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愛麗絲輕鬆坐進了英特爾的辦公室裡，以其在微軟中的地位一樣，位列股東前三名且嵌有“技術顧問”的頭銜。當然，包括公司的三位創始人在內，現任董事長戈登-摩爾、CEO暗地-格魯夫及地位崇高的羅伯特-諾伊斯在內，每個人都知道，這女孩會在公司裡起到的作用，絕非只是個參謀性質的存在。
股東大會的當天，愛麗絲便花了一整個上班時間在大樓裡巡視，參觀了每一間辦公室，知道了每一個員工的名字，同時也瞭解到公司目前位於美國內地的晶圓廠地址，對透過財務報告對整個公司當前的狀況，進行了一番徹底的瞭解。
當價格不變時，積體電路上可容納的元器件的數目，約每隔18-4個月便會增加一倍，效能也將提升一倍。換言之，每一美元所能買到的電腦效能，將每隔18-4個月翻一倍以上。著名的摩爾定律揭示了資訊科技進步的速度，而作為提出這個定律的本人，戈登-摩爾在英特爾公司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也只有他，當愛麗絲仔細瀏覽著有關公司檔案時，才能對她提出的構思發表最多的看法。
“計算機技術就是在美國誕生的，”下午時分，寬敞明亮的董事長辦公室裡，摩爾說道：“斯坦福大學，加州理工學院，當然還有伯克利，這些大學每年都在為矽谷提供無數人才，這裡更是整個計算機產業的搖籃。所以愛麗絲，我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麼你要出資在英國建設一家實驗室？”
有一句話是摩爾尚未表達的，那就是，英特爾自己也有實驗室，何苦多此一舉呢？
當價格不變時，積體電路上可容納的元器件的數目，約每隔18-4個月便會增加一倍，效能也將提升一倍。這當然並不是說，只要時間一到，英特爾就可以直接要求下線廠家生產出這種規格的電子產品，那終歸是實物批量生產環節，而在那之前，最新出爐的產品當然是從專業的計算機實驗室中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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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中央處理器的研發生產，並不是一個省時省力，更不是一個省錢的流程。首先，公司需要具備專業的實驗室，招募足夠量的計算機專家，日以繼夜地對新品進行研究，並在這過程中不斷投入資金更新裝置提供原料。而後，當新品真的出爐時，他們還要保證專屬工廠的工藝合格，真能夠製造出水準相當的產品，這種靠譜的下家可不是輕易就能合格的，自然就更是一筆高昂的成本。
人才，實驗室，加工廠，乃至總部，英特爾的天下全都在美國本土，沒有什麼比這更方便的了。但現在，愛麗絲居然提出要去英國專門建一座實驗室，這可實在是太叫人意外了。
“原則上講，這是需要籤保密協議的。”愛麗絲慢慢悠悠地品著茶水，這時摩爾早在新股東要到訪前就早早打聽到的細節，是以早準備好了一盒頂級碧螺春。
“當然，你是英特爾的創始人和董事長，我才是新加入的人，所以這個步驟可以省略了。”她笑盈盈地看著認真傾聽地摩爾，知識分子間的相觸就是方便，只要談論的是技術領域，只要雙方早透過各種渠道瞭解了彼此的能力，那聊起天來可是輕鬆的很——當然，別鑽牛角尖就行。
“我之所以要單獨在海外成立一家實驗室，並不是直接為了英特爾的業務，而是要展開一項新的事業——三進位制計算機的研發。”
這一個名詞著實讓摩爾驚訝到了，但當然不是因為概念的新穎。他只是驚訝地看著愛麗絲，一絲錯愕首先閃過他的面龐，而後就變成了疑惑：“三進位制？蘇聯研製過的那種？可行性倒是沒問題，但我們沒這個必要吧？”
完全不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愛麗絲在小口輕抿半杯茶後，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了：“如果是單純的生意人考慮利益得失，你這個回答很正常。不過摩爾先生，我們矽谷人從事計算機產業，為的不就是改變世界，和追求最新技術嗎？一正一負再一平，一是一非加未知，典型的擬人化思維模式，你難道就不感興趣？”
“一正一負再一平，一是一非加未知？擬人化思維？”若說三進位制這個詞，是摩爾完全瞭解的概念，但愛麗絲之後的這句話卻真讓他多少有些發愣，以至於喃喃自語起來。
