推薦信而已，要不要我再讓溫伯格也聯名簽字一下？我想他肯定會很樂意的。”
廢話，老孃剛救了你的小命，丫的敢不籤，當心偶用查克拉手術刀切斷你手腳筋！
嘴裡這麼腹誹著，再又小口抿了點果酒，愛麗絲轉而看向小布什，又把歪樓的話題撤回來了：“對啦對啦，既然咱們說到格雷森了，談談你布什石油的虧損問題？”
於是，愛麗絲很滿意地看到，小布什的眼睛也放起了光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