三進位制計算機被蘇聯當局放棄，是多少年前就曝出過的新聞，而始終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畢竟，蘇聯會研發它是蘇聯的事情，計算機誕生地的美國就是二進制的天下，誰會放著現成的基礎不發展，而專門去研究那個陣營的東西？
“的確，現在也不是十多年前了。以我們現在的工藝，的確可以用速度更快、可靠性更好的鐵氧體磁芯和半導體二極體組成了一個很好的可控電流變壓器，進而表示正、負、零三種電壓，而且耗電量格外少。”
好歹也是摩爾定律的提出者，愛麗絲一言一語就能引發他的大量聯想。然而，力量畢竟是力量，擔任了二十年英特爾董事長的他，馬上就丟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果你只打算個人出資建這個實驗室，那是你的自由，我們無權干涉。但是愛麗絲，既然你是想借用英特爾的資本，那我就必須代替所有股東，問你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都知道會是什麼問題，所以愛麗絲很乾脆地給了一聲“嗯哼。”
“公司不能做賠錢的買賣。製造出來不一定能投入實用，技術成熟與否，製造成本，發展方式，配套產品，這是需要一整個行業配合的。從各型別硬體和它們的驅動，再到作業系統和各種應用軟件，沒有幾十年的專門發展，你根本湊不齊這些！”
越是說下去，戈登-摩爾的語氣便越是激動，說到最後時，他更是以一句高亢的詠嘆調做了結尾。就坐在這位年近六旬的老者的對面，看著他激動得面色通紅的模樣，愛麗絲都有些被他的氣勢所懾，以至於不得不向後挺挺身體！
所以，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摩爾馬上喘息著笑道：“抱歉，孩子，啊不，愛麗絲，激動了，畢竟你的這個理想確實非常偉大。三進位制計算機……好傢伙，孩子，啊不，愛麗絲，我必須承認，如果單純從新型科技研發的角度來看，我百分之百支援你！”
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摩爾當然知道科研的重要性有多少。很多專案都不是短短五、十年就能走向商業化的，理論物理學和基礎物理研究更是一個漫無盡頭的工作，三進位制計算機當然有它開發的意義。
但正因如此，老頭也是說了句正確但沒有意義的廢話——我支援你，我在精神上支援你，我在精神上百分之百支援你，至於實際行動上……咳咳。
但愛麗絲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已經有研究員人選了。”她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滿上一杯茶水：“我在全世界範圍內招募了一群民間人才，當然，七成左右都是在美國境內。正所謂民間高手嘛，閒著也是閒著，給一個正當職業也算是讓他們找到點人生存在感了。當然，更重要的是，有些人能向他們老爹老媽交代了～”
這句話可說得太微妙了些，什麼叫閒著也是閒著的民間高手、沒有人生存在感、向父母交代工作問題？
摩爾可是在圈子裡混了二十多年的人了，眼前坐著的又是愛麗絲-王這樣一個女孩，所以稍加思索，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馬上蹦進了他的腦海。
“駭客！？”
“賓果！”愛麗絲還為他彈了個響指：“三進位制計算機的研發啊，而且我還專門計劃把實驗室設在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你想想看，對於那群一天到晚閒的沒事總愛去網上廝混的中二少年們來說，還有比三進位制計算機研發，更中二的專案了嗎！？”
剛剛還有摩爾本人做榜樣，輪到愛麗絲時，她的語調也是越來越高昂，以至於說到最後時，居然也成了詠嘆調般的語氣。於是乎，在發表更進一步感想前，摩爾首先要哭笑不得地安撫她一下：“有道理，有道理，你說得很有道理。”
待愛麗絲心滿意足地停口後，摩爾轉念回憶了一下她的話，卻被其中某個不重要的詞吸引了：“你剛才評價那群駭客和這個專案是……瓊……囧……逆？什麼意思？”
“中二，嘛，具體意思你可以查日語詞典去。”愛麗絲擺擺手，明智地甩開了這個歪樓話題：“所以首先，人才上公司就可以省好大一筆成本了。我嘛，當然也沒指望靠這種計算機賺快錢，給他們在冰天雪地裡尋一個棟房子，自己天天搞基去吧～”
說著，像是意淫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愛麗絲笑得是那麼的……幸災樂禍。（未完待續）